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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许下约定 ...

  •   沈攸宁回到自个儿的悠桃居,捧着幼莲端上来的酥油茶,一口一口地嘬着,想着林予徵不会真的生气了吧,这可不行,她得赶紧跟他培养感情才是,虽说她现下岁数委实太小,这模样嘛,也还未长开,但是这不妨碍她去林予徵那里混个脸熟啊。

      现在的林予徵已经长得那么好看了,将来也不会长差到哪里去,等他考了状元后,怕是有更多世家小姐要心仪他了,到时候,她要是没能让林予徵欢喜她,那她真是没地儿哭去。

      这么一想,她也坐不住了,赶忙往千源阁跑去。“哎呀,小姐啊,你慢点跑,当心摔着,您等等奴婢呀!”采薇在后头追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被林少爷看见了,又免不得一顿骂。

      林予徵看到沈攸宁匆匆跑进他的书房,也没有多大意外,甚至只是瞧了她一眼,就低头接着看他的书,压根没理会沈攸宁。

      看他这冷淡的反应,沈攸宁心里也有些着急了,绕过书桌,就这么趴在他的腿上,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林予徵蹙了蹙眉,伸手将她剥开,沈攸宁又抱了上去,他又剥开,她又缠了上来,反复几次后,林予徵也懒得再拉开她,由着她赖在自己大腿上,接着看他的书,就是不与她说话,也不正眼瞧她。

      沈攸宁看他不推开她了,更是得寸进尺,干脆整个人坐在他的腿上,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埋首在他肩胛处,闷声道:“大哥哥,宁宁错了,你,你不气,宁宁把桃花酥,分你。”

      听着小家伙不情不愿的话,林予徵轻握着她的肩,与她拉开距离,看着她的小脸,“你当真以为我要与你抢食?”沈攸宁心下犹豫,竟没答上他的话,

      “罢了。”林予徵也不是真的要她回答,毕竟她还小,贪食也是正常,以后帮着看管着些就是了。

      看到林予徵明显和缓的表情,沈攸宁猜想他是消气了,也就心安理得地接着窝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不知名的冷冽香气,竟是无比安心。

      窗外,清风徐徐吹拂,清脆鸟鸣阵阵萦绕,窗内,少年一手环抱怀里不知何时酣睡的少女,一手持书,偶有翻页,亦是小心翼翼,深怕扰了怀中小人儿安睡。

      林予徵低头看着熟睡的沈攸宁,他敢肯定,她定是不记得他了,她不记得,他们曾经见过,两年前,在平袁侯府。

      那时,他被大房的林予轩殴打后关在柴房里整整三日,没吃没喝,大冬日的,差点被冻死在那里,好不容易从柴房偷跑出来,却是体力不支倒在雪地里。

      躺在冰冷的雪里,他迷迷糊糊地想,自己不会是要死在这里了吧,心里却是不甘的,不甘就这么死了,不甘自己就这么卑贱地离去,他好恨啊!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感到脸上一阵湿润,艰难地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粉嫩嫩的小肉球,手里端着温奶,颤颤巍巍地,往他嘴里倒去,只是力气太小,端不稳,竟是全数撒他脸上了。

      那小东西看到他睁开了眼,高兴地直蹦,手里的奶撒的更多了,“活了,喝。”林予徵挣扎地坐起来,也没管她是谁,伸手接过只剩小半蛊的温奶,一口气喝个精光。

      这才稍微缓过来一些,冷眼打量着她,看她穿着富贵,怕是哪户世家小姐,赶来参加平袁侯府的宴会的。

      小东西似乎不怕他,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白嫩嫩的小脸被风吹的微微发红,浑身包裹得肉嘟嘟的,像是糯米团子。

      林予徵不想跟她有什么牵扯,本欲起身离开,却在她伸手抚上他的眼角的瞬间,僵住了身。

      眼角的伤口早已不流血了,只是血块凝固在那里,看着渗人得很。小东西轻轻地摸着,甚至走近他身侧,对着那处伤口吹了吹气,“痛痛飞走,不哭。”他记得,那时候,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那么的认真,好似怕他哭出来。

      后来他将她引到人多的地方,看着她被下人安全地带走,才暗暗转身离去。他再也没见过她,直到,那日在树下,看到在树上的她。

      从回忆中抽身,林予徵心里一阵柔软,低头看着她睡得直吧唧嘴,不由地俯身,在她光洁的额上,留下浅浅一吻。

      沈攸宁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榻上,身上盖着一件玄色外袍,拿起来闻了闻,是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林予徵的味道。想来这是他的卧房,那么,自己身下躺着的,不就是......他的床榻!

      她又想起睡着前那般粘着林予徵,竟是在他怀里睡了过去,沈攸宁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红,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醒了?”正当沈攸宁还沉浸在自己少女的羞涩中时,林予徵已大步走了进来,看着她脸蛋红润,眼神微微涣散,以为她是刚醒来,还没缓过神,也没有唤采薇进来为她更衣梳洗,自己动手取过她的外衫,为她穿好。

      后知后觉的沈攸宁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只穿了里衣,又见林予徵神色自若地为她更衣,心里很是微妙,前世今生,他是头一个,为她更衣的男子,哪怕是她曾经的夫君顾城,也从未待她这般体贴。

      其他还好,只是这发髻,林予徵是不会打理的,干脆将她的秀发放了下来,随手取下自己头上的木簪,将她的发束起,用簪子别住,虽是简陋了些,却也别致。

      沈攸宁怔怔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何德何能,让那双拿笔持剑的手,为自己梳发,他真是......真是让她欢喜得很。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沈攸宁每日每日,都往千源阁跑,一待就是一整日。林予徵每日都会要求她练字帖,当然,她临摹的字帖都是他事先写好的,除此之外的大多时候,她都是在吃吃睡睡,为此,她还专门添了一张小榻在他室内,只不过她睡相不好,摔了几次,就被林予徵抓到床上去睡了。

      转眼间,已到五月,再过三月便是三年一度的乡试,沈父为了林予徵跟沈攸怀两人能更专心读书,托了熟人,将二人送往五里外的岳山书院,那里教书的张衡张先生,曾是当朝天子的太傅,告老还乡后,便办了书院,教书育人,私下虽是个好酒的糟老头,但他的学识,确实是不得了的。

      沈攸宁一想到要三个月见不到林予徵,心里就难过得不行,这些日子,他无论是习武,看书,练字,用膳,午休,她都在他身边,现下他要离开了,她心里没由来的失落。

      林予徵察觉到沈攸宁近日情绪有些低迷,知道她是舍不得他,心里一阵酥软。这日用过晚膳后,沈终年将林予徵和沈攸怀两人叫到书房里,细细提点了二人一番,称万事已安排妥当,只需二人安心温书,自是不必担忧。

      沈终年知道沈攸怀志不在朝堂,倒是没有强求他,毕竟官场险恶,沈攸怀性子过于刚直,不适合那里,安排他去书院不过是要他修修性子罢了。

      因此嘱咐完了,便让沈攸怀回去休息,单独留下了林予徵。

      沈父对林予徵,是寄予厚望的,不仅仅是出于他是挚友的遗腹子,更多的,是对他才华的肯定。

      “世伯知道,你的才干,注定了你非池中物,终有一日,你会站在更高的地方,看得更远,一旦你有了功名,世伯再向皇上进言,你父亲平袁侯拿命挣的袭位,可不能平白便宜了小人。”

      林予徵神色并无太大的波动,他恭敬地向沈父鞠了一躬,“多谢世伯,予徵定不负您的厚望。”

      回去的路上,林予徵神色阴沉地看着路面,他想起,昔日,那群冷血的畜生,日日辱骂作践他,侯府里但凡是个人,就可欺负到他头上,后来甚至伙同不知何处来的狗道士,说他命格凶恶,不仅不可承袭爵位,还会克他人命格,便将他如丧门犬一般赶出侯府,若不是沈父出手相救,只怕他早已暴尸街头。

      他恨啊,恨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恨不得将那些人通通生抽活剥,杀个干净。这般想着,他周身环绕的戾气,不由加重几分,活似从地狱爬出来的阎罗。

      沈攸宁坐在台阶上,远远就看见林予徵的身影,他没有让人打灯跟着,一个人,孤零零地往回走,微弱的月光,冰凉凉地撒在他的脸上,将他脸上的阴森通通暴露出来。

      这是沈攸宁从未见过的表情,本该害怕的,可是,她知道,此刻她心里,并不畏惧这样的他,反倒是心疼,究竟是多大的伤害,才能让眼前这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没有迟疑,奋力朝着那人跑出,紧紧地,紧紧地,抱住那个,让她心疼不已的林予徵。

      因着被沈攸宁紧紧抱住,林予徵很快就从负面情绪中抽身,他看着沈攸宁头上的发旋儿,心里渐渐回温。

      蹲下身来将沈攸宁牢牢禁锢在怀中,头埋在她小小的肩上,深深的吸气,他需要感知她的存在,才能好好活着,活的不那么像个死人。

      待情绪完全稳定下来,林予徵这才稍稍放松对沈攸宁的禁锢,却仍旧环抱着她,“宁儿可是在等我?”声音轻柔得仿佛刚刚要把沈攸宁揉进骨血的人不是他。

      “爹爹说,你跟哥哥,要去念书,不带我,宁宁剩自己了。”

      沈攸宁奶声奶气的话,让林予徵不由得轻笑,“宁儿乖,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考完就回来。”

      沈攸宁听罢,低落地瘪着嘴,“那,那你,要好好考。”

      “怎样才算好,嗯?”林予徵戳了戳沈攸宁的小嘴,“自然是,天下第一那么好。”沈攸宁躲不开他的手指,便干脆一口咬住。

      林予徵看着沈攸宁含着自己的手指,还尤为不解恨地咬了咬,下腹竟是一阵发麻,眼眸越发黝黑,“好,我答应宁儿。”

  •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撒粮:
    沈攸宁:林予徵,你的手受伤了,我帮你舔一舔吧^O^
    林予徵:......(一把扛起小媳妇往房间去)
    第二日,因着自家小姐说嘴巴酸疼,采薇午膳做了豆腐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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