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男》翊佟

8、第 8 章

　　这婚事，自然是先要和父母说了之后，这才能不是？

　　李苏是先和卢培英说了，卢培英听了，眼里都有了泪花，说：“你这要是要有了一个好的归宿啊，那就好了。”

　　李苏看着卢培英头上的白发，声音都笑了几分，问：“妈，以后啊，我就在您的身边，一直都陪着您了。”

　　“你姐去朱勇家啊？”卢培英问。

　　李苏点了一下头。

　　这个家，就像是一个魔窟一样，能够离开，都不知道是多大的恩赐。

　　李苏看着自己的妈妈这样，心里难受，嗓子都有几分涩涩的，声音小了几分，说：“妈，等姐姐结婚后啊，你可以和着一起过去住。”

　　留在这里坐什么？

　　留在这里一直都被这个男人给折腾不成？

　　“哪里有丈母娘去女婿家里面住的？”卢培英说起这个，眼泪珠子就这样掉了下来。

　　李苏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陆培英这样，人是又掉下了泪水，说实在的，这是真的难受。

　　那边李奕忙完了自己的事情过来，朝着见到两人的眼眶都是红的时候，其实也就给明白不少了。走了上去，握着卢培英的手，就哭了一下。

　　“没事没事，这以后的时候啊，经常回来就成了。”卢培英忙劝道。

　　李奕问陆培英：“妈，那您要怎么办？”

　　陆培英说：“我啊，我没事。”

　　已经是几十年了，再过个几十年，等他老了，这身边的人，不是也就只有自己了吗？

　　那个时候，他就会知道还是自己好。

　　李奕握着卢培英的手，最后的时候，说：“妈，你放心，我就在旁边的村子。”

　　两人和卢培英说了，又去找父亲李守贵，李守贵听见的时候，懒散地回：“爱嫁谁那你就嫁谁。”

　　看那样子，睡对于这姐妹两个的婚事，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看了一会电视，像是才意识到什么一样，转过头来，朝两人问：“这谁招婿回家？”

　　李苏说：“我。”她对于自己的父亲，其实，是一句话都不想说的那种，别开眼去，说：“姐姐嫁出去。”

　　“哦？嫁出去啊？这嫁出去的话，那就好了，这日子就好过了。”李守贵像是看什么一样，看李奕，问：“是不是这出去之后，这小日子就好过了？”

　　李奕只是看了一眼李守贵，就把眼睛给错开了，没有说话。

　　是的，这出去之后，这人生就不用这样的难受了，可是……

　　自己却是不能把这话给说出来。

　　把这话说出来，只怕就要出事了。

　　卢培英在一边听见这话的时候，急急忙忙地说道：“你、你别这样和孩子说话啊。”

　　“我这样说话有哪里不对吗？”李守贵叫嚷了起来，像是最近受了这莫大的委屈一样，朝着卢培英叫嚷：“我的女儿现在都要嫁人了，我这都不能说说不成？”

　　卢培英一直都在他的压迫下。现在的时候，这能敢说什么？

　　自然是就把眼睛给错朝一边，不敢应声。

　　李奕去拉着卢培英的手，就像带着卢培英出堂屋，李守贵一看自己的训斥对象不在了，这就凶了，抄起一边茶几上摆着水果的小锡盆就丢了过去，骂：“忙着赶着去投胎？这还没嫁呢，就给我脸色看，是不想嫁了吗？”

　　李奕听见这话，停住了步子，看着李守贵，问：“爸，我是你的女儿吗？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

　　李守贵等着李奕，“老子多巴不得没有你们两个讨债鬼，那个老子就可以有儿子了，就可以有根了！”

　　李奕听着这样粗鄙的话，咬着牙齿，只感觉这牙齿都在跟着颤.抖，难受，冲彻心间。

　　她咬着牙，看着面前的人，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问出来，可是，却发现，都问不出来。

　　她难受得紧。

　　李苏在一边，直接就说：“我姐想和妈去厨房都不行吗？还是你觉得一直都打骂我妈成了一种习惯去了？”

　　李守贵这气找不到地方撒，现在李苏直接撞了上来，她自然是就呼了过去，手巴掌朝着李苏就呼了过去，说：“你长长记性，老子永远是你老子，和老子说话，这种态度，是要被打的。”

　　一个巴掌，“啪”地一下，就这样呼在了李苏的脸上，很响，也很响，也很亮。

　　李苏捂着自己的脸，看那个男人，已经没有这别的感觉了，她捂着脸，只觉得，自己也许有一天，真的会抄起刀子，之后，做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她眼睛瞪着李守贵，总有些话想问，可是，这到了想问的时候，却总是就咽了下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是问出来了，这结果，也就是那种结果了不是？

　　她看着李守贵，说：“爸，你真的有做过为人父应该做的事情吗？你有做过为人夫应该做的事情吗？”

　　李守贵被李苏这话给气得微微颤.抖，他抬手指着李苏，骂：“你厉害了，你就是这样对你的老子的？老子给你钱读书，你就是这样来回报老子的？”

　　李苏笑了一下，甩手就走。

　　李奕看着李苏甩手走开，急忙追了过去。

　　卢培英看看那边的李守贵，这人都在抖着，自己刚才的时候看见的这一幕，她是多想去拉李苏的，可是，她有担心自己要是过去拉李苏了，自己也会被一起打。

　　这每次被打，这身上的伤，都不知道要多久的时候，才会好。

　　她只要想到那拳头会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她就在微微发抖，她就在轻轻地颤.抖。

　　她在害怕，她在恐惧。

　　她站在这里，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看着李守贵又坐了下去的时候，这心脏也才慢慢地放下了些去。

　　那边李苏被打，她想去看看，这刚想跨出门槛的时候，就听见李守贵说：“时候这个晚了，还不去铺床？等着我去扑吗？”

　　这话一出，卢培英这想去的步子都给停住了，不敢去，不敢动，忙转身就进了房屋，开始铺床了。

　　在自己的女儿被打了，她连去看看，都不敢。

　　想到这个的时候，卢培英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着浓浓的悲哀。

　　她要怎么办？

　　她铺着床，这铺着铺着，这人就哭了出来。

　　她活了大半辈子，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在自己二十多岁的儿女面前，被打被骂，还不敢反抗分毫，只觉得，全是悲哀。

　　她的悲哀，也造就了两个悲哀的儿女。

　　这要是当初的手，有好好的读书，哪里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呢？

　　她咬着嘴唇，看着这整齐的床铺，眼泪，就这样，滴落到了床单上，湿了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