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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挑儿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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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梅花糕,可是江南风味小吃,和海棠糕类似。色泽诱人,入口甜而不腻、软脆适中、回味无穷。因其形如梅花,民间唤作梅花糕,流传至今。
言儿拿过一个大碗,将适量面粉、酵粉和水拌成浆状,注入烤热的梅花模具,放入豆沙、鲜肉、菜猪油、玫瑰等各种馅心,再注上面浆,撒上白糖、红绿瓜丝,用灼热的铁板盖在糕模上烤熟。待梅花糕呈金黄色,便可以出锅了。
站在一旁的巧云早已垂涎三尺,姑娘怎么忽然之间生了这么一双巧手呢?要是谁叫娶了姑娘,那可就有福气喽!
“云姐姐拿三个食盒来!”
言儿将梅花糕分作四份,前三份装进食盒里,给娘,舅舅和姐姐送去,这最后一份放在碟子了自己和巧云享用了。
“可是现在送去 ?”说实在的巧云真的不想走,梅花糕要趁热吃,不然这么冷的天等自己回来,这梅花糕都凉透了,还有什么味道啊!
“当然不是,我们趁热吃,然后再趁热送去。”
“姑娘,当你丫头真好!”巧云没皮没脸地奉承起来。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言儿一时间心里很酸,愧疚感涌上心头,当我的丫头真的不好,云姐姐,上一世我把你害得很惨。
无数片段都涌入脑海,言儿低头抹了把眼泪。
“云姐姐把这两份送到舅舅那和姐姐那吧,这份由我给娘。”
“好咧!”
秦氏住在含春院东屋,离小厨房也不是特别远,言儿走过回廊便到了东屋。
“娘尝尝我刚做的梅花糕。”
“我说莫名其妙闻着一股子香味呢!”
秦氏拿起一个便尝了起来,一时间满嘴生津,还要再尝。
“秋玉,你也来尝尝。”说着秦氏用帕子擦擦嘴角。
秋玉早是按捺不住,但也是优雅拾起一个往嘴里送。
“姑娘手可真巧,以后姑爷可有口福了。”秋玉把言儿打趣一番。
“还早着呢!”即使是两辈子加起来都是四十多的人了,一听到自己的婚姻大事,言儿还是经不住羞赧起来。
“不早了,言儿快和娘来挑一挑你未来的姐夫,也为你自己挑挑。”
看来娘实在是操心姐姐的亲事,心中暗道,姐姐向来有主见,未来的夫婿定是自己挑,哪里劳得着娘亲动手?
不过自己也不想泼她冷水,索性和秦氏一起看起来花名册。
“这个贾俊颜如何。”
“这个,怕是姐姐看不上眼,传言貌丑无比。”
“传言也未必可信。”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贾俊彦,假俊颜,他的相貌到绝对是对得起这个名字,发秃额冒,眼小眉粗,鼻宽唇厚,自己第一次在李容寿宴上也险些被吓倒。
更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不过三岁的三皇子,一见到他便嚎嚎大哭起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同岁的孩子也跟风大哭,一时间喜宴变成了哭宴。
时人作诗曰:“一睹俊颜貌,世上无丑颜。”
不过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他惊世的相貌,也给了他惊世的才情。
太傅之子,从小便出身于书香门第,三岁倒背如流三字经,五岁通熟儒家经典,七岁做《白翁赋》名动京都,九岁便是秀才,十三中举人,十五会考试中贡生,同年殿试中状元。
十五岁便是状元郎,可谓是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了。
但他并未立即在朝为官,而是周游天下,领略大魏风光,写成游记,文人每每争相传送。
后来李容入主京都,他才入朝为官,甚为李容赏识,成为其改革的巨大推动力。
如今也二十有二了,可惜貌丑,还未成亲。
秦氏还是念念不舍地看着贾俊彦的简介,一脸的惋惜。
言儿默想,就算他生得天人之姿,这等人怕是也不是姐姐想要的。
“这张武可好?听说还是个俊俏的后生。”
言儿接过花名册,匆匆扫了一眼。
“同为将门之后,倒是门当户对。”
“对啊,要找个降地住大丫头的人才是。”
言儿暗付,有几个人是降得住姐姐的?这个张武是绝对不行的。
不过张武,言儿倒是映象深刻,怕再过不久张武和玉面公子为一歌姬大打出手的流言会甚嚣尘上,百姓有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些个写话本的人又是一番造作,其中那京都三怪写的画本子《玉武争艳》销路最好,道尽了玉面公子 ,将门之后与青楼歌姬三人间不可不说的风流韵事,一时遭人哄抢不断啊。
姐姐名声大噪,可怜那张武将近半月卧床不起,成了姐姐名副其实的花瓶。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是那张武偏偏是找虐的体质,三番五次找姐姐比试,一定要挣个高低,在一次又一次失败中越挫越勇,深感姐姐武艺高深,欲拜姐姐为师,姐姐自然不受。
后来姐姐身份暴露后,竟然上门提亲,着实让秦氏感动地哭天抢地。
因为那时姐姐在春耕祭祀时大展风姿,霎时间,将军府的门槛都被媒人们踩破,秦氏笑得的合不拢嘴,一时左挑右捡,得罪了不少人家。
可是后来不幸姐姐玉面公子的身份曝光之后,那些个媒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将军府一下子门可罗雀,这可急坏了秦氏,悔恨自己当时怎么挑三拣四。
唯有张武屹立不倒,不顾家中八十岁老太爷的强烈反对,备了大礼亲自上门求亲,其诚心日月可鉴,天地可泣,就连一向眼高的秦大将军都有心嫁女给他。
“娘,这花名册上都尽挑些好的写,门当户对自然重要,可是个人品行也马虎不得。”
“言儿说得是,到时再叫人打听打听。”说着在张武那一页折了折,留了个印号。
张武此时品性风流,还没成亲便抬了几房小妾,又是青楼妓院的常客,这等人哪里入得了秦氏的眼。
“这萧小侯爷如何?”言儿喝着茶水,试探性地问了问。
“亏你说得出口,这嫁过去不就等于守活寡吗?正经人家的女子哪里肯嫁?”秦氏皱了皱眉,马上翻过,不做任何留恋。
白瞎了一副好皮相,男生女相,祸国殃民之貌。
言儿笑了笑,不语。
萧小侯爷乃湖阳公主和萧驸马所出,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含着金汤匙长大。
可这般精贵的人物偏偏生了个体弱多病的身子,从小到大被他糟蹋的稀罕名贵的药材不计其数,病却依旧不见好,一年总要折腾那么个三两回。
这可愁坏了湖阳公主和萧驸马,无奈之下买了几个娇美侍妾来冲喜,可如今都有四五个年头了,不仅萧小侯爷的病不见起色,那些个侍妾肚子也不见动静。
京都百姓都在背后嚼舌根,这萧小侯爷不会得了不举之症吧?
这下一来,都要加冠了,婚事还没着落。
言儿和秦氏正翻动着花名册。
一小厮从门口走进来,立在俩母女身前,弯腰低头,恭敬地将一帖子呈上。
“夫人,表小姐,段府大小姐送来的帖子,邀表小姐和大小姐正月二十三去灵北湖赏雪。”
言儿接过帖子,便遥想到昨日在罗玉堂那个飞扬跋扈的段大小姐,觉得有趣,这么一个心比天高的人儿,居然惦记着我这点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