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嫡女有何难》蓝伽九

21、洗尘宫宴（一）

　　后半夜，相府人心惶惶，没有人能睡得安稳。次日清晨，下人们在院子里打扫，云姨将温水放进铜盆里，递了一张白净的帕子放在白梅手臂上。又将洗护所用的玉露放在一个盘里，让红梅端着。

　　今天是白梅红梅姐妹第一天侍奉小姐，所有的事她都交代清楚了的，虽然她不知道小姐为什么留下这两个丫头，但是她们看着倒也机灵，眼睛里是清澈纯洁的，想必也会好好侍奉小姐。

　　楚梓兮经过两个时辰的睡眠，虽是面色看着不好，不过精神依旧十足。白梅在门口敲了敲门，听见楚梓兮说进来，这才端着水进来。

　　“小姐。”白梅恭恭敬敬的喊道，将水盆放在架子上，拿着帕子浸水。身后是红梅，拿着洗脸玉露候着。

　　楚梓兮一见是她们姐妹俩，倒是没说什么，穿着碧绿色长裙的事红梅，虽说只有十三岁，但是能从她那张俏脸上看出老成利落，脾气也是温柔可亲，这次抱着报答的楚梓兮的心思前来相府，希望可以为楚梓兮做些什么，白梅是妹妹，一身粉红色的衣裙，模样可爱，虽说没有姐姐红梅利落，倒也机灵天真。

　　“小姐今日要去宫宴，要穿哪一件衣裙？”楚梓兮洗净结束，身后红梅替她挽着发髻。楚梓兮思索了一会儿，想起了那件外祖母送的裙子，要不要穿呢，可是那天裙子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裙子，要是去宫宴穿那件，会不会有点招摇。

　　云姨在门口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小姐。”

　　“进来。”

　　云姨进了门，在楚梓兮身后说道：“二小姐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什么东西。”楚梓兮声音平淡，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红梅正在为她梳着右边的云髻，左边的发髻已经绾好了。

　　云姨看了看小姐的神色，点了点头，让门外候着的人进来。

　　门外进来了五个丫鬟，带头的是楚华兰的贴身丫鬟春心，其余四个手上托着一个合盘，两个合盘里是衣裙，两个合盘里是头饰玉钗。

　　春心朝楚梓兮福身行礼，一脸谄笑，“大小姐好。”

　　楚梓兮看也没看她，见着红梅已经弄好了自己的头发，用着桃木梳梳着发尾。慢慢开口道：“看来妹妹是准备了好东西给我吗？”

　　春心脸上的笑容不变，说道：“二小姐前几日特意为大小姐去做了几件春衫，花样都是今年最新的，今个儿一大早就让奴婢给大小姐您送过来呢，大小姐穿上去参加宫宴，定是艳压群芳。”

　　楚梓兮起身，走到丫鬟面前，一一看着那些衣服头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春心看不透楚梓兮想的什么，在一旁道：“大小姐看看，这料子都是今年最新的雨丝环绸缎呢。”

　　楚梓兮抬手，轻轻抚摸过那几件衣服，嘴角上弯，“东西我收下了，退下吧。”楚梓兮抬手示意云姨收下这些东西。

　　春心悄悄看了看楚梓兮的神色，见她没什么异常，才道：“那，奴婢就告退了。”

　　见着春心和那些丫鬟离开，云姨看着被放在桌上的东西，皱眉道：“小姐怎么收下这些东西，这可是二小姐送来的。”

　　楚梓兮微微一笑，随意瞟了一眼那些东西，回到梳妆台前坐下，说：“怕什么，反正这些东西最后都会用在她楚华兰的身上。”方才她摸过那些衣物，闻出里面的蹊跷，这个楚华兰，昨晚没好好休息，反倒是又想坏心思对付自己。

　　她打开首饰盒，见着里面没几支玉钗，轻笑了一声，“红梅给我上妆吧。”

　　“是，小姐。”

　　“云姨，那里面那件粉红色的罗裙准备好，等会儿进宫肯定能用的。”

　　“这···”云姨有些疑惑，这进宫准备衣物以防不备是应该的，但是是用二小姐拿来的衣物准备，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见小姐那神情自若的模样，真是万分担心。

　　楚梓兮知道身后云姨的顾虑，补充道：“云姨，放心吧，那楚华兰还不是我的对手。”

　　云姨一愣，听得出楚梓兮这话中的自信，她家小姐什么时候这么有能力了。

　　一番打扮之后，楚梓兮着一身水蓝色春衫，袖口和领口都绣着云锦螺纹，裙摆处是大片大片的云祥图，腰见挂了一个凤仙花样的玉佩，脚上穿的是一双水蓝色云缎鞋。再看头上云鬓斜插了两只镶碧珠的玉钗，再用几颗珍珠点缀，发尾用青色丝带系上。红梅不过微微在她脸上敷了一层脂粉，其他的楚梓兮嫌多余便没有再画。

　　整个人看上去大气婉约，清丽脱尘，仿若入世的仙子。

　　在自己院中用过早饭之后，楚梓兮让云姨和白梅守着水芙阁，自己带着红梅和云华准备进宫。

　　楚梓兮进了大堂，见着楚天扬众人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她了。

　　楚华兰依旧是一身耀眼的衣裙，桃红的锦绣罗裙，外罩一层半透明的轻纱短衫，脚上是粉红色锦缎鞋，头上很是插了点东西，金丝孔雀金步摇，翡翠兰花钗，三支白玉木兰钗，再有一朵杜兰绢花。

　　楚梓兮不屑地挑了挑眉，楚华兰这个样倒像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孔雀。她身旁的刘氏不改原本雍容华贵的装扮，深紫色的锦缎罗裙。到底是一对亲母女，连打扮都是一个样，俗气。

　　不过，令楚梓兮没想到的事楚华莲，她一身朴素的粉红色衣裙装扮，与平时一样。

　　今日宫宴，楚天扬要带着她，楚华兰，刘氏，楚华莲一同前往，楚华远要在顾着自己的功课，所以楚天扬便不让他去。

　　楚天扬见着楚梓兮进了大堂，向他行了礼，才开口问道：“准备好了吗？”

　　“好了。”楚梓兮乖巧的回答，全没有昨晚问刘氏的盛气。

　　楚天扬看了看她，拿起桌上的茶杯 ，用茶盖拂去茶沫，喝了一口，慢慢道：“今日宫宴，老夫人身体不适，便是你的大舅母同你的姐姐去的。”虽说慕容云去世了，可是慕容府的事他还是知道的，今早慕容府便派人传话过来，不过是想让楚梓兮知道罢了。

　　楚梓兮微微点头，“外祖母身体不适，梓兮改日会去看望的。”

　　“那就好。”楚天扬放下茶杯，看了看众人，“那就进宫吧。”

　　“是，老爷。”

　　相府这次准备了三辆马车，一辆是楚天扬与他的护卫楚围坐的，另外一辆则是给楚梓兮他们坐的，给楚梓兮她们的马车很大，坐下四五个是没有问题的。最后一辆不如前两辆华贵，倒也看着实在，是给下人们坐的。

　　门童当垫脚，让刘氏，楚华兰，楚华莲一一上车，楚梓兮看了看垫脚的门童，轻声道：“你起来吧。”

　　门童愣住了，不懂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楚梓兮叹了一口气，自己一步跨上去，“以后本小姐上车不需要你来当脚凳。”。说完，她掀起车帘，坐了进去。

　　还没上车的楚天扬听到楚梓兮的话，看了一眼那门童，倒没说什么，只是眼神里有一丝疑惑闪过。楚围也看了门童一眼，随即瞟了一眼那车帘，才上车。

　　这位大小姐，很有意思。

　　刘氏与楚华兰坐在马车的正面，楚华莲坐在马车的左面，楚梓兮最后只得坐在右面。上车后，端端正正的做好，便没了别的动作。

　　楚华莲看着楚梓兮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氏与楚华兰相看了一眼，像是在交流些什么。楚梓兮也不去看他们，自己直视前方，脸上始终是淡淡的微笑。

　　刘氏看着楚梓兮，眼里是说不清楚的情绪在其中。

　　相府距离皇宫也是比较近的，路程不远，所以马车行驶的很平稳，一路上楚梓兮没有感受任何颠簸。

　　很快，马车便到了皇宫侧门口，楚梓兮下了马车，才发现周围都停着好多的马车，个个都是华丽装饰，可见这次宫宴上的人物基本上都是些达官贵人。

　　楚天扬他们身为朝廷命官，停车的地方不与他们这些女眷一起，在另一侧门，所以楚梓兮并没有看见他。

　　楚华兰下了车，看见楚梓兮抬头看着宮墙，不免有些轻蔑，冷声道：“姐姐这是第一次来皇宫吧。”这的确楚梓兮第一次进宫，而楚华兰之前因为皇后寿宴所以进过宫，见着楚梓兮，便出言想讽刺一下。

　　刘氏轻轻碰了她一下，她看了一眼刘氏，随即垂下眼睑，像是自责一般。刘氏忙对着楚梓兮笑道：“梓兮别放在心上，兰儿她口无遮拦的。”

　　看着刘氏的笑容，楚梓兮真的好佩服她，昨晚还是那样一副巴不得她死的表情，今天就这么慈母样了。

　　她回敬道：“妹妹这样的话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不然传出去就该说我小肚鸡肠了。”比演戏？说得好像谁不会一样，她也可以对着刘氏笑着说话。

　　楚华兰抬起头，没有之前的轻蔑表情，眼巴巴的看着楚梓兮，像是等着楚梓兮骂她一般。楚华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她面无表情，不打算掺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