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因初止》社会良心

3、不能暴殄天物。

　　邮件。

　　来自：出久
　　标题：晚上好！
　　内容：
　　开学第一天就好惊险啊……
　　我们的班主任居然是那个【消除英雄·橡皮头】——相泽消太！嘛虽然平时看上去就是个颓废的大叔，但是相泽老师上起课来意外地严厉呢。第一节课就要求我们去操场用个性做体能测试，还说最后一名直接退学……
　　我看到自己排名垫底的时候简直想哭了。结果居然说是骗我们的！
　　真是虚惊一场。
　　不知道你今天过的如何呢？

　　源初也正夜跑完毕洗了澡还在用毛巾擦头发，想了想便回复过去。

　　Re：出久
　　标题：晚安。
　　内容：
　　诶，第一节课就这样吗？我们其他科的就是很普通地参加了开学典礼，之后就是参观校内……基本什么都没做啦！比起我们，英雄科好刺激啊。
　　这就是你一直期待着的梦幻高中生活哟，你应该不讨厌吧？
　　感觉相泽老师是个很有趣的人啊。之后肯定有机会见到吧。
　　那么晚安咯。你也早点休息呀。

　　————————

　　源初也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听着讲台上午夜老师的讲课——诶、她明明是穿着紧身衣，不会催眠的呀——忍住了想打呵欠的冲动。
　　很无聊。
　　尽管知道自己不能太过于依赖个性……但这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很多知识已经很自然地与记忆融合了，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东西。
　　对源初也来说，文化课太简单了。
　　她干脆趴在桌子上用下巴撑着桌子。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砸了自己一下。
　　是一个纸团。
　　源初也盯着桌上那个纸团看了一会儿，偷偷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大多数男生都对这堂英语课展现出了不俗的热情，而女生就相对冷淡一点……。
　　心操有些令人意外。
　　虽说他之前解释黑眼圈是天生的，但让人总忍不住把他往熬夜少年那方面想，于是自然而然地就以为他会利用上课补眠。
　　结果他看上去虽然说不上是干劲满满精神百倍那种……但看得出来是有在认真听课的。
　　像是感应到了源初也的视线，心操微微侧头对她抬了抬下巴。
　　……原来是你啊！
　　源初也打开了纸团。
　　【还问别人睡没睡好，多顾及下自己吧。】
　　……呜哇。
　　源初也拿起笔，如是回复道：
　　【谢谢关心，我睡地很好啦，只是觉得太无聊了。别看我这样，我英雄科考试可是笔试满分呢。】
　　好，等午夜老师转过身去写板书的时候——
　　丢。
　　过了一会儿，纸团回来了。
　　【是吗。难道说那是你的个性？过目不忘之类的？】
　　【有点像。但本质不一样喔。】
　　【……好迷啊。】
　　【哈哈，话说，我当时就想问了——你的个性是什么呢？】
　　【你确定你想知道？我的个性可是被大家说超适合干坏事的哦。】
　　【可你不是想当英雄嘛，不会连这种事情都控制不了吧。】
　　【洗脑。这就是我的个性。】

　　————

　　心操人使看着最后一个纸团丢过去之后自己斜前方的女生就突然没了动静。
　　预料之中。
　　他收回视线，压下心里分明早已习惯了的酸涩感，自嘲地勾起了唇角。
　　看吧？害怕了。
　　心操承认他是故意的。他知道不提个性相关的话题这段友情或许还能勉勉强强发展下去，但是，个性的话题总是不可避免的会提到的。既然如此，最初就把话说清楚。
　　与其最后疏远，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往来。
　　他将视线集中到课本上。

　　砰。
　　纸团来了。

　　心操盯着那个纸团，估摸着肯定又是类似“对不起”啊之类的礼节性回复。他带着这种的心态漫不经心拆开了纸团——

　　那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天哪……这不是超级厉害的个性嘛。我简直要冲到校长处劝校长先生让你转班了！洗脑可比纯粹物理的个性厉害多了……连打都不要打就直接把犯人操控投降自首了，想想就超帅气！一身轻，什么装备都没有的英雄，站到现场立刻无伤地解决恶性事件……Z国有句古话：君子动口不动手。这说的不就是你吗？啊啊，我连你的英雄名都要想好了……！嗯，你就叫——心灵使者，怎么样！】

　　…
　　……噗。
　　这算什么……
　　什么心灵使者啊……这人的起名水准也太差了吧……

　　第一次被这么肯定地认可。
　　第一次被夸个性帅气。
　　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情……
　　心操松开那张被源初也写满的纸——那上面因为写不下，到处是补来补去的标记。
　　他低头揉了揉眼睛，用余光看坐在他斜前方的女生。
　　春天的阳光正好，柔柔地从窗边倾泻进教室里，她及肩的黑发渡上一层亮晶晶的光晕。黑曜石一样的眼瞳认真地注视着讲台上的老师。
　　那个入学考试的时候明明冲出去一段距离还回头来拉他的女生。
　　真是的。明明那么娇小，却跑那么快……
　　明明不是很开朗外向的性格，那个时候却主动和自己说话……
　　昨天也是吧？为了让新班级的大家融洽起来，主动和大家打招呼、引话题，他当时可是看到了哦，同学们围过来时她藏在桌子下——因为紧张而握起的拳头。
　　源初也似乎注意到了视线，往心操这边看过来。
　　她对他笑。
　　啪嗒。
　　心操的笔掉在了地上。

　　下课铃响起。
　　源初也听着斜后方传来的动静忍不住道，“心操同学……？”
　　俯身去捡笔的心操听上去闷闷的。“没事。”
　　“那么事不宜迟。”
　　“……？”
　　“去校长室吧。”
　　“你来真的啊？”
　　“当然了！说到做到。快点吧，不然就吃不上午饭了。”
　　“哈……。”
　　“才不是哈……的时候吧！别放过任何机会，别浪费这么好的个性呀，英雄心操。”
　　心操看着双手撑在自己桌前的源初也半晌，他感觉自己的嘴角似乎正不受控制地缓缓上扬。

　　“……好。”

　　————

　　“果然，我说可以的吧？”
　　源初也把肉包塞进嘴里向对面的人邀功，想着刚刚在校长室的时候——

　　【校长先生……拜托了——！】
　　【心操同学的个性，真的非常厉害！他如果成为英雄一定可以大大节省捉拿犯人的时间……！】
　　【心操同学待在普通科实在是太憋屈了！如果他能进入英雄科的话……！】
　　【嘛，嘛——关于这点的话不用担心哟，源同学。】
　　【我们教师翻阅学生的资料之后，也发现入学考试缺乏一定的合理性。】
　　【你们，知道雄英体育祭吗？】
　　【我们会根据体育祭时大家的表现，来重新考虑是否将别科的学生划分到英雄科哦。】
　　【是这样啊……！非常感谢！】

　　“……嗯。”心操拿筷子戳戳躺在饭上的炸鱼，半天回了一个字。
　　源初也捕捉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仍想逗逗他：“嘿，你倒是开心点呀。”
　　“……你明明知道。”
　　“被发现啦？”
　　“……小初！”
　　抬头，是绿谷。源初也对他招了招手算打招呼。
　　绿谷旁边的栗发女生戳戳他好像问了什么，他笑着答复后也对这边挥挥手，栗发女生也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那位是？”坐对面的心操收回视线这么问了。
　　“我小时候的玩伴啦。”
　　“诶……”
　　“哈哈，直到入学考试那天早上的重逢他才发现我是女孩子的样子。之后还闹了下别扭……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总之，能再次相遇真是太好了。”
　　“……你小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啊。”
　　“短头发，戴鸭舌帽，还打架……我小时候可调皮了。”
　　“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呢。”
　　“……我也有在成长嘛。”

　　饭后，从食堂到教室的走廊上到处是雄英各科的奇形怪状的学生。源初也和心操走在回班级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下楼梯时在拐角处突然看到了那个人。
　　目光触及他左半边的发色和眼睛，属于另一个人的回忆涌上来——
　　…
　　【明美……】
　　【为什么…………。】
　　………
　　………………

　　定定神，深呼吸——
　　那是轰。那是，轰焦冻。
　　迎面走来的轰焦冻显然也看到了源初也。微微颔首之际轻声道：“……午安。”
　　慌忙点点头，源初也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加快脚步，像是逃跑一样与他擦肩。
　　她看不到轰沉下去的表情。

　　————————

　　心操人使若有所思地望着红白发男孩独自离去的背影，视线转回身侧有些僵硬的源初也：“那个，是Ａ班的轰焦冻吧？四名保送生之一……他是你熟人吗？”
　　“……初中同学。”
　　“你认识的人还真多。”
　　“诶，未必是好事噢。”
　　“我倒挺羡慕你。”
　　“……完全不用。其实很麻烦的。”源初也伸手理了理头发，用指尖缠绕着发尾打转。“记住了很多人很多东西，有时甚至在怀疑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有这么严重吗？”
　　少女跳着走了几步到他前面回过头，好一副语气轻快的样子，好像刚刚的失态都是幻觉。“所以啊，还是不要认识太多人比较好呢。”
　　——还是做原本的那个自己，最…………
　　心操刚想开口说什么。
　　“——啧，臭男人婆？为什么连你也进雄英了啊！”
　　……
　　心操颇复杂地看了源一眼。她耸耸肩随即向爆豪解释道：“我没有考进英雄科啦，我进的是普通科。嘛，以后还能见到不是很好吗？胜己同学。”
　　“别那么叫我。不对、哪里好了！给老子滚去杂鱼学校！而且你看样子——还和入学考拖后腿的龙套关系很好啊？！哈！果然杂鱼就该和杂鱼在一起——”
　　“这位同学。”心操出声。
　　“哈啊？”
　　“【请你闭嘴，然后离开这里。】”
　　“心操同学，就算对他说这种话他也不会听的啦……诶？”源无奈地上前挡在两个人之间想要阻止接下来必将引发的争端，却看着顿时就真的闭上嘴然后直接走开的爆豪惊讶地合不拢嘴。
　　“……难道说那就是你的个性吗？”
　　“嗯。”
　　“唔哇——超级厉害！哪怕是连像爆豪这样的家伙也可以完胜啊！都不需要发动条件的吗？”
　　“不，还是要的。需要对方接我的话才行。”
　　“唔，这样啊……但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绝对是一击必杀啦！”
　　“嘛，基本上吧。”
　　“哈哈，爆豪还是第一次中你的个性吧？”
　　“嗯。恐怕下次见面就不会这么容易中招了。
　　“那也足够了……！嘿，我真是难得看胜己同学这么乖巧的样子啊。居然心里有点爽，我有时候还真恶劣呢。”
　　“……源。”
　　“嗯？”
　　“【叫我的名字。】”
　　“心操？”
　　“【不对，是后面那个。】”
　　“……噗、哈哈哈哈哈，有、有什么好羡慕的啊！我是为了气爆豪才故意这么叫的，因为他不喜欢我这么叫他！嘛，可以是可以哦，但是我们目前还没有那么亲密，我会害羞啦。”
　　“…………”
　　“怎么了突然……？表情很微妙哦？”
　　“……没事。话说，【回一趟食堂】。”
　　“为什么？”
　　“……………………”
　　“你好奇怪啊心操。有东西忘了拿？”
　　“嗯。”
　　“唔。那我先回去咯？”
　　“好。”
　　源初也有些莫名地看着心操的背影，伸手揉揉太阳穴转而往教室走去。

　　心操并没有朝着食堂走去。
　　他去的是教师办公室。
　　里面担任1-C班主任目面老师还在整理资料。
　　啊稍微解释一下。【石化英雄·美杜莎】——目面沙耶（medu saya）个性：【石化】！当然，并不是真的可以把人变成石头！但是只要在视线范围内的目标都可以定住哦！但本人是大近视！平时会一直戴特殊材料制造的眼镜！

　　“打扰了。”心操敲了敲门，然后走到了这个平时看上去很弱气的班主任身边。“目面老师，我的个性是洗脑这件事，你知道的吧。”
　　“诶！心、心操同学！！唔、是的……！”
　　“请问，什么情况下我的个性会没用。”
　　“诶……遇到了这种事情吗？……心操同学的个性，是精神系的呢！那么是不是对方持有类似正好抵消的精神系个性？还是说像A班班主任橡皮头那样，有着可以消除别人个性的个性呢？”
　　“……这样啊。谢谢老师。”
　　“没关系的！不用谢喔心操同学，在普通班也要加油哦！”

　　望着心操离去将办公室的门合上，目面呼出一口气。同办公室的午夜凑过来笑嘻嘻地：“班主任真是辛苦了啊。不过他没有直接问出来还真是帮大忙了。心操和那姑娘看上去关系不错啊。”
　　目面心有余悸地应了声，抽出被紧紧压在最底下一层的资料——那是源初也的。
　　在她的个性那一栏里，是一片空白。

　　————

　　邮件。
　　来自：小初
　　标题：晚上好！
　　内容：
　　绿谷，我今天看见轰了。他和你同班吧？那家伙，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是个很温柔的孩子。
　　希望你和他好好相处。
　　普通科今天也过着非常平淡的日子喔，不知道惊险刺激的英雄科今天是怎么度过的呢？
　　你如果没有受伤的话就好啦。
　　要早点休息哦。

　　这边绿谷正略艰难地点开手机信箱。
　　……又是轰同学，小初真的很喜欢提他啊。
　　在折寺的时候，和自己短信往来的小初，时不时地会提到轰同学。因为是个性强大的朋友，在当时的自己看来是令人羡慕的。然而在现在，确认了小初是女孩子这个事实之后……心里泛出的却是另一种、微妙的感觉……
　　唔，我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小初和轰同学，明明只是国中认识的、交情不错的朋友吧。
　　虽然现在刚开学还没怎么和轰同学接触……不过，既然小初这么说了的话，也许可以试着和轰同学聊聊天之类的……嗯。
　　话说……
　　绿谷左手拿着手机看着屏幕……包扎起来不能动弹的右手，心里无比惭愧。
　　对不起小初……！我真的，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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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7.8.19.带着心操认情敌233333.
心操的个性对女主没有用是真的w。至于原因……嘻嘻，你们猜呀。
2018.6.24：改人称持续中吭哧吭哧……还有一些绿谷和轰的细节。
2018.8.13：抓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