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云深》翊辰

11、第 11 章

　　小芸，今天这边天气不错，你那边呢？
　　小芸，最近带了两个实习生，还是能帮上忙，工作稍微轻松点了，你还好吗？
　　小芸，什么时候回来？还在生气吗？
　　小芸……小芸……小芸……

　　装饰精美却略显俗气的酒店房间里，她靠在窗前，一条条的翻看信息。
　　之前因为去上山修行，手机不能开机，回来一开机，就收到一堆信息。发送方是她备注的——“讨厌的猪头再也不要理他了”。

　　一个男人从身后揽住她的肩，“怎么啦？”
　　他瞥了一眼她的手机，酸溜溜的说，“哟，男朋友？”
　　“不是。”她收起手机，抬起手臂，拨开他的手。
　　“哦？”他饶有兴味地歪头看着她，双手抱在胸前，似乎不信的样子。
　　“是谁都跟你没关系。”她有些不耐烦，“你不是说要喝茶吗？”
　　“可以顺便谈谈心啊。”他暧昧的轻笑。
　　“对不起，我现在没心情。”她走到门边，打开门，请他离开。
　　“芸，我们在山上不是相处得很好吗？为什么……”他皱眉，“我以为……”
　　“我累了，对不起。”她勉强笑笑，“下次有机会再聊。”
　　他沉默片刻，还是点点头，“晚安。”

　　关上门，她倒在沙发上，松了口气。
　　这个男人——查克，是个摄影记者，也是来自布鲁兰。他乡偶遇，总是会有些亲切感。他们聊得挺投机，于是他结束工作后就多留了一段时间，陪她参加修行营。
　　他对她有意思，小芸还不至于迟钝到这都看不出来。
　　一个外表帅气、言谈有趣、单身的年轻男人对她献殷勤，她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要抗拒。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前任都有新欢了，她也该move on了。

　　手机响了一下，提示又收到一条信息。
　　小芸，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真的很对不起。

　　她叹了口气，按下电话按钮，又后悔，很快的挂掉。想了想，还是回了一条信息：不好意思，我刚从山上的修行营回来，没看到你信息。我没那么小气啦，早就不生气了。你和爸爸要好好照顾自己。这里是晚上，我要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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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天后的晚上。
　　端木莘埋头在电脑前工作，桌上堆着几个摊开的文件夹，对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端木老师，这里我有点疑问……”娇小的女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他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银行资料，“你主要核实有关BVI的往来……”

　　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他往窗外瞥了一眼，看见一个男人打开车门，熟悉的女子下了车。
　　他抿了抿唇，对实习生说，“我出去一下，你们继续。”

　　“小芸。”他走出门，对她笑笑，“你回来了。”
　　“嗯，莘哥哥。”她微笑点头，看查克已经从后备箱里拿出她的行李箱，就走上前说，“谢谢啊。”
　　“我的荣幸。”查克咧嘴笑笑，对她绅士的点点头，“要我帮你送到房间吗？”
　　“不用了。”端木莘抢先说。
　　查克看着他片刻，耸耸肩说，“那好吧。”
　　他转而又对她笑，“下次再见？”
　　“嗯，好啊。”她含笑答应，“再约。你回去一路小心，这边路灯很少。”
　　“好的。”他钻进车里，对她挥挥手，倒车离开。

　　小芸拖着箱子准备回房，他跟在她身后，“我来吧。”
　　“不用！”她没好气的回答。
　　走进屋里，她看到小客厅两个年轻人看着她，猜他们就是新来的实习生了，就对他们笑着打招呼，“你们好啊。”
　　“端木小姐您好。”娇小的女生站起来，满脸笑容的对她说，“我来帮你拿东西吧。”
　　“哦，不用不用。”小芸连忙说，“你们忙吧，不用管我。”

　　“小芸……”他跟着她上楼，跟着她进她的房间，“又怎么了？”
　　“没事。”她冷冷的回答，打开箱子收拾自己的衣服。
　　“那些明天再收吧。”他皱眉，“没事怎么会又不开心？”

　　看到他似乎得到答案就不走的样子，她放下手上的东西，“你刚才对我朋友一点礼貌都没有。”
　　“朋友？”他眉头皱得愈深，“他是谁？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
　　“……”她默默望了他一眼，决定还是不要理他了。

　　“你说话好不好？”他又焦躁起来，“拜托你别这样。”
　　“你让我说什么？”她摊手，“难道我交什么朋友都要向你通报、经你批准？”
　　“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担心你。”他叹气。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连个男人都搞不定？分分钟会受伤害？——如果连你都觉得我是无脑傻女人，凭什么要求外人会看得起我？！”她抬高了声音，“我的事不用你管！不用你担心！谢谢！”
　　“小芸……我没有那么认为你。”他望着她生气的模样，觉得有些眩晕，“我不想你一回来，就跟你吵架。”
　　“很好，我也不想。”她啪的一声合上箱子。

　　“你喜欢那个男孩子啊？”他轻声问，“他在追你？”
　　刚才她说的话，他一点都没听进去啊。她心里腾起怒气，“我说过了，不关你的事！不用你管！听清楚了吗？！”
　　“你以为我想管吗？！”他握紧拳头低吼，“要不是你爸让我看着你……”
　　“我爸让你管我？”她怒极反笑，“小时候我爸管，长大了让你接手？？？——你们当我是什么，私人财产吗？！”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他辩解，“我们都爱你，希望你开心幸福……”
　　“亏你之前还说要给我看看好的感情的样子，还谈什么爱和尊重。”她讽笑，“我觉得如果我要过得开心幸福的话，最好离你们远一点才对。”
　　听了她这话，他沉默了。
　　望着她良久，他点点头，柔声说，“对不起。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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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战，又是冷战。

　　这天早餐时间，张妈忍不住问：“老爷，莘少爷和小姐怎么啦？”
　　“有什么不妥吗？”端木爸爸看着报纸，“他俩不是总吵架吗？从小吵到大，我都习惯了。过几天就好了吧。”
　　“可是……这次好像不一样。”张妈一脸的担忧。她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他们跟她的孩子也差不多了。

　　正说着，端木少爷和小姐下楼来，张妈赶紧闭嘴。
　　他们向父亲道了早安，就坐下来，默默吃早餐。
　　早餐过后父子俩去上班，小芸根据她的日程表，做自己的事情。

　　工作狂父子也没在家吃晚餐，老爹晚上还有应酬，端木莘仍然是带着两个实习生在小客厅继续干活。
　　端木芸在旁边的老座位，一如既往的刷她的报表。

　　过了一阵，已经九点多了，他们还是在紧张的做事，她就去厨房，煮了咖啡。
　　她捧着咖啡壶，那女生连忙又站起来，上前接过她的咖啡壶，笑着说，“端木小姐，这些事情我做就行了。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弄的。”
　　“没事，温迪。你们忙，我比较闲。”她微笑回答。
　　“不行，还是我来吧。我以前在咖啡厅打过工，这些事我很在行的。”她笑眯眯给他们倒上咖啡，又对小芸说，“端木小姐，你也来一杯吗？”
　　“我不用了，待会就睡了。”她摇摇头，“还有你不用叫我小姐，叫我小芸就行了。”
　　“哦，好的，小芸。”温迪乐呵呵的答应了。
　　小芸也笑笑。她虽然觉得这女孩子太过热心，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她挺喜欢这种元气满满、总是看起来斗志昂扬的妹子。

　　“你们还要吃点什么吗？”她又问，“订个披萨？或者我弄点沙拉？”
　　“呀，不用，我来就可以了。”温迪还是笑着，声音清脆，“你不用忙，我来吧。”

　　“温迪。”小芸微笑说，“可能你刚来不久不了解，我们律所是不需要实习律师做端茶倒水订餐跑腿这类事的。可能有的律所把实习生当打杂的，但我们不会。你的考核结果也不会跟这些事挂钩，放心好了……如果端木律师叫你做那些，你可以投诉他哦。”
　　“哦，没有没有。”温迪看了端木莘一眼，赶紧摇头，“是我自己希望多为大家做一点事。”
　　“那就加油工作吧。在律所你可以叫办公室助理做琐碎杂事，那是他们的分内工作。在这儿就由张妈或者我给你们当助理吧。”小芸柔声说着，拿起咖啡壶，准备回厨房再装满。

　　“小芸。”温迪跟了进来。
　　“你还需要什么吗？糖和奶在……”她问。
　　“我知道在哪里啦。”温迪笑笑，“你这么坚持，该不是怕我会抢了你的位置吧？”
　　“咦？”小芸愣了愣。她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复。
　　EXO ME？
　　抢她的位置？怎么可能。
　　就算她啥都不做还是爸爸亲生的孩子，端木家现任女主人。
　　就算要担心也是张妈，她可能会比较担心有人跟她抢工作。虽然他们都再三承诺一定不会炒掉她，她就算做不了事也可以住在这儿养老。但她还是有时还是止不住担心一小会儿。

　　看她不说话，温迪以为自己说中，又笑了笑说，“哎呀，我开个玩笑啦……不要放在心上哦。”
　　呵呵。
　　小芸决定收回“挺喜欢她”这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