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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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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燕,姑娘让你收拾东西去西苑伺候大小姐!”
“你可听清楚了?”
雨燕知道这些日子自己和姑娘生了嫌隙,没想到姑娘会这么快把自己打发走!
按理说大小姐回府,随便挑个手脚麻利的丫鬟过去伺候就成了,姑娘何必要把自己的贴身丫鬟献上?
雨燕不相信姑娘就这么把她打发走了,她好歹也尽心尽力伺候了她五年。
在她眼里姑娘一直都不是一个冷面无情地人。
她冲出门去,身后的巧云喊道,“你去作甚?”
当然得去找姑娘问个明白!
一个面容苍白的小姑娘窝在病床之上,有气无力道,“我并非是打发你走,而是姐姐那边确实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丫鬟照顾。”
雨燕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正想开口说服病床上的人儿。
言儿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催促道:“快收拾东西吧!姐姐那屋子许久没有人住了,可得打扫好一阵子!”
主子这般作态,做下人的还有什么法子,她灰溜溜走出屋外打算去收拾东西,便听到屋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她心中一紧,有立马转回去给言儿倒水。
“姑娘可好点了?”
谁知床上的人却不领情,将递过来的杯子推倒在地上,还烫了雨燕一手的热水。
“你快走吧!”
瞧着自己的一片好心却被人当做驴肝肺,雨燕泪水盈在眼眶,拾起地上的杯子,转身而去。
在门槛处突然停下,哽咽道:“姑娘保重身子。”
屋外的人已经走远,可屋内的人却在无声哭泣。
巧云一进来便瞧见姑娘一副泪流满面的模样,便想着定是雨燕的缘故。
姑娘十岁进府,对自己也是好的,不打不骂,和颜悦色,遇上这样的主子真是一件幸事,可始终是比不上雨燕的。
雨燕那丫头,聪明伶俐,又生了一张巧嘴,几句甜言蜜语把姑娘哄团团转。所以一向以来姑娘都是与她亲近得多,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首先想着她。
自己只有羡慕的份,却始终嫉妒不起来,因为雨燕那丫头心情敦厚,待人诚恳,连自己都打心底里喜欢这丫头,暗自把她做妹妹来看待。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姑娘对自己和雨燕的态度发生了转变,这种感觉很微妙,平常端茶送水,化妆描眉的事多多地从雨燕身上落在了自己身上,和姑娘相处的时间也多了起来,仿佛姑娘刻意疏离着雨燕,才开始对此事暗自欢喜,但久久成了常态,见着雨燕的忽然落魄,自己为她难过,觉得之前的窃喜很不厚道。
床上的人抹了抹眼泪,虚弱无力道:“巧云扶我起来,为我梳妆。”
言儿端坐在铜镜前,任由巧云摆弄着。
“姑娘,今儿个梳个凌云髻,可好?”巧云轻声低语,也不等言儿回应,便用梳子顺着头发,梳编起凌云髻来。
“一切随姐姐的心意!”
巧云拿桂花发油在言儿的发上抹匀了,固定好发髻。
“始终不如雨燕挽的好,姑娘可莫要嫌弃啊!”巧云用余光扫了一眼镜中少女的脸色,又佯装整理着发髻。
“怎么会,已经很美了!”镜中之人神情淡淡,用手顺着胸前的墨发,哪里是娇憨明媚的少女,更像是孤苦伴生的深闺怨妇。
“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拘着眼界了,我这手艺恐怕是京都随便一个有头有脸的府里的烧火丫头都瞧不上呢,也只有在将军府里才可以混个差事。”
“云姐姐自谦了,我很满意了,若是姐姐想手艺更上一层楼,到可以去找雨燕讨教讨教,到时我可要沾你的福了。”一听到“雨燕”的二字,言儿心中便蒙上一层阴霾,语气之中也透着恼怒和厌烦,那“讨教”二字说得是都是咬牙切齿。
瞧见言儿生气,巧云心跳慢了半拍,小脸都紧张得发麻,心里后悔,暗骂自己多嘴。
不是她胆小怕事,之前姑娘极少对她和雨燕发火的,几乎一句重话都未说过,这突然来了一句,她一时间不知所措而已。
她隐约间觉得姑娘变了个人,之前就是个半大的孩子,笑得天真烂漫,可如今眉眼之间尽是浓浓的愁意,有时候在花窗处一站就是一天,魔障了一般,也不知道姑娘在想什么。
言儿一想起雨燕便浑身不适,痛上心头。
两人上辈子虽是主仆,但情同姐妹,可这个所谓的心腹不过是那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细作,自己就如同深秋水落石出的河床一般,在她面前袒露无遗,毫无隐瞒。
自己如此信任她,可她却和自己的丈夫里应外合,层层设计,让自己腹背受敌,深深陷入圈套之中,最后死了儿子,丢了后位,打入冷宫,落得个割腕自杀的下场。
糟糠之妻不下堂啊!
我好歹在青城那寒苦之地伺候了你十年,你却为了将另一个只会哗众取宠的女人推上后位,设计我摘了凤冠,一无所有。
李容,你心思好歹毒啊!
现在一想起来便心如刀割,感觉又一次淹没在那无边的苦海里,苦苦挣扎着,泪水不自觉地涌出眼眶,深深感觉到心每一次跳动的痛,纤手扶上心胸,本想平复悲痛的心情,谁知愈演愈烈,手狠狠地抓扯着胸前的肉,可切肤之痛哪有情殇之痛来得猛烈揪心......
“姑娘,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啊!”
“姑娘,姑娘...”
“夫人,夫人...”巧云欲去东屋寻夫人。
“云姐姐,不要找我娘,我没事的。”言儿立马拉住巧云的手。
巧云显然不信,姑娘这样已经好几次了,有一次直接倒在了院子里,把她和雨燕吓了个半死,夫人更是哭的肝肠寸断。
后来大夫诊断,说是心病所致,要姑娘放宽心。
巧云不相信,雨燕不相信,夫人更是不相信。
姑娘整天笑呵呵的,哪里来的什么心病。
思春更是不可能的事,除了将军府里的几个看院小厮,哪里有见什么外男?
“妆都花了,姐姐打盆热水来给我净净脸,可好?”
巧云看着言儿的花脸,“等着啊!”便利索地拿着脸盆打水去。
屋内只剩下言儿一人呆坐在镜台前,言儿用帕子擦拭着眼泪。
窗外北风呼啸而过,撕扯着房屋瓦舍。忽然之间,一声怒吼,将关得严实的花窗扯开。瞬间刺骨冷风灌入房内,风来的实在是凶猛,如猛虎下山悉数打在了言儿脸上。好似有人用被子捂住了脸面,难以呼吸。
桌台上的花瓶被吹到,“碰”地一生碎在了地上,床边的帷幔飞舞飘荡,似鬼手要来抓住言儿的细脖。
言儿用蛮力关上花窗,屋内一片狼藉。
朔风如醍醐灌顶,扫去了言儿脑中的阴霾。
言儿看着镜中的自己,都觉得自己不争气。
“傻瓜,既然老天要你重活一回,又何必把自己困在过去!”
前尘往事便当它是噩梦一场,那些伤你,害你,践踏你的人今生今世都与你毫无瓜葛了,这辈子只求安安稳稳,寿终正寝。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多支持,本文第四章,第五章和第六章和原文关系不大,所以将他们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