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剑心同人之最后的壬生狼》十月魍魉

65、无路可退

　　黑谷金戒光明寺，自文久二年京都市中天诛事件频发之后会津藩主松平容保就将本阵设定到了这个地方。
　　和其他京都优美的禅院不同，那个庙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墓园，在那种地方呆久了心情只会觉得沉重，难怪那个美少年会一直那么面色凝重。
　　松平容保怎么看都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啊，是因为养尊处优惯了么？但他的身体却不像公家那么孱弱，面色虽然白皙，却充满了血色。
　　这就是京都守护职。
　　看似薄樱般短命，却又如劲松般挺拔，这种人应该是能长寿的，可惜他负担了太多的杀孽，他的寿数应该会比面相看起来得短。他今天将浪士队的人叫到光明寺来是为了什么？是想找出当时暗杀清河八郎失败的原因么？幕府要除掉清河八郎的密令也是经由京都守护职传达的，可是清河八郎却并不是那么容易杀的，他在壬生村有太多党羽了。
　　只有等他离开壬生村的时候才是暗杀的机会。
　　而且除了杀了他之外，他们还必须将将军赐给他的御朱令给拿回来，只要有了这个东西在清河八郎就能再次集结人马完成他攘夷的美梦。
　　那一天芹泽鸭收到消息，清河和山岗太郎要前往大佛寺，芹泽鸭便和近藤先生分兵两路，打算将他们二人分别击杀。
　　那是斋藤一头一次执行暗杀任务，他有些紧张，不过跟在近藤先生的后面他还是觉得能扛得住。
　　大佛寺的外面种满了竹子，一有风吹过就沙沙作响，在飘落的竹叶中他们来到了那个并不算大的禅院，当时清河八郎正背对着他们脱鞋，然后他走进一间禅房。
　　他来大佛寺来干什么？
　　这个念头只在斋藤一的脑海中一闪，近藤先生的剑已经出鞘，其余诸人有样学样，竹林之中顿时刀光一片。
　　隔着近了，他闻到了佛寺里传来的檀香，这个味道让他的血脉开始翻涌，他不禁勾起一个嗜血的冷笑。
　　在逃跑的过程中他听说了浪士队的大名，只要能加入其中所有的罪过都能免除，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登记时用了山口二郎的名字，京都町奉行的人果然没有上门来找茬。
　　他终于从杀死旗本的阴影中解脱了，现在他是壬生浪士队的一员，而暗杀清河八郎是他们的第一个任务。
　　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他们就能拿到会津的工钱了，天气转热之前他想买一套夏装。
　　草鞋踩在厚重的落叶上发出沉重而清脆的声响，山南敬助的表情看起来古怪极了。
　　他这是在犹豫么？
　　就在这时，禅院的障子被人打开了，从里面冲出来十余个浪人，他们的脸上带着凶狠的阴笑，他们中计了！
　　然而留给他们的并没有回头路，一旦让清河八郎活着回到壬生村，那他们就要面对以一敌十的绝境，相比之下这寺院里只有十余人他们还有一拼的机会。
　　想要活命就只有杀了他。
　　藤堂平助暴起一声怒喝，那个娇小的美少年居然冲在了近藤先生的前面。
　　他选择的对手是一个高大的壮汉，那个人似乎没将藤堂平助放在眼里，在他眼中似乎以为他以为是个小孩拿着刀在搏命。
　　藤堂平助是和永仓、冲田一齐并称近藤四天王的高手，那个家伙死定了。
　　斋藤一开始寻找自己的对手，当他跟一个穿着黑色羽织的浪士眼神不期而遇时，他忽然有了一种感觉，这个人就是他。
　　他在试卫馆修得的突刺技艺还不熟练，到了搏命的时候还是攻守兼备的一刀流更顺手。
　　拜以前在江户踢馆和当打手时的经验，他认出对方使用的是示现流的起手式蜻蜓八相，清河八郎和萨摩人勾搭在一起了？
　　可真是麻烦啊，看那家伙的体型似乎与自己相当，贸然冲上去是会丢命的。
　　斋藤一放缓了冲击的脚步。
　　对方的步法轻快极了，跟他庞大的体型完全不相符合，这家伙显然是个高手呐。
　　拼上性命的战斗果然比在道场练习有趣。
　　空气中已经有了血腥味，试卫馆的其他人已经有人的手了。
　　不过斋藤一并不着急，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有的是时间浪费。

　　“斋藤，到你了。”听到近藤先生的声音，斋藤一从回忆中醒来，这一次御前表演他的对手是新八，他是试卫馆的第一高手，同时也是神道无念流的免许皆传，他与芹泽鸭是同门，交情不错，据说在水户时还在一个道场出没。
　　那个矮子的性格直爽，他很看不惯斋藤一那种阴郁寡言的模样，似乎觉得他总是包藏着祸心，这一次比试将他们俩安排在一起或许是试卫馆故意安排的吧，他想试一试斋藤一的斤两，在壬生村他一直避免和任何一派的人接触，他就像是根刺一样醒目。
　　浪士队的人在他们暗杀清河八郎的第二天就走了，他们没有拿到御朱令，也没杀死清河八郎，会津藩主非常失望，工钱的事情暂时就别提了。
　　想要证明自己并非无能之辈就只能在御前比试上出彩，不然他们就会沦落成那些所司代的饭桶一样成为大人物的仪仗。
　　所司代真的是什么活都要干啊，又是火消又是仪仗，还要守御门巡逻街道维持治安，一个人干四五个人的活才领那么点工钱，那是傻瓜才干的事。
　　他不想当将军的仪仗，他想当追捕犯人的同心，哪怕这个头衔只能继承一代也比那些尸位素餐的旗本强。
　　神道无念、天然理心，新八可真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斋藤一冷脸看着对面的那个矮子，他此刻正随意地站着，好像一点都没把斋藤一放在眼里的样子，神道无念讲的是空，而天然理心则讲的是随机应变，他这是等着斋藤一出手然后后发制人么？
　　新八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一刀致命的，他是个粗中有细做事谨慎的人，虽然他的脑子不怎么好使可是很有主见，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暗杀和暗算。
　　他跟斋藤一真的是完全两类人啊。
　　松平容保是不会一直让他们俩这么傻站着的，他的事情很多，他的一个念头就会左右壬生浪士队的生死存亡，他们的表现必须让他惊艳才行。
　　既然做不到一刀毙命，那就照常打好了，不过新八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掌控的人啊。
　　伴随着一声爆喝，斋藤一率先出招，他的目标是新八的右手。
　　新八立刻后退一步，但他并没有踏实，在落地瞬间他改退为冲，这是天然理心流的飞燕剑？
　　这个时候再思考对方用的什么招式完全是自找死路，既然如此他也随意应对好了。
　　他施展了生平所学，不断地进攻，而新八则游刃有余得躲闪，他脸上的表情格外凝重。
　　新八一直避免跟他的剑对斩，力量大果然是他最大的优势，如果他的速度能再快一些将是无敌之剑。
　　可惜壬生浪士队里出刀比他快的人多的是，他必须学会如何控制，冲田的三段突剑势太猛，而且那小子出招根本不计后果，他还没活够呢，以后还是要找其他人对练才行。

　　在清晨的阳光中，斋藤一睁开了眼睛。
　　此刻他手中正握着无铭，而他的对面则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影。
　　它此刻摆出的正是拔刀术的起手式。
　　斋藤一的一刀流对付不了那个家伙。
　　事实上在幕末的时候能接下他拔刀术的人非常少，因为先出招的人很容易露出破绽，那个人斩拔刀斋最厉害的就是能抓住那转瞬即逝的空隙，除了新选组的队长几乎没人能活着见他第二面。
　　那个强的宛如怪物一样的家伙也活到了明智年么？
　　斋藤一叹了口气，即使是冲田的三段突也只是能和他打个平手，大石一直忙于暗杀任务，他没跟人斩拔刀斋交过手，不然他可以试试小野一刀流的招数。
　　似乎他必须自创招式了。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能自创招式的都是大家，至少也是一个流派的开创者，他只是善于模仿，要自创真的很困难，不过要是来追她的是那个人斩拔刀斋的话那他就必须想出来，孝明天皇死后得利最大的就是尊攘派，他们从被追打的通缉犯变成了维新志士，孝明天皇对待他们的态度非常不友好，因为他们总是喜欢用暗杀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让大人物屈服。
　　难怪新八会那么讨厌暗杀了，想要找出真凶得废不少脑子，而新八最讨厌的就是动脑子了。
　　从事发至今已经有五天的时间，差不多该冷静下来了吧。
　　这次警保寮会派谁来查案。
　　他虽然因为这件事而升职，不过风险也并行着，这个地方不能让她继续呆了，至少也要找个能转移的地方。
　　这一次他该用谁的名字？
　　他忽然笑了起来，就算他穿着警察制服报一濑传八的名字好像也没关系，尤其是乡下，普通百姓根本就不会相信有人敢冒充警察，哪怕暴露了他也可是说她是他的外宅，不过这样一来他的人品在外人眼中可能更差了。
　　有意则迷，无意则不迷，恋之道也。
　　斋藤一想起了副长写的那则俳句，到底是哪个女人让他乱了心。
　　他想静心啊，可是心却静不下来，十年的时间他在江户、京都和大阪的花街都转了个遍，却没和任何一个女人有过苟且的关系，如今失了势他却像是个色中饿鬼一样追着她不放，果然是因为他太脆弱了么，所以渴望得到安慰？
　　“女人和老婆是不一样的啊，斋藤。”某天，喝得半醉的副长苦笑着说“就像浪人跟武士，不论看起来有多像，浪人永远都是浪人。”
　　副长虽然花心，可是他却从来没将哪个女人收为妾。
　　反倒是以武士自居的局长，在得势之后添了好几房妾。
　　只有山南先生为了明理而选择了一心一意，可是他死了之后，明理也差不多疯了。
　　斋藤一长出一口气，他想继续做那柄新选组的肃清之刃，他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担心，将思考的事情交给副长，然后他只需要执行命令就行。
　　那种活法是多么轻松啊。
　　又或者像新八一样被女人追着打其实也挺好的，可是他觉得他们的活法都不像他，她会接受跟另外的女人分享丈夫么？
　　他看向那个哼着歌为他洗衣服的女人，她的弟弟正在厨房里做早饭，他想要的生活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然而大石的教训却在告诉他，没有靠山的话他就只能一辈子藏头露尾。
　　斋藤一还没大石厉害呢。
　　今天感觉会是很忙的一天啊。
　　他叹息着，还剑入鞘，将军已经没了，不过他并不想跟松平容保做过多的牵扯。
　　他在关键时刻做了错误的决定，给了那帮尊攘派翻身的机会，倘若第一次征长战争时他没有接受长州藩恭顺的请求直接灭了长州藩，到了戌辰战争时山川大藏就不用在日光口请求恭顺了。
　　“哼，维新志士。”他冷笑着，将剑放在井边，打了桶水直接冲了起来，带着一身汗味上班可真不舒服啊，昨天他虽然没睡被窝可是却睡得很好，果然没心事了睡得会特别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