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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新年 ...

  •   六日后便是新年,府里没有奢华的灯火,曹丕居于首座,他的两个兄弟曹整曹彰各居左右的第一席。接下来是曹操新纳的姬妾,然后是曹整曹彰的小妾,这里面曹彰只有一个燕姬,曹整的小妾却有三个。
      安排座位的时候林洛就想着幸好此时曹丕只有她一人,她还可以试试帮他培养一夫一妻的婚姻观,但是实在不行她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和其他女人分享他?她忍不了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她也忍不了一辈子和几个女人勾心斗角。可是她贪恋曹丕给她带来的温暖,贪恋这点幸福的时光,她在日记里写下:就让她暂且放纵的享受,往后的事以后再说。
      夜宴上曹操的宠妾魏姬最为活跃,恨不能和所有人都喝上一杯,更是几次遥遥举杯和林洛对饮。林洛知她是个性情中人,本愿意结交,但是前几次串门都差点让曹操撞上,所以慢慢去的少了。倒是燕姬,她多次拜访都吃了闭门羹,以至于她始终不知道燕姬从何处看到她的画像。
      借着这次机会,林洛对燕姬举杯:“许久不见,燕姐姐我们也来喝一杯。”
      燕姬举杯,衣袖里的青紫隐约可见。林洛眼神飘离,这样的痕迹竟比自己的还重,看来曹彰比曹丕还要猛,难怪她总是吃闭门羹。
      林洛才放下酒杯,魏姬又开始起哄:“如此良辰吉日,美酒佳肴,甄夫人何不跳舞助兴?”
      另一些姬妾也应和说甄夫人舞艺超群,这倒激起了曹丕的好奇。他不是没见过她舞剑,可以说是毫无章法,无技可寻,所以当初听说她要开私塾教人跳舞,只当是她在诓骗人钱财。现在想起来似乎前几日还听到底下的丫鬟极力建议宓儿在夜宴上跳舞助兴,但是被她言辞回绝。歌舞升平确实有违父亲的意志,她随便跳跳不请乐师舞姬倒也没什么,只是一看到曹整热切的眼神他心里不爽,立刻帮她回绝:“她身子不适,此事作罢!”
      因为曹丕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魏姬不敢再造次,所以大家自顾吃着,宴席很快就结束了。大家各自回自己的院子里守岁,往年林洛从来没有守岁的习惯,一来和老林一起守岁实在索然无味,二来每了母亲后她便对很多事都看的淡,守岁这种事情也很随意。
      晚饭刚结束林洛就被曹丕带回青曜院。“你当真会跳舞?”
      “会那么点。”
      “舞来我看。”
      “你来弹琴。”
      两相商定,曹丕在案前奏乐,林洛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舞姿妙曼,竟让人有种“此舞只应天上有”的感觉。弹琴的怔怔失神,忘记了手中的动作,跳舞的随之停下舞步。
      “我竟不知,你还有此功力?”想了想又说,“这舞以后只可跳与我看!”
      林洛笑道:“那你也只许有我一人!”
      “有你足以!”
      房间里放了个烧的正旺的炉子,软榻上摆了些果干点心,曹丕把林洛拥进怀里,她扔一颗葡萄干他便接一颗,时不时穿出阵阵笑声。
      林洛高高抛出一颗,狡黠地说:“我就不信这颗你也能接住。”
      曹丕伸手一抓,道一声我还真接住了,然后放进嘴里和之前的一起慢慢嚼了。
      “这不算,不许用手!”
      “好啊,我不用手。”曹丕放开她和她对坐。林洛无论扔左扔右,他总是伸伸脖子就接住了,完了还胜利地咧开嘴大笑。
      最后一颗,这次林洛装作抛出去,趁他整装待发之际扔进自己的嘴里,得意地说:“这次你输了。”
      曹丕笑了:“谁说的?”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轻车熟路的撬开某人的牙关,一路直捣最后的葡萄。
      终于,林洛缴械投降,自己送上惹祸的葡萄。谁知道这厮得了战果并不松口,攻城略地,直把她整个攻陷才松口。然后望着眼神恍惚迷离的女人说:“终究是我赢了。”
      林洛狠得牙疼却耐他不何,本来想今夜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的,但是现在惹怒了她,她就不说!
      隐约传来钟声,建安九年过去了,邺城的人迎来新的一年。战后重建的邺城张灯结彩,街道虽然没有营业的酒肆茶楼,但是一伙布衣文人正拎着酒壶往司空府的方向去。
      拂云殿里案桌上摆满了食物,相比昨夜的夜宴,林洛更加期待今天的宴会。曹丕早就发出请帖,受邀的有历史名将也有建安文人。记得学《观沧海》这首诗时,林老师说过建安七子里有个人喜欢学驴叫,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要学驴叫,干嘛不学狗叫猫叫?之前她也问过曹丕,曹丕却说没有这样一个人,所以她期待着能借着宴会的机会问一问谁喜欢学驴叫,干嘛学驴叫。
      看到一些打扮儒雅的人进来,林洛便见曹丕立刻迎过去:“天寒地冻,快进雪庐坐下暖暖。”让那几人进屋后,曹丕拐到内房问躲着偷看的林洛:“武将那边可有人接待?”
      “二弟在那儿。”有曹彰在,武将无不跃跃欲试,想和他一教高下。
      “有子丹在,你和我留在此处便可。前几日你说让我今天宴请诗友时帮你个忙吗?说吧,什么事?”
      林洛小声说:“你帮我再问问,有没有人喜欢学驴叫?”
      “你个问题很重要?”
      “就是很好奇。”
      “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我有认识这么个人。”
      “说书的这么说。”现在林洛有两个必杀绝技——失忆、说书的。在她没解释清楚前,所有解释不通的都推给说书的,所有不合理的都是失忆惹起的。
      曹丕道:“看来你书听的不少,只是不知道你听了哪些说书的,净说些稀奇古怪的事。”
      曹丕虽然看起来不耐烦了,但终究还是不怕笑话地出去问:“在座的有没有人喜欢学驴叫?”
      众人均是一愣,忍着笑问:“公子说笑了,哪会有人没事学驴叫?”
      曹丕看向内室,轻笑道:“我那夫人不知从何处听说有个喜欢学驴叫的人,颇感好奇,看来竟是谣言。”
      这时候男人见客女人一般都需要回避,所以林洛只能待在内屋避嫌。曹丕寒暄几句便劝众人饮酒,接着就听到他们谈起这场大雪,而后有人提议作诗助兴。曹丕立刻吩咐下人取来纸墨笔砚,林洛竖起耳朵来听,她想,说不定这里面就有建安七子,如果能亲临他们创作的场景,那可是非同一般的。
      只可惜她一个俗人实在难以提起听诗的兴趣,不出半晌便在软榻上沉沉地睡去。连日来一直为新年的事忙来忙去,虽然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但是偌大的司空府,单是各院的新年贺礼就让她深觉费心,好在管家李三文是个能干的,许多事她只要派人去说一下他就知道该怎么做。
      待到她再醒来,雪庐已经人去楼空,只有曹丕站在窗前怔怔地看着大雪发呆。
      “想什么呢?”林洛走过去给他披上毯子。
      “这雪下得太大了。”
      “是啊!以前都没见过呢!”家在苏州的她怎会见过这么大的雪,“要不去堆个雪人?”
      曹丕凝重的神情终于舒缓,“明明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看着跟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
      她本来就只有十八好吗?!但是这话是对着二十一岁的甄宓说的,所以林洛难免生气:“现在知道嫌我老了?晚了!”
      曹丕看她气闷,赶紧抱住安慰:“哪有说你老,明明是说你才十几岁。”
      林洛想了想,觉得她不是甄宓的事还是早点告诉他比较好,正当她思索该如何解释借尸还魂的事时,外面突然有人来报多处发生房屋坍塌。曹丕吻了吻她的额头,放下毯子便冲进雪里,直至深夜才见回来。
      青蒲送上汤婆子,叹息说:“可怜见的,大年初一就忙到这么晚才回来,快捂捂手。”
      “夫人呢?”
      “天冷受了些风,有点咳嗽,在屋里躺着呢。”
      “请大夫看过没?”
      “您又不是不知道,夫人最怕瞧大夫了。”
      “怎么由得她?立刻去请来瞧瞧。”
      里面林洛昏昏欲睡,但念着曹丕还没回来硬撑着眼皮,这会儿听到他的话,立刻走出来打断他们:“已经喝了姜汤,我没事,倒是你,也喝点姜汤跑跑脚吧。青蒲,去取热水来。”青蒲应了声喏便出去取水了。
      林洛又问:“坍塌了多少房子?”
      “都是些旧房子,这事不用你来操心,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事都有我。”
      “你总是不让我问不让我听,什么事都不想我知道,可我是你的妻!”
      “正因为你是我的夫人,所以我才希望你能无忧无虑,无须为其他事烦心。”
      “可是看到你这样奔波劳累,我总希望自己能帮上忙。”
      “你能帮的就是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接受他以来第一次为了房事以外的事吵架,而且这次的事林洛坚决认为自己并没有半点错。曹丕也觉得自己没错,女人就该好好在内院待着,外面的事有男人撑着,她一个女人总是过问一些无须她来管的事就是不对。夜里两个人都闷闷的背对着对方,第二天一早曹丕就又出去处理雪灾的事。
      林洛越想越气,气到后来索性去临帖。临了半天帖,心里渐渐平静下来,静静思考才发现这是两种家庭观的碰撞。曹丕的家庭观念是典型的封建家庭思想,而她则是受了现代女性主义思想熏陶的女青年,两个人的家庭观念极其不符,只能一方来迁就另一方。身处这个时代,想让曹丕接受她的观点太难实现,所以晚上曹丕回来,她主动去道歉,并承诺以后不管他外面的事。
      曹丕搂着软软的她,心里一暖,忍不住又亲上她……
      正月十七前方传来消息,曹操大败袁谭,杀了他的妻子儿女,自此冀州平定。五日后曹军返回邺城,曹操下令:其与袁氏同恶者,与之更始。这道命令一出,首先否定了袁绍,断定他的所作所为罪大恶极;另外表明了他的贤明——他给了恶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又几日,曹操自荐为冀州牧,还派人去迎接他一家人来邺城定居。他一家子都要过来了,受他挟制的皇帝更不敢说什么了。
      自从决定不过问曹丕在外面的事,林洛每日除了逛逛园子就是写写字、看看书,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除了那次燕姬突然来访,否则她根本不知道冀州已经完全在曹操的控制下。
      燕姬自顾进屋,示意她屏退下人后便开门见山地问:“袁熙的大将焦镯张南叛变袁熙你可知道?”
      林洛愣愣地摇摇头。
      “那熙公子弃幽州出逃这事你便更不知道了?”
      林洛点点头。
      “现在熙公子遭大军追杀,生死未卜你将如何?”
      “你觉得我能如何?”林洛干脆把问题甩给她。
      “他是你夫君!”
      “我夫君是曹子桓。”
      “看来我真是看错你了!”说罢愤恨地夺门而去。青蒲奉茶走进来:“咦?这个燕姬今天怎么了?”
      林洛收拾脸色道:“没怎么,不过是不开心了过来撒撒气。”
      雏菊儿打抱不平:“她以为她是谁啊!她不开心找您撒气?”
      林洛赶紧岔开话题:“我又渴又饿,快点给我弄点吃的来!”雏菊儿立刻说厨房里做了包子,她这就去拿。青蒲放下茶壶,轻声细语地说:“夫人就是脾气好,但也莫要让人欺负了。若是有些事为难,让奴婢来做。”
      林洛心里一暖,忍不住说:“青蒲,你真好!”只是这事别说你,就是我也无能为力。袁谭已经被诛杀,还有个袁尚不知道能折腾多久,至于袁熙,历史上对他的记载应该很少,所以林洛脑子里没半点袁熙的影子。就是不知道甄宓之前和袁熙是怎样的关系,明明是夫妻,但是两个人一个久居邺城,一个常年驻守幽州,夫妻七年,甄宓还是个处女。想不通的她懒得去想,更何况这事与她林洛也无甚关系。但那燕姬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责问她?她是袁熙什么人?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弥补失误,多增一章。求收藏,求留言,各种求!写文不易,希望能得到一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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