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静好》南言采

4、你好，再见。

　　清早，刚起床洗漱完的苏清婉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微博头条“薛之谦高磊鑫复合”。网友们还翻出了几个月前薛之谦上海演唱会的视频。薛之谦为兑现十年前对高磊鑫的承诺，为她弹吉他唱歌。吉他声响起，是□□的那首《安河桥》。他唱“你好，再见。”原来那不是告别，而是他们真的再见了。
　　许墨宁端着早饭和牛奶从厨房走出来，就看到她那双已经红了的兔子眼。他将早饭和牛奶放到苏清婉面前的桌上，就把苏清婉搂进自己的怀里。“怎么哭了？”许墨宁扫过苏清婉的手机，好像明白了什么。“感动了？”“是啊。阿宁，你说我是不是太小了，所以，才会被别人的事情感动。”许墨宁将苏清婉搂得更紧，“小就小吧，那你就可以永远当我的小朋友了。”
　　许墨宁送苏清婉去音裳集团的路上，苏清婉插着耳机听□□的《安河桥》。“让我再看你一眼，从南到北，像是被五环路蒙住了双眼……”“兔子，在听什么？”“《安河桥》。”“这民谣好久之前的了吧。”“是啊，好久之前的了。”那个人给我弹过。苏清婉在心里说。
　　那时候，苏清婉和林斐阳刚认识。苏清婉和邢露几个人每天都在学校田径场的主席台练琴。林斐阳没课的时候，每天都会和几个兄弟去田径场附近的篮球场打篮球。邢露在群里说，她们在田径场练琴，求会吉他的大佬过来教她们。林斐阳中场休息，看到消息，直接去主席台找她们。教琴是假，见苏清婉是真。
　　苏清婉看到林斐阳的时候，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看到消息，正好在篮球场打球，就过来了。”林斐阳因为刚打完球，身上有一股汗味，所以，不敢和苏清婉坐的靠得太近。林斐阳指导她们练了一会吉他。之后，云朵说，“大佬，弹琴唱歌啊。”林斐阳问她们，而眼睛却只看了苏清婉，“你们喜欢□□吗？”邢露说，“我只听过他的《董小姐》。”苏清婉很喜欢民谣，她笑了笑，“虽然他吸毒，但是，音乐就是音乐，他的民谣确实是让人喜欢。”
　　邢露将自己的吉他递给林斐阳，林斐阳弹着吉他，唱了□□的《安河桥》。一首歌，唱错了几处歌词，苏清婉“噗嗤”笑出声，“你个忘词狂魔。”林斐阳玩吉他也有三四年了。但是，表演给苏清婉看，还是第一次，难免紧张。以至于后来林斐阳，对那夜的记忆，只有身旁笑得动人的苏清婉和那皎洁的月光。
　　后来，她和林斐阳分开了，依旧和邢露她们抱团玩在一起，说要一起注孤生。再后来，她们毕业了，苏清婉来A大继续攻读人类学硕士，邢露出国工作，剩下来的几个都留在了B市。终究，大家还是各奔东西，散落天涯。
　　许墨宁看着出神的苏清婉。他不知道《安河桥》对苏清婉来说，有着怎样的意义。但他知道，那意义多少与林斐阳有关。他也知道，苏清婉与林斐阳的重逢，不可能对她没有影响，她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而苏清婉生来就是个沉默的人，尤其是自己的心事，很少跟人诉说。却唯独跟许墨宁和邢露说得多一些。而这次，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许墨宁开口。
　　“总裁，苏小姐，到音裳集团了。”司机兼保镖秦风看着发呆的两人，提醒他们。许墨宁拿着苏清婉的包，和她一起下去，将她送到公司大厅。
　　苏清婉看着许墨宁没有打理好的领带，自然地想给他整理，她拉着他的领带，“阿宁，你低下头啊，要不我好吃力。”许墨宁笑了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顺从地低下头，任由着她打理自己的领带。“兔子，晚上我来接你回家。”苏清婉嘟嘟嘴，“可是，我想先去超市。我没有酸奶喝了，也没有零食吃了。”许墨宁拍拍苏清婉的头，宠溺地说，“好好好。”“那你好好上班，我先进去了啊。”苏清婉接过自己的包，看到电梯门正好打开，便急匆匆地跑过去。
　　“冒冒失失的性格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啊。”在电梯里准备出去吃早饭的林斐阳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按着电梯，等着苏清婉跑过来。转头吩咐助理林子安，“你去买早饭吧，我就不去餐厅吃了。”助理林子安本来一脸疑惑，眯着没有戴眼镜的近视眼，看向林斐阳，心想，“总裁不是已经下来了吗？干嘛又上去啊？”但当他走出电梯，与苏清婉擦肩而过时，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啧啧啧，原来是想和苏小姐多呆一会啊。”感叹完，还是认命地去买早饭了。
　　苏清婉冲进电梯，低头准备去按楼层，看到另一只修长的手，已经提前去按了，抬头看到那人是林斐阳。“谢谢总裁。”电梯里只有林斐阳和苏清婉，气氛异常尴尬。林斐阳戏谑地看着紧张得脸红，拿玩手机掩饰尴尬的苏清婉。一如既往地不善与人交往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林斐阳还是能在苏清婉身上看到她最初的模样，像一尘不染的白纸一样简单纯洁。“你到了。”苏清婉回过神，“总裁，再见。”说罢便走出了电梯。
　　“做完这次调查活动就再也不会和林斐阳有关联了。”苏清婉自言自语地为自己打劲，充满干劲地迈向自己的办公桌。
　　许墨宁站在窗前默默地抽烟。是他太敏感了吧。林斐阳不过是电梯到了没有下，又和兔子上去了而已。一阵敲门声传来，“进来。”“总裁，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放那吧。”
　　沈逸初看到桌子上已经满了的烟灰缸，“总裁，苏小姐不喜欢您抽烟。”苏清婉不喜欢烟味，许墨宁也很少抽烟。尤其是和她住在一起后，更是再也不抽烟了。在国外的时候，因为太想她，会抽烟。她生病了，不能在她身边，会抽烟。太多太多，但每次理由好像都是因为苏清婉。
　　“你说，他们会复合吗？”沈逸初自然知道许墨宁问的是谁和谁。想了想认真地开口，“总裁，您还记得今年苏小姐生日您给她做的她最喜欢的红烧肉吗？因为，要等邢露她们赶过来，红烧肉冷了，你又去热了一下，可是，苏小姐没有吃一口。您当时问苏小姐，不是最爱吃红烧肉吗，怎么一口都不吃？您还记得苏小姐是怎么回答您的吗？”“记得，兔子说，回锅肉虽然味道很好，但是，她不喜欢。”“我想感情对于苏小姐来说也是一个道理吧。”许墨宁熄灭了烟，像是突然释怀了什么一样，“是啊，毕竟兔子那么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