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首领追妻记》雪籽

9、第9章 大周朝的女子这般热情（捉虫）

　　回去的路上，秋月一直欲言又止。

　　顾阿曼从竹篮里拿出花一只只地修剪，说：“行了，说吧，憋了一路了。”
　　秋月低下头，“奴婢不敢。”
　　顾阿曼：“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做法太过？作为一个小辈，竟然还想着招人盯着长辈的一举一动？实在是大不孝？”

　　秋月连忙跪下，“奴婢不敢！”

　　顾阿曼把她扶起来，“秋月，你从小侍候我，我也一直把你当做这个家里，除祖母外最亲近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父亲根本不喜我，柳姨娘一心只想把我赶出门，连我的嫁妆都想算计。这样到了萧家，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我只是一个遭到顾府厌弃的小姐？如果萧郎不在乎我或者暂时离开了，那我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过？秋月你告诉我，我如果不自救，我该怎么办？我也不想这样做，可这都是柳姨娘逼我的，我只想保护自己而已！”
　　秋月眼里含着泪水，“小姐一直以来都很不容易，是奴婢想差了，就算小姐不争不抢，柳姨娘也不会放过小姐。”

　　顾阿曼：“秋月，除了祖母和你，这个家里，我是真没什么能够信任的人了。”
　　秋月：“小姐，秋月一定为小姐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顾阿曼擦着秋月的泪水，说：“好了，还要去看祖母呢，咱们这样儿过去，祖母还以为谁欺负了咱们呢！”
　　秋月，上辈子我身边只有你，最后你却为了护我在萧府被活活打死，这辈子，我们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四日后，正是重九。
　　顾府早已计划好，一家人去寒山寺登高、赏菊、吃素斋。

　　这日，顾阿曼一大早就起来了。

　　顾阿曼一出现，顾紫夏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的同时，紧紧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不甘地咬紧下唇。
　　顾阿曼朝着祖母走过去，福了一礼，然后又叫了一声父亲。

　　顾元正应了一声，看了她一眼，便挪开了目光，相比于对顾紫夏的宠爱，顾元正对她的态度一直是冷冷淡淡的。
　　以前顾阿曼还会伤心、不解、愤怒，可是现在，顾阿曼已经丝毫不放在心上了，更谈不上有任何触动。

　　胡氏高高兴兴拉过顾阿曼夸奖了一番她的着装，两人上了马车。

　　寒山寺最京都一个极为有名的寺庙，香火旺盛，听说观音相极为灵验。
　　顾府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了，一行人收拾行李住进了西边儿的一处院子里。

　　下午，里屋已经有七八户人家，都是柳氏请过来的客人。有云麾使刘家、国子监祭酒史家，还有族中走得近的两户人家等。
　　外男在里屋大堂高谈阔论，而女眷们则在后面花园里赏花吃糕点。

　　“刘夫人,明年开恩科，令郎是不是也要参加？他向来聪颖，定可夺魁！”
　　“还说我呢，老夫人府上的大少不也要回来了？”
　　“是啊，老夫人，妹妹都要嫁入萧府了，哥哥有没有相看好的人家？”
　　“顾少长得那么俊，书读得又好，想必是要和父亲一样进士加身呢！”

　　一股浓郁的脂粉气息萦绕鼻端，顾阿曼一直静静待在胡氏身边，一脸乖巧听着众人的说话。

　　柳氏选择在寒山寺操办这次小聚，家里带的丫鬟不多，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胡氏身子不大好，被众人追捧得哈哈大笑，气一时上不来开始咳嗽。

　　顾阿曼一边给她顺气一边去拿常吃的人参养气丸。她从胡氏的袖子里拿出那个三寸来长的小瓶子，打开才发现里面一粒丸药也没了。

　　胡氏一边咳嗽一边说：“怎么没了？”
　　顾阿曼把小瓶子放回去，想找个丫头，这才发现，丫头们要么去厨房，要么在里屋伺候，一眼看过去就没有闲着的。顾阿曼小声问：“祖母，这次过来可带的还有？”
　　胡氏：“应该带了的，你去我房里找找。一时不吃这小丸子，胸口就闷得慌。”

　　顾阿曼于是福了一礼，转身向外走。

　　看到顾阿曼向外走的身影，柳氏和刘妈妈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个隐晦的笑容。
　　刘妈妈得到指令，很快找了个借口出去。

　　因着这次外男较多，女眷里没出阁的小姐们有七八个。顾阿曼于是从院子的后门绕出去，正想从大门进去再去厢房。

　　正走着，转个弯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

　　“阿曼妹妹，这么久不见了，你怎么还是一见我就跑？”
　　来人正是顾家嫡支长孙顾旭光。

　　只见他一身朱丹红八宝团云纹锦衣，头带瑞兽纹八珠冠，脚踩黑缎小羊皮靴，腰间一纯黑饕餮纹玉带，下面坠着两个香囊并一只玉佩。
　　他长身而立，手里拿着一柄折扇，长得虽然不错，眼神却略显轻浮。
　　油头粉面，性子高傲，实在不堪大用。

　　顾阿曼看到是他，便立刻想起上一世。
　　顾旭光娶了通政司参议云家的小姐，新婚不到一月，便流连烟花巷，留下那云家小姐受婆婆磋磨，不到一年便香消玉殒。

　　顾阿曼对他一向毫无好感，此刻见到他，也只是福了一礼，规规矩矩叫了一声旭光哥，“请旭光哥让一让。”

　　顾旭光眼神在顾阿曼一张艳若桃李的脸上流连，此刻虽然仍旧是冷冰冰的，但任何动作都仍旧牵动着顾旭光的心。
　　顾旭光咳嗽了一声，喷出一口酒气：“阿曼妹妹，你我好久不见，怎么你还是这么冷漠？”

　　顾阿曼眉头紧皱，喝声说：“旭光哥，祖母还在后院儿等我，劳烦旭光哥让一让。”

　　连生气都这么美，顾旭光的心尖子都轻轻颤动，心里各种不堪的绮念愈发猖狂，“阿曼妹妹。”
　　他一边说还一边拿手去捏顾阿曼的下巴。

　　顾阿曼往后退了一步，躲开顾旭光的手。
　　然而，顾旭光却更加得寸进尺，上前一步就要去拉顾阿曼。

　　顾阿曼被他拦阻了去路，心中焦急，声音也不由自主大了起来，“让开！”
　　顾旭光却醉醺醺笑了笑，一步步向顾阿曼逼近。

　　刘妈妈远远看见了这一幕，心里乐开了花，连忙转身去找顾家族长夫人王氏。

　　顾阿曼早已注意到了他浑身酒气和充满醉意的眼神，手上突然用力，抓起竖在墙边的一堆竹竿往下扒。然后——

　　一只宽大的手掌出现在顾阿曼的头顶，他一下子如钳子一般抓住顾旭光的手，顾旭光顿时疼得啊啊大叫。
　　顾旭光的手被扭起来，整个人也顺着那只手的力道踮着脚歪着身子，然后竹竿就一根根砸在他身上，随着骨碌碌的声音响起，顾旭光的哀嚎声也更加惨厉：“啊啊啊！疼死了！放开我！”

　　顾阿曼顺着那只大手、仰着脑袋向斜后看，然后看到了一张色目人的脸。
　　琉璃色的眼珠，挺直的鼻梁，薄唇，直颔，微微紧绷的严肃的面庞。

　　好俊。
　　这是顾阿曼的第一感受。

　　然后，竹竿哗啦啦地在地上滚动，顾阿曼动了一下想转过身子，结果脚下一滑，她整个人向那个人的方向倒去——

　　“啊！”
　　随着一声短促地尖叫，顾阿曼倒在一个硬邦邦的、烫乎乎的地方。
　　由于那个人比一般男子更高，肯定是八尺有余，顾阿曼个子又非常标准，因此当她身子斜向前，手胡乱抓在男子衣袍上的时候，整张脸也贴在了一个硬邦邦又热乎乎的物体上。
　　顾阿曼脑子正晕，却感觉到脸颊下方平坦、有力、硬邦邦的却又很有弹性，似乎还传来一阵阵的热气。
　　啊？啊！啊！！！

　　控制住要尖叫的冲动，顾阿曼兔子一样从那怀里蹦出来，然后埋头向前方冲过去。

　　直到冲到了厢房，顾阿曼的脸仍旧红通通的，她不知道，在她走后，那个男子嘴角露出一撇兴味的笑容。
　　男子身后的护卫上前，问：“主人，是否需要查明此人来历？”
　　“不用。”男子面上的笑容始终无法褪去，就像中了什么使人发笑的妖术一样，为他这英俊潇洒的面孔增加了几分傻里傻气的感觉。

　　桃花一样美好的眼睛，透亮清澈的瞳孔，害羞躲闪的眼神。在她看向他的那一刻，男子的心竟然急速砰砰跳动起来。她像个小白兔一样，羞怯、胆小、但又惹人心怜。
　　男人心里微微悸动，没想到，大周朝的女子，竟然这般惹人，这般可爱，这般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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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跟着刘妈妈并几个丫鬟婆子来到院子外，王氏问：“刘妈妈，不是说小儿在这里吗？怎地不见踪影？”

　　刘妈妈疑惑的目光在四周扫了扫，微微一福礼走上前四处找了找。
　　突然，她双眼一亮，看见菊花丛下一点朱丹红。
　　死丫头，竟然真的被顾旭光成了好事？！就这么迫不及待？

　　刘妈妈脸上堆笑，指了指一个方向，说：“王夫人，那里不是吗，定然是大少累了，于是躺在那里歇息。”

　　王氏也看到了自己儿子朱红色的锦衣，叹了口气，一边走上前去一边说：“我的儿，你要是真喜欢那丫头，就跟娘说，娘把她给你当通房不行吗？怎么如此大的气性？接连着几天都躲着娘？”
　　王氏蹲下身扒开菊花丛，突然啊地一声惊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