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日常》陆湍湍

21、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日一大清早，小桂子就打好水，从后厨端来了早饭。贺莲睡觉一向警醒，居然没有惊动她。问了小桂子，才知道。
　　“昨天奴见贺厨您脸色略有苍白，想来点上些安神的香会好些。”
　　确实，因为身上银钱所限，她经常住在柴房马棚之类的地方。这种地方大都潮湿也不太干净，难免是有蛇虫鼠蚁的。之前的野外的时候，还能点上一堆火，在火里撒些驱虫药，散出味儿来熏一熏。在外，租了别人的地头哪能随便点火，万一起了火烛就说不清楚了。可是不熏，贺莲一躺上去就觉着浑身痒痒，总是熬到半夜累极了才睡过去。精神头能好才怪了。不过贺莲身上有些道行，气血还算不错，寻常人也看不出她晚上休息得不好。昨日一见就被小桂子发现了，不得不说他眼神还挺毒辣。
　　小桂子见贺莲没有说什么，就要上前服侍她洗漱。贺莲长这么大就没有被人这么伺候过，特别不适应又很新奇，忍耐着没有阻止。小桂子是宫里的老人儿了，虽说没有近身服侍过什么主子娘娘，但他年初认的那位干亲也是个讲究人儿。小桂子伺候他也有大半年了，该讲究的也学得差不离了，真心服侍起人来，保管你能舒舒服服的。
　　这一整套的洗漱下来，贺莲居然觉得很舒服。趁着小桂子转身的时候摸了两把自己的脸，似乎比自己洗的都干净。贺莲当即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在宫里的这段时间里，就适应适应怎么被人服侍！
　　小桂子认的那位干亲，是个有点地位的老太监。就算平日里保养得当，也掩盖不了身上年迈的味道，更别提皱巴巴的皮肤了。小桂子心里嫌弃又不能表露出来，毕竟是自己的靠山呢。这贺厨就不一样了，身上总有一股干净温柔的味道。虽说他早已没了男女之欲，可这也不妨碍他靠近自己喜欢的人。
　　洗漱的时候，小桂子就见贺莲偶尔会舒服得迷瞪眼儿，心中得意又好笑。早饭的时候便自觉地执起筷子，伺候贺莲吃饭。贺莲也没有拒绝，张嘴就把食物吃了下去。乖顺的模样看得小桂子手痒痒，特别想摸摸贺莲的脑袋。
　　一顿早饭就在两人融洽的气氛中过去了。
　　吃完早饭，贺莲由后厨管事领着与其他民间厨子汇合。在进行正式的宴会筹备之前，还得先试菜。每位厨子做出一道拿手菜品，交由后厨的管事选出最美味的几道，再由皇帝来选定最后的菜谱。
　　几乎人人都在摩拳擦掌，指不定从此就平步青云了呢。贺莲最是悠闲。从前和师父在山上，但凡她做菜。桌面上必然只有两锅。一锅菜肉大杂烩，一锅掺了山药地瓜的杂米饭。味道不难吃，吃久了，她师父先崩溃了。所以一般都是她师父掌勺。而这次又有万大厨，她怕什么。
　　万大厨原是南边的人。他们家乡有道名菜也是一锅炖，当然和贺莲那种炖青菜萝卜不一样，人家炖的都是上好的海参鲍鱼。炖煮的容器也不是随处杂货铺子里的大铁锅，最起码也得是三十年分的老酒坛子。贺莲刚得知万大厨准备的菜品的时候很是惊讶，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做一代名厨的潜质。万大厨当即就黑了脸，硬邦邦的和她解释了两者之间的巨大区别。
　　谁知贺莲听完之后，更是表示，万叔不必浪费修为上她身，直接让她做就行了。气得万大厨消失在她腕间。
　　试菜地点就在后厨前面的空地上。那里搭建了数排临时的炉灶。每个炉灶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太监，是专门帮厨子们看火洗菜，打下手的。在后厨与这些临时炉灶之间是两排长桌，每排由五张长桌拼成。上面放置着各色食材，除了新鲜的食材也不乏已经泡发好的干货。几乎在场所有的厨子看到这样的场面都有些热血沸腾。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能买到自己需要的食材，但这里却是应有尽有。
　　待管事宣布开始之后，所有人都跑向自己需要的食材。其中有两位厨子跑得特别快，别人都还没跑到一半地儿，他两就已经在长桌边上了。出于本能，贺莲将溯源镜藏在袖子中，飞快地对着他们闪了一下。果然！一只是老虎精。一只是老鼠精。那两似有所觉，都转身看了看，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又专心挑选起来。
　　贺莲皱了皱眉，眼下这两只精怪没有祸害人，她只能当做不知道。随即想到，万大厨是只鬼都来参加试菜，两只妖精也算不得什么了。
　　万大厨已经从她腕间的珠串中飘出。贺莲暗中将一张五鬼符贴在自己身上，由五鬼做桥，万大厨附在了贺莲身上。瞬间，贺莲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原先还气质温和的人，一下子硬朗锐利起来，跟在一帮厨子身后冲向那两排长桌。
　　迅速地挑选了食材，长桌上没有特定年份的酒坛子。只能折中选择了普通的瓦罐。每个厨子先前都由管事排了号码，试菜的时候也要走到相应号码的炉灶。贺莲他们被排在七号。他们炉灶边的小太监叫小青子。一张狭长的脸，肤色微黑。见贺莲端着一堆食材过来了，只是恭顺地低着头退到一边。
　　现在虽然是万大厨掌控她的身体，但是贺莲也能感触到外面，只是不能动弹罢了。一看见小青子动作，贺莲就忍不住和小桂子比较了一下。越发觉得还是小桂子顺眼，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太机灵。
　　这边贺莲在想念小桂子，那边万大厨已经麻溜地剁了一只老母鸡切好了火腿放进瓦罐里，抽空把炉灶的火也生了起来，把瓦罐往炉灶上一放，又开始处理其他食材。小青子几乎全程毫无用武之地。
　　万大厨双眼只盯着自己的菜品，所以贺莲也看不见其他厨子是不是都像万大厨这样一气呵成，只觉得看这架势入选应是没有问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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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就没有人想留个言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