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果然又是末日番》回时

25、Chapter 25

　　永·伊格乌觉得尴尬极了。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他就尽量避免跟阿明独处，总觉得事情的发展有哪里不太对。
　　他原本以为这会是他们之间一种不必言明的默契。

　　是的，原本。

　　金发新兵坐在一旁，明明毕业评定中的协调一项低得令人发指，他却能灵活的掌控着手中的水果刀，在一个透红的苹果周围连续的削下薄薄的果皮。
　　病房内安静的让人有些烦躁。

　　永有些纠结的皱了皱眉，犹豫的开口叫了一声，“那个，阿明……”
　　那个孩子似乎被吓了一跳，身体夸张的抖了一下。
　　本来想说让他别再来了好好训练的永莫名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有些不自然道：“……小心手。”
　　小孩似乎更紧张了，先前强吻的气势早就扔出了十万八千里，他的脸‘噌’的一下红了：“啊……嗯。”

　　气氛更不对了。
　　永下意识的想移开目光，却觉得这样反而显得心虚而生生制止了这种冲动。

　　他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氛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在这时纳拿巴拄着拐杖推门走了进来。
　　永悄悄松了口气，比起这种相对沉默的氛围，他觉得他似乎更愿意去面对那个满是巨人的地狱。
　　……嗯，虽然身体上会比较疼痛。

　　纳拿巴拍了拍小孩的肩膀——这时永才注意到这位搭档的表情有些不对劲，“……阿明你先出去一下，我有点事情要跟他说。”
　　以阿明的洞察力，他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纳拿巴的奇怪，但他善解人意的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走了出去，还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靠在墙上似乎在等待的人，正是之前在城堡遗迹有过一面之缘的前·米可班士兵，于是他握拳敬了个礼，用尽量不打扰屋内的音量打了个招呼，“吉尔伽长官。”
　　可是这位士兵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是才注意到他一样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都有点奇怪。
　　阿明心下有些疑惑，但却并没有多想的离开了。

　　而房间内的对话，远比想象中的更加直白——

　　“男……男性吗？”永的声音都有些结巴，瞪大了眼睛的样子让这位似乎永远冷静的士兵显得有些可爱，“怎……怎么突然说这个？”
　　纳拿巴的表情有些别扭，“……因为有人拜托我来问你。”

　　原本还计划了怎么样询问比较委婉在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就干脆全部倒出来了。
　　她才发现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依赖他。
　　但是这个人的反应怎么跟想象中不一样？
　　按照他的脾气，不是应该说‘纳拿巴不是自己也会经常收到女孩子们可爱的情书’之类的话吗？

　　等等！

　　纳拿巴突然捧起永的脸，凑近：“你……居然脸红了？”
　　“有……有吗？”永尴尬的想躲开，可是身体大多数部位都不能动，“大概是因为你靠得太近了吧……”
　　那种扯鬼的理由认识了八年的搭档当然不会相信，她狐疑的挑了挑眉，“……所以你是不是知道？”

　　灰发的士兵尴尬的想抬起手臂遮住脸，却并没有办法做到。
　　良久，纳拿巴听了到一声轻轻的‘嗯’。

　　——

　　“阿明！”见到他回来，没办法离开驻地的艾伦和陪着他的三笠一下子围了上来，“永哥和纳拿巴怎么样了？”
　　“都没有生命危险了，”阿明顿了一下，他的表情说不上庆幸或者失落，“但是纳拿巴一定会离开调查兵团，而永哥如果神迹不再出现的话，应该也是一样的。”
　　这两个人的伤太重了。

　　艾伦和三笠似乎也一下子哽住了，不知道应该庆幸于他们能够最终安全的会到家乡，还是失落于这两位优秀士兵的陨落。

　　旁边的柯尼还在和同伴说着他们看到的一切，尤弥尔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也会时不时补充一两句，赫里斯塔更是非常给面子的表现的好像她当时完全不在现场一样激动惊叹——
　　“……在还剩下七头巨人的时候永桑就没有再用气体助推了！他把所有的瓦斯用在了发射锚钉上，而在收回的时候则是完全只靠身体的力量借助墙壁和地面取代瓦斯推力！”

　　“……喂，是不是有点夸张了，”让撑在在桌上懒洋洋的开口，“伊格乌长官毕竟还是个人类吧，你们说的好像比利威尔兵长都要厉害了。”

　　“虽然没有见过兵长战斗的样子，但总觉得那位长官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了。”有人摸了摸下巴，不甚在意，“可是伊格乌长官真的很强啊。”

　　“哦？”话题主角之一抱着胸靠在门边，眼神冷淡的瞥了一圈屋内的小鬼，“我已经变成巨人了么？”

　　突然寂静了下来。

　　然后所有新兵表情惊恐动作整齐的敬了个礼，“利威尔兵长！”

　　“有时间闲聊的话把这里打扫干净吧，小鬼们。”人类最强的士兵长皱着眉十分嫌弃的扫了一圈，“负责楼上的是谁？”

　　突然被点到的艾伦懵逼了一下，有些不安的向前走了一步，“是……是我！利威尔兵长！”

　　士兵长的眼下有浓重的阴影，让他本来就冷淡嘲讽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怕，“给我全·部·重·来。”

　　“是！”新兵非常接受良好的敬了个礼，对身边的伙伴点了点头拿起工具小跑着上了楼。

　　直到利威尔兵长走远了，新兵们还颤颤巍巍的不敢大声说话，动作迅速的各自找到了工具开始大扫除。
　　嗯，果然人类最强就是人类最强。

　　但不知道为什么，阿明却还是在想那两个表情奇怪的人，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于是他跟三笠打了个招呼，又偷偷前往了医疗班。

　　虽然偷听这种事情似乎非常不好，阿明有些愧疚的想道，但他总觉得莫名的放心不下。
　　吉尔伽前辈会在病房门口，所以那里他并不能去，幸运的是那个人的病房在一楼，于是他放心的绕到了窗外。

　　窗户是关着的，这让房内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
　　阿明紧张的做了个深呼吸，默默决定了这是最后一次才静下心来仔细辨认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可是他还是个小孩子，”那个人的声音中似乎有些苦恼，“可能只是还没有分清憧憬和爱慕的心情而已。”

　　阿明一下子懵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他莫名的能够确定这两个人是在谈论他想的那种事情。
　　可是……为什么纳拿巴会知道？
　　因为他表现的太明显了吗？

　　纳拿巴皱着眉，回想了一下吉尔伽的样子，发现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很难把对方当成小孩，觉得可能是代沟也并没有太过追究，“可是就因为觉得对方的决定不成熟就全部否定不是很过分吗？”

　　永有些愣愣的眨了眨眼睛，“会……很过分吗？”

　　纳拿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小孩临走之前削好的苹果已经氧化发黄了，她点了点头，“虽然我也并不觉得他的感情有多成熟，但你反而更加奇怪吧。”

　　“……我？”

　　“你像是在拒绝这个世界所给与你的一切。”纳拿巴的目光平静而温和，死亡所赠与这位士兵的绝对不止伤痛和恐惧，还有一种生命的沉淀，“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它们呢？”
　　“还是你觉得，隔绝一切走过无聊而漫长的一生，而后迎来下一次的生命才更加有意义？”
　　“虽然离别使你痛苦，但只有感情的存在才能够使你真正成为一个人。”

　　她站了起来，艰难的撑着拐杖走到了床边，伸手遮住了士兵的双眼。
　　“等你真正懂得守护的意义，再急着去送死的时候，我就不骂你了。”
　　“但绝对不是像这样，只是‘知道自己不会死所以死掉也无所谓’的做法。”

　　天空中的云似乎散开了，温暖的光穿过了玻璃，静静的落了进来。

　　病床上的人轻轻的笑了一声。

　　“……我从来不知道你有做说客的天赋，纳拿巴。”永侧了侧头，躲开了她的手掌，他的眼睛里慢慢的似乎有了光，极其细微却又温柔。

　　时隔了不知道多么漫长的岁月，他终于再一次触摸到了希望的边缘。
　　一样的明亮，充满着生命的力量。

　　“……我想活下去……”他低声道。

　　在这个美丽而残忍的世界。

　　“好了，这样也算是交差了，那家伙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纠缠我来帮忙打听。”纳拿巴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昨天？”永皱着眉想了想，“可是昨天他不是还在帮忙清点物资？”
　　“他的头伤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去帮忙？”纳拿巴摆了摆手。

　　永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的开口：“你说的……不是阿明？”

　　“是吉尔伽……等等？？？”

---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暗搓搓加更，夸我！快！就现在！
写道纳拿巴那句‘等等？？？’的时候简直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