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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Chapter seventy ...

  •   依旧是那个已经看过无数次的宫殿,凯厄斯刚进去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出来哪里有变化,直到阿罗将手里的磷火筒上下摇晃了几下,整个漆黑宫殿里的蓝黑光影随着他的动作而迅速颠转倒换,成功拉过凯厄斯的视线朝向正确的方向。

      “在这儿。”阿罗的猩红眸子在幽蓝色的磷火照耀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看起来我们的掩饰工作做得不错,竟然连你都没第一时间发现。”

      凯厄斯从喉咙里迸出一声冷笑,瘆到骨缝里的阴森。幽蓝光芒又晃动了一下,阿罗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了颤,幅度很小。

      扬手示意德米特里推开面前严丝合缝的石门后,阿罗优雅地滑进那片黑暗里,声音带着点无奈:“好吧,我知道凯茜没有在你身边让你很烦躁,但是这个东西你一定要看一下。”

      “最好是足够有价值的东西。”凯厄斯跟着阿罗走了进去,声音低沉到近乎刻薄。

      通道不长,走到半路的时候阿罗手里的磷光筒微微黯淡了一下。他晃了晃那支灯筒,让里面的粉末充分燃烧,光线一下子又明亮了起来。也许是吸血鬼的凝固状态决定他们不太愿意改变已经习惯的生活方式,所以,尽管人类科技的飞速发展提供了千万种触手可及的便利照明设备,但是它们真正渗透到吸血鬼的生活中去的简直寥寥无几。

      生理构造的巨大差别和绝对优势,让那些所谓的高科技在很大程度上对于吸血鬼们来说都是无用的东西。有足够的生存威胁才会去发明和创造,人类从来都是不断变化的,他们的文明也是如此。

      “你们去英国的那几天,我们基本都在研究这里的遗迹。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有这个地方,当时被焚烧得最厉害。”阿罗说着,将磷光筒朝前照去,那是一片已经清理得很干净的底下空间,“我们把这里清理了出来,然后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是要直接告诉我,还是要我问你答?”凯厄斯扫了一眼后问道。

      这个地方不太大,累积了上千年的强大时光消弭作用,将那些曾经惨烈醒目的焚烧痕迹全部掩盖了下去。只有一些很难被注意到的细节,还在低声痛哭着控诉曾经发生的历史。凯厄斯不算太专注地想了一会儿,意识到这是当初的皇权争夺战后,整个宫殿起火的地方。

      火光烧透了半边天,滚烫的热浪几乎将所有试图靠近的生物都摧毁成烟尘,事情发生的时候,沃尔图里们已经无计可施,只有顺势埋掉了这里。

      “真是没有耐心啊。”阿罗叹息了一句,然后走上前去将中间那些勉强算是整齐的石块堡垒踢开,露出下面的一抔抔黑灰色的类似骨灰又和人类骨灰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那些纷纷滚落下来的石块在这样相对封闭宽阔而且绝对寂静的空间里,激荡出一阵阵叠加的回音,听起来有些刺耳且杂乱无章。凯厄斯低头,看到那些石块上布满了裂痕和被侵蚀得看不出原来面目的字母。它们全都挤在一起,张牙舞爪地布满了整个石头表面,根本分不出哪一条痕迹是字母的组成部分,哪一条是单纯的缝隙。

      这与其说是一种语言,倒不如说是一种猛兽抓挠出来的无意义抓痕。

      “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语言,比我们的存在都要古老得多。”阿罗弯腰捡起其中一块石头,吹走上面的渺渺灰烬,声音透露这一种冰凉的丝滑,“也许是斯蒂芬和弗拉基米尔他们那个时代使用的,不过我们已经不知道这些符号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了。”

      “好在很早以前的语言,大多数都是表意的图像化形式,我们还是能猜到一点。”阿罗说着,声音又轻快起来,手腕一晃丢掉了那块石头,朝卫士们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之前的发现再演示一遍。

      得到指示以后,亚力克他们很快将外面那些零碎石块清理开,露出了被掩藏在下面的一个类似祭坛的东西。这个古老的石雕祭坛已经年代太过久远,上面密密麻麻的纹路和图像已经十分模糊,再加上之前的烈火焚烧,显得残破无比。

      这是一个非常不规则的十二边形,有的地方已经坍塌粉碎,凯厄斯之所以能看出来它的原本形状是因为阿罗他们之前就已经对这个祭坛进行了初步还原。经过勉强拼凑的补救,祭坛周围的部分尚可称得上完整,但是依旧十分难以辨认内容。

      失去了周围石块的阻挡后,台面上堆满的黑灰色骨灰状粉末慢慢失去了原来的形状,开始朝外扩散塌陷。有的顺着石台的缝隙像蛇一样悄悄流淌,发出细微的沙砾滑动声,渐渐地剥落出下面更为繁杂的纹样。

      阿罗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已经失去了原本形状的黄金制品,磷火筒下闪着诡谲的细碎光芒,“结合一下这里的历史,这个标志我们都应该很熟悉了。”

      那是一个字母,上半部分已经被高温和千年的凝结作用融化重塑得看不出原样了,只有下半部分的勾撇还是依旧带着那种夸张狂放的元素。

      R。凯厄斯几乎可以确定,一定是这个字母,错不了。

      还没等凯厄斯开口,塞拉斯忽然主动说道:“这是斯蒂芬他们的标志,他们的家徽。”简撇了他一眼,“你见过?”

      “对。”塞拉斯微微愣了下,没想到简会主动跟他说话,挠挠头后偷偷看了她一眼,抿了下嘴唇,语言流畅度和刚才比起来就晦涩多了,“他们,从来不会对新生儿加以太过严格的控制,也不会告诉我们该怎么选择那种不会引人注目的捕猎对象来减少后续的麻烦。他们并不在乎法律,对新生儿们在捕猎的方式上十分纵容甚至怂恿,但是很懂得利用新生儿的无知和容易失控来进行相互制衡。新生儿们对他们在心理上十分依赖,尽管拥有强大的新生力量,但是依旧十分服从他们。”

      凯厄斯冷笑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里洋溢着一种再明显不过的阴暗,像是贴着你的咽喉磨蹭的刀子,锋利到让人腿软:“你看起来似乎很佩服他们的思想,或者,行事方式?”

      “没有,坦白说,我对他们的一些行为相当困惑。”塞拉斯摇摇头,似乎在回忆一些什么怪异的细节。亚力克紧紧靠着简,微微扬起被半埋藏在钴蓝色厚实围巾下的脸,转动眸子扫了他一眼,刻意发出的哼笑声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不满和难掩的尖利。

      简亲昵而主动地握住他的手,好像在哄着一个不高兴的小孩。有了围巾对咽喉的遮盖,亚力克那张过分阴柔漂亮的脸给人的性别迷惑性就更大了。塞拉斯简直看一次恶寒一次,心里祈祷着冬天快点过去,这样那家伙就能换件不遮喉咙的衣服了。

      “他们原本就是因为法律的问题和我们爆发战争,依靠他们的古老和狡猾进行负隅顽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阿罗的声音听起来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呼之欲出的同情和怜悯,仿佛一个正义而仁慈的法官在俯视着可怜的罪犯那样。

      凯厄斯皱起眉头,严酷的语气不知道是在质问着谁:“那为什么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他们的掩饰手法很巧妙,足以骗过人类却能恰到好处地引起吸血鬼的注意。”阿罗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让我颇感意外的是,斯蒂芬和弗拉基米尔有时候竟然会亲自去掩盖那些被他们的新生儿弄出来的痕迹。”

      “当然大多数时候,他们会挑选其中比较听话而且格外谨慎的新生儿,和他们一起掩盖或者代劳。”塞拉斯补充说,“这就是他们奇怪的地方,明知后果却还让新生儿们肆意破坏,然后他们再去掩盖后果。”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凯厄斯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咬着什么东西的骨骼,恨不得把它嚼碎了那样的凶狠,“一群自以为是地打着法律擦边球的白痴!用那些拙劣的掩盖手段让他们摆脱人类世界可能会有的麻烦,但是又清晰地朝我们炫耀他们的无知。”

      “愚蠢的挑衅!”凯厄斯快速地下了定论。阿罗点点头表示赞同,“他们很擅长玩弄游走于法律的灰色地带。”

      听到阿罗的言论,凯厄斯的冷笑几乎快称得上是恶毒了,听起来格外寒气森森。随后他又看了看那个四不像的玩意儿,问,“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东西?”

      “就是这里。”阿罗晃了晃手里的罗马尼亚皇族家徽,磷光筒照了照那堆黑灰色物质,“这里就是当初那十个罗马尼亚首领丧生的地方,也是他们想掩盖的秘密核心。这些东西,是他们被焚烧后留下来的骨灰。”

      “这个祭坛?”凯厄斯狐疑地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当然还是因为这个祭坛本身已经破旧到没有任何参考价值的缘故。

      “这些古老的文字记载着一种神奇的仪式,似乎是一种迷人的创造力,能够创造出拥有强大天赋的吸血鬼。不过似乎也与献祭者付出的代价大小有关。”

      阿罗说着,轻快地游弋到祭坛的某一个位置,幽蓝色的光芒从他手里照到跟前的一块相对比较完好的石碑:“这里一共有两块石碑是比较完整的,我们就是通过研读这上面的部分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之后,我们又将其他的石块拼凑在了一起。”

      阿罗说着,将灯光照了周围一圈,卫士们将那些石块分别堆成了十个小堆围在旁边:“你看,一共是十二块石板,碎了十块,还剩两块。”

      “你是说,死了十个跑了两个?”凯厄斯微微调整了下身体姿态,仿佛现在才开始觉得好像有点意思了。

      “没错。”阿罗愉悦地笑了,“他们给我们留下了线索,可惜就是太难解读了。真好奇他们当初到底做了什么。”

      听完,凯厄斯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凯瑟琳,想起斯蒂芬他们一直在死守着温莎古堡守护人这一脉,想要得到凯瑟琳那样的能力。

      阿罗察觉到凯厄斯的微妙表情变化,从善如流地抛出话题,“不过我想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都是和凯茜有关的。对吗,塞拉斯?”

      塞拉斯诚实地点点头,“他们想要凯瑟琳夫人那种预知死亡的能力,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他们简直是病态地固守温莎家族,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对的。”

      “拥有预知死亡的能力就能轻易掌握杀死我们的诀窍,真是煞费苦心地准备呢,斯蒂芬。”阿罗眯起眼睛冰冷地称赞到。

      “想都别想!”这些字词从凯厄斯的喉咙里困难地挤压出来,带着一种被极度的愤怒压抑到支离破碎的感觉,仿佛那些单词在他嘴里都成了一块块染血的锐利玻璃碎片。

      他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和眼里的阴狠很让人不安,在场的卫士们都不约而同地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变成像雕塑一样僵硬的状态。那是吸血鬼在面对压力的时候本能的反应,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阿罗是唯一轻松的一个了,脸上的笑容依旧和蔼:“当然,我亲爱的弟弟,没有人能从你身边带走凯茜,我发誓。”然后,他话锋一转,“不过要是我们能知道他们当初在这里做了什么就好了,事情会变得轻松很多。目前我们只知道这是一种已经失落的仪式,能够创造出难以想象的强大吸血鬼天赋。只是这和温莎家族又有什么关系……”

      “把他们抓回来不就好了?”凯厄斯的眸子在磷火下明晃晃的暗红,“没有人能在你面前说谎,不是吗?到时候你想怎么问就怎么问,他们都得乖乖地吐出来!”

      “也只能这样了。”阿罗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又仰起脸,“不知道凯茜的死亡瞬间能力对已经死掉的生物还有没有作用?或许只要她来这里看一眼,我们就能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我是说,至少这件事情并不危险,你觉得呢?”

      凯厄斯古怪地盯着阿罗,未置可否。

      “好了,该看的都看了,也知道了一些别的事。我们回去吧?”阿罗从祭坛上走下来,菲利克斯他们立刻开始着手将石块重新盖回去,恢复成之前的那个怪异石头堡垒。

      “这才是你带我来的目的。”凯厄斯冰冷地开口,声音很轻很轻,仅限于自己和刚刚站到身边的阿罗可以听到,“你想让凯瑟琳来帮你复原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

      “原谅我,我的兄弟。”阿罗无奈地回答,“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并不危险,而且可以让整个谜团变得容易很多,所以才想到想让凯茜帮个忙。毕竟我们现在还是太被动了,不是吗?”

      “不要在隐瞒着我的情况下让她去做任何你想让她做的事,阿罗。”凯厄斯转身朝外走去,“下次我会带她过来的。”

      “那就太好了。”阿罗舒出一口气,像是终于得偿所愿。

      “话说回来,这次去英国怎么样?我看凯茜和你亲近了很多,真是让人高兴。”
      “难道更高兴的不应该是你那颗白色宝石?”

      ……

      信封被拆开,一股美国鲶鱼永恒黑墨水的特殊香气就飘散了出来。

      “亲爱的凯茜,见字如面。
      我们实在没有想到你会给我们写信,说实话,我到现在提笔给你回信都还有些难以置信。爱丽丝和蕾妮斯梅一直在旁边说着想要带给你的话,贝拉和埃斯梅看起来也有不少事想跟你说,不过她们显然得给前面两个欢乐天使让路了。
      最后爱德华提议,干脆让每个人都给你回一封信,写下自己想写的东西,附上符合现代人该有的电话联系方式,这样我们也不用再折磨意大利和美国之间的脆弱通信程序了。
      时间对我们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当它遇上了牵挂和等待,那就变得十分沉重而且难熬了。
      埃斯梅和我一直很担心,你在阿罗他们面前这样不顾后果地维护我们会对你有不好的影响。但是看到你说你一切很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不用牵挂富兰克林先生他们,星巴克店依旧很好。或许你该担心的是迈克尔,他得知你离开了,足足有一个星期没去上学。当然他现在已经返校了,所以大家其实一切都好。
      我们都很高兴你找到了你喜欢的那个人,尽管不瞒你说,看到你真的亲自陈述在信的时候,我们虽然早已猜到却还是很惊讶。也许是沃尔图里在我们的世界已经威严太久了,连这样稀松平常的事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爱丽丝让我务必给你捎一个消息——以她的预言能力发誓,你和凯厄斯在一起会很幸福。她还让我提前祝你圣诞快乐,然后哈哈大笑着跑去写信了。我实在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让她这么开心,或许你一会儿可以在她给你写的信里找到答案,但愿那个答案会让你和她一样高兴。
      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关于这次加冕礼的空前风波,接二连三的事情被曝光。你们还没离开英国,安吉丽娜公主就被前任女王收回了继承权,你们一家当初的事也得到了平反。得知你以前的遭遇,我真的感觉很痛苦也很难过。这和我所怀念的那个地方已经相去甚远,那些记忆好像美好遥远得像一个梦一样。
      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不应该被这样对待。还好那些阴霾已经永远离你而去,今后你的生活里只有永恒的美好和幸福。
      报道说舞会结束后,你再次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空空如也的温莎堡。
      现在群众呼声最高的是克里斯汀亲王,而复出的女王则依旧为你留着温莎堡的守护人位置,不过我想她可能得费神再挑选一个继承人了。或许你说得对,我已经看过了最好的温莎,应该放下那个心结了。我和埃斯梅计划圣诞节的时候去英国旅行,看看我曾经住的地方。我已经等这一天实在太久了。
      我们拜托航空公司的朋友让这些信能够在当天,最迟第二天就必须交到你手上,希望你真的能及时看到它们。
      ……
      我们所有家庭成员都期待着再次与你见面,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附,蕾妮斯梅刚刚开始学习意大利语,所以还很不熟练。她给菲奥娜的信恐怕只有开头前两句能让菲奥娜看懂,还得让你给她翻译一下。)
      你真挚的,永远的卡莱尔·卡伦,以及全体卡伦家族。”

      凯瑟琳坐在普奥利宫的前台区沙发上,将这封信看了好几次,一种强烈的感动让她根本没办法控制好力气去拆其他的信件,生怕弄坏了它们。她从没想过自己一封理所应当的信件,竟然会让卡伦一家这样珍视和郑重对待,他们甚至每个人都给凯瑟琳写了回信,加起来一共把这个加大号的信封塞得满满的。

      他们把凯瑟琳留在那里的烂摊子收拾得不漏痕迹,并且一直都在因为她的维护而担心,这种牵挂除了凯瑟琳和以前的人类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有过以外,再没有过同样的感觉了。

      她僵硬着手指克制住自己的力气,小心翼翼翻转最后那张信纸,然后在信纸背后找到了卡莱尔写下的详细联系方式,从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甚至爱丽丝因为要处理卡伦家的各种证件而开设的一些社交软件,全部一应俱全。

      粗略看了看其余几封还没拆开的信件,埃斯梅的那封最厚,然后是爱丽丝和伊莎贝拉。

      菲奥娜坚持要自己从手机上也好,词典上也好,一点一点翻译那些出自蕾妮斯梅之手的句子,现在正趴在吉安娜的办公桌上埋头苦读,攻克那一个个的陌生单词,吉安娜在旁边时不时给她解答一些语法上的疑问。

      凯瑟琳深吸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其他的信件,那些温暖柔软的字词好像一下子把那个远在大西洋彼岸,掩藏在冷绿色浓雾和重重森林里的卡伦一家带到了她的面前一样。

      埃斯梅的语气格外像自己的母亲,尽管她转换的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伊莎贝拉在面对面交谈的时候总是言稀语少,但是那载满了黑色娟秀钢笔字的纸页却比埃斯梅少不了多少。读完下来后,凯瑟琳由衷的感慨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觉得和对方很相似。

      爱丽丝的信件一如既往的活泼,凯瑟琳不难想象她写信的时候有多么高兴。就是她开头也祝自己圣诞节快乐,结束也祝自己圣诞节快乐,中间还在时不时地提到“你一定会喜欢这个圣诞节”这样的多处诡异遣词造句让凯瑟琳有点不安。

      这是对于一个预言家的敬畏,绝对的敬畏。

      她把爱丽丝的信件反反复复研究了好几遍,甚至还把它和爱德华这个读心狂魔的信结合在一起看,试图找到点什么关于圣诞节的猫腻,可惜依旧没有什么结果。倒是爱德华那句“很想念你在的那段时间,你的强迫恐吓式疗法对于我这样的非自愿式读心绝症患者很有疗效”,让凯瑟琳笑了好久。

      埃美特就不用说了,凯瑟琳打赌他那些涂改的痕迹是因为觉得太过兴奋的后果,虽然她根本不知道“凯厄斯那个家伙也有今天”这种情况有什么值得他这么高兴的。

      看起来凯厄斯可能和他挺有过节……

      得益于吸血鬼的超快阅读速度,凯瑟琳将那些信件都看了好几遍,然后谨慎地将它们重新折叠好塞回信封。她也不打算去研究爱丽丝为什么会在信里一提到圣诞节就不正常了,反正如果是有什么危险的话,她没理由会不告诉自己的。何况爱丽丝的信件看起来一点担心都没有,反而充盈着一种让凯瑟琳有点毛骨悚然的高兴。

      而且自己在沃尔图里能有什么危险?想不出来就懒得去想了。

      这么想着,凯瑟琳刚把信封放回大衣口袋,大门的方向就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菲奥娜下意识地将信件往兜里一塞,好奇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你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凯瑟琳就被凯厄斯伸手搂过去然后揉进怀里。和凯瑟琳的轻松闲适完全不一样,凯厄斯好像是刚从一种什么完全无法忍受的状态里挣扎出来,怀里抱着的就像是唯一的解药一样,解脱似地喘出一口气。

      凯瑟琳也伸手回搂住他的背部,抓住他的长发爱不释手地把玩,将脸埋进他的酒红色围巾里。

      阿罗轻轻地笑了,带着一种善意的调侃,识趣地先行离开了,说是苏尔比西亚还在等着他。凯瑟琳的手指微微僵了一下,然后决定假装没听到。

      这时,一直和简拉着手紧紧靠在一起的亚力克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继而是一种浓郁的困惑从他的红色眸子里蔓延跳脱出来,占据了他整张脸孔。

      那种柔软甚至带着一丝童真的表情,让他的整张脸看起来生动了不少,透露着一种十分有生命力的温热美好,至少让他那种过分逼人的美丽看起来没那么有威胁性。

      “亚力克?你怎么了?”简晃了晃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有点奇怪地看着他。

      “嗯……”亚力克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表达,眼珠转来转去的搜索着什么东西,最后定格在那包被彩虹色渐变包装纸包裹着的东西上,然后那种困惑就更加明显了,“香气?”

      “香气?”简疑惑地重复一遍,着意嗅了嗅,没发现有什么香气。事实上因为菲奥娜的缘故,这里几乎什么味道都没有。她不明白亚力克到底闻到了什么。

      “那个东西。”亚力克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指了指那包彩虹色的东西,似乎很想把它拆开看看,但是又犹豫不决,因为那看起来是凯瑟琳的东西。

      “你确定吗?”简看了看那个东西,“你还好吧?”

      “怎么了?”凯厄斯回头看着亚力克问到。亚力克依旧迷惑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包东西,红艳的薄唇紧抿着没说话。

      凯瑟琳看了看他的样子,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将那几张照片的包裹拿起来,“这个怎么了吗?”

      简紧紧抓着亚力克的手,盯着那包东西,尽量放缓语气:“这里面是什么?”

      “照片。”虽然知道他们是双胞胎姐弟,不过简对亚力克的保护还是让凯瑟琳惊讶了一下,“刚刚我们去了一个摄影展,有几张照片很漂亮我就买了。”

      说着,她拆开那层包装纸,简不自觉地绷紧身体,塞拉斯站到她身后,似乎是打算里面要是敢蹦出个什么怪物就立刻冲上去掐死对方。

      亚力克看着那些照片渐渐显露出来,刚刚还十分微弱的香气一下子清晰起来,但是又很快在菲奥娜的影响下变得再次微弱下去。凯瑟琳拆包装纸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种很难受的感觉,好像那些撕裂声不是包装纸发出的,而是自己的皮肤和喉咙。

      “就只是一些照片。”她将照片递给凯厄斯。

      凯厄斯翻转着看了好几次,没发现哪里有问题,也没闻到亚力克说的什么香味。只是照片的内容确实看起来还算不错,视觉效果很好。

      “亚力克?”简看着他,皱起眉头,语气里的焦躁显而易见。

      “也许是那个摄影师吧。”凯瑟琳回忆了一下,摸了摸喉咙,“她的味道真的很好,我当时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也许是她残留在照片上的味道?”

      亚力克盯着那些照片看了一会儿,像是想拿在手里仔细辨认一下,然后又摇摇头:“没有了。”

      那种奇异到让人欲罢不能的致命香气在拆开包装纸的一瞬间最为浓烈,然后就迅速衰颓了下去,亚力克现在再怎么努力去试图捕捉到那样的味道也于事无补了。

      “有的人类确实天生就带着一种能吸引吸血鬼的体质。”凯厄斯将照片递回给凯瑟琳,似乎并不打算过度去关注这件事,“卡伦家以前就有一个,除了她的吸血鬼,其他吸血鬼也会觉得那种味道难以抗拒。”

      说着,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凯瑟琳不由得摸了摸口袋里的信,有种自己就像个夹心饼干的感觉。

      亚力克微微颦眉甩甩头,将那种异样的感觉彻底甩出脑海,然后说道:“是我的失误,我会去加强练习的。”简安慰地捏了捏他的手,看到他恢复正常也就放下心来。但是亚力克对于血液的克制力一向非常优秀,无论多么诱人的甜美血液他都能在正常状态下表现得无动于衷,这次却有些不一样。

      “要捕猎吗?”简主动提议到。亚力克吞咽了一口毒液,喉咙有些困难地滑动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走吧,姐姐。”

      看到他们三个消失在原地后,凯瑟琳才问到,“那种人很多吗?”
      “很少,不过是偶尔会有那么几个,而且那也并不代表他们就会有特殊能力。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就只是单纯的味道好,适合做一道非常不错的正餐。”
      “这样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嗯,没错,你们都应该猜出来阿黛尔是什么身份了【点烟】
    不过阿黛尔和亚力克的故事我在正文不会怎么描写,全部放到他们俩的番外《毫秒微光》去。那个番外会挺长,因为我特别喜欢阿黛尔这个人物,加了群的小伙伴应该就知道的。
    所以!!!!【高亮】私设亚力克和简十六岁!!!私设!!太小了特么我下不去手,感觉好丧病。虽然外国人十四五岁看着跟我们东亚人二十岁似的。
    小剧场——
    阿黛尔(怀疑人生):可他还是个孩子啊……
    凯瑟琳(我不听我不听):嗯??你是说公元八百年就出生的孩子??
    阿黛尔(面部碎裂):那也是孩子啊啊啊!!
    德米特里(挑事的微笑):他还是个孩子,千万不要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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