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崛起》爱筑梦的猫

35、第三十四章：绳子上的虱子

　　驾驭着强壮的渡鸦，奔驰在雾气弥漫的鸦羽山森林，左手搭弓，“咻”地射出一箭，正中一只迁跃兽的眉心，右手同时蓄力，发出一枚燃烧的火球，将扑上来的另一只湿鳞蜥蜴烧成焦炭！
　　渡鸦的长鸣中，塞拉出现在身后，赞许地拍拍手：“不错不错，小虫子，孺子可教！”
　　——这是夏洛幻想中的教学场景。
　　然而现实呢？
　　一枚头发丝，吊着一只活着的“虱子”，大概是塞拉洗澡后唯一的“幸存者”，被挂在窗前，随着玻璃缝里漏进来的寒风，一荡一荡的。
　　夏洛盯着这只幸存者，已经足足一个月了，而她伟大的亡灵导师，正半躺在壁炉前，呼噜打得比布鲁诺还要响。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罗杰斯夫人最近有所好转，自从雇佣了布鲁诺之后，她用全部的热情，投入了“投喂食人魔”这一事业，厨房中咕嘟咕嘟的声音，正在炖着肉末南瓜汤，香气唤醒了沉睡的布鲁诺。“……食物……”阿布口齿不清地呢喃着。
　　食人魔的口水滴到了塞拉的脚背上，他无意识地蹭了蹭，翻了个身，接着呼呼大睡。

　　“别用眼睛，用心去感受。”这是塞拉这个月来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夏洛尝试把注意力集中在“虱子”上，可是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那也不过是个快要死的虱子而已！
　　我想学近身格斗，想学魔法，想学炼金术！
　　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观察一只虱子慢慢饿死的过程中！
　　夏洛简直想要郁闷地大喊。
　　为毛别的穿越男女主，轻轻松松以一当百，动动手指，就能获得各种外挂，什么超级大魔法师，什么隐士高人，都是不要钱地往上贴。
　　到了她这儿，简直是干啥啥不顺，玩啥啥不灵啊！
　　啊啊啊啊！简直要疯！
　　这虱子六条腿，两个触角，长得再眉清目秀，也就是个虱子，到底能看出个毛线来！
　　夏洛简直抓狂！
　　“老师，老师 ……”
　　“你到底想要我看到什么！”
　　再一次地，夏洛摇醒了塞拉，向他发问。
　　“跟你说了，别用眼睛，用心感受！”
　　被打扰了睡眠，塞拉的语气十分不耐烦，“你真是个废柴，笨蛋！”他气哼哼地下了评语。
　　“你胡说！藏卷者阿诺亲口说过，我在草药学方面极有天赋！”夏洛不甘地反驳。
　　“哈哈！一个战斗力为0，对魔法毫无感知，光凭着一本亡灵笔记的知识，在圣地中误打误撞采了点草药的废柴，你以为除了运气好，还有别的什么解释？”
　　塞拉毫不留情地讽刺，“也只有没见过市面的鸦人，才会把你这鱼目当珍珠，天才？我呸！”
　　夏洛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自从藏卷者那一句话之后，虽然她受尽了其他草药师的排挤，但也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的确是天赋出众才遭人嫉妒。
　　“如果你真的有天赋，早有鸦爪祭司来邀请你加入藏卷者协会了，如果你真的天赋出众，姬利亚为何要摒弃你反而收下那个一无是处的韦伯斯特，如果你真的有天赋，那你早该告诉我，你在这一个月里，到底感受到了什么！”
　　夏洛呐呐地找不到话来反驳，她感受到了什么？虱子们在饥饿中走向死亡？窗玻璃的风很冷？其中有只虱子断了腿，有两只虱子触角比其他虱子短一截？
　　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到底代表什么？
　　“愚蠢又自大！”塞拉冷酷地下了评语，然后倒回了壁炉前，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睡饱了，晚餐什么时候开始？”
　　……这货真的不是来骗吃骗喝的吗？
　　夏洛一肚子闷气地坐回了窗玻璃前，继续盯着虱子。
　　晚餐之后，继续看虱子。
　　洗完澡，继续看虱子
　　一觉睡醒，继续看虱子。
　　……
　　寒冷和饥饿双重折磨下，虱子死亡的速度非常快，眼看着这一只虱子的动作又变得缓慢了下来。
　　可能几个小时后，它徒劳的挣扎就会停止，最后只剩下触角还在动来动去，到了触角也不会动的时候，夏洛就会把它扔到窗外，换一个新的观察品。
　　蝼蚁一样的生命啊！如此短暂！
　　夏洛觉得眼睛酸涩难忍，她不由地把双眼闭了起来，想要休息一下。
　　也许是观察虱子的时间太久，即使闭上眼睛，被绑在头发丝上的虱子的影像，依然在眼前晃动。
　　那是一团微弱的生命，不知道为何而生，不知道为何而死。
　　不知道为何来到这世上，遭这一道酷刑。
　　奇怪的是，闭上了眼睛后，夏洛反而能更加深刻地感觉到这种懵懂的生命，在濒临死亡时的绝望。
　　那种从本能中发出的求生欲望，似乎正在叩击着夏洛的神经。
　　真奇怪啊，虱子而已，也会有“绝望”的情感吗？
　　夏洛疑惑着。
　　“当然会有！”
　　“万物皆有灵性，它在你眼里不过是随手碾死的虱子，你在造物者眼里，又何尝不是虱子一样的存在！”
　　夏洛如同醍醐灌顶，她仿佛瞬间打开了一种新的感官，一种在“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之外的感觉，她依然闭着眼睛，却能精确地感受到头发丝上垂死的虱子，每一次触角的蠕动，每一次绝望地挣扎。
　　她不由地想伸手，试图点亮这枚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然而念头一动，那微弱的“火苗”，却在猛然绽放之后，转瞬湮灭。
　　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干扰了一盏油灯的燃烧，提前结束了这团“火光”的生命。
　　“小虫子，看来你已经开始觉悟到了。”
　　“为什么……”夏洛迷茫地睁开眼睛，那挂在头发上的虱子，彻底地死了，可是她并没有做任何动作，仅仅是在想象中，感受到了那枚“火苗”的绽放和熄灭。

　　“你的体质孱弱，五感迟钝，对魔法感知极差，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塞拉娓娓道来，“可是，从我第一次和你接触，我就感知到你强大的精神力，不但是我，塞伦斯，那些湖里的食人鳗，还有圣地里的怪物，也全都能感知的到。”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对你心存畏惧的原因，一只老虎留下的痕迹，足以让一头弱小的山狗感到恐慌，在野兽的感知中，他们觉得你非常强大！尽管你的□□是那么孱弱，他们也不敢贸然对你发动攻击！”
　　“精神力？”夏洛若有所悟，她带着“前世”的记忆，如果说这种类似“脑电波”的玩意比别人强，一点也不意外。

　　“亡灵身体脆弱，论敏捷，远远比不上精灵，论头脑，大大逊色于地精，可是为什么我们还能成为优秀的盗贼和法师，靠的就是强大的精神力。你可以把它理解成坚定的意志或者不怕死的精神……对我来说，这是我面对着比我强大的敌人，还能取胜的诀窍之一。”
　　“这种精神力，也存在于你的身上， ……在精神域里，每个生命都像是一团火苗，有的微弱，有的猛烈，那些生命之火是可以被感知，被解读，被引导，被操控的……”
　　“被感知，被解读，被操控？那就是说，如果我的精神力足够强大，我可以像塞伦斯一样，感应其他的生命，解读别人的内心，甚至可以操控那些□□比我强大的生物？”
　　“感应是最初的阶段，解读已经非常难了……至于操控……”塞拉摇了摇头。
　　“据我所知，操控那些低智商的生物，的确有人可以做到，比如德鲁伊，他们可以依靠自然法术强化自然感知力，控制树木和藤蔓为之战斗，亡灵法师，可以通过暗影魔法，操纵低智商的不死生物……”
　　“但是你，以你对魔法的天赋，恐怕根本无法……”塞拉渐渐止住了口，因为他看到，一只蟑螂正迅速地从壁炉前的地毯上钻出来，动作敏捷地顺着自己的脚趾，爬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地板下窸窸窣窣的，似乎正在有更多生物应召而来……
　　而对于夏洛来说，这是个神奇的体验，她仿佛是初生的儿童，第一次打开了眼睛，她感觉着周围每一团“生命之火”：
　　地板下蠢动的蟑螂，是一簇簇弱小的火焰，壁炉前的布鲁诺，眼前的导师塞拉，他们的“生命之火”拥有两种完全不同的颜色——这大概是跟他们分裂的灵魂有关！
　　而最热烈的是厨房中炖肉的母亲，罗杰斯夫人的生命之火，仿佛是一团巨大而温暖的太阳，可惜在暖色的光芒里，掺杂了不少黑色的杂质。
　　她尝试着引导一只蟑螂的“生命之火”，它果然受到了指引，慢慢地爬上了塞拉的“火焰”上，这种牵引是如此奇妙，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磁力装置，正在吸引着铁末一样。
　　夏洛不断重复着这种神奇的体验。
　　“停下！夏洛！我讨厌蟑螂！”塞拉的声音打断了夏洛的冥想，牵引被中断了，那些受到吸引的火焰嗖一样消失在虚空中，仿佛是失去了笼子而猛然窜走的老鼠一样。
　　夏洛睁开了眼睛，正看到好几只蟑螂爬过地板，迅速消失在地毯缝里。
　　面前的塞拉，表情十分扭曲！
　　塞伦斯曾说，这个小虫子的精神力非常强大，可是再强大的精神力，在短短一个月内领域到“精神感应”已经非常可怖了，领悟之后，居然未经任何训练和加强，就能自如地吸引和控制这些低智力的昆虫——
　　老天爷，我到底帮了个什么样的怪胎！

　　即便是最擅长精神控制的暗影牧师——一些从小背叛圣光，信仰暗影教义的牧师，恐怕要做到同时掌控数个目标，也是极其艰难的事！
　　何况夏洛未经任何训练，她甚至在没有开启“精神感应”的时候，就能控制住可怕的食人鳗小八！
　　“真是神奇，我感觉到了一切。”
　　“形容一下，是什么感觉？”塞拉好奇地问，这种“精神世界”，甚至比感知魔法还要困难，这也是为什么暗影牧师虽然强大，在整个艾泽拉斯历史上，却寥寥无几的原因。
　　“一颗沙里看出一个世界，
　　一朵花里看出一个天堂，
　　把无限放在你的手掌，
　　把永恒在一刹那间收藏。”
　　夏洛一边念着，一边打开了窗户，对着凛冽的北风张开手掌，一只金色的卡利鸟，从天空中落下，盘旋在她的手掌上方，然后，是越来越多被吸引的鸟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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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放完了，以后更新··就看能写多少了···
唔··放飞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