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酒见人心》费饭饭

26、孤男寡男共处一洞

　　路任因为受伤已经靠着石壁有些睡意。余醇不知从哪里搜罗来了一些干稻草和树枝在二人身旁堆积起来，趁着路任有些睡去，余醇朝干稻草中吐了一口口水，手指轻轻一捻，稻草堆中就生气一簇小小的火苗。余醇开心的不得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尝试，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她激动的拍醒路任：“路队路队！有火了，快点把衣服脱了！烤烤干再睡。”

　　一阵风吹过，小火苗瞬间熄灭。

　　路任被余醇一惊一乍地闹醒，看着身旁不知何时堆起的柴火堆，倒真是对余醇刮目相看了：“你小子，看不出来，学得不错呀。”

　　余醇被路任这么一夸有些飘飘然。

　　余醇摇头晃脑地自吹自擂：“路队，我可不是和你吹牛皮，何止是野外，就是把我扔到瓶子、盒子、罐子里，我都能再活五百年！”

　　余醇回过身却发现火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她将路任推到一边，支开路任，自己再努力点点火。催促要路任再去睡会。

　　路任反倒被余醇这么一逗，是彻底没了睡意。

　　余醇伸手想要推开路任，却忘记了路任身上有伤，疼的路任倒吸了口凉气，余醇一听便知道自己力气用大了，脸唰一下红了。路任一看，那还不知道余醇心中自责，还假装没事。

　　余醇被逗乐了，她将手背到身后，一边跟路任扯些有的没的，一边偷偷在背后用手指捻火苗。可是这一次却并没有那么顺利，火苗迟迟没有点着

　　余醇见跟路任熟稔了许多，说话也随意了起来，突然凑近路任，一脸坏笑地问道：“路队，那个女孩是不是你的意中人啊？”

　　路任听了一愣，意中人？不解地反问：“谁？”

　　余醇一脸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地怪笑：“就是那天跟我一起来的女生啊，长得还蛮漂亮，路队真是好眼光呀！”

　　路任一下就明白过来余醇是在说沈南烛。

　　路任耸耸肩，淡淡的回答：“你说那个女孩子啊，是我们校长的女儿，我们就从小认识，我跟她没什么。”

　　余醇的手指中间已经出现些许火光，暗中使劲咬牙努力搓搓搓，没有接路任的话，路任有些无趣。

　　突然身后的火堆亮了起来，路任不由地也是惊喜低呼：“着了！”

　　余醇满头大汗，也欣喜地扑到柴火堆旁边，低估了一句：“火啊火啊，你终于他妈的点着了。”

　　路任奇怪的看向余醇：“你嘀咕什么呢？”

　　余醇赶忙答道：“啊？没什么！路队你快点吹啊，先吹旺了再说，别一会儿又被风吹灭了！那您可又得受冻了。”

　　二人跪在地上对着朝火堆中的小火苗就是一阵乱吹，等到柴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两个人都已经灰头土脸。二人互相嘲笑了一番，余醇就上前开始脱路任的衣服。路任表示不用了，余醇心想，戏文里都是这么写的，成功困觉的第一步就是要先想办法脱掉对方的衣服，不脱衣服怎么办正事呢？接下来呢？接下来戏文里没说，余醇也不知道到到底要怎么办，反正走一步是一步，船到桥头哪有不自然直的道理啊。

　　余醇一脸期待地诱导路任：“路队啊，你不要误会，我帮你处理一下背上的伤口，不处理的话，您可得遭罪了呀。”

　　路任觉得余醇的眼神中有些怪异的喜悦，但是他实在是想不出余醇一个大老爷们能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余醇的手已经伸上来要帮路任脱衣服。

　　路任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害臊，连忙摆摆手：“你不要动，我自己来。”

　　余醇一听大喜过望：“好好好，路队您自己来就自己来。”

　　余醇已经在心中暗自盘算接下来的计划和步骤，找什么由头跟他商量困觉的事情呢，再说了，我现在是男儿身，这样会不会有点奇怪。

　　管不了那么多了。

　　映衬着火光，路任脱下衣物，□□着上半身，余醇看着火光中地上的影子，事到临头，有些莫名的紧张。她手足无措地低头扣着手指好半晌，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路任，可是在看到路任后背的那一刻，余醇愣住了。

　　这个男人，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新旧重叠的伤疤，纵横交错。

　　路任转过头朝余醇催促道：“余醇，你傻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你的衣服也脱了烤烤。”

　　路任说完，不管发呆的余醇，自顾自地拗着手努力处理自己背上的伤口。一双手突然握住了路任的手腕。余醇的声音在路任的背后响起。

　　余醇轻轻地说：“路队你受伤了，别乱动，我来帮你。”

　　余醇帮路任包扎伤口，细细看上去，才发现路任身上的陈年伤疤，都是一条一条的，像是被抽打的印子。

　　两个人都陷入沉默，只有地上的两个影子静静地重叠在了一起。余醇后来回想起这个场景，总是认定那才是二人命运交错的开始。路任问为什么是那时候开始的，余醇表示在那之前，自己只想尽快睡了路任，然后从他的世界中消失，可现在他想走进路任的世界了。

　　余醇仔细的给路任包扎着伤口，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路队，你背后这些伤口，怎么来的？”

　　路任有些不自在：“你随便包一下就行，男人没那么讲究。”

　　路人含糊其辞，余醇也不再追问，谁还没点不想说的秘密呢。

　　过了一会儿，路任好像难以启齿似的，轻声道：“我饿了。”

　　余醇一拍脑门。

　　对了，人类都是要吃东西的。

　　余醇回身去二人的衣服口袋中翻找，发现只有一瓶水。

　　余醇懊恼道：“早知道应该在口袋里藏两袋压缩饼干了。”

　　路任拿起一瓶水就要喝，却被余醇抢了过去。

　　余醇一看那不是自己喝过的水嘛，这一瓶灌下去可有的路任受的，连忙阻止：“路队路队！等一等，这个你不能喝。”

　　路任很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不能喝？”

　　余醇赶忙编了个理由：“这是我在山上瞎灌的，不干净。

　　路任伸手就要抢过来：“当兵的，不讲究那么多。”

　　余醇将水藏在身后。路任觉得余醇有些奇怪，但是不明所以。余醇突然提议道：“路队要实在是饿了，等着，我出去给你找点东西吃。

　　路任摇了摇头：“外面还下着雨呢。”路任话还没说完，雨突然停了，余醇立刻整个人冲出了山洞，跑进了林子里。

　　余醇自信心满满的冲进树林，想要按照路任之前教自己的法子，根据水源、光照等自然因素判断那边最有可能有果子。

　　大雨滂沱，处处都是水源。

　　光照，现在是半夜，月光管用吗？

　　路任一个人在山洞里为余醇烤着外套，心中忐忑不安，一会担心余醇迷了路，一会又担心余醇碰上其他队的人被欺负，别提多难熬。

　　突然一个人钻进山洞，路任一个机警，待看清来人之后才放松下来，是余醇。

　　余醇像杜十娘一样，从自己的衣服口袋中不停捣腾出来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果子。

　　余醇自豪地说道：“都在这了，路队你看哪个能吃凑合着吃点吧。

　　二人挑挑拣拣，竟然挑出不少能果腹的果子。

　　路任有些幸福地摸了摸自己的腹肌：“可能是真的饿了，吃什么都好吃。”

　　余醇也吃的香甜：“味道跟路队你烤的果子没法比，但是量管够。”

　　路任一笑。

　　余醇说完才意识到不对，一个放松警惕就说漏嘴了。

　　路任却并没有打趣余醇的意思，他突然安静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吃饱了就早点睡觉，休息一下我们还要行军，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在比赛。”路任嘱咐道。

　　余醇却聊出来了兴致，追问路任：“路队，当兵明明那么苦，为什么你当年还想当兵。”

　　路任楞了一下：“只不过就是想证明自己。”

　　余醇奇怪：“这有什么好证明的，你就是你啊。你跟我说，你到底要怎么证明你就是你？”

　　路任突然问余醇：“你在家里，应该是从小被宠到大吧。有父母宠，还有哥哥宠。”

　　路任继续说下去：“一般情况下，你这年纪的孩子都已经很懂事了，但是你不一样，看上去好像无所顾忌，什么篓子都敢捅。你刚进军校，不仅胆敢违背上级，更敢跟校长称兄道弟，你看看你周围多少军校新学员都活的严格有序，说难听点，都有点谨小慎微。多少人挤破头要进来的军校，你好像并不在意是不是会被开除啊。”

　　余醇被路任说的一愣一愣的，随声附和着：“是啊是啊。路队你说的对，诶呀，不是不是，我不能被开除的，开出谁不能开出我呀。”

　　路任笑笑：“而且余谈看上去是个很好的哥哥，他很关系你。”

　　余醇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其实她之前都孤身一酒，寂寞得不行。被困在军校，寂寞的只能半夜拉人打牌，还总是点炮输牌。

　　余醇这么一合计突然自觉非常励志，一路走来没有任何人的帮助，自己竟然能活得好好的，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么。这要是放在人类身上，那简直就是创二代啊，自我发觉、自我开拓，自我实现的一生啊。

　　不过。

　　哪有什么家人。

　　我也想有啊。

　　余醇自知那些都是奢望，心下悲凉，但是脸上却硬是扯出一丝笑容，嘴上调侃路任：“路队，平时看你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看不出来你这么关心我啊！”

　　路任却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那是因为我是你们的队长。”

　　余醇却不依不饶：“路队你就是关心我，要不你也当我的家人，让我哥也关照关照你。”

　　余醇说完这话，自觉有些尴尬，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山洞的火光即将烧尽，只留下树枝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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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一点都不苏啊。
算了我回幼儿园了朋友们。
玩具车什么的。。
大哭。。。
路任：（面无表情）我怕是挖到了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