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城 - 冰火情缘 (哈根炟释)》萱茗

7、恍然大悟

　　06. 恍然大悟

　　接下来的几十天里，云飞陪着艳炟在附近的几个小镇游走，四处探听卡索的下落。聪慧的艳炟想到了冰族人喜食鲜花水果，还特意去问了所有花铺和水果摊的老板们，可还是一无所获。艳炟思考了一下，觉得卡索可能不一定居住在镇上，而是隐居在镇子外面的树林里，便拉着云飞一同往林子深处寻去。

　　在偌大的树林里奔波了几天后，当艳炟正觉得倦怠时，她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几步之后，她发现了一个瀑布。阵阵微风吹过，把瀑布吹得如烟如雾。水花飘落在身上，好像下过蒙蒙细雨，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夺目。

　　艳炟把手浸入碧绿的水池中，撩拂着瀑布在池中激起湾湾涟漪，觉得特别舒爽。她转身告诉云飞去林子回避一下，她要沐浴更衣。

　　艳炟褪下穿了几天的布衣，摘下抹额，松开麻花辫，踮脚缓缓步入池中，直到池水漫过了她的膝盖才坐了下来。然后她开始用手捧起清澈的泉水，滑洗一身雪白细致的肌肤。

　　洗到一半，她唤来站在远处大树后面回避的云飞，要他把脏衣拿去洗了，并提前警告他，要是敢多看一眼，定打断他的腿。

　　云飞摞起艳炟的衣裙，来到水池下游的小溪边。他抖开衣服时，掉出来一个散发着奇香的香囊。他小心翼翼地收好香囊，开始用手搓洗衣服。他一边洗，一边无奈地苦笑道：这世间居然有女子能把贴身内衣、连同外衣一起交给一个男人洗！

　　虽然是初秋，可是这水已是渗着入骨的寒意。云飞心生疑惑：这二小姐居然这般不怕冷

　　云飞把浣洗完的衣物挂在了树枝上后，走回到水池边，远远地望着艳炟的背影问还有什么吩咐。艳炟告诉他再从包袱里再拿套干净的衣服过来，放在池边的树下。

　　忽然，她听到云飞惊呼一声：“小心，你右边有蛇！”

　　艳炟猛然脱水而出，扭转过身一把抓住了蛇颈，举起来端倪了一下：只不过是条细小的水蛇。“切，大惊小怪！”她嘀咕着，转眼往岸上看去，看到云飞正一脸诧异地盯着她，许久没有动弹。

　　艳炟缓缓地将目光往自己颈下挪去，才意识到自己从大腿以上全都赤裸裸地露在水外，只有几缕湿漉漉的发丝耷拉在胸前！她的眉头即刻拧成了一团，抓着蛇的五指扣得更紧，呲牙骂道：“还敢看……快给我滚！！！”说罢，把手中的蛇朝着云飞狠狠地掷了过去……

　　艳炟换了身干净衣服后，看见云飞正坐在林边生火烤鱼。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可心里还在纠结刚才尴尬的一幕。“要是在神界，本公主早用花鞭送你去彼岸了！”她在心中忿忿地怨道。

　　觉得还有些许尴尬，艳炟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柴堆上跳跃的火苗。两人都缄默不语半晌之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瞥过眼去偷偷瞧了一眼云飞，看到他英俊的脸庞在闪烁火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他正在沉思中，根本没注意到艳炟打量着他的目光。

　　艳炟突然觉得胸中涌起一波怒浪，脱口而出：“你！不是还在想刚才看到的吧？！”

　　“没！你放心，绝对没有……刚才失礼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不会记心的。”云飞一脸淡定，光芒闪闪的褐瞳仍是只盯着手中的烤鱼串。

　　这种熟悉又恼人的从容反而让艳炟更加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刚才看了那么久，现在居然还能说……”她原想说的是，看到了还能说可以从脑中挥之而去，随随便便忘记！艳炟虽然平日无暇照顾自己的外表，但还是知道自己有出众的天赐美貌。但眼前这个凡人居然说能够无视一个赤身裸体的绝色公主！

　　但最后，她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倘若他真是念念不忘，心生秽念，她就真得把他的头打坏了，逼他忘记！ 不过这样也就可惜了一个那么聪明能干、又赏心悦目的仆人。

　　“烤好了，拿去吃吧，别烫到。”云飞递了一串鱼到艳炟跟前。

　　艳炟接过手小心咬了一口——还真是好吃！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形，云飞的脸上除了万分的惊讶，的确没有半分痴迷或猥琐的表情。算了吧，艳炟决定不再想了，继续吃她的鱼。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你今年几岁？”艳炟找了个话题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云飞翻转着手中自己的那串烤鱼，目不转睛地答道：“快20了。”

　　艳炟疑惑地追问道：“才20不到，就练得一身好武功？……还有多般的手艺！”

　　“武功是和朋友学的。至于手艺么……家里穷，是生计所迫。“云飞浅浅一笑。

　　艳炟啃了一口鱼，蹙眉问道：“家里穷你还能写一手好字？连神族的文字都会读……对了，你说过你没有一个亲人是怎么回事？“

　　云飞抬起头看了艳炟一眼，似乎也有些疑惑为什么今天被问的话特别多。他顿了顿后答道：“其实我小时候家境富裕，父亲是某个城里的大官。但树大招风，父亲因为得罪了一群土匪山贼，结果遭那些人暗算，搞得家破人亡。在逃亡的时候，我和别的兄妹失散了……”

　　艳炟放下了手中的鱼，屏气敛声地问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然后呢？”

　　云飞平静地答道：“是12岁那年……然后我就逃到这里附近的一个小镇，被一对老年夫妻收留了……但他们前不久刚去世了，所以现在只剩下我单身一人了。”

　　艳炟望着云飞，眼中流露出几分怜悯之情，“那你没想过要去找你原来的亲人？也许他们还活着？”

　　“人海茫茫，去哪里找……那么多年过去了，相见也未必相识……”云飞顿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那你要找的那个人，又和你是什么关系？“

　　艳炟挑了挑眉头：“说好了不多过问的。“

　　“是亲人……友人……还是仇人？“云飞认真地凝视着艳炟问道，”你找到他后打算怎么办？“

　　艳炟冷冷地答道：“你别想多了，找到那人后，我只是要把他带回他老家而已——你说找不到你的亲人，那仇人呢？你还记得他们是谁，对么？你打算去找他们报仇么？”

　　云飞抬头仰望着夜空：“当然记得，也知道他们在哪里……至于报仇，时机还尚未成熟。”

　　艳炟恍然大悟：“所以你才在筹钱，为的就是这个？”看到云飞没有作答，她蹙起了眉头，“不是为了这个……难道……难道是因为你有什么不良嗜好？！”她又想起了刚才云飞看到她□□时直勾勾的眼神。

　　云飞怔愣了一下，转头对视着艳炟大声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那钱是我用来报恩的！有些人曾在我落魄的时候照顾过我，帮助过我，尽管他们自己的日子也过的很艰辛 。“

　　艳炟松了口气，往云飞身边挪了些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如果你能帮我找到画上的人，你家的仇，我可以帮你报。你的家人，我可以帮你找。”

　　云飞望着艳炟认真的眼神，先是有几分讶异，然后禁不住大笑起来。

　　艳炟有些恼火了：“你笑什么？你以为我做不到么？……我可是个讲义气的人。帮过我的人，我一定也会帮他们！……钱财和人力，我样样都有！“艳炟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说道。

　　云飞抿着嘴，尽力收敛起笑容：“就是因为知道你是家世显赫的千金小姐，我才不敢劳烦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又多结了一桩仇事？”

　　艳炟仰头大笑：“不过就是对付几个凡人，轻而易举……”话音刚落，艳炟愣了一下，急忙补充道：”我是说，对付几个土匪山贼，不过是些凡夫俗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飞颔首而笑：“以后再说吧。”

　　饭后，艳炟看到云飞从衣服里拿出了一片奇特的白色薄叶。她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叫一叶笛。”云飞微笑着答道，“我给你吹一曲吧”。

　　悠扬又略带伤感的清脆笛声在林间一波波荡漾开来。艳炟支着头半躺在地上，从侧面望着云飞翩然俊雅的身姿，听着听着，慢慢地睡着了。

　　云飞看到她已酣然入睡，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蹲下，用手掌在她的脸前挥了挥，轻声唤了一句：“公主……”

　　看到艳炟完全没有反应，云飞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他站了起来，瞬间化作一道白光，朝林子的深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