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崛起》爱筑梦的猫

11、第十章：瘾君子

　　斯克提斯的草药资源丰富，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地精商人尤金的祖父辈们，就是靠着从斯克提斯收购草药，又将草药换购成生活用品，运回斯克提斯，从中获利。
　　然而，采药行业的巨大利润也导致了草药师和炼金师素质的良莠不齐，除了正规的通过鸦人严苛官方认证的“藏卷者”(相当于鸦人草药师的“博士”级别认证)，其他无法通过藏卷者试炼的采药师，大致被分为采药学徒，初级，中级，高级，以及“德拉诺大师”。
　　而鸦人们也对采药师可以采集的地域做了严格的划分，不入流的采药学徒只能采集最低级的宁神花和跌打草生长的区域，最高级的“德拉诺大师”级采药师，拥有自由出入资源丰富的鸦羽山森林的特权。
　　而作为得天独厚的“藏卷者”，则可以在泰罗克祭祀之中，进入泰罗克祭坛后的“圣地”采集草药，这是鸦神对于“藏卷者”的特殊恩赐。据说在圣地里除了出产最顶级的法力藓，泰罗果，噩梦藤之外，还有极稀有的概率能采到传说中的雪莲花。
　　而夏洛，显然只被允许采集宁神花和跌打草，在辛苦地采集了半个月的草药，夏洛将自己的成果，拿到黑风湖旁边摆摊售卖，但从天蒙蒙亮等到天黑，甚至连个问询的人都没有。
　　直到晚上问起罗杰斯夫人，夏洛才知道，原来这些低级草药不过是最底层的鸦人贫民们，才会拿来治疗伤口，而囊空如洗的下层贫民，谁会为了这种唾手可得的草药浪费铜币？实在要用到的时候，大不了去路边胡乱采集几把就是了。
　　而中层鸦巢的鸦人们，常用的魔皇草，银叶草，石南草，荆棘藻等等，又大多需要初级甚至中级采药师的资格认证才能采集，否则“无证采药”，罪同偷盗，要被处以水刑——投入黑风湖中任由里面的食人鳗撕咬致死。
　　采药赚钱这条路，似乎又被完全堵死。
　　一无所获的夏洛只能把已经不再新鲜的草药丢掉，两手空空地在黑风湖边上游荡，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尸体。
　　就在她愁眉苦脸，郁闷难当的时候，一个鸦人少年凑了上来，压低声音耳语：
　　“要货吗？我这儿有上好的！”
　　“货？”在黑风湖边摆摊的小贩，除了售卖水果食物和草药，还能有什么货？
　　鸦人少年敏捷地左顾右盼了一下，似乎正在确定周围是否有卫兵：“货！没错！就是你要的那种！没有杂质，纯得像血，浓得像鲸脂！保证你一口就飞上天！”
　　这家伙的口吻，怎么这么像卖毒品的？夏洛疑惑地想。
　　见到夏洛依然一言不发，少年似乎有些着急，他急急地拉下夏洛的脑袋，把手里藏着的一个瓶子，在夏洛的鼻子下迅速晃了晃。
　　一阵极度的辛辣，仿佛吃下了最猛烈的芥末，一下由夏洛的鼻孔冲进了后脑，随后是一阵令人酥麻的战栗，似乎正有细小的电流，顺着头皮“噼里啪啦”地穿过。
　　“不错吧……是不是美上天了？”
　　夏洛一阵恍惚，在这极度美妙的一瞬间过后，她猛然醒悟过来，这是“噩梦藤”的粉末！
　　那段关于噩梦藤的叙述夏洛反复研读过无数遍，辛辣刺激，直接通过粘膜起作用，有强烈的致幻作用和轻微毒性，在最早期添加进止痛剂里曾大量使用，但是他那持久而强烈的后遗症，使得这种危险的草药逐渐变得无人问津。
　　在鸦人社会里，甚至直接将噩梦藤列为了德拉诺大师以上的采药师，才能采集的草药之一，而没有得到官方认证，任何民间炼金师不得私自将噩梦藤加入药水制作之中。
　　而显然，在中下层鸦人里，有人正把这种危险的东西，当做“致幻剂”兜售给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那些只求一醉的酒鬼……
　　而失魂落魄的夏洛，被当成了“瘾君子”中的一份子。
　　夏洛有些哭笑不得，但依然板着脸问：“一司多少钱？”“司”是这个世界的计量单位，一司大约是二十五克左右。
　　“一司？你可真是不要命了！指甲盖那么大的一撮，就够你爽上三天了……”鸦人少年伸出脏兮兮的手掌，“五分之一司，一个银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银币？这么贵？”夏洛的眼神闪了一下。
　　“最少九十铜，快点！卫兵要来了！九十铜，保你半个月飘飘欲仙！你找遍整个斯克提斯，也没有比我卖的更便宜的了！”
　　“真的要这么多钱？……”
　　“呸！穷光蛋！愿泰罗克诅咒你！”鸦人少年低咒了一声，“八十个铜币，要不是我真的赶时间！”
　　“我卖给你，一司噩梦藤的粉末，只要一个银币，你要不要？”
　　“一司，一个银币！真的，不骗你！”
　　“妈的！是个疯子！晦气！”鸦人少年终于发怒了，他甩开夏洛的手，“滚你的蛋吧！浪费我的时间！”

　　夏洛被推倒在地上，卖“噩梦藤粉末”的少年只当自己遇到了神志不清的瘾君子，迅速地离开了，反正一开始，这个家伙就不像是能拿得出八十个铜币的样子。
　　夏洛反而在泥泞中，重新被点燃了斗志，果然不管是什么年代，和“毒品”沾点边，总能从铤而走险的瘾君子身上，赚到难以想象的利益。
　　噩梦藤啊！噩梦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