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文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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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将至。
晚秋的落叶纷飞，萧瑟的风把它们从黄沙弥漫的地面上卷起——于是飘荡在半空中，枯死而腐朽的叶或许也燃起了一丝带砺山河的生的希望，却在下一秒被行色匆匆的人践踏，躯体四分五裂，最后飘零。
奥利维亚紧了紧自己的外套，她忘了穿上毛背心，即使裹上了风衣，在这个季节还是略显单薄。
街道上的气氛很压抑，虽然摩肩接踵，但也止于擦肩而过，熟悉的人略一照面，甚至来不及对视一眼便落荒而逃。
这样的人心惶惶，总归不能全部归咎于将至的初冬或是已暮的季秋。
是——You know who.
1978年的九月份，形式格外紧张了起来，斯莱特林相比几年之前更加嚣张跋扈了起来，他们的主子在魔法界呼风唤雨，暴力地镇压着反抗者们，除了霍格沃茨和附庸于这所伟大学校的霍格莫德，几乎没有哪里是他没有动过手的。
但即使是这为数不多的净土，也一样成为了令人难耐的泥沼。
奥利维亚的目的地是文人居，就在几天之前，她的墨水瓶被查理·加格森带着得意的神色一手掀翻在地，她不得不重新买上一瓶。
奥利维亚是懦弱的吗？
——
“离我远点！”她毫不畏惧地怒吼道，手中的魔杖在空中抖出一条漂亮的弧线，杖尖顺势划出两点危险的光芒——又随着她的话语将这种危险扩大了，透露出了诡异的迷人，“Reduc——（粉身碎——）”
她的咒语念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了。
“让我看看……这是谁啊？”加格森自作聪明地拉长声调，似乎这样能够凸显出他的独特气质，他缓慢地围绕着被他偷袭石化的奥利维亚踱步。
他轻蔑地对着奥利维亚品头论足：“你就是那个，愚蠢的——与黑魔王做对的混血小杂种？”
也许奥利维亚是咬牙切齿的，但是谁知道呢，又有谁在乎呢？人们尚且自顾不暇，有谁会泛滥自己的同情心呢？
“让你献出你的墨水，你就乖乖奉上好了——何必那么多事呢，一瓶墨水又值不了多少钱，你、说、是、吧？”加格森这样说着，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容。
他显然知道奥利维亚困窘的家景，并以这样羞辱她为荣。
随后他们扬长而去，留下奥利维亚一个人“站在”楼道里。一直等到一个残存着良知的人仓皇地为她解开了石化咒，然后连名字也不敢留下地离开了。
必须要——沉默！
所以，我们也承认奥利维亚并不是懦弱的，她是勇敢而骄傲的，但她的骄傲也不得不暂时收敛以求得苟且偷生。
奥利维亚无意识地摇了摇头。
因为立场不同，便必须付出利益代价，安全代价，这真的只是学生之间的校园凌霸吗？一方面她心疼自己付出的金加隆银西可铜纳特。另一方面，她更觉得可笑，可笑欺辱竟然可以被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这理直气壮是用繁复而华丽的文字堆砌而成的，这样一想，从文采方面，奥利维亚真的自叹弗如了。
但是奥利维亚是个不甘轻易妥协的人。
“卡洛琳？卡洛琳——卡洛琳·皮尔斯！”那一天她一反常态地没有回拉文克劳的塔楼，而是小跑着，搭上七年级的格兰芬多女孩——卡洛琳·皮尔斯的肩膀，引来高挑的女巫一个不耐的瞪视。
“…我，我听说你的表姐是凤凰社的——”奥利维亚低声地问道，却猛地被卡洛琳捂住了嘴。
“闭嘴！”卡洛琳凶狠地说，明明声音微弱到只有一线，但是仍然让奥利维亚噤若寒蝉。
卡洛琳警惕地环顾四周，最后带着奥利维亚来到角落，她双手环抱，不屑地笑着，似乎在等待着奥利维亚发表什么令人无语凝咽的言论以便于她嘲笑一二——但是她失望了，她无疑做出了恰恰相反的决策。
卡洛琳在奥利维亚的软磨硬泡之下，把她介绍给了身在凤凰社的表姐艾拉·麦金农。
“有求必应屋里面有我们很需要的东西。”艾拉对奥利维亚说，她烦躁地抓着头皮，“我确信这对凤凰社能有很大帮助…是的，我确定。”
“拜托你了，奥利维亚。”彼时的卡洛琳已经毕业，在霍格沃茨里面能联系到的人，只剩下唯一的奥利维亚。
奥利维亚没有理由不答应。
可是当她拿着艾拉所需要的陈旧资料来到猪头酒吧的时候，却只看到了憔悴的道格拉斯·麦金农——艾拉的丈夫。
奥利维亚紧张地绞着手指，局促不安地看着不修边幅的男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随着她越来越快的心跳而越来越强烈。
“艾拉去世了，被黑魔王杀死了。”道格拉斯的声音好像是被刀划过一样，嘶哑而尖利，他几乎是强硬地夺走了奥利维亚手中的资料。
真是不对劲啊。
黑魔王是敬称吧。
奥利维亚一瞬间汗毛竖起，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资料。
道格拉斯的神情极其诡异，他冲着她咧开嘴，像是在笑，又像是准备发出一声“run！”一样。
“连这样的人都控制不住，真是无能啊。”粲粲的声音想起，随之而来的you know who扁平而丑陋的蛇脸。
“阿瓦达索命。”伏地魔轻柔地念道，这样的声音意味着他已经将杀戮视为正常的一种行为，不需要大声的吼叫来坚定自己的内心。这种认知刺激着奥利维亚，她呆愣地看见伏地魔干脆利落地杀死了道格拉斯，终于捡回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干练。
“幻影移形！”她上前一步拉住道格拉斯的尸体，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道格拉斯很有可能是被哪个食死徒的夺魂咒控制了，虽然这个发现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道格拉斯的葬礼办的很简朴，他和艾拉一起埋在了哪个不知名的公墓。
被这样草草下葬的人并不止他们两个，而奥利维亚，也对这种情急之下无可奈何的举动而感到适应和麻木了。
她也对战争中无所不在的夺魂咒、钻心咒以及索命咒习以为常了。
以至于当有人奔跑着跳跃着拥抱着她时，她的第一反应竟然只是推开那个人，浑身紧绷着用魔杖指着他，质问他是不是被夺魂了。
“你最好赶紧报上暗号。”
“我最爱喝萝卜洋葱奶油汤！”他的嘴皮子翻飞着，随后抓住奥利维亚的肩膀，摇晃几下。
“我们胜利了——我们获得了胜利！”他好像是在颤抖着，有着威武的络腮胡子的男人竟然泪流满面。
“是哈利·波特——you know who去杀他的时候咒语反弹了！他没死！但是他死了！！！” 他几乎语无伦次地吼叫道。
男人深吸两口气，平复片刻心情，随即高声宣布道：“我是说哈利·波特没死！但是you know who死了！”
奥利维亚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后心中涌起浓浓的喜悦，雀跃到疯狂，这个时候让她在酷热的七月末换上羽绒服在湖里游泳，奥利维亚也未必会拒绝。
她带着显而易见的狂喜握紧了手中的校徽，她反复摩挲着右下角的鹰隼，在心中坚定地喜悦地宣告着：
——我自由了！像鹰一样！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文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