10、1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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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陈留温在冒汗。
军姿……说起军训果然就是这个少不了，折磨人又很难受——难受死了。
太阳很烈，陈留温不得不眯着眼睛。汗水不断顺着脸颊滑落，她总有一种自己要被烤熟的感觉。
“好，时间到了，休息！”
教官高喝一声，大家纷纷松一口气，开始原地活动筋骨。
陈留温盘腿坐在地上，虽然非常烫屁股，但是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舒服的姿势了。这两天的军训以及集体生活把她的小洁癖和轻微失眠治了个彻底，活像一个参加变形计的富二代。
其实……感觉本质上也是没差的。
郑在玹站在她面前挡着太阳，给她递了一瓶拧开的还没被喝过的矿泉水。
陈留温道了谢后小口喝了两口。
“很累吗？再喝几口，不然会脱水。”郑在玹轻声说道，桃花眼灼灼盯着她，那视线莫名让陈留温觉得比太阳还要炽热。
“还可以吧。”
陈留温听郑在玹的话又喝了几口水。喝的有些急，嘴边有点不慎溢出来的水滴。她刚刚要不拘小节地用手背抹掉，郑在玹就已经微微俯身，把手伸了过来。
滚烫的手指将她的嘴唇暧/昧地划了整个过去，陈留温一惊，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
没多少人（单身狗）想在生理伤害后继续伤害自己的眼睛和心灵，因此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她心跳快的不像话。陈留温又把视线转了回来。
她看见郑在玹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看见他眼里几乎掩饰不住的暗色，看见他直勾勾盯着的地方——那里是自己的嘴唇。
“好想亲留温啊。”他低声感叹道，桃花眼弯起的弧度有些危险。
陈留温总觉得，如果可以的话，郑在玹会把她的嘴唇咬出血。
然后他又会把她的血舔掉——然后笑着对她说：“好甜啊。”
18
两天军训过去，营长宣布明天晚上是文艺表演。
他们班一个宿舍出一个节目，陈留温他们宿舍报了一个小品。
……对，剑走偏锋。
前排另一个她们宿舍的排头小姐妹巧舌如簧地让教官上了贼船，并且决定好了小品内容——只不过需要外援。
“所以要让在玹来演一个角色吗？”
宿舍里，陈留温一脸呆滞，半晌才回过神来：“让我来说吗？”
“当然了！你说的话郑在玹绝对绝对会同意的！”小姐妹朝她眨眨眼睛，一副“我懂的~”的样子。
陈留温就红着脸摸出手机，给郑在玹发消息。
「我们宿舍演小品，需要一个外援男角色」
「她们觉得你蛮合适的，呃，角色我看过了，感觉还不错」
三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回复。
“你这男朋友不行啊！”小姐妹啧啧啧道，“这都三分钟了……嚯，打电话过来了。”
陈留温拿着手机就往外跑，被宿舍小姐妹集体善意起哄：“脸都红了，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的~”
“哦哟哟哟~”
陈留温在起哄声中红着脸关上门，接了电话：“喂？”
“刚刚在洗澡。发消息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我还没来得及看。”郑在玹压着声音说道，旁边安静无比，陈留温总感觉听见水滴滴下去的声音。
她就莫名的脸更红了。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情。”陈留温轻声说，“就我们宿舍要表演小品，其中两个个角色需要外援。其中一个他们已经找教官了，然后就让我来找你……”
“噢。”郑在玹那边顿了一下，随即他的声音似乎带上了点笑意：“留温也会表演吗？”
“嗯，嗯嗯。她们原本给了我一个词挺少的角色，我争取到了一个挺出彩的角色——就是和我有一点反差。”
“留温真的很棒。你们有拉群吗？把我拉进去吧。”郑在玹的声音低低，陈留温觉得耳边发烫。
“好。那我挂电话了？”
“嗯。”
电话挂断，郑在玹放下手机，把门外边舍友抱怨他撩妹的声音无视，把电话录音保存。
随后，继续洗澡。
19
第二天早上是拉练。他们要走很远的路去距离训练中心大本营很远的一个地方。
陈留温背着背包，戴着粉红色的渔夫帽，稍微长长的短头发被郑秀晶绑成了双马尾，穿的又比较可爱（仆人的恶趣味），被调侃成小学生春游。
“啊。”她有些不适应地拽拽头发，“我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一些事情。”
郑在玹眼睛里的温柔几乎快要溢出来了：“留温今天很可爱很可爱超级可爱，每天都超级可爱……对晚上的表演很紧张吗？”
“秀晶又报了一个，唱歌的节目上去。英文歌，我们两个一起唱。我现在在记歌词……怕唱不好。”
“没关系。留温做什么都是最棒的。”郑在玹安抚性质地摸了摸陈留温的帽顶，扬起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半路休息时，陈留温无所事事，便拍了一张风景照片发在了没什么人说话的，她和父母姐姐四个人的群里。
没有人回复。
陈留温似乎早就料到了。过了一会儿她姐姐才出现，夸她风景好看。
等到了地方，父母也还是没有回复。
这里似乎是个刚刚开发没什么人来的旅游景点。宣布解散后，陈留温整个人都快瘫在地上了，富二代身份什么的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郑在玹对她说：“要不要去拍大头贴？”
陈留温眼巴巴看着他，一副“我真的好累”的样子。
郑在玹于是便笑了起来，和她一样席地而坐了下去。
“不去看看吗？”他循循善诱。
陈留温顿了顿，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总觉得怪怪的。她想道。
“那就去拍吧，拍两份。”陈留温对郑在玹竖起两根手指，看起来非常严肃的样子，又因为装扮而显得像装大人说话的小孩子：“我们一人一份。”
郑在玹笑得乐不可支。
“留温太可爱了。”他笑着说，眼睛里似乎带上了点泪水：“好想带回家藏的严严实实的。”
“不给其他人看。”
20
照片新鲜出炉。陈留温正经收了起来，郑在玹也是。
“我们的第一张合照。”陈留温说，“要好好保管着。”
郑在玹脑子里其实早就计划好了第二张第三张更多张，他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他一定是想不到的，这第一张照片变成了这几年来他们唯一的一张照片。
唯一，记录他们青涩感情的证明。
21
晚上的晚会很快到来。
陈留温紧张地背着台词。他们正在礼堂外排练，再有两个节目就轮到他们了。
“我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郑秀晶抱着课本，她在小品里演一个还算比较重要的角色。
郑在玹倒是一脸平静。虽然他在小品后还有一首歌唱solo，看上去也还是完全不怂的样子。
很快，上场。
陈留温的表演出乎意料。她演的是一个叛逆学生的形象。戴上耳机再加一个黑色渔夫帽，套着郑在玹的蓝色牛仔外套，看上去像模像样。她在台上仿佛换了一个人。讲台词时，因为没有麦所以完全是扯着声音大喊大叫——这和她以前受到的教育完全相悖。
“天哪。”郑秀晶在台上悄悄和另一个小姐妹咬耳朵，“留温的属性原来是人来疯吗？”
小品救活全场气氛。陈留温下去时瞬间一脸疲惫地扒拉住郑秀晶的胳膊：“我腿都是软的。”
“留温让我开眼界了，你今晚破了几个音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陈留温。”郑秀晶笑起来，“再过一个节目就是我们的歌了，你还可以吗？”
“应该可以。”
郑在玹在一边看着陈留温搭在郑秀晶身上的手，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21
唱歌。
在她们上去后，台下有观众起哄：“还有小品吗？”
陈留温站在中间，闻言摇了摇头。
灯光依旧闪烁。前奏缓缓响起。
“是戳爷的歌！”
“靠！难道不是来搞笑的？”
“Remember we first met？You said light me a cigarette.”
（记得我们的初见吗？你说：“帮我点支烟”）
郑秀晶的开嗓让人惊艳。
“So I lied to my mom and dad/And jumped the fence and I ran
/But we couldn’t go very far/‘Cause you locked your keys in your car/So you sat and stared at my lips/and I could already feel your kiss”
（所以我向我的父母撒谎/随即跳过栅栏/和你一起逃离/但我们走不了太远/因为你将自己的钥匙锁在了车里/所以你坐在那里/盯着我的嘴唇看/而我可以感受到你的亲吻）
随即陈留温开口：“Long nights, daydreams/Sugar and smoke rings, I’ve been a fool/But strawberries and cigarettes always taste like you”
这一张口，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嗓音有些沙哑，可能是因为刚才破音有些多。但带上了不同的韵味陈留温的第一句起头，便把气氛拉入歌曲里。
麦克风有些劣质，但掩盖不了她们俩的神仙演唱。
“Headlights, on me/Racing to 60, I’ve been a fool/But strawberries and cigarettes always taste like”
（车灯打在我身上/六十迈疾驰，我像个傻瓜/但草莓与烟草的滋味就像你）
在这里，陈留温顿了一下，朝台下的某个地方看去。她笑起来，笑得腼腆又可爱。
“Black eyes, blue jeans/Lighters and candy, I’ve been a fool/
But strawberries and cigarettes always taste like you/”
（漆黑眼眸，蓝色牛仔/打火机与糖果，我像个傻瓜/而草莓与烟草的滋味就像你）
台下又有点暗戳戳的小沸腾起来，一位总结帝总结道：“改词了，妈的，刚刚陈留温表演节目的时候穿着的牛仔外套是郑在玹的我就以为够虐狗了。一下台陈留温就还给他了，郑在玹也就穿上去了——他不嫌热！嚯，没想到还有这茬！妈的，我真要一脚踹飞这碗狗粮！”
歌曲结束，陈留温下台时脸还是红红。郑秀晶一脸“劳资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也会背/叛/组/织”的表情。
陈留温正想找郑在玹，却被人叫住了。
“留温同学！你们班主任找你！好像是有人来找你——”
下一个节目就是郑在玹的了……陈留温拧起眉头。怎么回事？
22
郑在玹上台时，台下不少女生惊叹地花痴出声。
他只是笑笑。
歌曲轻快的伴奏响起，他低垂着眉眼，温柔地扬起嘴角。
“想要和你低空飞行/和你到处收集氧气/假如迷雾你看不清/不如坠入我的心里/想带你从吵闹到安宁/想带你从多云到转晴/想要为你整理衬衣/为你到处收集诗句”
他一直笑着，视线似乎在寻找着谁。
但很快，他不笑了。
郑在玹顿住了。
伴奏依旧在放，他呆呆握着话筒，忙音传出。
陈留温……人呢？
23
“小小姐。大小姐和夫人在英国出了车祸。老爷希望您前往英国……”
“同时，他们希望，小小姐能够收起所有不应该有的心思。否则会做出的事情，可能会让小小姐不太好受。”
“行李已经为您收拾好。请立刻出发。”
24
最后还是独/权/专/政人间蒸发了。陈留温坐在飞机上，想。
旁边的保镖威风凛凛。
原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里。她有些自嘲地笑笑，眼泪却不断滑落。
为什么呢？
凭什么呢？
25
七年后。
英国。伦敦。某个大型公司内。
陈留温踩着高跟鞋，一副标准的精英样子。
“副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副总好！”
“副总……”
“副总，J氏公司的代表人以及团队正在来的路上。”
她一个一个回应过去，到最后一个，陈留温推了一下眼镜道：“我今天需要去研究室进行产品检验以及评估，不负责接待，你记错了。”
“抱歉！”
她脚下生风，完全看不出来七年前那个呆萌小女孩的影子。短发留长，被烫成了成熟的大波浪，剪裁合身的套装，陈留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软乎乎的小姑娘了。
在电梯前停下，陈留温按下下行键。
两架电梯运转着，似乎都在向这层楼靠近。
右边那架来的更快，电梯门打开，陈留温“哒哒哒”走了进去。
电梯门合上的那瞬间，另一架电梯门开了。
那里走出来一群人。领头的那个非常年轻。穿着西装，他的身材优势几乎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人天生适合穿西装。
唇线被抿直，他看上去似乎非常冷淡禁欲的样子。
但，他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26
“不要忘记晚上的慈善晚会。”
看着父亲命令口吻发来的短信，陈留温没说话，闭眼捏了捏鼻梁。
“副总脾气真好。要是换我被董事长叫去天天没日没夜的工作出差，我绝对受不了。”
开车的助理喋喋不休，陈留温闭着眼睛，完全没有打断的意思。
太累了。她想道。
掏出手机，她拆开手机壳，摸出那一张大头贴的照片。
照片是反着的。
她想翻过来看看当初的自己，却顿住了。
啊……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她最终还是没看那张照片。
27
晚会不仅仅是晚会，还是各界名流大肆交际的场合。
七年前的陈留温非常讨厌这样虚假的感觉，七年后的她则是其中一员。
好不容易摆脱了窒息的社交，陈留温偷懒地站在阳台上，等待着舞会的开始。
她才懒得跳舞。陈留温想。但老头子一定要她去跳，那她和谁跳？无语死了，总不能我一个人solo吧？
哦……刚刚似乎看见了福尔摩斯家的侦探，要不要一会去问问顺便当个花瓶吧。陈留温想道。
“小姐。”
陈留温端着香槟的手一颤，杯中香槟以黑夜为景，摇晃着。
她转过身。
郑在玹端着红酒，笑得肆意又危险：“我有这个荣幸……”
“邀请你，跳一支舞么？”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17-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