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桃花树》荷而拜因

45、水落石出

　　听完小月的回话之后，潘桃有些奇怪，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你说有人把你送回来？是谁？”

　　小月一愣，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说：“是小玉。”

　　“小玉？”潘桃按着这个名字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在林岚身边的另一个小婢女来，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是她送你回来的？那她送完你之后，是直接走了，还是留下来陪你？”

　　小月有点惊慌的说：“小玉留下来陪了我一会儿，闹出落水的事情之后才走的。姑爷，你是在怀疑小玉吗？我觉得小玉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再说了，这件事，难道不是一个意外吗？”林府的众人除了之后奉命搜查的管事和他们几个人之外，大家都不知道鹅卵石路上有油的存在，还单纯的只以为这件事情，只是一个意外。

　　潘桃摇了摇头，起身，拍了拍小月的肩膀说：“这样吧，你先回去休息，我把小玉也叫来问一下。”眼见着小月还是迟迟巴望着不肯离去，潘桃这才有些奇怪的说：“我只是叫她来问话，你看，你和小梅也都问过了，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还是，你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小月闻言，使劲的摇了摇自己的头，想了想之后，还是咬牙一瘸一拐的走了。

　　小月走了之后，很快，小玉就被叫了进来。小玉一进来看见潘桃的时候，恍惚了一下，但还是暗自镇定了自己的心神，缓步的走上前来，有点恭敬的行过礼之后，这才有些疑问的开口问道：“不知姑爷今日，找小玉是有什么要事吗？”

　　“今天小月受伤，是你把她送回来的？”潘桃问。小玉心中一跳，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回答说：“是，是我把受伤的小月送回来的。”

　　“那么就是说，今天，你也在那桂花园里了？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在林岚身边看到你？”潘桃有些困惑。“姑爷还不知情，小玉现如今已经不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了，姑爷自然不能再在小姐身边看见我了。”小玉听到潘桃的问话之后，有些黯淡的回答道。

　　潘桃没有理会小玉话中的那份委屈和情愫，还是自顾自的提问道：“既然你已经不是林岚的侍女了，你又为何会出现在桂花园中？”小玉心中埋怨了一下潘桃的不解风情，闷闷的开口回答说：“我如今已经成了最低等的丫头，主子们外出，自然是要随行前往开道掌灯的。”

　　小玉眼见着自己这话一出，潘桃还是没有起好奇心，来询问自己被贬的缘由，而是直接追问说：“你说你是开道掌灯的？开谁的道？掌谁的灯？”心中不由得更加的瑟缩，但还是回答说：“小姐如今不需要我伺候了，我自然是开两位小姐的道，替她们两人在前方掌灯。”“这么说，那你的位置，就是在林玲前面了？”潘桃想了想，继续询问。

　　小玉沉默了一下，但还是有些心虚的开口说：“我一开始是在大小姐和二小姐面前开路的，后来大小姐和二小姐半路起了争执，我就落后了，恰好这时走在后面的小月摔倒了，我就帮忙把小月送回来了。”

　　潘桃闻言，眯起了眼睛，有些琢磨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玉。小玉看着潘桃这样的眼神，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虽然一直都梦想能够得到姑爷的青睐，但是现在看着姑爷的眼神，还是觉得有些渗人的。

　　正当小玉控制不住的想要抚一抚自己身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的时候，潘桃突然开口问：“你说你是掌灯的，那你的当时掌的那座灯呢？”小玉心中大骇，硬着头皮回答说：“小月摔倒的时候，我手上提着的灯和小月的灯一起都被摔坏了。”

　　“既然摔坏了，现在应该还没有丢吧？把那两盏灯都拿过来。”潘桃对一边的家仆说道，小玉闻言脸色白了一瞬。潘桃看了看面前的小玉，似乎已经有了些头绪，从怀里拿出了那一块包好的石头，仔细的闻了一下。

　　小玉看到潘桃手中的那一块石头之后，面色更加的难看。等到那个家仆把那两盏灯笼拿上来的时候，潘桃没有去关注外面被摔得破破烂烂的灯笼纸，直接伸手进去，拿出了在灯笼内的油盏。

　　果然，灯盏里面的灯油全部都没有了，但是灯盏里面的灯芯草却还是好好的在里面。潘桃连看了两盏灯笼都是这样，拿着油盏质问小玉说：“这件事情，不知道你要怎么解释？若是说不小心摔倒，才把灯油泼了出去，只怕这个灯笼也会被带出的火苗烧着的才对。可你的灯笼虽然破，但是却没有被烧伤的痕迹，倒是里面的灯油不见了个干干净净。只怕在摔倒前，这个灯笼里的灯油就已经不见了吧？”

　　小玉身子一软，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回答说：“姑爷明察，这两盏灯笼，还有一盏是小月的，为何姑爷偏偏只质问我，不质问小月？”

　　潘桃嗤笑了一声，把手上拿着的灯笼丢在了地上，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说：“我刚刚询问小月摔倒一事的时候，她的神色就颇为不自然。我也曾经一度怀疑过她，但是后来问关于她被你送回来的事情之后，我倒是就没有再怀疑她了。”

　　“为什么？”小玉瞪大了眼睛追问道。“只怕，让小月摔倒的人，就是你吧？她们两人争执之后，你见林玲走远了，自己先暗中熄灭了自己的灯盏，将当中的灯油泼在了路面上。为了掩饰自己或者说是为了拖人下水，你故意绊倒了小月，你知道即使小月知道是你绊倒的她，也是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潘桃看着面前的小玉，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小玉这才有些虚弱的瘫软了一下，潘桃还是继续说道：“你绊倒小月之后，为了怕之后事发，恐怕小月那灯笼里的灯油，也是被你故意泼洒掉了。至于之后，等到管事带头搜查事情，深知事情经过的你，心中一定大为不安，才在落水事发之后，故意从林岚的小厨房里偷走了油罐吧？”

　　眼见着整个事情都被串联了起来，小玉还是有些不死心的挣扎说：“即使是我绊倒了小月，可是这整件事情还是和我没有关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你说什么油罐，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偷油罐？”

　　潘桃心中一叹，拿起手中的那块鹅卵石，说：“这个石头上面的油星味道，我一开始就觉得很熟悉，但是还没有什么头绪。后来，管事说林岚厨房里不见了菜籽油之后，我才开始觉得不对，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预谋的。因为这个油星的味道，明明就是桐籽油的味道，而桐籽油，一般都是用来做灯油的，事已至此，你真的还要再继续抵赖吗？”

　　小玉还是硬着头皮辩解说：“那是我不小心摔倒的时候，才不小心撒出去了，就算是我灯笼里的灯油的缘故。可是这整件事情，也只能够说是无心之失，姑爷你又何必说是有人预谋呢？”

　　潘桃抬眼看了下正要走进来的小月，这才看着小玉说：“你若说自己没有预谋，那为什么，你要偷油罐呢？”小玉一惊，连忙回过头，就看着小月拿着那个深褐色的油罐走了进来，这才整个人都瘫倒在地。

　　事已至此，再抵赖也没有用了，小玉对自己的事情供认不讳。她是在大小姐拽着二小姐提议出去走走的时候，才临时起意的，毕竟她是负责开路的侍女，一开始，就隐隐把路带到了前往池塘的小路上。之后大小姐和二小姐起了争执之后，她就觉得机会来了，故意落后了大小姐，将二小姐的必经之路泼洒了灯油之后，又故意绊倒了小月，借机逃离事发地点。

　　只是她一开始只是想让二小姐落水，旁人也只会以为是不下心滑了脚罢了，谁知二小姐落水的时候，连带着大小姐一起下了水。深知林夫人如何看重大小姐的小玉，顿时心中大呼不好，本以为这个黑锅，可以由二小姐背了的。哪知后来看到管事搜查的时候，小玉就有了预感，这才提前和小月说要离开，经过林岚院子里小厨房的时候，趁机偷走了油罐。

　　毕竟小玉只是个婢女，若是被查出来之后，只怕是要被即刻发卖出去的，但是二小姐不同，就算让她背了黑锅，大约也只会关禁闭或者罚抄书什么之类的。所以，对于把事情嫁祸在林岚头上，小玉一直安慰自己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不料，最后，还是被潘桃查了出来。

　　整个事情全部查清楚之后，林夫人先是将小玉毒打了一顿之后，就拿了身契，把她发卖了出去。至于林岚，虽然她也是受害者，但是鉴于小玉之前还是林岚的贴身婢女，作为管教不严的主子，林夫人还是下令，命林岚禁足一个月，在院子里面壁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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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5号之后，因为三次元的事情，我可能只能每天一更了。
最后，照例，感谢小天使们对我的支持和鼓励，谢谢。还有很抱歉，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