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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Part eleven ...

  •   【亚力克视角】
      打开浴室大门的那一瞬间我就后悔了,阿黛尔的气味混合着那些湿热雾气简直要把我逼疯,有一瞬间除了阿黛尔以外,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我僵硬在门口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看到她正在仔细谨慎地努力擦拭着那光洁无比的浴缸,原因是她觉得自己洗澡弄脏了这里,怕简介意。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里根本不是简的房间,而是我的。

      浴室的墙砖碎掉了几块,到处都是雾气凝结成的水滴,阿黛尔的气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慢慢消散冷却,衰颓如一瞬绽放后的烟花,盛大的绚烂之后消弭于无形。

      她换下来的衣服还放在洗脸台下方,但是基本都脏旧得完全不能穿了。我勾起那件一早就碍眼无比的男式外套揉皱,甩手扔进垃圾桶里,地上只剩下几件毛衣和阿黛尔贴身穿的衣物。

      迟缓的脚步声堪堪停留在身后不远处,我回头,看到阿黛尔站在门口,双手揣在咖啡色大衣的口袋里,半张脸被松软的杏色围巾遮住,声音透露着一种不自然的僵硬:“我来拿换下来的衣服,刚刚忘了。”

      我没理解为什么破烂成这样的衣服她也要拿回去,顺着她的眼神瞟了一眼后,明白了。因为里面有的衣物实在比较私人。那团白色的柔软棉织品无辜地躺在毛衣下方被翻卷出一角,掉落出一截细细的带子,湿润的水渍让它染透一半,简洁的花纹缠绕在上面,活色生香。

      僵涩的沉默之后,我会意地点头,起身让开。

      “谢谢。”

      她边说着,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我,边贴着墙朝洗脸台移动,弯腰抓起那团布料的时候,速度快到近乎决绝,像那些表演火中取栗的冒险者一样,然后迅速退出去。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吓人。事情不应该变成这样的。

      一股莫名其妙的躁郁和烦闷侵占了我的脑海,将我因为缺乏进食却一直压积在意识深处的干渴轻易勾挑了出来,我嘴里的毒液和喉咙的灼烧都在提醒我该杀死点什么来宽慰这种情况。但我实在没有心情,哪怕我知道如果放任这种干渴肆虐下去会让我变得虚弱不堪。

      这个念头让我有点不寒而栗,因为我对这种会缓慢杀死我的折磨熟视无睹,没有一丝想要反抗的精神和力气。

      再一次的,我理解了凯厄斯前期的那种暴虐阴狠,他是在用尽一切办法拯救自己,让他不要在得到凯瑟琳之前就被自己本身的衰败击垮。抽取生命力的虚妄荆棘只有用最猛烈的火焰才能焚烧殆尽,凯厄斯的自救从总体来讲很成功,可惜成不了我模仿的范本。

      我根本没办法对阿黛尔用同样的方式,我畏惧的太多,还达不到凯厄斯那样的歇斯底里和疯狂。或许我该庆幸,自己忍受的时光还没有凯厄斯煎熬的那么漫长。

      走出房间后,我看到阿黛尔正靠在走廊的窗台边上,手里紧紧抓着那捆衣物。阳光温柔地亲吻她,让她的脸颊发着亮,连那头细软浓密的黑发上都是漂亮的光晕。她看到我后朝我微微点头,然后说:“凯瑟琳给了我钥匙,但是她好像忘了跟我说房间在哪儿。”

      这不是无端的忘记,这是善意的故意。

      “跟我来吧。”

      房间离这里不太远,没走一会儿就到。就是开门的一瞬间,菲奥娜从门背后猛然跳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的场景却真的让我没想到。阿黛尔被吓了一跳,还好吸血鬼极好的视力让她看清来人后及时收回了手:“对不起,我没想到是你。”

      德米特里早在阿黛尔抬手的一瞬间就从窗台边缘瞬移过来,将菲奥娜紧紧抱在怀里,我则下意识地朝阿黛尔前面跨了一步。这种反应很本能,我和德米特里都没有什么主观意识去控制。

      我转头不敢放松,尽管知道菲奥娜的气味和普通人类比起来简直可以被称为忽略不计,但是我还是得确定一下:“菲奥娜是人类,你会觉得很难受吗?”

      阿黛尔似乎这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她惊讶地看着被德米特里埋在他深灰色厚实外套里的红发女孩,确认了一会儿后摇摇头:“不。她的味道很淡,我几乎没发现。”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

      菲奥娜挣脱出来,甩了甩头发,被德米特里身上的低温冻得有些发抖:“没事的德米,阿黛尔不会伤害我。”说完,她笑着将手里的礼品盒递给阿黛尔:“欢迎礼物,凯茜说她猜你也许会喜欢。不过买下这个礼物的人是亚力克。”

      什么?

      我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德米特里朝我滑过来,选了一个阿黛尔看不到的角度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我,示意我别反对。

      阿黛尔迟疑了一下,没有去接,而是有点茫然地看着我:“你买的?为什么?”

      我斟酌了一会儿,不太流畅地解释道:“欢迎礼物,每个来到沃尔图里受到优待的吸血鬼都会有。嗯……就像一个传统,每个人都有。你不用担心,收下就好了。”

      德米特里咬住嘴唇抖动了一下,我猜他是在忍笑,这个认知很考验我的忍耐力,尤其是在我的喉咙越来越难受的情况下。

      “这样吗?”阿黛尔沉默一会儿,接过菲奥娜手上的礼物,抬头,“谢谢你。”

      “拆开看一下吧。”菲奥娜开心地拍拍手,好像她才是收礼物的那个人一样。阿黛尔将包装彩纸一层一层撕开,最后露出一个松木盒子,里面是一台漆黑的单反相机。

      ……

      当鲜血对吸血鬼失去了意义,那他就已经到了天堂和地狱的转折口,无路可走。生存毁灭只在一念之间,决定权在别人手上,你能做的就只有把自己的头颅和永恒生命双手奉上。

      时间就快到了,菲利克斯站在对面,手腕难耐而不安分地转动着。我能听到他喉咙里那种渴望鲜血的低沉咕噜声,看到他眼睛里那种浓重到没有任何光亮的黑色。切尔西和科林正放松地站在一起,用一种比我的年龄还要古老的预言轻松闲适地谈论着什么,漆黑的眼珠时不时微微眯着朝门口看去。

      我想我的状态跟他们应该差不多,不过比起其他人的愉快等待,我表现得实在是兴致缺缺。那些血液和人类的温软肌肤都不能满足我,它们就像被打上伪劣标签的宝石,光泽依旧却魅力不再。

      今天是家庭聚餐的日子,海蒂会在外面挑选一批新鲜多汁的猎物带回来供我们挑选。听说最近在沃特拉举办了一场足球联谊赛,菲利克斯对这次的宴会很期待,他对运动员的血液永远保持着狂热的痴迷。

      连着一个周未曾进食的干渴滋生出前所未有的虚脱,粘稠的红色爬满我的视觉神经,把所有色彩都驱逐出我的视野,瞳仁中心的黑色如决堤的洪水一样侵占我的眼珠。我的喉咙一直在燃烧,身体因为缺少足够的血液供给而僵硬乏力,可我的精神却始终疲惫。

      我对捕猎没有兴趣,对血液的渴望也正在缓慢地从我骨髓里抽离。这种状态从回到沃尔图里开始就一直在持续,并且随着阿黛尔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而越来越恶化。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症结所在,也许找个借口跟在阿黛尔身边会让我觉得好受些,但是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根本没办法让我彻底好转。我能感觉到自己那种缓慢枯萎衰颓的迹象,可我毫无办法。

      不知道阿黛尔现在在干什么?我离开的时候,她婉拒了和我们一起参加宴会的提议,和凯瑟琳夫人一起在前台区,专心处理着凯厄斯和凯瑟琳的婚纱照。那台凯瑟琳买回来的单反给了她很大的安慰,她从不离手,在普奥利宫拍了很多照片……

      我不知道凯瑟琳夫人跟阿黛尔说了什么,她们在一起出去过很多次。我能感觉到阿黛尔对我的态度有些许变化,她在试着适应这里,放缓自己的戒备和态度,把我当做她的朋友。

      说实话,她能够在这么短短几天之内做到这些已经相当了不起了,我不应该再奢求更多。但是我心底里的空洞永远不知足,那块被生生挖出去的形状是她,其他任何都无法填补。

      我不想跟她做朋友,我要的不是这种脆弱苍白的关系。我要的是她的全部,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很清楚这一点。

      简听到了我的轻微叹息,伸手握住我的手,眼神里焦躁和担忧糅合在一起。她一直没说话,但是我知道她很担心我,担心我会一直这样低迷下去,最后会变得和马库斯一样,只剩沃尔图里的责任还在支撑着他,坚持对抗这些毫无意义却无穷无尽的时间。唯一作伴的就是思念和怨恨。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马库斯的精神状态比以前要活跃不少,因为斯蒂芬和弗拉基米尔的被抓,狄黛米夫人的仇可以有个了结了。

      我还没有把这些叨扰烦人的念头从脑海里驱除干净,海蒂已经带着今天的猎物们回来了。大门打开的瞬间,浓郁醇香的血液气息近乎狂烈地涌进来。我听到菲利克斯他们发出愉快的笑声,塞拉斯甚至好心情地吹出一声清脆的口哨。

      猎物们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顾着看着我们惊叹,脸上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要嘲讽的惊艳和震撼。

      只一秒钟的事,海蒂手腕上的瑞士手表时针指向了罗马数字十一。这点细微的声音落在人类耳朵里,大概就和沙子落地差不多的无关紧要,但是对我们来说却是巨石滚落悬崖那样的响动。

      很快地,这里的每个人类都找到了他的刽子手,被迫奉献出最新鲜纯净的血液。

      我弯腰俯冲出去揪住一个高大的白人男性,手臂一扬就将他提了起来。我倒是对猎物的身份职业和性别没太大的要求,但是我更喜欢捕猎穿衣风格休闲的年轻男人。因为他们身上通常不会有什么让我作呕的化学制品气味,气味更纯粹一些。

      简对于我终于对进食有兴趣而松了一口气,干脆地折断了手里那个中年女人的脖颈。可我盯着这个年轻男人的脸,实在提不起食欲,哪怕喉咙里的灼烧已经快要发了疯,我的身体和精神还是很疲惫。

      四周都是血液的香气和血管破裂的悦耳声音,我却在迟疑到底要不要咬穿这个只能垂死挣扎的猎物的气管。有这种干渴感来分散我的注意力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我不想那么清醒地沉溺在那种无尽的折磨里。

      “亚力克?”简皱眉,血液让她的眸子重回鲜红,看起来光彩照人,“你已经超过一个星期没有捕猎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了的,你在等什么?”

      是的,我得做点什么,让我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不合口味?”海蒂踩着高跟鞋朝我走过来,纤细的鞋跟敲击在地面上,锋利得像刀刃,“那我再去找两个回来,很容易的。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记得你好像一向没什么特殊要求的。”

      “就他了。”我不想让我的难堪被披露得这么彻底,随口扯了个谎搪塞过去,“他好像是我上次在外面遇到的一个挺有意思的人,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到他。”

      “那看来你们还挺有缘分。”海蒂点点头,对我的话没起疑心。

      我呼出一口气,皱起眉头咬开手里猎物的血管。温热液体滑进口中被吞咽下去的瞬间,所有火焰都被扫平,与之相同的就是那种深刻的无力和沉重感在失去了干渴的压制以后,开始肆意昂扬地登上舞台。

      我几乎是强迫着我自己把那些血液胡乱吞咽下去,尖叫着告诫自己必须这么做。我的异常越明显,简和阿罗对于阿黛尔的顾虑就会越深,我务必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丝毫破绽。

      虚多的血液被强制性挤压进我的胃里,有的则沿着我的嘴角滑落到下巴。当我终于将手里软绵绵的尸体丢开的时候,我几乎要立刻弯腰呕吐出来。

      “亚力克,你还好吗?”简移动到我身旁紧靠着我,披散的金发垂下来遮住其他人的视线。我冲她露出一个微笑,抬手随意擦掉嘴边的血迹,那种窒息般的疲倦感依旧在紧紧抓住我。

      “怎么了?”阿罗察觉到我们的异样,走过来看了我好一会儿,“你的眼睛还是黑色的,亚力克,你不打算继续了吗?那边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就是……”他说着,瞟了那个缩在尸体堆旁边已经差不多吓傻的小姑娘一眼,“就是看起来不太会有太多血量的样子,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少。”

      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再捕猎了,我完全没兴趣。

      “她挺不错。”我含糊地评价到。“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疲惫。”阿罗伸手轻轻触碰了我的脸颊,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是守卫的职责本能让我忍住了。

      “哦……这真是太糟糕了……”阿罗的眸子晦暗了一瞬间,然后重新恢复闪亮,“让切尔西去吧,你不该自己一个人忍受这些。”

      “不用。”我根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主人,谢谢你的建议,但是我不想这样做。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保证。”

      “可是她现在还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把你折磨成这样了!”简压低声音,听起来像某种愤怒到极点又不得不克制的咆哮,“她会毁了你,亚力克!”

      “这不是她的错,姐姐。”简的话撕开了我最后一层布满裂纹的伪装,我的情绪被一种强烈的痛苦和隐忍点燃,说出来的话都不知道是在说服简还是催眠我自己,“她只是不知道……”

      阿罗合在一起的双手收紧了一瞬间,偏头看了看结束得差不多的宴会,亲切地招呼了海蒂他们清理现场,低声说:“我得承认阿黛尔是个很可爱迷人的同伴,但是亚力克,你对我们的意义非比寻常。我不希望等到非要逼我做出选择的那一天,但是我的选择将永远是你。”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深吸一口气,眼前的血红还是没有褪去,咬住牙齿回答。

      “圆满大结局是我们都希望看到的,但是那需要很不错的运气。”阿罗叹息着说道,“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也不会让你成为痛苦的那一个。”

      最后一具凝固着惨烈表情的尸体也被丢进屋子中央低洼区下的下水道里,那里有高浓度的硫酸等着吞噬这些残骸。

      我知道阿罗的话是认真的,他很宠爱我和姐姐,对我们的要求他几乎不会拒绝,不管用什么办法。但是那不代表我想要借助切尔西的能力,那带来的只是一种虚假的粉饰。这也是我为什么不乐意看到塞拉斯跟着姐姐的原因,我不确定他对姐姐的感情到底是被切尔西控制,还是真的出自他的内心深处。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阿黛尔身上。我渴望得到她的感情,这是事实,但是当这种感情掺杂着我所不能忍受的欺骗性施舍的时候,我宁愿不要。

      哪怕我知道我拒绝的代价是毁灭。

      ……

      宴会圆满结束,大家清理完现场后全都自行散开了。我和简一起飘在阴暗的过道里,身后跟着默不作声的塞拉斯。他简直比简的影子还要忠诚,无论有没有光都永远守在她身后。如果是以前,我可能还有心情嘲讽他两句,而且他通常不会还嘴。

      但是现在我实在没那个心情和精神,我只想去到前台区找到阿黛尔,她身上的气味会让我对血液的渴望重新复苏一点。

      “阿黛尔在冰室,还有凯瑟琳夫人。”德米特里从我身旁滑过,敏捷得像只灰色飞鸟,声音含着笑,“你去冰室能遇到她。”

      我狠压下那种翻白眼的冲动,一点也不想感谢他,因为他那种语气里的明显调笑意味已经让他功过相抵了。我要做的就是控制住自己,不要用麻醉雾气把他卷回来再踢出去。

      不过这种事情也就想想,我没那个力气。

      简默认了我改了路线去冰室的行为,跟着我一起换了方向,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其实很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她,但是我找不到什么有说服力的话,而且沉重的倦怠感让我喘不过气。

      冰室的门虚掩着,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凯瑟琳还有点惊讶:“嗯,你们的聚会结束了?”

      简点点头,目光封冻地盯着阿黛尔,抿着嘴唇没说话。阿黛尔对于简表现出来的不友好适应得很快,这让人很头痛。她总是对别人的冷漠和恶意习惯得很顺手,反而是照顾和关心这种事让她觉得警惕和紧张。

      “那你们是来这里参加我们的小型聚会喽?”凯瑟琳朝我扬了扬手里的高脚杯,暗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晃了晃,香气因为低温的缘故大打折扣,但是却意外地让我有食欲。

      阿黛尔看起来刚进食完毕,眼睛里都是那种流动的鲜明色彩,状态看起来非常不错。她有点诧异我的眸色还是那种干渴状态的漆黑,问:“你没有捕猎?”

      “呃。”我垂下眼帘迅速编制出一个谎言再抬头看着她,“我去得迟了一点。”

      阿黛尔会意地点头,伸手从旁边取下一瓶未开封的血液递给我,她的指尖触碰起来冷得和这里的冰霜一样。我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味道确实比记忆里那种新鲜血液差多了,但是要比刚才那次捕猎好。

      直到手里的瓶子空了三个,我眼前的血红色终于彻底萎缩消退下去,所有的一切都展现出它们原本的色彩。

      凯瑟琳朝我们挥手道别,说是吉安娜定好的机票已经送过来了,她和凯厄斯很快会去希腊旅行。那原本应该在婚礼结束后就实现的,可惜被罗马尼亚的几个罪犯耽搁了一阵。

      听菲奥娜说,凯瑟琳的行李是临时收拾的,就那么几件东西,一个耐克运动背包就能装下,还有一半都是她母亲的日记。这方面她和阿黛尔挺像,都那么不上心,不过凯厄斯乐意于迁就她。

      “训练吗?”阿黛尔主动提议。她对于控制力训练很热衷,我总是焦虑她这样的热衷到底是建立在什么愿望上。是想快点离开这里,还是单纯的希望能够自如地掌控自己的本能。

      “很少见到会主动要求训练的新生儿。”简和我的想法一样,但是行动上她比我无畏得多。阿黛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意外地坦然承认到:“我想多点训练的话,我就能早点去外面走走。”

      简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我却下意识地接了过去:“你想去外面?”

      “在我被确认不会破坏这里的规矩以后。”阿黛尔回答,低头摆弄着相机。她太喜爱那台相机了,这个事实让我又无奈又郁闷。

      我看着她很少会有情绪波动的脸庞,试着抛出能够让她感兴趣地话题:“如果你想出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

      简惊讶地望着我,阿黛尔也是。显然我的这个决定是不合时宜的,但是阿黛尔眼里的光亮让我觉得其他的都无所谓。

      “你在开玩笑?”她盯住我,试图从我脸上找到任何一丝我在愚弄她的迹象,不过显然我让她的这个计划落空了。

      “要走吗?就现在。”我故作轻快地说,“足够的鲜血能够让你在外面保持一定的克制。就当这一个周的成果检验好了。”

      “亚力克。”简皱眉,“她还没有达到能够自如控制的地步,你带她出去是很危险的。”

      我安慰她:“我们不会走太远,也不会去人多的地方,就出去走走。”“可是……”她还想阻止我,但最终还是将剩下的话咬碎了咽回去,“傍晚之前必须回来。”

      “一定。”

      我说完,轻轻拥抱了她,转身朝阿黛尔招了招手:“跟我来吧,第一次放风试试看你能坚持多久。”

      阿黛尔愣在原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好像那些冰室里积压的寒气把她的关节都冻住了似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跟上我:“好。”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处理残骸的办法,出自《暮光之城官方指南》,沃尔图里的巢穴那一章。
    番外写得很放飞自我,将就看吧……
    最后,沉迷张一山演的崔皓月的我……这几天要心痛死了……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崔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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