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有钱着呢》冰糖葫芦宝

34、第 34 章

　　按理说，陆科越这话一出，底下应当有反抗的声讨。

　　可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将人拖出去，杀鸡儆猴这一招着实有效，陆科越说罢竟也没有太过激愤之人。

　　有些人即便心有不甘，可碍着外头有人看守，也会好好询问。

　　“东家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可咱们若是就这般走了，今后可不好找到活计。”这人考虑的算是长远的了。

　　话说的不错，在这儿的许多人大街小巷都熟悉了，也都知晓对方干了许多年，忽的这么一下不干了。

　　传出去，对于新招的老板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伙计。谁知道这突然不干了是因为什么？若是犯了事，或者干活不好呢？

　　陆科越总不会将自己的思量给他们说道：“这大可放心，过几日会有告示张贴，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晓了。”

　　阿焯在一旁说道：“少爷能把话这么明的说的，就不会坑了你们。掂量掂量自个儿，有什么值得人坑的。”

　　阿焯这话说的扎心，却是大实话。而这个实话，还只能由阿焯开口，陆科越开口就显得拉了自个儿的位置了。

　　他也不打算做哪些个温和的主，他既有这个家底名头不用，那不是白瞎了他是陆家的人。

　　陆老爷子就是个很好的榜样，在什么位置就得有什么态度。不是说要当那些个周扒皮，可要让人家知道，东家就是东家。

　　阿焯话音一落，就见底下的人神情各异。的确，一个能当酒楼新东家的年轻少爷，哪儿需要贪图他们这些人个什么劲儿。

　　所以，这就是没见识底气的人。安逸久了，就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有的人不予计较过些时日，却以为人人都是这般待人。

　　陆科越不想再在这些无谓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稍稍撩开话：“既然要好聚好散，我也不妨把话跟你们挑明了说。”

　　“这聚星楼，我是要关门歇业的。关门的日子，可是不算工钱的。”这话一说，底下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陆科越不急，继续慢慢说着自个儿的话：“就算等得到开门，以前的东家是心慈才待你们好。我年纪小，做事一般不太在意后果。”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个多好的幌子。

　　昨晚他就想好了，他如今最恰当的行事作风，就是想干嘛干嘛。三叔父顶着这个名声，要多几分考虑，即便想不管不顾的，突然一下改变也容易传出谣言。

　　可他本就是新人，还是个年纪不大的新人。虽说出十在许多人眼里算大人，可若是放到商场上，那可就是跟刚出生没什么差别了。

　　若是真放开性子做了什么，别人也只会讥讽一笑，还是年纪小不懂事。

　　他只有短短几月的时间，加起来才百来天。根本没有那个时间，让他来走哪些什么迂回形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感化别人，让别人改变从前听信于他。

　　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直接换了这些人。来点新人，还得没定性的那种。眼下的这些人，早已是掰不过来的油子了。

　　也不知是陆科越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怎的。渐渐地有人往王仁哪儿凑了过去，说道要算工钱。

　　陆科越虽是急着赶人，可也要顾忌一点聚星楼的名声。他这儿赶人要是赶的不好，这些人出去说道些什么，就得不偿失了。

　　一笑朗声道：“方才也说了，好聚好散也算是共事一场。王掌柜，每人多加半贯钱。”一两还是亏了点，半贯还行。拿在手里，也重有感觉。

　　这么多人，每人半贯已是不少。

　　原本陆科越脑里还想过一百文的，后来想想还是罢了。有的人一人干活养一家子，一百文用不了多久，半贯怎么着也能抵得上好些日子了。

　　这下决定走的，出去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你多拿了人一个月的工钱，拿人手短不是。

　　陆科越这话就像是钉子最后那一敲，本还有别的心思的人，一下便打消了念头，全往王仁哪儿凑过去了。

　　陆科越摇摇头，果然，没有什么比得上实实在在的钱重要。

　　话可不就是这样，无论你口头许诺多少好处，就算是口吐莲花。那也只是空口无凭，可若是你手里实物告诉人家，那心神也定了几分。

　　不过就是分钱，王仁也是个手脚快的。

　　不一会儿，该走的人都走了，手中拿着沉甸甸的钱，簇拥着相伴回了家。虽说没了活计，可带了这么多钱回去，也算说得过去。

　　几乎是眨眼之间，本还因没开窗开门，人多略沉闷感的一楼。进出间空气流通，气息也变得舒畅了起来。

　　陆科越转身打算回了楼上，他还有事要同王仁再商量。可阿焯在一旁小声道：“少爷，哪儿还有几个人。”

　　顺着阿焯的目光看去，只见角落里杵着三个人。

　　一老一少一小，站在一块儿倒是显得像一家子。王仁走过来，在陆科越耳边低声道：“这是张铁牛爷孙。张铁牛带着他爷爷跟弟弟，家里没别人。张铁牛在这儿常干，剩下两个是杂工。”

　　看来是个相依为命的爷孙三，少的估计担了不少事儿，看上去没比阿焯大多少。

　　陆科越定睛一看，微眯双眸。好像，有点眼熟。

　　阿焯小声惊呼：“少爷，这不就是那日迎门的小二嘛？”

　　阿焯那日是与这张铁牛直视对话了的，而陆科越则与张铁牛没有直接的照面。由此，倒也能看出张铁牛是个懂些世道暗理的。

　　与其说是陆科越没有看张铁牛，不如说是那日张铁牛姿态摆的低，若是说什么都是直接同阿焯说道，对眼也只对了阿焯，陆科越他是有意识避免了的。

　　这就是小二要注意的，莫要冲撞了贵人。

　　王仁对张铁牛几人招招手：“铁牛，过来。”他私心是觉着铁牛这孩子不错，干事儿积极不躲懒，还时不时帮着别人。

　　陆科越本就是观察灵敏之人，王仁对眼前之人的好感，陆科越自然也感受到了。这张铁牛在他这儿印象也不错，卖个好给王仁也是合理的。

　　“张铁牛？”

　　张铁牛左手右手牵着爷爷和弟弟，上前鞠躬道：“东家。这是小的阿爷，张老铁。这是小的弟弟，张铁柱。”

　　陆科越点点头，问道：“不打算走？”

　　张铁牛赫然一笑：“东家好，咱们爷孙三也没必要走。再说了，去哪儿不是去，爷爷年纪大了也不带了到处跑了。”

　　无声一笑，眼里却是没多少笑意：”“念过书没？”

　　张铁牛犹豫道：“小时候娘还没去世时，教我识过几个字。”

　　陆科越背着手，半响回道：“既然打算留下来了，话我也不说第二回了。王掌柜，给半贯。”

　　只见张铁牛诚惶诚恐的神色接过了王仁手中的钱，本还推辞了两下，王仁一塞也就罢了。

　　“收了，二少爷又不是要赶你们走。”王仁这么说，才作罢。几人神色也好了许多，方才他们可是吓到了。

　　在陆科越看来，这张铁牛虽无了父母，可却也能见自己带着爷爷弟弟生活的很好。衣裳不是多好的材质，却没有补丁。另外两个面色红润，想来也是吃的养的不差。

　　倒是张铁牛自己，有些过于削瘦了，脸都凹了进去，颧骨更显的高。

　　从张铁牛的行事，也能看出不是个愚笨贪财的。明明这般家境，却懂礼明事。且就说这留下来还是走，就能看出不是个见识短浅的。

　　其实，这也是陆科越所满意的地方。

　　陆科越心中已有了决定：“今后，你就跟在王掌柜身边吧。”说罢，陆科越也没理剩下的人心中作何想法，转身便朝上面走了去。

　　“王掌柜，我要看看三四楼。”

　　王仁当即反应了过来，对铁牛挥了挥手：“让你爷爷跟弟弟先回去，你跟上。”

　　所以说张铁牛也是个聪明的，点点头表示明白，对张老铁和铁柱说了后便跟上了。

　　张老铁也没让张铁牛送，只在走之前拍了拍张铁牛的手，语重心长道：“好好干，东家是个好的。”

　　张铁牛点点头，没再多言就跟上了。

　　陆科越已经到了二半层，在小平台停住：“王掌柜，这儿平日两人是站在楼梯口？”

　　王仁点点头：“正是。”

　　陆科越虚空比划了一下：“这儿加个桌案，不要太重，能站人、放点东西就成。”突然停下又问：“从这儿上去，如何保证不被人混进来？”

　　王仁刚记下陆科越说的，就被问住了：“这…寻常是靠脸。守层的认人。”

　　“不保险。今后这儿多加个人，住在这儿的也给个牌子，你看看哪儿有打薄铁铸的牌子。进出放牌，若是没牌子的或是没带的，这儿多一个人就在桌案这儿记录，若是找人的也记上。”

　　“那就得找个识字的了。”王仁也反应了过来，到底也是读过书的。能被陆晋涛带来也不是太笨，只是之前时机不对罢了。

　　这样的确也安全多了，铁铸的牌子一般也没人花那个工夫造假。大不了，牌子再做排序多个图案也不怕有假。

　　陆科越背着手上了三层，有了张铁牛搭把手他也不用再放人给王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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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张铁牛！啊哈哈哈哈
本来想取名张钢蛋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