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宠后》微与吾同

22、夜游

　　因为阮玉殊习武晚，自然抓紧时间，就连休沐的晚上她也照常不休息，继续练习，一看跟栾烨约定的时间快到了，阮玉殊见绿袖还在她屋里忙碌，说道：“绿袖，我今日出去了一天，有些乏了，想早些休息，你先下去吧，不用在这伺候了。”

　　小姐今日又休息得这么早，绿袖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看见外面伺候的小丫鬟，绿袖对小丫鬟说道：“哎，你说，最近小姐到底怎么了？每天晚上早早便歇下了，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要不要去告诉姨娘？”

　　“应该没事吧？你注意到没有，最近小姐的气色可是好了很多呢。”小丫鬟说道。

　　绿袖眼里浮现自家小姐那张俏脸，说道：“那倒是。”

　　小丫鬟见她还在那发愁，说道：“绿袖姐姐，你就别担心啦，小姐好着呢，正好小姐不用咱们伺候，咱们去找其他姐姐玩吧。”

　　不过两个丫鬟短短说话的功夫，里面的阮玉殊已经被栾烨接走了，阮玉殊现在武功还不够高，想偷偷溜出去不被发现，还是有些难度的，每日一到时辰，栾烨便过来接她。

　　这次栾烨确没有像平时一样带她去后山的亭中，而是带着她一路向西，来到栾烨在阮府暂住的清荷斋。

　　两人停在院前，栾烨放下阮玉殊，阮玉殊问道：“世子，这是作甚？为何今日不去后山？跑到这小院干什么？难道今日要在这练习武功吗？”

　　栾烨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往里进，阮玉殊正想挣扎，栾烨又放开了。

　　清荷斋后院挂满花灯，非常漂亮，栾烨领着她走到花灯中央，看着她，说道：“殊儿，喜欢吗？”

　　阮玉殊看着花灯说道：“真漂亮，这些是你做的吗？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栾烨看着她，说道：“今日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所以今日想偷一次懒，不教你功夫了，你……可愿意陪陪我？”

　　近日栾烨对她还不错，尽心尽力教她武功，阮玉殊说道：“我倒是无所谓，师兄你别太客气，最近劳烦师兄每日教我武功，既然师兄有这个兴致，师妹今晚便陪你，不过这花灯虽然美丽，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无趣的很。”

　　师兄？师妹？栾烨听着觉得很不舒服，说道：“不知师……妹有何想法？”

　　阮玉殊说道：“想法倒是有一个，要不咱们去夜市逛逛？”最近她嘴馋的很，一直想去夜市吃点好吃的。

　　栾烨看着她，说道：“咱们就这样一起出去？师妹不怕……”他倒是不介意，只是关乎她的名节，毕竟不太好。

　　阮玉殊轻笑道：“你这个人平日不是挺聪明厉害的吗，怎么脑瓜子这么愚笨。”然后问道：“你这可有小一点的男子衣裳，借给我一用。”

　　“你要女扮男装？”栾烨眼前一亮，“不过，我这没有你合适的衣服，殊儿稍等一下。”

　　栾烨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一道黑影落下，把阮玉殊吓了一跳，黑影跪下，说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栾烨指了指旁边的阮玉殊，吩咐道：“找一身男子的衣服，她能穿的。”

　　阮玉殊又说道：“等一下，再帮我拿一套女子梳妆打扮的物件。”黑影答了声是，便消失不见。

　　阮玉殊刚刚一直仔细看着跪着那人，却没看清长相，也不知道她认不认识。

　　栾烨的暗卫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把衣服跟梳妆物品送了过来，然后咻的一声便消失不见。

　　阮玉殊换装完毕，这是栾烨第一次见阮玉殊穿男装，好一个清秀俏书生，走在街上那肯定也是瞩目的很，栾烨的眼睛闪闪发亮。

　　栾烨又看着那梳妆打扮的东西，问道：“殊儿，你要这些，是要做什么？打扮成男人还需要上妆吗？”已经很好看了。

　　阮玉殊笑着说道：“这套东西不是给我用的。”

　　“那是给谁用的？难道是给……我吗？”栾烨指着自己。

　　阮玉殊说道：“正是。”

　　栾烨连忙摆手，拒绝道：“我不用，这……成何体统！”

　　阮玉殊笑了：“你想多了，我用它并不是要把你画美，而是要把你变丑。”

　　栾烨问道：“这是为何？”

　　“你想不想一出去便被人围观？”还不是怪栾烨这张脸太过醒目，顶着这张脸出去，她们今天还怎么好好玩。

　　栾烨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殊儿，你也得画一下，你这样子出去指不定迷倒多少江州女子呢，还有，尽量画得普通一些，越普通越好。”这样就没有人打扰他们俩了。

　　阮玉殊在两人的脸上涂涂画画，画完她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笑了，两人都变成普通的清秀男子，阮玉殊对栾烨说道：“你要不要照镜子看一下效果。”

　　栾烨笑了笑，对着阮玉殊说道：“不用，我相信殊儿。”

　　阮玉殊咳嗽一声，说道：“呃……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出发吧。”

　　两人来到夜市，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江州的夜市在大黎顶顶有名，夜市上很多人在来回穿梭，有很多卖小吃的商贩。

　　阮玉殊好久没有出来逛夜市了，说起来上一次逛夜市还是前世的事情，看着夜市上美食，阮玉殊吞了吞口水，问道：“师兄，我好饿，你饿不饿？你……身上带没带钱？”

　　幸好身上带有银两，栾烨宠溺地看着她：“殊……兄尽管吃，想买什么尽管买。”

　　阮玉殊拍了他手臂一下，笑着说道：“谢谢师兄，那今晚我便不客气了。”

　　栾烨被她拍的不自在，她这是已经进入角色，把自己当成男人了，也真……把他当成师兄了？

　　夜市上有各种小吃，杨梅糖、水晶饺、野肉、杏仁糕、斋面……阮玉殊吃得痛快，栾烨被她带着也吃了不少。

　　最后吃完一个羊脂韭饼，阮玉殊说道：“撑了撑了，吃不下了。”

　　栾烨见她吃的满嘴油腻，一边抚着肚子，拿出帕子帮她擦去嘴角的东西，旁边正好有一男子经过，怪异地看着他们：“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啊……啧啧……”

　　阮玉殊走上前，背对着那人扶着栾烨，做了个动作，从那人角度看她跟栾烨好似在亲吻一般，那男子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现在的人，真是太不知廉耻了。

　　阮玉殊余光看见那人，哈哈大笑起来，抬头看着栾烨，见他炽热的看着自己，阮玉殊忙松开手臂，今日太高兴，太放松，她有点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刚刚那个瞬间，她以为自己还是卫清漪。

　　栾烨问道：“殊儿，这边逛的差不多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阮玉殊很自然地笑着说道：“好啊。”今天她特别好讲话。

　　栾烨带着她，飞跃而起，两人来到栾府别院屋顶上，栾府别院平日无人居住，再次坐在这个熟悉的地方，阮玉殊心里微微一动，想起前世，她远嫁江州，唐氏刻薄，栾映雪心机重，受了很多委屈，每次难受的时候，栾烨便会带她来这，两人坐在这谈心，她的心情便会好很多。

　　两人坐在屋顶上，栾烨说道：“每次我心情好或者不好的时候，我就喜欢一个人来这里坐一会儿。”说完，深深地看着阮玉殊，说道：“殊儿，今天我真的很开心。”

　　阮玉殊看着他，说道：“师兄这些年，过的很苦吗？唐氏……我是说你母亲对你是不是不好？”

　　栾烨嘲讽地一笑：“她？我不在乎，我的苦并不是因为她。”他重生后，唐氏在他手里没讨到过好处。

　　那是因为谁？阮玉殊问道：“可是因为你的亲生母亲？”

　　栾烨侧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有点吧……”只是一小部分，他的母亲去世的早，他对母亲并没有什么印象。

　　阮玉殊看着落寞的栾烨，热闹的心也安静了下来，虽然栾烨有时候给她的感觉像个成熟男子，但他毕竟不过是一个少年，栾烨是个话不多的人，两人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满天繁星，一闪一闪，内心却是无比的宁静跟放松。

　　栾烨从怀中掏出一支笛子，没有说话，轻轻地吹了起来，他吹的是一首凤求凰，笛声缠绵，阮玉殊听得有些痴了，待吹完最后一个音符，栾烨收起笛子，余音绕梁，阮玉殊还沉浸在笛声里。

　　栾烨为什么会对着她吹这首曲子？阮玉殊不敢多问。

　　栾烨看着她，眼神说不出的缱绻缠绵，阮玉殊微微一笑，轻拍着手说道：“师兄，你吹的太好了，殊儿不懂音律，居然都听痴了。”

　　不懂音律？胡说八道，刚刚还很深情的栾烨轻轻一笑：“殊儿，我吹的是凤求凰。”说完玩味地看着她。

　　阮玉殊有点不自然，笑道：“哦，是吗？这首曲子原来叫凤求凰，呵呵，真好听，好听……”

　　栾烨笑着说道：“殊儿可知，我为何要吹这首曲子？”

　　自然是想吹就吹了呗？阮玉殊说道：“我本来以为师兄只是武功高强，没想到师兄这笛子吹的也是妙的很，改日殊儿要向师兄讨教一二。”

　　栾烨笑着说道：“殊儿，你别装傻。”

　　还没完没了了？阮玉殊说道：“师兄聪慧绝伦，师妹愚昧，在师兄面前，我可不就是个傻子吗？”

　　栾烨接着说道：“那我告诉殊儿吧，通常男子对一女子，表达爱意的时候会吹这首曲子，为了练好这首曲子，我练习了一个月，殊儿觉得如何？”说的够自白，应该能听懂了吧？

　　阮玉殊觉得脸发烫的厉害，说道：“师兄技艺精湛，自然是极好的，啊，我明白了，师兄你今日定吹给我听，定是想让我帮你把把关，所以带我去夜市，我明白的，师兄就是想我帮你忙，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然后边用力地拍着栾烨的肩膀，笑着说道：“师兄，你放心，没问题的，你放心吹给你心仪姑娘听，她肯定喜欢……肯定喜欢……”

　　还装傻？栾烨说道：“若你是那女子，你会如何？”

　　阮玉殊说道：“自然是对师兄佩服得五体投地。”

　　栾烨说道：“就只有佩服吗？会不会……喜欢上师兄？”栾烨认真地看着阮玉殊的眼睛，一双黑眸灿若天上的星星。

　　阮玉殊说道：“呃……应该……会吧。”阮玉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栾烨轻轻一笑：“那我便放心了。”

　　放心？放心什么？阮玉殊被他说的莫名其妙，气氛变化太快，刚刚还有些伤感，突然又变得非常尴尬，阮玉殊觉得浑身不自在，说道：“师兄，时辰不早了，明日还得早起去学堂，咱们该回去了。”

　　阮玉殊当然听懂了栾烨的意思，她只是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因为她还不知道如何面对栾烨。

　　栾烨说道：“殊儿莫急，再陪我看一会星星。”阮玉殊陪着他安静地坐着，月光照着她们两人的身上，美好如画。

　　待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