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崛起》爱筑梦的猫

55、第五十四章：缠绕的梦靥

　　夏洛将点燃的火把，一支支扔进花丛之中。
　　毒草在火焰中惨呼，可惜夏洛对他们这些嗜血的生物，提不起任何怜悯。
　　“别烧我们，别烧我们！”
　　“我们曾经也是圣光的守护者，只不过受到了诱惑而变得堕落！”
　　“放过我们！求求你！”
　　……
　　“现在才来忏悔，太迟了！”夏洛毫不犹豫地丢着火把，她对通过试炼毫无兴趣，只想把这些邪恶的草药彻底烧光！
　　“你烧光了我们，乌瑟尔之墓也会被亡灵染指！”
　　“我们是乌瑟尔之墓的守护者亲自种下，我们捕猎闯入圣地的亡灵，因为缺少食物，我们才会受到引导者的诱惑。”
　　“影子，别让影子映在土地上，阿尔萨斯之泪的猎杀，就不会被触发！”
　　夏洛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阿尔萨斯之泪的“防御机制”。
　　作为曾经的圣骑士首领，乌瑟尔之墓一定有许多的拜祭者，而那些圣骑士们，脚下踏着圣光，浑身上下都是发光体，自然不会有影子。
　　也只有他们能安全穿过这种以“阴影”为触发机制的防御圈，而刚才艾伦，就是因为行动的时候，让影子碰到了阿尔萨斯之泪的防护圈，才受到了攻击。

　　把火把举在头顶上，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脚步。
　　夏洛，姬利亚和艾伦，穿过了被烧毁了大半的毒草丛。
　　“保护着圣光之墓的，居然是这种邪恶的草药。”姬利亚感叹着，“幸好你发现了影子的秘密。”
　　艾伦狐疑地东张西望，“有的时候，我真怀疑夏洛你的能力，你总是会做一些匪夷所思的疯狂决定，最后居然还能证明这些决定是正确的。”
　　夏洛干笑着，尝试转移话题：“姬利亚，你真的还要冒险采集阿尔萨斯之泪吗？”
　　“掌握了那些食人藤的触发原理，阿尔萨斯之泪不过是种剧毒的草药，没什么可怕的。”
　　在夏洛和艾伦的帮助下，姬利亚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影子，采集了几片样本。
　　“夏洛，艾伦，你们不进行采集吗？”
　　“不，经过了这次试炼，我才深深体会到，之前对于草药师的认识，我的见解的多么的狭隘。我还不够格，哪怕得到那个虚名，最后也只能落人笑柄。”夏洛诚心实意地说道。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通过了第一轮，还有第二轮，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参加第二轮的试炼了！

　　“我是埃尔维斯大人指派的，草药师这种行业，不适合我这样的潜行者。”艾伦转着手里的匕首，他的手指受到了腐蚀，灵活度大大降低。
　　“姬利亚女士，恕我直言，第二轮藏卷者的试炼，你也不该参加。埃尔维斯大人并不在乎你的身份，你该尝试相信战神，任何人都可以怀疑埃尔维斯大人，但只有你的怀疑，才是让他最痛苦的事情。”
　　连艾伦这样的潜行者，都能看出埃尔维斯和姬利亚之间的问题，夏洛不由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到底埃尔维斯的身上，发生了什么难以解释的问题。
　　“我尝试了……相信他，但是一切的证据，都在指向着他……埃尔维斯……被噩梦藤腐蚀的太深了。”
　　“他不但是你们的战神，还是一个瘾君子，正因为我了解他，所以我才不忍心看他走向堕落……”
　　姬利亚低声喃喃着，神色再次变得坚定：“我一定会参加第二轮试炼，我已经退缩了太多年，平稳安定的生活，像一个影子一样活在中层鸦巢，在埃尔维斯的庇佑下，做些无关痛痒的学术研究……”
　　“不！做为大师级草药师，你已经有资格参加幽灵菇计划了！”
　　“不，还不够，这些还不够……”
　　夏洛摇摇头，埃尔维斯想要的，不过是姬利亚的信任和支持，可是姬利亚却一意孤行地想获得藏卷者的身份，来匹配战神的光芒。
　　可是在鸦人社会，如果没有战神的庇护，恐怕姬利亚再多十条命，也早丧生在种种的明争暗斗之中了，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折之，以这样平民的身份展露锋芒，绝不是可取的办法。
　　夏洛还有一种预感，战神已经风光了太久太久，他倚重残酷又糊涂的执法祭司施瓦茨，重用欺上媚下，两面三刀的波塔书记员，手下如同艾伦这样战斗力不俗的追随者，不在少数，但却极度缺乏学识渊博的草药师，思想开化的藏卷者。
　　这种“重武轻文”，在鸦人受到外族入侵的时候，无疑是被认可的主流思想，但如今，外族的入侵已经平息了十多年之久，斯克提斯百废待兴，鸦人们不可能永远裹足不前，思想开化的先驱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而战神的那一套，迟早会被时代抛弃，他跌下神坛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随着一阵柔和的光芒，通往斯克提斯的传送门，终于缓缓打开。

　　当姬利亚拿着瓶中的样本，走出传送门的时候，所有关注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曾毫不起眼的平民炼金师身上。
　　夏洛小心地把自己缩在姬利亚的阴影下，中毒的艾伦早就被人抬了下去，她只好扶着姬利亚，一步一步把象征着试炼成功的样品交到藏卷者阿诺的手里。
　　“天哪……她的翅膀……”
　　“简直太可怕了！”
　　……
　　为了通过试炼，姬利亚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扫过她那被血染透的后背时，都会流露出震惊，同情或者幸灾乐祸。
　　然而，只有埃尔维斯的眼里，有心痛和愤怒。
　　夏洛懒得深究这位战神的心思，只想把自己尽量缩成透明人，幸好，除了阿诺若有似无的扫过来几眼，根本没人关注自己。

　　而另一边的传送门，也逐渐出现了通过初试的贵族草药师。
　　比起夏洛和姬利亚的形容狼狈，这些大师级草药师，依然衣着得体，行动敏捷。
　　然而，通过初试的贵族们，除了几个富豪本尼特家族的草药师，其他几乎全是艾吉斯家族的成员，当然还有那位黄袍祭司西蒙尼。
　　而哈雷克家族，却是全军覆没。
　　传送门的时间即将结束，就在埃尔维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位于平民试炼台上的传送门，忽然跌跌撞撞地冲出一个人。
　　“是内森！是哈雷克家族的草药师内森！”
　　“他怎么会用平民的传送门回来？”
　　“不用说，一定是艾吉斯的草药师们守住了千针石林的传送点，他才会跑到另一个平民的传送点去！”
　　千针石林和瘟疫之地相隔着无尽之海，这个内森倒是算的别出心裁，他是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不和那些艾吉斯们争夺那些方寸之地的资源，反而早早地登上了船只，一路在航海途中采集“荆棘藻”，几乎穿越了大半个艾泽拉斯大陆，来到瘟疫之地那座乌瑟尔之墓，最终赶在是试炼结束前回到了斯克提斯。
　　毕竟，在试炼之中，鸦人们只规定了带回指定的草药，可并没说一定要通过哪个传送门回到斯克提斯！
　　而接下来贵族草药师们展示了他们采集的荆棘藻，更是让夏洛大开眼界，西蒙尼为首的艾吉斯们凭借实力，击败了哈雷克家族，霸占了千针石林的资源，自然不用说。可是他们居然在短短的时间，收集到了整整七百个单位的荆棘藻，也是的确让人刮目相看。
　　至于本尼特家族，他们奉行了金钱至上，以乔治本尼特为首的领导者，没有参与哈雷克和艾吉斯两大家族间的争斗，反而通过和地精们的交易，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了潜水装备的交易，逼得凶猛的艾吉斯，不得不给他们分了一杯羹。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千针石林虽然没有鬼，倒有的是风险交易公司的地精。

　　藏卷者初试的结果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可是当西蒙尼的目光落到通过了试炼的姬利亚身上时，她的脸色却忽然变了。
　　恐惧，她在恐惧！
　　“这样的平民，为什么也能通过试炼！她一定和魔鬼做了交易！没有翅膀的鸦人！”
　　果然，她恐惧的重点不是平民，而是“没有翅膀”这个要素。
　　可是，众所皆知，高层贵族们个个都拥有“完美”的外形，以巨大优雅的翅膀为美，如果说西蒙尼鄙夷失去翅膀的平民，这情有可原，但是她却是恐惧这种“畸形”，除非她之前就跟这种无翅的鸦人打过交道，并且一定做了一些突破她的道德底线的事情。
　　除了丧心病狂的杀人犯，失去理智的精神病患者，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道德底线，也就是来自超我的意识，比如艾伦，这个潜行者的道德底线是，除非逼不得已不杀女人和小孩，而西蒙尼的道德底线是什么？
　　那些参加试炼的其他贵族，基本都是灰头土脸，只有艾吉斯们，在她的带领下英姿勃发，如果她没有丝毫的家族荣誉感和使命感，是绝对无法做到的。而关于这个“畸形鸦人”的故事，一定和艾吉斯家族大有关系。
　　夏洛暗自庆幸，上一次是她帮姬利亚吸引了火力，这回反过来了，通过了试炼的姬利亚成了全场的关注焦点，谁也没注意那后面微不足道的自己。
　　一个没通过试炼的平民，的确也不值得关注。

　　面对西蒙尼的挑衅，这一次，站出来的是埃尔维斯。
　　“我们在试炼中监测到，的确有人和恶魔做了不洁的交易。这个交易者为了不死的躯体和强大的力量，献祭了自己的同伴！”
　　“那个人，是不是你？！西蒙尼！”
　　“你胡说！”
　　“一次次把脏水往艾吉斯家族身上泼，埃尔维斯，你是何居心！”
　　“你连自己和恶魔牵扯的嫌疑都没清洗干净，依我看，这里最有可能和恶魔交易的人，是你才对！”
　　……
　　祭司们的口水战依然在继续，但是没有切实的证据，一切也只是口头上的各种撕逼，哈雷克的祭司们正因为试炼失利满腔愤懑，埃尔维斯咄咄逼人的态度，正成了他们发泄怒火的渠道，眼看剑拔弩张，试炼场内火药味十足，似乎一点就着。
　　混乱之中，脾气火爆的西蒙尼一抬手，“轰”地一下发出一道火球术，直射向平民试炼台的传送门处，埃尔维斯抽刀便上。
　　他作为白衣祭司，阻挡一个黄衣祭司盛怒之下发出的火球术，本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是他提着弯刀“噔噔噔”连退了十几步，雪白的战袍，竟然被火球的余焰灼到。
　　破碎的战袍背后，露出了埃尔维斯残破的翅膀，那曾经为人称道的“完美羽翼”，如今竟然剥落溃烂，仿佛是染上了某种可怕的疾病……
　　连夏洛都有片刻的震惊，这样的腐蚀，的确很像被魔能所侵入的后果。
　　这种由恶魔带入德拉诺的魔法，最初作用在野兽身上，可以使得温顺笨拙的野猪，变异成凶恶嗜血的“地狱野猪”，甚至连血液里，都带上邪酸的剧毒。
　　最重要的是，恶魔没有“社会性”，他们每一个都是一个强大的王者，是进化终端的猎手，可以轻易毁灭一个种族甚至一个大陆，所到之处都会掀起腥风血雨，是绝对禁忌的存在！

　　斯克提斯的战神，没有了引以为傲的外形，也没有了战斗力，甚至还沾染了魔能这种禁忌，认识到这一点的众人，在震惊中沉默了！
　　在埃尔维斯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不管那是什么，一个既没有战斗力，还和恶魔有牵扯的嫌疑的鸦人，都不再适合“战神”这个名头！
　　这是众人心里一致的想法，也是夏洛心里的看法。
　　“够了，西蒙尼！”阿诺适时地出来，阻止了得势而上的西蒙尼，埃尔维斯咬了咬牙，咽下了喉咙口翻涌的血液，哈雷克的祭司们随着他的脚步迅速地退开着，失望和怀疑的目光和他如影随形。姬利亚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再看。
　　夏洛冷冷地望着这一切，埃尔维斯，当他失去了哈雷克贵族们的支持，他这个战神，也就真的做到头了。
　　她能隐约嗅到这里阴谋的味道，但埃尔维斯倒霉，是她乐于见到的事情，这个白衣祭司手段冷酷，睚眦必报，还抓着一大堆自己的把柄，相比他，显然还是开明温和的藏卷者阿诺当权，更加众望所归。
　　她无意于这些政治上的明争暗斗，只想回到奥拉克鸦巢，看看一个月后的塞拉，伤势有没有好转，还想躺在暖暖的壁炉前，喝一碗罗杰斯夫人熬的南瓜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