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崛起》爱筑梦的猫

75、第七十四章：机械之语（四）

　　眼看机器人的数量越来越少，那些难懂的机械语，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响起，机器人缩起了自己的“脚”，飞快地往他们的中心滚去，随着铁板和齿轮耦合的“咔擦咔擦”声，一个由无数个球形机器人组合而成的“钻地虫”的雏形，慢慢地形成了。
　　战争古树一脚踩下，这机器钻地虫似乎没有了原先个体的灵敏，被一击即中，然而，随着可怕的轰鸣声，尘土飞扬中，机器钻地虫竟然在大地上活活掏出了一个大坑，消失在地面上。
　　“不好！”惊呼声还没落下，巨大钻地虫猛地从另外一处破土而出，几个闪避不及的法师被当场开膛破肚，马达的轰鸣声中，钻地虫在人群中疯狂肆虐。
　　塞拉的战术失去了作用，局势又开始变化，狡猾的钻地虫似乎也知道自己已经寡不敌众，一击成功之后，又迅速钻入地下，战争古树的攻击落了空。

　　“糟了！我们的指挥官堡垒起火了！是沙塔尔天空卫队的偷袭！”
　　埃尔维斯回头一望，滚滚浓烟，果然正从指挥官堡垒升起，隐约可以看到，一队虚空鳐骑手，正在卡利鸟的追逐下在不停往下丢着燃烧丨弹。
　　“卑鄙的沙塔尔！趁火打劫！”
　　埃尔维斯气喘吁吁地提着弯刀，这一刻，绝望闪过每一个战斗者的心头。
　　“糟了，夏洛可能有危险，火势正在蔓延！”艾伦背靠着塞拉，担忧着说道。
　　“我们中间有叛徒，他不想让夏洛拿到编码表！”
　　塞拉的话提醒了埃尔维斯，德莱尼人的偷袭来的太过巧合，可是夏洛前往指挥官堡垒寻找编码表，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还没离开过战场，如果叛徒也在这里，他是怎么给德莱尼人发出讯息，让他们向堡垒投掷□□呢？

　　机械钻地虫依然在战场上肆虐，能够钻入地下后，缺乏准备的鸦人又一次陷入了被动，随着一声声巨大的轰鸣声，关押食肉动物的兽栏被一个个打破，嗜血的湿麟蜥蜴，狂暴的地狱野猪，喷吐着龙息的冰风奇美拉，纷纷开始四处逃窜。
　　“那条虫子在不停地‘吃’这些野兽！他们的目的，是这些食肉动物！”很快有人发现了钻地虫的真正目标，这种似乎“无坚不破”的机器人，已经悄悄击垮了战士们的自信，沙塔尔的偷袭，援军又迟迟不来，都让他们人心惶惶。
　　德鲁伊们显然不会放弃这些动物，但意志没那么坚定的鸦人却开始退却了：
　　“埃尔维斯大人，我们快撤离吧！护着我们的平民撤离沙拉斯！”
　　“这里保不住了，沙拉斯要沦陷了！”
　　“放弃这些德鲁伊们吧！让他们和他们的动物一起去死，也许我们还有活路！”

　　……
　　此起彼伏的“撤离”请求中，埃尔维斯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哗啦”一下扯下头盔。
　　“要么战斗，要么死！”
　　“要撤离，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飞舞的银发映着血色刀刃，塞拉再一次见到了埃尔维斯的面容，然而，让他吃惊的是埃尔维斯的眼睛，那里带着火焰灼烧的痕迹，黑色的绷带凌乱地缠在他的双眼上。
　　他完全瞎了吗？但似乎又不是，从刚才的战斗情况来看，埃尔维斯似乎比只拥有独眼的时候能更清楚地“看到”这个世界！

　　“情况在恶化！”
　　“那个机械钻地虫在不停吞噬着动物和地上的残肢，他的外壳太坚硬，想要打败他，只能从内部下手。”
　　泰沙变成的风暴乌鸦从上空盘旋而来，随着变形术的解除，一个颇为英气的暗夜精灵德鲁伊，出现在埃尔维斯的身边。
　　“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这里有一颗世界之树的种子，德鲁伊们的咒语，可以让这些种子接触到泥土和水的瞬间迅速发芽生长，但是，我们必须想办法，把这颗珍贵的种子弄进机器人的身体里，才能发挥作用。”
　　塞拉的眼眸黯淡了下来，这样自信而优雅的暗夜女祭司，让他不由地想起曾经的塞伦斯。
　　“问题是，怎么才能把这个东西弄进机器人的身体里去，种子非常珍贵，也十分脆弱，我们没有备用品可以浪费。”泰沙补充道。
　　雪白的手掌中央，安静地睡着一粒发着幽光的种子，微弱得好像随时都会灭掉，然而，塞拉和德鲁伊们都知道，那里蕴含着的强大生命力。
　　“这真的可以？”艾伦不确定地问。
　　泰沙坚定地点点头：
　　“世界之树的幼苗非常弱小，可是机器人无坚不摧的外壁，正好给了这颗树苗保护，等他穿透金属外壁的时候，恐怕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止他的生长。”

　　“很简单，找一个士兵，让他用身体护着这粒种子，让他和动物一起，被钻地虫吞下去。”埃尔维斯提议，“如果能成功击败这个钻地虫，这个勇士将会成为沙拉斯鸦巢的英雄！”
　　这行动可以说的上是九死一生，可是鸦人之中并不缺乏铤而走险的士兵，甚至连艾伦的勘探队里，都有人跃跃欲试。
　　“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巨魔的脚趾头非常灵活，谁能比巨魔更懂驾驭迅猛龙！”格里伏塔吵吵着。
　　“我必须说明这一点，生命之树发芽的时候，需要吸收周围的生命力，恐怕那个英雄，会有去无回。”泰沙的一句话，让激动的众人平静了下来。
　　名利固然诱人，但没命去享受的话，要这个虚名有何用？
　　“他的身体会变成世界之树最初的养料，但他的灵魂将和世界之树结合在一起，永远守护着沙拉斯的土地，以月神的名义，我将带领着仁德会永远守护这棵生命之树。”泰沙在游说着，虽然看起来效果甚微。
　　“既然这么好，不如你自己去当这个英雄吧！”不知是谁冷冷地讽刺了一句。
　　“我的行动还不够敏捷，但如果我的牺牲可以换来沙拉斯的和平，我也是愿意的。”眼看无人回应，泰沙失望地收起了手掌。
　　她举目四望，月亮井旁伤亡惨重，被攻破的兽栏，野兽四处奔逃，她担忧的不是自己会死在这里，而是如果自己死后，世界之树没能成功被播种到机器人的内部，失去领袖的仁德会将会群龙无首，到那时，沙拉斯就真的没救了。
　　“这种事，应该让男人去做。”一只干枯的手掌，伸到了泰沙的面前。
　　“塞拉？”艾伦惊呼。
　　“你？”埃尔维斯也怀疑着。
　　“我欠沙拉斯的，就让我自己来偿还吧！”
　　错误在这里开始，那就在这里终止吧。
　　——我的灵魂将与你同在，对于肮脏的亡灵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结局更完美？
　　“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

　　浓烟滚滚中，夏洛正在内森的实验室里快速穿梭着。
　　寒冰系的铭文，早已经被她用完了，由火焰花提炼的地精火油，制成的□□，破坏力巨大，火势凶猛，虽然霍格已经跑去寻求守卫的援助，但杯水车薪的扑救手段，显然无法遏制火势的蔓延。
　　珍贵稀有的植物样本，复杂精巧的实验仪器，还有各种价值不菲的器具玩物，都在迅速被大火吞噬，然而夏洛的重点搜查对象，是内森的信件和资料。
　　“迷雾海水质报告……不是！”
　　“论从生物身上开发能源的可能性……不是！”
　　“风险投资公司财产报表……也不是！”
　　“奥金顿各族精英相亲大会……末吉！你能不能找点有用的东西！”
　　“我要编码表，数字，12345……对应着字母，ABCDE，那种编码表！”
　　夏洛尝试给狗头人解释，末吉不解地挠着头上的鬃毛，他的眼睛一亮，从抽屉里扒拉出一只亮晶晶的人造眼球，那上面刻着：Shax，15206106型。
　　危险的预感就在这一刻袭来，随着法师的吟唱，夏洛感觉到一股奥术魔法在身后爆开，“变形术！”她的惊呼声还没发出来，就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咩！”
　　她被变成了小绵羊！
　　“亚伯！”是那个妻子是亡灵的人类老法师，寒冰护体结界使他可以安然地穿过火焰，熊熊的火光中，老法师的脊背已经佝偻了下来，然而他的目光却狂热得让人害怕。
　　“末吉，把它给我！”
　　亚伯朝着狗头人伸出了手。
　　“跑！快跑末吉！”被变形术的夏洛，精神力也受到了魔法的影响，她焦急地冲上去，试图挡一挡法师的脚步，然而亚伯一个闪现术，就拦住了末吉奔逃的唯一出口。
　　“给我，把那个眼球给我！”
　　“否则我就杀了你！”
　　“给他末吉，他没在开玩笑，快给他！”洞察到法师的杀意，夏洛连忙用精神力引导末吉交出人造眼球。
　　一进城，亚伯嗜血的亡灵妻子艾丽萨就“病倒了”，夏洛以为他在为艾丽萨觅食，并未怎么关注过亚伯的动向。
　　然而，现在看来，艾丽萨的病，很有可能是“七日诫”，毕竟她这一路上，都没有和众人吃一样的东西，而是选择了食肉。
　　可是，艾丽萨的病倒和这个人造眼球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亚伯会对这个眼球势在必得，甚至不惜偷袭夏洛，伤害末吉？他和那些机器人的偷袭，是否有关系？
　　不管那是什么，都不值得狗头人为它赔上性命，可是狗头人却把眼球往怀里一踹：“亮晶晶的东西，是末吉找到的！”
　　末吉转身就跑，虽然一拐一瘸，但速度还不算慢，夏洛暗呼不好，但却被魔法限制住了行动和精神力。
　　“别杀他！”
　　亚伯的吟唱中，一个巨大的冰霜魔法开始运转，狗头人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寒气甚至让火焰都黯淡了下去，末吉一拐一瘸地揣着怀里的“宝贝”，“亮晶晶的……末吉的……是末吉找……”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从天而降的冰风暴，无情地砸在狗头人的身上。
　　寒冰凝成的利箭，瞬间穿透了狗头人的身体，将他钉在地板上，鲜血染红的人造眼球，骨碌碌地在地上滚动着。
　　“为什么……为什么！”
　　猛然爆发的愤怒和不解，冲破了禁锢着夏洛的奥术魔法，她就地一滚，捡起地上的弓箭，向着亚伯射出一箭。
　　他正捡起了地上的人造眼球，夏洛愤怒的一箭，没能给他造成实质性地伤害，但却“哗啦”一下，射穿了他的寒冰护体的结界。
　　灼热的火焰，瞬间让亚伯喘不过气来，他捂着嘴巴，断断续续地说：“为了……艾丽萨……你们，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