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嫡女有何难》蓝伽九

14、整治整治

　　水芙阁。

　　若有若无的栀子香萦绕在鼻尖，淡淡的花香让人心神气爽。楚梓兮微微抿了一口云华递来的茶，看了一眼门外，“所有人都到了？”

　　“是的，小姐。”云华没有跟着楚梓兮去安国寺，不知道安国寺里发生了什么，不过小姐一回来便是神情不好，这不，清早起来便让人候在院子里，说是要清理清理水芙阁。

　　水芙阁的所有丫鬟婆子都在院子里候着，大家都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不明白这大小姐要做什么。

　　云姨在一旁看着她们交头议论，厉声道：“干嘛呢！”大家忙停止了说话声。

　　楚梓兮出了屋门，走进院子，看着院子站着的下人。云华从屋子里搬来一张躺椅，请楚梓兮坐下。

　　楚梓兮摇着团扇，看着那些人，慢慢开口道：“最近大家累吗？”

　　大家一听，面面相觑，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心疼咱们？

　　楚梓兮就知道她们没什么反应，将团扇交给云华，站起身来，一一走过每人面前，“最近本小姐总觉得这水芙阁不干净，想要好好清理清理。”她走到玲花面前，轻轻瞟了一眼玲花，唇瓣亲启：“玲花，每日里熏香定是不舒服吧。”

　　“回小姐的话，这是奴婢应该做的，没有不舒服。”玲花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她不敢看楚梓兮的眼睛，只得低着头。不知怎么的，她觉得今天的大小姐周身气势逼人。

　　楚梓兮轻笑了一声，“以后本小姐的闺房不必熏香了，本小姐不喜欢。”那熏香里有问题，她昨晚回府后查看了灰烬，闻出了其中不寻常的药材味。

　　这个刘氏还真是到处给自己设计啊。

　　玲花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道：“二夫人让奴婢每日里为大小姐······”

　　“怎么本小姐的话不听？”楚梓兮脸上仍旧是和蔼的微笑，却让下人们看着汗毛立起，“还是说你就只听二夫人的话？”

　　“奴婢没有，奴婢是大小姐的人，理应听大小姐的话，只是···”玲花想到刘氏一再吩咐自己这每日里的熏香必须经她手，才好方便加料。

　　红香在一旁忙道：“大小姐，玲花熏香不过是为了让大小姐每日里安神，这也是二夫人吩咐的，并不是不听大小姐的话。”

　　“哦，是吗？”楚梓兮转过头，看着另一个伶牙俐齿的丫鬟，这个丫鬟倒是镇定，刘氏还真是会挑人。“云姨。”

　　“大小姐。”云姨在一旁应道。

　　楚梓兮看了一眼红香，“掌嘴。”红香还没意识楚梓兮这话是掌谁的嘴，便一个耳光打在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楚梓兮没说话，云姨继续左右开弓，红香的小脸很快就肿了起来。

　　“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红香可是说错做错了什么吗？”红香不满道，忙用手捂着脸。

　　“好了，云姨。”楚梓兮让云姨停了下来，这些巴掌云姨打的不比徐妈轻。她歪了歪头，看着红香满是委屈的小脸，“本小姐让你说话了吗？”

　　红香一下噎住了，确实，没有主子的吩咐，哪能随便对主子说话，可是心中不甘，仍道：“可是大小姐···”

　　“怎么，还想挨巴掌？”楚梓兮扬眉，看来着两个丫鬟还真是对刘氏忠心呐，这么与自己对着干。红香看了看云姨，立马噤声。

　　“本小姐也不想伤害你们，对你们动手，奈何有些人对本小姐不忠心，这也由不得本小姐凶狠了。”楚梓兮声音空灵，不过是那么毫无威胁的一些话，却听得下人慌了。

　　玲花偷偷看了一眼红香，张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们也不知道这大小姐怎的突然针对起他们了。

　　楚梓兮回到位子上，拿起云华放在一旁的团扇，仔细瞧着扇上的锦花图案，“你们两个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本小姐这水芙阁可用不起你们俩。”

　　红香惊恐的抬起头，玲花忙拉着她一起跪下，“大小姐，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赶我们出水芙阁。”声音带着点不满，他们可是二夫人赐给大小姐的人，大小姐有什么权力赶他们走。

　　楚梓兮冷笑了一声，刘氏这真是在自己身边下了好大的种子，赶都赶不走了吗，正要开口时，便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院门处传来：“姐姐，这是怎么了？”

　　楚梓兮抬眼，看着楚华兰一身粉红色罗裙款款走来，身后带着一众丫鬟，拿着一个合盘。

　　昨日里那么对自己，今日倒是还能笑脸看自己，这演技真是不一般。

　　楚梓兮转着团扇，轻笑：“妹妹怎的有空来我这水芙阁了，难道不嫌弃姐姐这吗？”

　　晋王妃昨日分别时便对自己说这刘氏不简单，要自己万分小心。楚华兰的性子楚梓兮基本上是摸清楚了，空有一副美貌，却是个没有脑子的，只知道发火罢了，不过刘氏······也只有刘氏叫的动楚华兰来着水芙阁了。

　　楚华兰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昨日是妹妹的错，在众人面前失了姐姐的面子，还请姐姐原谅。”声音婉转，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作势要下跪。

　　楚梓兮看着她那副虚情假意的样子，使了个眼色给云华，云华悄步进了里屋，很快为楚梓兮端来一杯热茶。

　　楚华兰以为楚梓兮会拦住自己，便是膝盖弯着，哪知身体重心使得她真的硬生生的跪了下去。下人们一阵惊呼，这二小姐向来骄纵金贵，难道真要给大小姐下跪？

　　春心忙要扶起楚华兰，楚梓兮在一旁看着道：“妹妹请姐姐原谅，这下跪自是合理，显得妹妹诚心多大啊。”

　　楚华兰一只胳膊在空中被春心扶着，此刻听了楚梓兮的话，咬牙一狠心，将胳臂收了回来，一副诚心求原谅的模样。

　　院子是青石板，粗糙不已。楚华兰本就是因着身子重心跪的，跪下去时便有一股刺痛袭来，此刻才跪了一会儿，便觉得膝盖更加疼起来，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春心在一旁看着，也是心疼，悄悄使个眼色给小青，让她请夫人来。小青领会，悄悄的从下人群中退了出去。

　　楚梓兮瞧在眼里，也不多说。身旁云姨忙快步走到院门口，拦下了小青，“小青姑娘这是干嘛去啊？”

　　“奴婢去···”小青看了一眼云姨严肃的神态，有些心慌，头微微侧过去看春心。春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个小青怎么都走不过一个老太婆啊。

　　楚梓兮看着这对主仆，用团扇掩面轻笑，“妹妹来姐姐这，还是喝一杯热茶吧，免得说姐姐招待不周呢，云华，上茶。”

　　“是，小姐。”云华躬身道，端着那杯热茶走近楚华兰，对着楚华兰巧笑道：“二小姐，这可是我们水芙阁上等的好茶，大小姐平时都舍不得喝呢，二小姐莫要浪费了。”

　　楚华兰听完，瞪了一眼云华，不肯接茶。云华转过头看着楚梓兮，楚梓兮扬了扬下巴，云华立即明白，又是走近一步，“二小姐这是不给大小姐面子么，嫌弃大小姐这茶。”双手端着茶杯往楚华兰身子靠近。

　　楚华兰有些嫌恶，抬手想要拂袖推掉，云华作势一个拿不稳，那杯中热茶一下子全部洒出来，不偏不倚洒在楚华兰膝盖处。

　　“啊！”楚华兰大叫，“忽”地站起身来，春心忙扶着她。那可是一杯滚烫的热茶啊，她不过穿着薄薄的一件春衫裙，哪里受的住。

　　云华忙跪下，大叫道：“二小姐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二小姐饶了奴婢。”楚华兰一听，眼中怒火大发，一个巴掌想要扇过去。哪知楚梓兮早就过来，一把抓住她要落下的手臂，“妹妹可是要动我的丫鬟？”

　　楚华兰再也顾不得来之前刘氏对她说的话，尖叫道：“楚梓兮你好狠毒啊，竟叫你的丫环打倒热茶烫伤我！”

　　楚梓兮眉眼弯弯，唇边勾起一抹嘲讽，“妹妹没听到吗，云华不过是不小心手抖，再加上妹妹当时可是挥手了，这茶杯打翻，才洒了热茶在妹妹身上，可妹妹却说是姐姐故意为之，这不是伤了姐姐的心吗？”

　　楚华兰咬牙，瞪着楚梓兮，春心正蹲着身子，接过丫鬟递来的湿帕为楚华兰冷敷着膝盖处。

　　楚梓兮看她怒气冲冲，不免好笑，继续说道：“唉，我看妹妹也没怎么烫伤，不如就先回去吧，云华我自会好好教训一顿的。”

　　没怎么烫伤？春心当时可是看着那滚烫的水洒下去的，二小姐如此大叫，怎么会没怎么烫伤呢。大小姐真是好狠的心呐。

　　楚华兰恨道：“楚梓兮你给我等着！”膝盖处传来的灼烧感让她不得不回自己的院落，依着自己的脾气肯定是马上找楚梓兮算账的。

　　楚梓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来人，送二小姐离开。”那些个下人早就被大小姐整治二小姐给吓着了，那可是二小姐啊，二夫人宠在手心里的小姐，被大小姐这么一收拾，难道大小姐不怕二夫人吗，很快他们又想到二夫人身边的徐妈不就是被大小姐收拾了一顿吗，二夫人也不敢教训大小姐，看来他们以后真的得好好伺候大小姐了。

　　三三俩俩个婆子忙要去扶着楚华兰，楚华兰一把打住她们，只由春心扶着自己，深深的瞪了楚梓兮一眼，“走！”

　　楚梓兮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那姐姐就不送妹妹了，改日姐姐带着药来看妹妹。”见着楚华兰一众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楚梓兮才转而看向自家院子里那些婆子，敛住微笑，“从今以后，除了云华和云姨以外，任何人不得进入我的闺房，若是胆敢犯者，本小姐绝不姑息。”

　　下人们被送来时不就是看楚梓兮才到相府，好欺负，哪知她转眼就收拾了徐妈和二小姐，此刻哪敢与她对着干，连声道：“奴婢知道了。”

　　玲花和红香偷看了一眼楚梓兮，也不敢私自起身，咬着牙继续跪着。楚梓兮看了众人，“都去干活吧。”

　　“是。”婆子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干着自己该做的事，不过这次认真多了。

　　至于那跪着的两个，“云姨，派人给二夫人消息，就说玲花和红香两个丫鬟本小姐不敢用，还请她收回去吧。”

　　“是。”云姨应道，看着楚梓兮，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小姐这威真是立的好。

　　玲花与红香一旁听着，心里有些畏惧，这回去了二夫人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泣声道：“大小姐，求求您了，不要赶我们走啊。”

　　“我们一定会尽心服侍大小姐的，求大小姐不要赶我们走。”

　　楚梓兮挥了挥手，云姨便带着两个粗使婆子将两人拉了下去。

　　耳边一下子清静了许多。楚梓兮微微闭了眼，云华递给她一杯凉了一会儿的茶，她轻抿了一口，瞬间舒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