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果然又是末日番》回时

59、Chapter 59

　　他的目光变了。

　　侦探拉住了似乎想去扶一把的罪木，视线仍然没有离开那个因为剧痛看起来似乎摇摇欲坠的预备生，声音冷淡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你知道了什么？”

　　两个本部的班级，近三十个各领域的顶级人才将目光投向了沉默不语的预备生，在世界崩裂之际，在希望与真相之前。

　　游戏尚未结束，输赢还没有真正的定论。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奇迹的降临，狛枝凪斗却在沉默中嗅到了不正常的气息，他皱着眉有些犹疑道：“……日向君？”

　　但预备生依然沉默不语。

　　起先一阵的剧烈疼痛看起来似乎已经有所缓解，日向创的表情平和了下来，可他的眼中最后一丝光也消失了，像是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他抬起眼，目光薄凉的环视了一圈围过来迫切的想要得知真相的所有人，然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笑容。
　　也许是因为痛感尚未退尽，这个笑容看起来嘲讽极了。

　　“狛枝君，”他突然开口，却并没有回答侦探的问题，“你还在追寻着希望吗？”

　　就像是某种通过血液而传递的意志，得到真实馈赠的人们却无论如何也不再愿意说出真相，他们像是窥见了极端可怖的地狱一角，而因此放任自己沉湎于虚假的美梦。

　　狛枝凪斗露出了笑容：“可你觉得什么是希望呢？”然后他并没有等对方回答的意思，继续道，“与我而言，希望就是挣脱现状。”

　　“也许你所得知的真相改变了你探寻真实的意志，又或者更糟糕的它同样诱导了你关于自杀或者谋杀的考量，但这不能成为你放弃的理由，因为希望无处不在。”

　　“希望无处不在……”日向创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眼中嘲讽意味更重，“这竟然是‘绝望’会说的话。”

　　雾切响子皱眉道：“什么意思？”

　　“来不及了，”他轻声道，“无论是七海或者其他人，都已经死了。”

　　绝望无孔不入的渗入了那双金棕色双眼中的每一丝光，他突然变得不再焦虑，也疲于对同伴们告知真相。

　　“可我却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挺好的。”

　　“至少在这里，大家都还活着。”

　　——

　　生命力在这一瞬间被压缩疯长，无处不在的强光成了最好的催化剂，人类的肌肉和神经凭空延伸，骨骼，血管，脉动的心脏在瞬间完成了重构，高达十米的怪物发出了一声悲鸣般的怒吼。

　　新生的巨人汲取了三大智慧巨人的髓液而显得无比健康而强大，那双本应该贪婪而懵懂的琥珀色双眼中，却有着明明灭灭的光，像是正在以理智极力的抗拒着本能的饥饿和杀欲。

　　它的制造者站在不远处，身披着像是科研工作者般的白大褂，目光平静的盯着眼前令人不由从心底生出惧意的食人怪物。
　　那目光中分明什么都没有，却莫名地令人感到一种窒息般的心痛。

　　良久，这位来自高墙之内的智将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低声道：“十年前，您曾经受过一次近乎殒命的重伤。”

　　已经再也无法听懂属于人类的语言，十米级巨人在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理智终于崩溃，它像是还无法适应新的身体一般踉跄的站起了起来，却为不算太低的天花板所阻止。

　　“您的身上出现了神迹，它完完全全的修复了对于一个正常人类而言足以致命的创口，并将您的身体状况恢复到了最强盛的时期，我由这一点猜测，可能您具有某种自己也想象不到的力量，它使您无限次重生。”

　　“五年前，您的尸体消失了，在得到确认之后，我否定了当年关于重生的猜想，将这种力量定义为修复，无论受到多么严重的创伤，它依然会修复您的身体，将之恢复到全盛时期，基于您先前说的您所经历的世界完全不同这一条件上，这种力量是存在于您的体内的，我姑且将之成为生命力。”

　　“所以在了解了巨人的力量机制后，我尝试性的做出了个假设。”

　　“如果这种力量独成体系的话，那么只要破坏它，是不是就可以了。”

　　新生的巨人逐渐掌握了身体的操控方式，它站起来的姿态太过暴力，于是撑开了天花板，碎石裹挟着粉尘纷纷落下，尖锐的玻璃碎片在金发青年的脸侧留下了一道血痕。

　　“我花了五年时间来研究怎样使一个外族人巨人化，幸运的找到了大多数人类能够激活血液中吸收质的髓液阈值，于是我为您带来了巨人之力。”

　　人类的气息刺激到了新生的巨人，它本能的拨开了眼前建筑物的废墟，将手伸向了那个渺小的几乎只有自己一个手掌大小的人类。

　　可是就在即将碰到那个人的时候，自己的手突然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指尖停顿在人类的身前，再也难以靠近半分。

　　灰发的巨人像是有些疑惑般的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手掌，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会抗拒捕食人类的本能，失去了智慧的巨人眼中的委屈和疑惑毫不遮掩，干净纯粹的仿佛刚刚降世的婴孩。

　　“血液的媒介会将您带回那个地狱般的世界，不过请不要害怕，因为我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就像是您指引我来到了这里一样，我都在这里。”

　　他伸手覆上了那只相对于人类显得有些庞大到可怖的手指，耳边的风声送来了正在有人赶往这里的情报，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理智在这一瞬间溃败千里，巨人再也遏制不住手指的颤抖，抓起了眼前的人类。

　　‘在看得见的地方，我的眼睛和你的眼睛在一起。’

　　即将被吞噬的人类没有丝毫恐惧，他安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流动的微光般温暖如初。

　　他想到了那个黄昏，那双守护他的自由之翼。

　　‘在看不见的地方，我的心和你的心在一起。’

　　巨人也会哭吗？

　　应该不会吧……

　　在脊骨被碾碎的一刻，他却分明看到了那个明明已经没有了记忆和智慧的巨人，露出了难过极了的表情，没有泪腺的巨大怪物像是一个突然开了智却被夺走了一切的孩子一样，无声的嚎啕大哭。

　　它的痛苦是如此深刻而不加遮掩。
　　那一瞬间，一种比脊骨断裂处传来的更加难以忍受的疼痛绞上了心脏。

　　他手足无措的睁大了眼睛，想告诉它不要难过。
　　可大约是因为失血过多了，视野中的光渐渐涣散成了一片，整个世界于眼前颠倒错乱。

　　阿明抬起手费力的拍了拍巨人的嘴角，他想露出一个笑容，却发现没有办法做到，直到声音出口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几乎哽咽的说不出话。

　　“不要哭啊永哥……”

　　他喃喃道。

　　“对我笑一下好不好……我……很高兴……”

　　他的眼前恍然出现了艾伦和三笠，两位挚友对他露出了熟悉的令人落泪的温暖笑容。
　　眼前是一片无限广阔的天空，山川，大海，雪原，沙漠，壮丽的奇景如同画卷般在他的眼前铺开，眼前是一条铺满了阳光的坦途。

　　可对这一切向往已久的人却回身，无比眷恋的亲吻了庞大而丑陋的巨人。

　　“……可我舍不得您……”

　　他泪流满面的笑道。

　　然后那双美丽的仿佛大海般的眼睛，便再也没能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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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其实是昨天写好的，然后今天又看了几次修了一点，突然觉得阿明是在欺负巨人不会说话
你看，等永哥想起来的时候，他该多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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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我被□□了记得我爱过你们_(:D」∠)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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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小天使=w=
读者“大典太光世”,灌溉营养液+22017-10-30 15: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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