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剑心同人之最后的壬生狼》十月魍魉

51、砂糖与烟灰

　　由于还有些收尾的工作要做，斋藤一回到了派出所之后就假借巡逻的借口打算外出，不过所长却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叫住了他。
　　“藤田，你昨天怎么没有来上班？”所长的办公室内，那个町奉行出身的与力严厉得看着他“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要升职了就有持无恐了？”
　　“我要升职了吗？”藤田五郎不敢相信好运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对不起啊所长，我那天吓坏了，所以在家休息了一天，都忘了跟您请假。”
　　虽然他是要升职了，不过谁知道他会被调到什么地方，要是遇上所长以前的同僚给他小鞋穿，说不定会用巧立名目让他丢了工作，在和平开城的江户还有什么事比丢工作更可怕的？
　　“你的家人呢，让他们帮你请假不就行了。”
　　这是在审问了？
　　斋藤一觉得好笑，听说所有警察升职前都会做一次调查，看来正式通知应该已经快到了吧。
　　“我现在一个人独居，其他家人都在战争中去世了。”萨摩人也在战争中死了很多人，甚至还有全家的男丁死光了的，这种情况不稀奇。
　　“听你的口音是江户人吧，为什么籍贯写的是鹿儿岛？”
　　“我的母亲是妾，我从小跟着她在江户生活。”说是妾生的孩子算是委婉了，真正的藤田五郎也不过是一个私生子而已。
　　“但是你好像有御家人的称号啊。”
　　“那是父亲给我买的，虽然我不能继承他的姓氏，但怎么说我也是武士的儿子，藤田是旗本给取的姓氏。”
　　“你一直在江户生活吗？”
　　“明治四年去过一次鹿儿岛，但是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连女人也没了吗？”
　　藤田五郎有些黯然得点头。
　　“她们都死于萨英战争之中了。”
　　“哎，早生极乐吧。”所长叹息“你两天没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胆的匪徒居然敢在派出所放火，大家忙乱了一天，我心情不好请不要在意。”
　　“您这是哪里的话，该是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的我道歉才对。”那个放火的匪徒假心假意得说。
　　这些江户人比斋藤一想象的还要怠惰，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居然派出所里一个留守的警察都没有，战争离他们太遥远，他们可能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小小的少佐曾在东北卷起怎样的风云吧。
　　斋藤一心中冷笑，那些在若松城头落了一个月的炮弹也是要花钱买的，至于遥远的北方战场花销更是巨大，还好当年他们以幕府的名义向外国人支付的赔款不用还了，不然就靠他们走私得来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支付一个国家庞大的开销。
　　当年他在岛原的时候抓了不知道多少喝酒闹事的浪人，那些废物说是上洛勤王来的，可实际上他们没钱花了就会敲诈京都的商户，有个叫石冢岩雄的家伙竟然还敢假借壬生浪士队的名义敲诈勒索，后来那小子跟他的手下就被抓回了浪士队，第二天他的首级就被挂在街市上示众了。
　　这帮外来的警察因为“奉公守法”没有立威，普通的□□根本就不怕他们，江户町奉行一贯的做法就是没出大规模械斗就一味息事宁人，本乡算是比较偏僻的地方，没有港区那么忙，更何况出事的地方是千代田，根本就不在他的辖区范围内，想来这次事件该是由警保寮派专人来查了吧。
　　“你今天才来就又要出去巡逻吗？户籍登记的状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不配合。”藤田五郎学着其他户籍警察那样敷衍得说，他已经将幸子的户籍毁了，现在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哎，书读得少就是这样，等过几年教育普及了会好点吧。”所长无奈叹息，毕竟学制令才开始两年，读书识字的人只是少数。
　　“那么所长，我出去转一圈，继续呆在派出所里我怕会胡思乱想。”
　　“好吧，你去吧，遇上了那些杀人魔，你可真是不幸啊。”
　　斋藤一古怪得看着这个町奉行，他也是在江户混了十几年的老与力了，怎么他都没发现自己的异常，而那个丫头却轻而易举得就看穿了他的面具呢？
　　斋藤一带着他的刀走出了派出所，他的刀可不是大多数警察那样只是个摆设，它必须饮血才会安静。

　　“和平可真好啊。”行走在灿烂的阳光下，长了一张平凡面孔的斋藤一融入了人海之中，谁会相信警察会是个杀人魔呢。
　　不过升职之后他的对手可能就不一样了，他必须比平时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那天他冲进鹫峰组聚会会场的时候有点大意了，他居然忘了事先布置一下就直接踢门进去，现在他只有一个人，再也没有三番队的队员替他收漏网之鱼了。
　　可是她却说在院子里看到了人影，他不禁冷笑起来，鹫峰组以前在信州一带活动，说不定是赤报队的那帮死人来索命了。
　　那一年寻仇也不是毫无收获，赤报队二番队的人跟他还有点渊源，所以在路过信州的时候他特意留意了一下，那些家伙也是新政府的牺牲品，因为新政府缺钱缺得要命。
　　阿姆斯特朗炮原本是当代最先进的火炮，但是在萨英战争期间它却多次出现问题，这种原本跟军舰一样受限的火炮才开始对外贩售。
　　在萨英战争中鹿儿岛城内多处仓库被这种火炮击毁，萨摩的军工厂和铸币厂也因为英军的炮击而烧毁，它造成的巨大破坏力让萨摩人记忆犹新，因此他们才在阿姆斯特朗炮解禁后大肆购买。可惜英国人出的价钱太高，而美国人在南北战争期间曾大量购买阿姆斯特朗炮，战争结束后双方闲置的物资被诸藩国买走，长萨联军的人买走了火炮，而那个小柄居然傻到只买他们的军服，真是想起来就觉得可恶。
　　可谁叫当时的会津藩没钱，一门阿姆斯特朗炮的价格至少都是四千两，两门火炮就能顶得上当年天诛组敲诈大和屋的天价了，而且这种炮的炮弹也是必须进口的，如果没有那些火炮和枪，新政府用短短四年时间培养出来的由庶民和农民组成的新式军队单个战力可不是从小便以武士标准严格培养的会津藩士兵的对手。
　　母成峠之战是会津战场的转折点，自二本松失陷后母成峠便是当时会津守备的重要基地之一，当时守备母成峠的有会津藩、二本松藩以、仙台的残兵以及一个大队江户传习步兵队合计八百人，在当时传习队是守军的主力，他们是由江户町人组成，他们装备的最新式的火qiang在战争初期具有压倒性的优势，但是八月份新政府军也得到了这些火器后，新政府军的火力就跟幕府军不相上下了。
　　火qiang弥补了那些庶民训练不足的缺点，他们的人数有三千，是会津这边的三倍，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仍然不敢冒进，战略和战术成了双方角逐的重点。
　　母成峠相较于其他隘口地形地势较缓，是运输火炮的最好途径，但当时探子们却收到新政府军进攻中山峠的计划，那时的会津藩已经被打得投鼠忌器，居然想出在磐梯热海布置地雷的方式补充兵力的不足，结果新政府军根本就没有上当，他们行军的速度很慢，再加上地雷□□简陋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副长察觉有异，带着他们回到了母成峠，还好那个屡败屡战的大鸟没被新政府军的佯攻迷惑，在离开母成峠到猪苗代进行军事会议前已经布置好了阵容。
　　新选组的剑只擅长巷战，伏见鸟羽之战后副长就改变了新选组战斗的方式，他们更多的是负责传递军情的工作，但他却像是个傻瓜一样带着仅剩的十四个新选组队员去如来堂夺炮。
　　会津和新选组的人参加过伏见鸟羽之战，都尝过新政府军火炮的厉害，可是江户的町人却不知道，大鸟布置的三道防线如果是对抗普通的火qiang队自然没问题，在包围大鸟的防线时新政府军就受了重挫，可是等新政府军的炮兵团开火之后那些传习队的町人就被吓傻了。
　　二十日坂下前哨战结束时会津、二本松、仙台藩的残兵率先开始逃走，大鸟跟他重回母成峠时已经是黄昏，大败已成定局。
　　当时传习队还有战力，至少还能殿后，可是等第二天新政府的炮响起来的时候那就真的是兵败如山倒了。
　　大鸟军也是有炮的，可是不论射程还是火力都比不上新政府军，他的战略战术在面对新政府谨慎的行动和火炮的威力下没有任何作用，在他的记忆里猪苗代湖永远被硝烟笼罩，可是在与她对视时他看到的却是天镜之湖的美丽风光。
　　说是要做收尾的工作，实际上还是想见她更多一点吧，斋藤一摇头苦笑，他好像成了个傻瓜。
　　“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样啊，斋藤一。”才分别不过半天的时间，他居然又想见她了。
　　倒幕战争花了很多钱，长州人靠走私赚不了多少，而萨摩人则连铸钱的地方都没了怎么还外国人的债？在财政如此吃紧的情况下谷干城还要带着迅冲队劳师动众得跑到熊本去？
　　四国屋没像池田屋一样被血洗，可是土佐势微是显而易见得，在正面战场上剑是比不过枪的，而能与土佐迅冲队抗衡的只有朱雀队的精英，谷干城却像是被钉在了那里一样安心得当起了熊本那个地方的乡下镇台。
　　藩阀们不是都爱争权夺利吗？东京才是政客们角逐的舞台，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说不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呢。
　　“新婚旅行到哪里去好呢。”斋藤一摸着下巴思考，如果他把她带离了东京，那些暗藏在她身边的势力会作何反应？
　　他自语着，他的剑本来是为了斩尽邪恶而生的，怎么成了守护之剑了。
　　他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当初要把派出所给烧了，那段记忆是混乱的，他记得的只有那些痛苦了，那个时候他是什么表情？可真是让人好奇啊。
　　他翻墙进入了那间学校，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她上课的教室，不过她好像不在位置上，她去哪儿了？
　　他追寻着她留下的踪迹，最终在附属医院外面的走廊上发现了她的踪影，她身上穿着不知从哪里来的袴，被一个长相清秀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儿搂住了胳膊，看起来连走路都不会走了。
　　看她生活就像是在看戏，她真的是太有趣了。
　　斋藤一从口袋里拿出烟，结果却不小心将之前在路边摊贩哪里买的糖果给带了出来。
　　他想起来了，他第一次学会抽烟就是在会津朱雀队员那里学来的，京都和江户是闭关锁国的，任何与外国人有关的东西都禁止进入，也只有会津因为山川大藏的西□□动，他才开始接触这些洋人的东西。
　　“果然，和她亲热能品出血的味道不是幻觉啊。”
　　他得意得笑了，现在最赚钱的不就是这两样东西么。
　　武器和砂糖。
　　这两样东西都浸透了血的味道。

---

作者有话要说：　　母成峠之战后会津就再无险可守，十六桥争夺战后若松城就被围困了，围城之苦不说也罢
佐川官兵卫没有加入十六条桥保卫战，原因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