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崛起》爱筑梦的猫

29、第二十八章：灰袍的铁处女（一）

　　由于“投奔”了埃尔维斯的门下，夏洛并未在离开湖心牢笼之后，马上去参加藏卷者协会举办的采药师试炼。
　　战神虽然对自己暂时不闻不问，但也不见得会容忍一个两面三刀的“狗腿子”，施瓦茨将夏洛的住所放在距“战神要塞”最近的那条湖滨小道上，无疑存了警告和监视的心态。
　　相较于泛滥成灾的采药师，炼金师这职业，在斯克提斯还是相对稀少的，大部分草药师都会修习炼金术，这就好像吃饭要喝汤一样顺理成章。
　　然而，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达到“初级炼金师”的门槛——炼金师试炼万里挑一是常有的事，像阿诺艾吉斯那样年纪轻轻就通过了草药和炼金术的试炼，成为“双料博士后”藏卷者的，只能说是凤毛麟角。
　　夏洛想要学习正规的炼金术和采药学，《佛罗伦娜草药学笔记》无疑是一个不错的起点，但纸上谈兵，光从书面材料中汲取知识，无疑会带来巨大的隐患。
　　靠着一本“秘籍”成为武林高手的桥段，也仅仅存在于不切实际的小说中。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经过几天的打听和考察，夏洛把目光对准了一名叫姬利亚奥拉克的中级炼金师，这位出身不高的女炼金师隶属于黄袍祭司卡尔哈雷克门下，以平易近人闻名于奥拉克鸦巢，因为年过三十依然单身，而且喜欢穿着宽大的灰袍，被人戏称为“灰袍的铁处女”。
　　在鸦人社会中，女性十四岁后，只要不想着结婚生子，就仿佛犯下了最大的错误，这也是为什么同为中级炼金师，波塔本尼特这样的谄媚小人可以坐上红衣祭司的位置，姬利亚却只能屈居灰衣祭司，连蓝衣都没有资格穿着，尽管她的许多学生，都已经成为了蓝衣祭司。
　　哎……扑街的男权社会！
　　夏洛信心满满地守在姬利亚巫师巷的住所门前，搓着自己被冻僵的双腿，为了给这位“将来的导师”留下个不错的印象，她特地花了五个银币买了套全新的装备：
　　柔软服帖的深灰色法师长袍简单实用，同色的羽毛大氅保暖并且掩盖没有翅膀的缺陷，埃尔德兰兜帽和配套的衬肩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虽然是“绿帽子”，夏洛还是欣然地接受了这种怪异的配色。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在路过黑风湖结冰的湖面时，夏洛看到的是一个神采奕奕，生气勃勃的少女，即便依然没有翅膀，湖边的守卫也没有再拦住她，呼喝着：“贱民！滚开！”
　　几个铜币的施舍，夏洛就从巫师巷的小贩嘴里知道了姬利亚的去向，这位炼金师几天前受到了藏卷者协会的征募，前往哈雷克鸦巢的“鸦语者实验室”参加学术研讨会去了，运气够好的话，她可能在入夜之前乘坐渡鸦坐骑回来。
　　而在姬利亚门前等待了几个小时后，夏洛看到了两个久违的熟人——韦伯斯特舅妈和她的儿子大韦伯。
　　从舅妈那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装扮上，可以看出韦伯斯特一家最近的生活过的实在不赖。
　　虽然肥胖的韦伯斯特夫人打扮得像个移动的庸俗马戏团，她身后的大韦伯倒是出落得高挑俊朗，一身光鲜亮丽的紧身皮衣，梳着一丝不苟的流行“大背头”，如果不是脸上显而可见的不耐烦，加上和母亲推推搡搡的狼狈姿势，简直可以算的上邻家少男初长成了。
　　夏洛微微冷笑，素未蒙面的埃尔维斯，对夏洛和罗杰斯夫人的一切如此了如指掌，很有可能就是韦伯斯特夫人的功劳。在历史上，对这种平时没多大作为，关键时候见风使舵，搬弄是非，挑破离间，落井下石，隔岸观火，渔翁得利的一类人有个统一的称呼——小人。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夏洛直到这一刻才深深认同这句话。罗杰斯家这么多年的好吃好喝，算是喂了狗……
　　“那个……好心的姑娘，婶儿跟你打听个事儿，姬利亚女士的住所，是不是这儿呀？”韦伯斯特夫人拖着挣扎不休的大韦伯，向夏洛打听道。
　　“韦伯斯特夫人，你不认识我了？”尽管心中不忿，夏洛依然维持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哎哟喂！我当是哪户人家的小姐儿，我的好外甥女，是你呀！”
　　短暂的震惊后，韦伯斯特夫人一拍大腿，夏洛熟悉的那种虚伪热情的假笑，迅速爬上了她的脸，
　　“不得了不得了！前不久我还跟旁人说起你呢，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了，这衣裳，这料子，还有这衬肩……啧啧啧，手感真好，应该很贵吧！”
　　夏洛不露痕迹地躲开韦伯斯特夫人摸上来的胖手，她贪婪的眼光在夏洛的身上探照灯般扫来扫去，“这帽子的颜色可真是鲜灵啊……跟舅妈说说，是不是碰上什么有钱的大老爷了！”
　　“唔……”夏洛模模糊糊地不置可否，战神埃尔维斯应该算的上有钱的老爷吧？
　　“哎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韦伯斯特夫人使劲地拍着手，高亢的声音惹得来往的行人纷纷侧目。
　　夏洛失踪后，经不住的罗杰斯夫人的苦苦哀求，韦伯斯特夫人曾来到奥拉克鸦巢打听消息，结果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夏洛竟然因为犯了滔天大罪被关进了湖心囚笼里！
　　吓得韦伯斯特夫人当天就赶回了贫民窟，和罗杰斯一家彻底断了来往，连觊觎的五十个银币的礼金也不要了，直接宣称小韦伯和夏洛解除婚约，从此之后毫无干系。
　　没过多久，鸦爪卫士就来到罗杰斯家抓走了罗杰斯夫人，并且将罗杰斯家的小帐篷翻得面目全非。韦伯斯特夫人心道，与其被别人告发小韦伯和夏洛曾有过婚约，不如自己去主动坦白。她把心一横，就冲到了带队的鸦人队长面前，将罗杰斯夫人和夏洛的过往，一五一十地抖了出来。
　　惶惶不安的几天后，有人派士兵送来了一个金币的“巨额赏金”，韦伯斯特夫人的一颗心才算是落了地。罗杰斯夫人发了疯的事情从中层鸦巢里传出来之后，她就更加心安理得将罗杰斯家的剩余财产占为己有了。
　　有了这笔意外之财，韦伯斯特夫人索性离开了贫民窟，举家迁到了奥拉克鸦巢，以免夏洛那个丧门星的晦气，影响到儿子的婚配。
　　大韦伯斯特本来已经和下层鸦巢的佩妮订了婚，野心勃勃的韦伯斯特夫人，老早就看不上那个不像是“能生养”的瘦弱女孩，趁着搬家断了这门婚约，一门心思地想给儿子寻摸个别的媳妇儿。
　　为了这事，大韦伯已经和强势的母亲闹了几天的别扭，任凭韦伯斯特夫人怎么威逼利诱，低声下气，也依然不肯妥协。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的好外甥女，看看你表兄的作孽样儿，我真的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韦伯斯特夫人虚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接着嚎道：
　　“鸦神哪！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也不知道那个佩妮下了什么迷魂咒，怎么就非她不可了，洗衣板一样的身材，平丨胸屁丨股瘪，大腿还没我胳膊粗！尖嘴猴腮，一看就是生不出儿子的刻薄相……”
　　韦伯斯特夫人吐槽得正忘我，猛想瞥见夏洛那冷冽的眼神，这佩妮可不就是个翻版的夏洛，而且自己的外甥女还有个更致命的缺陷，她不由地讪讪住了口。
　　“舅妈，你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找姬利亚女士。”夏洛的语调依然平静温和，听不出一丝火气，韦伯斯特夫人暗暗吐了一口气，放松下来，随后她又暗自奇怪，为什么会这么心虚？
　　要知道，从见面到现在，夏洛都表现得毫不知情而且温和有礼。
　　那个贫民窟中满脸厌恶但无可奈何的外甥女，从来不曾让韦伯斯特夫人有过类似心虚或者害怕的心情，而现在这个温和而疏离的夏洛，居然让她感到了心虚，甚至连“到底包养你的是哪个有钱的冤大头”，这样的八卦问题都没问出来。
　　抛开这一闪而过的怪异，韦伯斯特夫人搓着自己的手：
　　“嗨！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是听人说的……这儿附近住了个通晓草药学的女士，愿意接收一些中下层的平民作为草药师学徒。横竖大韦伯那份原来的工作也挣不了几个大子儿，就让他来这儿碰碰运气，免得老是在我面前念叨要回贫民窟去……”
　　她忽然警觉起来：“咦？夏洛你也在这儿，该不会你也是……”
　　“我根本不想去见什么姬利亚女士！”从一开始就挣扎着不情愿的大韦伯，忽然大声诅咒，“让她去死吧，什么灰袍的铁处女！我呸！”
　　“哎哟喂！你是不想活了吧！你是不想活了！给我闭嘴！”韦伯斯特夫人气急败坏地锤着自己不中用的儿子，“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不去也得去！……哎！臭小子！你给我站住！站住！”
　　两人一个追一个躲，夏洛赶紧退开几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儿，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她没有在旁边煽风点火，就已经是看在死去的便宜外公老韦伯的份上了。
　　揪着大韦伯的胳膊，韦伯斯特夫人把他硬拽了回来，咬着耳朵地跟他劝导着什么，夏洛隐约地听到“有钱的很”，“妈是过来人”，“死心塌地”几个零散的关键词。
　　而大韦伯的始终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这个讨厌的表哥，虽有些自命不凡，但并非那种混吃等死，不求上进的类型，但他为什么这么排斥成为姬利亚女士的学生？就算姬利亚是个出身平民的大龄剩女，她中级炼金师的资格，可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的。
　　夏洛略加思索，忽然灵光一闪，她明白了！
　　韦伯斯特夫人并非单纯的要儿子成为姬利亚的学生，从种种现象看来，她已经盯上了这个“有钱”的单身大龄女，想要唆使自己“英俊潇洒”的儿子将这个“有钱的老女人”收入囊中。
　　看起来，这不正是搬家后的韦伯斯特一家，能在中层阶级站稳脚跟的最好捷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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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更的比较慢-。-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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