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之雨花时节》微易

22、不检点

　　第二天下午未时吴木匠到了郭婆婆家，没有太多话，老实的按窗户。叮叮咣咣好一会，莫雨花在旁边看着，木匠手艺不错，做的都很好。
　　看着快差不多安好的时候，莫雨花走开了，到屋里烧了开水，“吴师傅，我烧了开水，你坐下喝杯水歇歇再走吧，这天可冷的很呢。”
　　木匠擦擦汗，“好，那就谢谢姑娘。”
　　郭婆婆坐在上首，莫雨花给两人倒了开水，又问道，“吴师傅的手艺真好，我还想再给我师父做一个小炉子，放在里屋，平时上面坐上一壶水，一直温着也不容易凉，吴师傅可知道这样的匠人？”
　　吴木匠看着莫雨花对待郭婆婆跟自己亲娘一样，真是羡慕，要是自己以后也能有这么孝顺的徒弟该多好，“这个要找瓦匠，我们村里有一个，这附近盖房子用的瓦都是他家的。他家姓刘，离我家也不算远，你若是想要一个，我可以回去告诉他，让他明天过来一趟，顺便带回来一个也可以，他们家冬天会做两个搁家里，有人买他就给人送去。”
　　“姓刘？诶，昨天我们村有人说姓吴，叫什么吴万有的师傅啊？”
　　吴木匠细细的跟莫雨花解释，“哦，你说的那个吴家他们家做灶火可以，这种小的放室内的可以做瓦炉，里面是黄泥，耐用，几十年都没什么的。”
　　“哦，别人和我说这个吴万有还是和我们村谁有关系，说找他还可以便宜一些呢。”莫雨花一步一步的引导着。
　　“吴万有早年是有个妹妹嫁到你们这了，但是这么些年给别人做灶，没见便宜。小姑娘还是不要想了。”吴木匠不喜欢吴万有，太过于爱财了，连乡亲间的情分都不顾。
　　“是这样啊，不过我家要分家了，早晚都要做灶火，也不知道他妹妹是我们村里的谁，不然可以找他妹妹说说，毕竟我有三个伯父，都盖新房，需要重新做好多灶呢！”莫雨花说着带着一股子遗憾劲儿，好像不知道这人是谁，还不下来价钱很亏一样。
　　“我倒是记得，他妹妹嫁的人过的不错，不过前一段时间听说她家赌博欠了很多钱，那个他妹妹叫吴采荷。不过…你应该还不下来，他妹妹比他更爱钱！”吴木匠不喜欢背后说人家，但是这个小姑娘心地不错，自己要是以后也能收个这样的徒弟，真的是大运气了。
　　“您放心就是，到时候我和家里人说了，让他们大人去说，我不管的。而且这房子要等到明年夏天才能盖好了，也不急。”莫雨花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不再多问。“吴师傅，这是剩下的二百文，再多给五文辛苦费，您收好！以后我们要是盖新房子，还请您做门和窗户，还有家具！”
　　“好，那到时候我给姑娘做好的，县里很多富人家用的那些，很是漂亮的。”吴木匠之前在府城当学徒的时候，大户人家总是会在做好东西之后，再给赏钱。但是自从回到村里，就没有过了，而且还有拖欠和还价的。莫雨花多给的五文钱，让吴木匠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府城的木匠师傅。
　　“那感情好，谢谢吴师傅了。”
　　“好说，好说！”
　　送走了吴木匠，郭婆婆才问莫雨花，“那个吴万有怎么了？”
　　“没什么，昨晚找了个赖汉想侮辱我。”莫雨花没当回事。
　　“什么，你怎么样？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啊？说话啊！”郭婆婆一听这还得了，自己这乖徒弟才多大，要是受了这样的罪，这一辈子可怎么活啊！
　　“师父，别紧张，我没事。昨天村长巡视的时候，正好遇见，那个赖汉被打走了。是我在他走之前问是谁让他来的，那个赖汉说的吴万有。我又不认识这个人，想着吴木匠和他们一个村子，应该清楚，我就问问。”莫雨花把手递过去，让郭婆婆抓着。
　　“那就好，那就好。”郭婆婆声音低了一下，“那你知道吴采荷是谁了吗？”
　　“知道，这村里最近赌博欠钱的就一家，就是原来的村长家。”莫雨花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突然对付自己，只以为是那个王二癞子说漏了。想着一会去找王二癞子问清楚，不然就杀了他也是一样的。
　　莫雨花完全不知道，这次算是无妄之灾。虽然根还是因为莫雨花，但是最主要的是莫夏花，但是谁让莫夏花足不出户呢，人家只好找好下手的莫雨花了。
　　“雨花，你听我说，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你得把他们打怕了才行！你去，把我那个盒子里的钱都拿出来，咱们找人，把王家的两小子教训一顿，警告一下这个吴采荷，不然她还会有歹计！”郭婆婆年轻的时候能在京城拿钱买自己丈夫和那个妓女的命，在这个小山村，她一样不怕。
　　又安慰莫雨花道，“别害怕，就算官府查出来，师父去顶罪。你别担心，师父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郭婆婆说的都是真心话，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盼头，不如为了自己徒弟做一些事情。
　　莫雨花是感动的，上一世的莫小雨被自己的亲人送进牢里。现在，这个相处不到一年的人，却可以为自己顶罪坐牢。
　　“师父，你别担心，村长说了这事他会去办的，让我不要担心。”莫雨花细细的安抚郭婆婆，做了饭热好在锅里，就走了。
　　莫雨花没回家，而是去找了王二癞子。当初王二癞子拿了一百两，还了赌债，把家里翻新了一下，置了地，还要找媳妇。村里的人都说这王二癞子是浪子回头了，虽然是这样，但是仍然没有人把姑娘嫁给他，就怕哪天管不住自己又去赌博。
　　莫雨花敲了两下门，就站在门口等着，里面人也没问是谁，直接开了门，看见果然是莫雨花，谄媚的请莫雨花进去。
　　一进去就能感觉到，和从前那个样子大不一样了，“你这里翻新的不错啊，看来是想过好日子。”
　　“看姑娘说的，我托姑娘的福能好好过日子了，怎么也不会在去做以前的事了。”王二癞子请莫雨花坐上座。“姑娘喝水。”
　　“不用了，我问你，王根山家有没有找过你？”莫雨花也没什么心情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找过，找过，但是我没说，而且当时我还吓唬他说，我在县里认识地下赌场的人，敢动我，就找虎哥弄死他的两个儿子，他就再也没来找过我。”
　　“我昨天遇见了柳树沟的一个赖汉，你知道他是谁找来的吗？”
　　“不知…您的意思是王家？不可能啊？他们是怎么知道是您让我做的？再说，我也没做绝啊，那个王根生做了村长十来年，不知道收了多少钱呢，那一百两于他们家根本无碍。真是不知足，要不我现在找人打那个赖汉一顿？嘿嘿~”王二癞子对莫雨花是怕的紧，第一次药发作的时候，自己痛的生不如死，在地上打滚。莫雨花就那么站在那，好似自己不过一只蚂蚁，那样的看着卑微如尘土的自己。
　　就是那次之后吧，自己对她看见就怕，两腿不住的打颤，带着不自觉的讨好。
　　“不用了，他已经死了。”
　　……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王二癞子只觉得浑身冰冷，他一直知道，莫雨花不怕死人，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发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死命的咽唾液，想让自己不那么害怕，但是说出去的话仍然带着颤音，“是吗，这种人对姑娘不轨，是该死，该死。”
　　“你知道就好，你好好办事，我让你健健康康活到儿孙满堂。”
　　“是，是，我听话，我一定听话。”
　　“嗯，你过来。”莫雨花并不想把事做绝，也不想殃及下面的人，只着手对付吴万有两兄妹。
　　“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清楚了，我一定办好，不会误了姑娘的事。”王二癞子心里打鼓，这人真的只有八岁吗？但是自己不能说、不能问，自己没忘记她说的那句：他死了。
　　“嗯。”莫雨花就这样走了，回到家跟谁也没说这件事。
　　临近过年还有两天，村里在外打短工的男人都回来了。
　　“爹，家里娘干嘛呢，怎么也没出来，家里好像也没开火？”王根山大儿子，王大宝说道。
　　“是啊，家里都没烟，你看人家！”两人顺着王小宝的手一看，可不是嘛，周围的人家早就把火烧起来了，饭也做起来了。到处是饭菜香味，每家冒着热腾腾的白烟。
　　“这个懒婆娘，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宝珠也不知道在哪呢？”王根山还是很疼爱自己这个女儿的，她一出生自己就当上了村长，家里日子好过了，两儿子也出息了，认为女儿是个有福的，平时多有宠爱。
　　“妹妹是去谁家玩了吧？”
　　几人敲门没人应，大门从里面拴上，怎么喊人都没人应。王根山很生气，“这个懒婆娘睡得这么死，不是说今天回来吗？大宝，你们两个爬上墙，跳进去把门打开！”
　　“好，小宝你在下面托着我。”两人年轻身子灵活，三两下就爬上去了，“奇怪，里面的门和窗户也关的那么紧，娘干啥呢？！”
　　跳下墙头把门打开，“爹，里面也关着的，娘应该是没听见。”
　　“嗯。”父子三人往正房走去，王根山就听见里面有女人和男人的□□声，脸色顿时黑了。王大宝已经十七了，哪里还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贱人！大宝把门撞开！”
　　兄弟两个赶紧撞门，里面的声音一下就停了。接着就是一阵霹雳咣当的声音，接着就是女人大哭的声音，还有两人低低说话的声音。
　　王家这么大的声音，周围的人家不可能不知道，大冬天的闲在家里本就没事做，都聚在王家的门前和墙头看热闹。
　　里面的门没有那么结实，没多久就被斧子劈开了。父子三个冲进去就开始打，王根山打的是自己老婆，两个男孩打的是那个男人。
　　男人身形有些瘦，逮着机会就冲了出去，在院子里大喊，“你们凭什么打我，是你娘找的我，你们的死人爹满足不了她，我只是做好事！你们两个小乌龟，龟孙子，老子是你们的半个爹！你们再敢打我，我就到官府告你们去！”
　　王大宝两兄弟被气得要死，更是追着男人死命的打。外面看热闹的人更是觉得好笑，第一次有见通奸的人说去官府告人家的，真是新鲜。
　　兄弟两个人年纪都不大，听见周围人的叫好声、起哄声只觉得丢人，屋里王根山还在打吴采荷。这时候也不知道谁把王河川还有王家的族叔给请过来了。
　　“都住手！”王河川一发话，两兄弟也就不敢再打下去。
　　只是还没等两兄弟说话，挨打的男人就先哭上了，“哎呦，救命恩人啊！我快被这两小子打死了啊，明明是他们娘给我钱让我来玩的，现在他们倒是说是我的错啊，您可要给我评评理啊！我真是冤枉啊，是他们娘先脱衣服勾引我的啊，我要是没反应还算是男人吗？！”
　　别说看热闹的人了，连王河川都没控制住，笑了一下。看热闹的男人、女人、小孩都大声哄笑，甚至有那受过王根生家气的人，大声喊道，“对，该有反应！”
　　人群里又是一阵哄笑，王大宝两兄弟再也不想在这待下去了。只想赶紧回县里去，再也不回来！
　　“大宝，去把你爹和你娘请出来。”王河川心里想着自己之前查到的事，也不知道这和莫雨花有没有关系。当天晚上他送莫雨花回家之后，又一路跟着那个赖汉的脚印回了柳树沟，看清楚赖汉的家之后又回来，打算第二天白天再去柳树沟查查、找人问问。
　　可是第二天早上一去就发现那个赖汉死了，而所有人在看热阿闹的时候，王河川看见一个男人神色惊慌的离去。心里起疑，多方寻问了之后发现，那个男人叫吴万有，是个做灶火的。平时比较爱钱，对周围的人不怎么好。
　　查下去发现，这其中唯一的交集就是吴万有的妹妹叫吴采荷，是王家村的媳妇。是上一任村长的媳妇，有个女儿叫王宝珠，王小草的堂姐。曾经和雨花一起想拜郭婆婆为师，学习刺绣。
　　之后的事虽然查不到，但是这也是很明显了。何况那个赖汉的名声在外，不管是不是、自己都要做些什么，保护雨花。
　　正当自己想办法警告一下王吴氏的时候，这个女人偏偏出事了，还是这样毁名节的大事，这次就是族老肯放过这个女人，她那个丈夫前任村长怎么可能放过不提？！
　　如果这是雨花做的，那吴万有...明天去看看吴万有吧，也许只是巧合，也许就像这个男人说的，是王吴氏自己不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