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果然又是末日番》回时

15、Chapter 15

　　艾伦一瞬间如遭雷击。

　　韩吉身手利落的翻过了桌子，大步走向传讯官揪起了他的领子，表情有些狰狞：“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原本就呼吸不畅的传讯兵被勒得脸通红，一只手从旁边握住了她的手腕，“韩吉。”

　　是脸色阴沉的利威尔。

　　当韩吉赶回驻地的时候，莫布里特正在指挥处理两头已经开始蒸发巨人尸体，所有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整个实验区的气氛有些凝重。

　　“分队长。”莫布里特右手握拳敬了个礼。

　　韩吉四周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永呢？”

　　“他失踪了。”莫布里特声音中透出一股疲惫，“昨天晚上轮值的士兵看到他杀死了巨人后用立体机动装置离开了。”

　　韩吉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查过装置了吗？”

　　莫布里特点点头：“早上排查了立体机动装置的使用记录，只有永·伊格乌有过使用记录。”

　　韩吉背对着巨人站在那堆已经几乎蒸发了一半的骸骨前，身后大量的灼热蒸汽让她的表情有些模糊，她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儿，对自己的副官道：“签通缉令吧。”

　　“分队长……”

　　韩吉摆了摆手，她好像很疲惫似的摘下了眼镜：“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找到再说，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

　　阿明觉得，这件事一定不可能是真的，哪怕所有当夜轮值的守卫都说亲眼见到那个灰发士兵带着立体机动装置出现在了关押着两头巨人的地方。

　　可是你们并没有亲眼见到巨人是他杀死的不是么？
　　只要没有确定性的证据出现，一切都还是有转机的。
　　他近乎惶恐的想。

　　直到那个士兵的班长亲自出面签发了通缉令。

　　“阿明……阿明！”

　　阿明动作迟缓的眨了眨眼睛，“……啊？三笠，你说什么？”

　　三笠将手中的水递给他，“你很慌，阿明。”

　　温柔的金发新兵苦笑了一下。

　　立体机动装置是需要自己登记的，而永会在那个晚上一个人出现在试验场边也确实是可疑的，但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他失踪了。

　　——在如此敏感的时间。

　　这简直就像明晃晃的向所有人宣告这两头珍贵的实验品就是他杀死的，以阿明对永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无论是哪一重意义上的不会。

　　人类能够变成巨人这一消息在艾伦的审理落下帷幕之后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快的传遍了墙内的大街小巷，但恐惧和无力却蒙蔽了人们的双眼，他们看不到艾伦在特罗斯夺回战中的杰出贡献，而是极其狭隘的将目光放到了人类中可能存在巨人的奸细这一点上。

　　诚然，在看到艾伦的力量之后，兵团内的不少人已经怀疑到超大型巨人和铠之巨人也许是和艾伦一样的存在，更有可能，它们正躲在墙内的人群中窥视着一切。

　　这是一个太过可怕让人不忍细想的结论。

　　但是……

　　……万一呢？

　　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会是他呢？

　　阿明慢慢的弯下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但还是克制不住骨髓中渗出来的冷意，他觉得明明自己已经很不想去思考这件事了，但大脑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继续条理清晰的分析。

　　他潜伏在调查兵团韩吉的身边，能够获取到第一手有关巨人的最新情报，而在看到人类对于巨人的研究逐渐取得进展时，杀掉宝贵的试验品后逃离。

　　简直是漏洞百出。他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讽的想。

　　可那明明是一个温柔到不可思议的人啊。

　　他想起了那个人向他走来，然后跪下来拥抱了他。

　　他的身后有高大的墙壁和朦胧的光。

　　他的眼里有无尽的自由和温柔。

　　——仿佛神明走下了云端。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他是如此憧憬着那个人。

　　“三笠……”他低声开口，他的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突然看不真切了，“真的……不是……”

　　但他的声音却虚弱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

　　——

　　没有人会想到永·伊格乌会以这样的姿态再一次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他就像是被从血泊中捞出来的，浑身上下浸透了可怖的红色，他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些是在壁外调查中被巨人留下的，而有些却是残忍至极的刀伤。

　　他受到了刑讯。

　　当轮值的士兵发现他的时候，他甚至还是醒着的，在看到身披自由之翼的调查兵之后，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昏了过去。

　　再也没有醒过来。

　　韩吉沉默的站在病床边，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并不能治愈如此严重的创伤，那个躺在床上的灰发士兵唇角仍如同往常一样微微弯起，带着一种近乎纯粹的温柔。
　　可是他的脸色却苍白的仿佛一个正在走向死亡的灵魂。

　　“分队长……”身后的莫布里特有些担心的喊了一句。

　　韩吉张了张嘴，却发现她的喉咙无比干涩，强行挤出来的声音像是锉刀划过锈铁：“给我查！”
　　那位暴怒的分队长眼底的血管几乎全部炸开，渗出了血一样的红。
　　“查他离开前做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人，离开之后去了哪里，是什么人敢这样挑衅调查兵团，全给我查！”

　　然后她忽然又安静了下来。
　　“你怎么能就这样死在人类的手上呢。”她喃喃道。

　　她很快被医疗班赶了出来，定时检查的医生很快发现了那个几乎下一刻就要死去的病人情况又进一步雪上加霜，他身上的很多处伤口发生了感染，翻开皮肉在空气中逐渐氧化泛黄，在仲春温和的空气中泛起了有些刺鼻的气味。

　　“韩吉桑。”一个有些犹豫的声音叫住了她，她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那个指挥了特罗斯夺回战的训练兵。
　　这个少年有一双温柔极了的蓝色的眼睛。

　　“韩吉桑，”她听到那个训练兵的声音，有着温和的坚定，“会好起来的。”

　　‘分队长，太阳总会升起来的。’
　　有人在她耳边轻声道。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金发的训练兵似乎有些担心，她笑着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她知道这个孩子，似乎叫阿明·阿诺德，是那个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家伙经常挂在嘴边炫耀的三个小鬼之一。

　　你看，你身边的人是不是都会慢慢变成这样一副不自知的温柔模样。

　　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利威尔。
　　这位士兵长似乎刚从团长办公室里出来，黑着脸提了一沓文件，看到了韩吉后脸色很差的挑了挑眉，“你的表情跟奔丧一样。”

　　“诶？”

　　“我说，”士兵长扯了扯嘴角，“明明是在调查兵团的驻区内死了一个调查兵，一群宪兵却要求参与调查，你们做了什么让这群猪猡觉得调查兵团里没有人了？”

　　韩吉摸了摸鼻子：“其实还没死……”

　　早就知道的利威尔：“嘁。”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韩吉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你不是应该在旧部看守艾伦吗？”

　　“这正是我来的理由。”利威尔的脸色沉了下去，他的目光像是浸透了月光一样冰凉，“在那两头巨人被杀的那个晚上，我的部下看到有一批人出现在了旧部的周围，目标应该是艾伦。”

　　“我在想，这两者会不会有所关联。”

　　“可是为什么会受到刑讯呢？”韩吉皱着眉，“难道永知道些什么那些人想知道的事？可他在调查兵团并没有接触过那些王族贵族，怎么样最想绑走他的人也不应该是人类啊？”

　　利威尔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刚想开口，就看到埃尔文推开门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很疲惫，眼下有很重的青黑。

　　“因为永·伊格乌的出生证明和地上居住记录是空白的。”调查兵团的团长按着眉心，韩吉像是隐隐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一样，慢慢瞪大了眼。

　　“这意味，他很有可能来自墙外。”

　　这份报告是宪兵团的人交给调查兵团的，没有人能够解释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这种时候这个人的身份突然被挖了出来。
　　弗里茨王暴怒，声称这是潜入高墙的巨人，他们企图毁灭城墙让所有人葬身巨人之口，这是一个无比邪恶的计划。
　　希娜之壁中，贵族们的恐慌情绪几乎达到了巅峰，他们联合起来逼迫调查兵团交出艾伦·耶格尔和永·伊格乌，让宪兵介入调查，同时为了防止调查兵团中还有巨人的同党，要暂时停止兵团内的一切事宜配合宪兵团，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的安抚群众稳固民心。

　　“有人坐不住了，”利威尔的目光极冷，“这群猪猡终于聚在一起开始呻|吟了么。”

　　“事实上，他们越着急，就说明我们越接近真相。”埃尔文笑了一下，“尽快准备下一次壁外调查，艾伦家希干希纳区的地下室里，一定藏了什么东西。”

　　远处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医疗班的士兵正快步走来，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极端不可置信的惊恐，但还是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握拳敬了个礼。

　　得到消息的三人很快赶往了永所在的病房，那个气息奄奄的人上衣已经被脱掉了，所以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本来可怖的伤痕上发出了奇异的白光，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那不是巨人在灼热的蒸汽中慢慢重新长出肌肉。

　　那更像是一种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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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开大了！
现在一写到兵长耳边就是泽野大佬的一声嘶吼
I'm crying——！where's my lover——！
拜倒强推《call your name》和《call of silence》
在评论里看到的：前者是利威尔赠与佩特拉的绝响，后者是尤弥尔献给希斯特利亚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