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黛玉的奇幻之旅》青山远

84、蜮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有西边的天空中还有着那晚霞在竭尽全力地发散着自己最后的光芒。梅林里隐隐绰绰的，错落的梅树和林间的小姑娘的影子，被这最后的霞光拉得很长很长。

　　黛玉斜倚在一棵梅树下，看着那落日的余晖，她的头发被橘色的晚霞笼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萦璧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背影，她向来不耐烦听人间的诗书，却头一次懂得了如诗如画的含义。

　　眼前的黛玉虽只有一个背影，却莫名地有一种孤傲的气质，这种孤傲被夕阳的余晖软化了些许，显得不那么难以接近。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出声喊她，仿佛自己一出声就会打破了当下的意境似的。

　　她虽没有唤黛玉，黛玉却听到了背后的声响。梅林里的草地上有去岁干枯的荒草，萦璧踩在上头发出了轻弱的“噼啪”声。她自然不会以为是木槿，只因为木槿是绝不会发出声响的。

　　黛玉轻轻道：“你也什么都没找到吧？”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似乎在这般的落日梅林里说话，就该这么轻，这么柔。

　　“没有，”萦璧摇了摇头，察觉到黛玉不可能看到，便又道，“我仔仔细细地查过了，什么也没有发现，就连树根、树洞我都没有放过。”

　　“看来我们都是一无所获啊！”木槿从另一个方向翩翩然过来，三个人从此处分别，又在此处汇集，分别时两手空空，汇集时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回去吧，”黛玉道，她将半倚的身子从梅树干边直起，晚风又吹下了许多落瓣，它将粉色的梅花瓣和黛玉被风扬起的青丝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有些冷了，回去先煮上一壶热茶，再与那魔物计较吧。”

　　“热茶？”萦璧起了兴致，她蹦蹦跳跳地来到黛玉身边，道，“那可有茶点来配？”

　　“自是有的，”黛玉的声音里带上了笑意，道，“昨晚雪雁才说过，现在快到清明了，清明前后是最适宜吃酒酿饼的，故而今日厨房会做好酒酿饼送来。”

　　萦璧眼里发出了光，道：“什么叫酒酿饼？”

　　“酒酿饼啊，”黛玉一边说着，一边悠悠地往前走，“那是用清酒酿发出的饼，入口软甜却又有韧劲，内里的馅和饼皮的酒香相得益彰，充盈在唇齿之间，令人回味无穷。”

　　“这么好吃？”萦璧道，“我可要多吃一些！”她高兴时步子便迈得比黛玉大些，此时黛玉还在梅林里，她却快要走到梅林边的那弯泉水旁了。这渠水显然是修院子的人特意引过来的，它清莹澄澈，浑然天成，它嵌在梅林与凉亭之间，给这一处风景增添了不少灵动。“那这酒酿饼都有什么馅儿呀？”

　　“我最爱的是玫瑰馅，至于其他的，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还有玫瑰馅儿？！那不是花吗？”萦璧停在了泉水旁，转过身来看着黛玉，笑盈盈道，“再说，这个时节有玫瑰吗？”

　　黛玉拿扇子隔空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让你多读一点书，你偏不，看看，现在又闹笑话了吧？远的不说，只说近年来就有文人作了这么一首诗，诗名就叫玫瑰，”她见萦璧眨巴着无知的大眼睛，只好合起扇子画了一个圈，宛如一个老学究，道，“闻道江南种玉堂，折来和露斗新妆。却疑桃李夸三色，得占春光第一香。这是说的就是······”

　　她本要说出口的话却突然卡在了喉咙里，看着萦璧脚下的影子惊疑不定。刚刚，她似乎看见水里冒出了一个黑影，吐了什么东西到萦璧的影子上。不等她上前确认，水里又出现了一个虫子，看它的形状像是一只鳖，泉水清澈，黛玉的目力又极好，她清楚地看到那虫子长了三只脚，当它张嘴吐物时，那露出的嘴中生有一条横肉形状的器官，呈□□形，它便是用那处的张力将东西吐出来的。

　　电花火石间，黛玉召唤了还被萦璧抱在怀里的驱魔剑，对那虫子当头斩下。剑光快如闪电，可虫子的速度却比闪电还快，当驱魔剑在泉水里激起了三尺水花，虫子已早已不知去向。

　　萦璧僵硬地站在岸边，一切发生地太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等黛玉收回了剑她才战战兢兢道：“玉儿，刚刚怎么了。”

　　“蜮，”黛玉看着她，脸色冰冷，再不复刚才的笑颜，她蹙眉道，“古籍中有此物的传说，它们生活在水里，凡是听到有人在岸上走、或从水上经过，便会口含沙粒朝人射去，俗称‘含沙射影’，凡是被射中的，都会生病，严重的，甚至会丢了性命。”

　　萦璧表情扭曲，用手指着自己，道：“那我？”

　　“它之前已经射中你的影子了，”黛玉走上前去，看着那一汪泉水。泉水清澈，泠泠作响，她俯视的地方更是清可见底，再没有一丝蜮的影子。

　　泉水在这里，并不会消失，可萦璧被射中的事却不能耽搁，她拉起萦璧的手，腾空而起，急急地往家里赶去，道：“之前在师傅给我的古籍上看到了对付这种病的法子，必要先将射入体内的沙以特制的手法取出来才好。可惜我当时对此并无兴致，便随手翻了过去。”

　　“你莫怕，我这就回去好好看。”

　　“我自是不怕的，”萦璧的手被黛玉拉得紧紧的，风在两人飞驰的耳边“呼呼”作响，“有你在，我还怕什么呢？”

　　“可不是？”木槿飘在黛玉的另一边，道，“我们姑娘向来是最聪明的，这种事必然难不到她。”

　　天色已经全黑，林府的大树上还吊着一个“人”。被小缚温柔地对待了一个下午，魔物看到从空中落下的黛玉差点流出了看到亲人般的泪水，她伸着脖子，嘶吼道：“林公子！我说！我什么都说！”

　　“没空理你！”黛玉急匆匆地进了屋子，留给她的只有决绝的背影。

　　“不要啊！”魔物流下了两条宽带泪，“我并不想被这样温柔地对待啊！”活音刚落，她又被抽成了一个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