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侯府的四姑娘》白衣染霜

15、第 15 章

　　正屋的大门敞着，慕什锦梳妆完从屏风后走出来，一眼就看见院子里湿漉漉地。

　　“下雨了？”慕什锦足下一顿，微微诧异地开口，前段时间一直没有下雨，她还以为今天也会是个好天气呢！

　　“是啊，好在今日不用去长寿院，这雨虽然不大，却也下了好一会了。”知秋一边将饭菜从食盒里一一取出放于桌上，一边回答道。

　　“希望明天可别下雨啊。”

　　明天？对了，明天是初一，是老夫人定下的日子，明日得早起去长寿院了。

　　或许是因为下雨，慕什锦一整天都感觉无精打采地，做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

　　“明春、苦夏，走，我们去灵馨院。”慕什锦听了半天雨声，终究是静不下心来练字，而景阳侯府内，她只有慕什岚的岚香院和慕什灵的灵馨院可去，不提她和慕什岚之间的矛盾，光是慕什岚这会还在禁足期，她就有理由不去岚香院。

　　灵馨院虽然离锦芳院不远，不过走过去还是有一段不小的路，明春拿了两把油纸伞，一把递给苦夏，一把撑开遮在慕什锦头顶。

　　或许是两人撑一把伞的缘故，到了灵馨院，明春身上落着了一些雨点，而慕什锦却完全没事，好在雨不大，明春也没什么影响，不过在屋内略站了站，衣袖上就看不出雨迹了。

　　“四姐，我都快在屋内闷死啦！”慕什锦这会来灵馨院，慕什灵可高兴了，因着下雨天她都不好出屋子，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只能跟丫鬟们玩花绳。

　　慕什锦刚坐下没多久，灵馨院的丫鬟又进来禀告，原是又有客人来了，不过这次来的是慕什灵的亲姐姐慕什静。

　　“什灵！”慕什静一进来就先心情愉快地叫了一声慕什灵，然后当她看见坐在旁边的慕什锦时，脸色瞬间就板了起来，“四姐也在啊。”

　　“五妹，你也来啦。”慕什静虽说从小就不喜欢她，并且一直表现在明面上，但至少前世，慕什静并没有伤害过她，因此即使这会慕什静没给她什么好脸色，慕什锦还是保持礼貌叫了慕什静。

　　“莲蓬，把礼物拿出来。”慕什静并不理睬慕什锦，而是直接对她的大丫鬟莲蓬说道。

　　莲蓬将一只四角红漆小盒放到桌上，慕什静随之将它打开，只见盒内静静地躺着一个做工精细，着色鲜艳的泥人。

　　“好漂亮的泥人！”大红的肚兜，白嫩嫩的身躯，头顶两个圆滚滚的发髻，神态愉悦，可不就像是年画上的胖娃娃！

　　而且这做工一看就不是小摊上那种普通的泥人可比，慕什灵爱不释手地看着泥人，一时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这个可是我派人去找来的！”见慕什灵收到这份礼物果然很开心，慕什静十分自豪地说。

　　“什灵我可是你亲姐姐，以后不要随便跟其他人玩。”

　　慕什灵瞬间有些尴尬地望向慕什锦。

　　先前慕什灵两姐妹说话，慕什锦一直没有开口，这会慕什静突然拐着弯子说自己，慕什锦一时也有点意外。

　　“姐姐，四姐人很好的。”慕什灵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姐姐一直都不喜欢四姐慕什锦，明明两人平时都很少接触。

　　“人很好？呵呵，那还跟陈淑娇吵起来了。”慕什静斜了慕什锦一眼，言语间满是嘲讽。

　　慕什静怎么会知道？明明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姐姐，不是这样的，是陈淑娇为难四姐，四姐没有跟她吵。”慕什灵在一边急忙开口替慕什锦辩解。

　　“五妹，昨日的事情......”

　　“你不用说了，雨涟表姐都跟我说了！”慕什静不耐烦地打断慕什锦，明显并不想听慕什锦的说辞。

　　“那五妹，请问雨涟表姐是怎么跟你说的？”好奇也罢，为自己正名也罢，姜雨涟究竟跟慕什静说了什么，慕什锦很想知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慕什静语气冷淡，“你没有事情做吗？我要跟什灵说些悄悄话，麻烦你让个地方。”

　　慕什静这是在明晃晃地下逐客令了，慕什锦神色也有些撑不住了，她示意明春和苦夏去取油纸伞。

　　“那我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六妹和五妹。”

　　“四姐，菡萏快送送四姐！”慕什灵刚想起身，慕什静一把按住了她，于是她只好叫她身边的大丫鬟菡萏代替她送慕什锦。

　　“姐姐！你刚刚那话却是过分了点！要不是四姐脾气好。”慕什灵不赞同地看着慕什静，心里多少是有点恼她刚刚的行为。

　　“什灵，姜雨涟今天派人给我送了一封信，你知道她在信里写了什么吗？”慕什静对于这个总是不听她话的妹妹已经习惯了，尤其是在慕什锦的事情上。

　　“雨涟表姐写了什么？”难道还真说了四姐的坏话？

　　慕什灵多少是有些不愿意相信的，毕竟在她印象中，雨涟表姐性情温和又很会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们。

　　“昨天发生的事情她都说了，她还说，叫我们最近离慕什锦远着点。”即使没有姜雨涟，她也不喜欢跟慕什锦亲近，至于为什么，这大概要追溯到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了。

　　慕什锦去了灵馨院可以说并没有待多久就回来了，一进锦芳院，苦夏就嚷嚷开了。

　　“什么啊，姑娘，五姑娘怎么能那样说！”

　　“怎么了？不是去六姑娘的灵馨院吗？”一路走来慕什锦的情绪已经被压了下去，不过苦夏却是一脸愤愤不平地样子，知秋感到很疑惑。

　　“知秋，我们在灵馨院碰到五姑娘了，五姑娘还说昨日姑娘和陈家姑娘吵了一架！”自家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了点，可惜她只是一个丫鬟，主子说话是没有她插嘴的余地的。

　　“没事，慕什静一直是那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者都过去了，慕什锦不希望刘嬷嬷和春夏秋冬一起担忧。

　　“对了，苦夏，你去看看，你哥哥回来了没有？”慕什锦忽然想起来，她最近是打算做一件大事的。

　　“对了，刚有小丫鬟来过了，你赶紧去二门那看看，看看你哥哥还在不在。”

　　苦夏急忙又拿起一把伞，急匆匆走了出去。

　　“慢点，苦夏别摔着了！”

　　“哎！”

　　在雨中走了一趟，慕什锦这会才觉得有些冷了，明春去大厨房熬了一碗姜汤带回来，慕什锦接过姜汤，吩咐明春赶紧去换身衣裳，要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慕什锦小口小口地喝着姜汤，苦夏先将芳香阁的胭脂递给慕什锦，然后才开始转述她哥哥打听来的情况。

　　“貔貅街街尾有一个很小的铺子，估计只能放下两张桌子、几条长凳，买下的话要五百两，不过那家铺子主人说不卖只租。”

　　不卖啊，租的话虽然成本小，但若是能买下就更好了，毕竟她也可以转租啊。

　　“那有问怎么租吗？”

　　“问了，按年算，至少租一年要一百两。”

　　一百两啊，果然还是买下来会划算很多。

　　“没有其他空余的铺子了吗？”

　　“没有了。”苦夏摇摇头，“姑娘，你真的要做生意吗？”

　　“那就......”

　　“姑娘，知秋说你要做生意？这可不行啊！”刘嬷嬷忽然从门外走进来，一脸惊慌地上前阻止。

　　“嬷嬷，不过是点小生意，我不会露面的。”侯府姑娘不能抛头露面去做生意，这点慕什锦还是知道的。

　　“不是啊，姑娘，生意亏了事小，若是让大夫人和老夫人知道了，她们会怎么想？等到夫人回来，她又会怎么想？”

　　祖母和大伯母会怎么想？继母会怎么想？不外乎是......

　　慕什锦默了默，不过她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嬷嬷，我明白你的意思。苦夏你先下去休息下吧。”

　　慕什锦念在刘嬷嬷情分不一般，平时并不让她服侍，因此刘嬷嬷大多在自己屋子里休息，也会帮忙教管一下院子里的丫鬟。

　　这会慕什锦明知道刘嬷嬷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就是做不到放弃赚钱这件事。

　　“嬷嬷，我想学下棋，你说还来得及吗？”慕什锦不知怎地突然想起那天陈淑娇的话。

　　“来得及，来得及！”刘嬷嬷见慕什锦忽然改口，松了一口气，不过转而又开始心疼起来，琴棋书画这些本来就该自小学起，可惜夫人去地早，老爷身为男子不懂这些，她只是一个奶娘人微言轻。

　　现在慕什锦突然说想学棋，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刘嬷嬷挥挥手叫知秋赶紧去找棋盘和棋谱。

　　不出所料，二刻钟后，知秋面色赫然地回来禀告说，锦芳院里并没有找到这些东西。

　　“是老奴急躁了。”知秋一开口，刘嬷嬷才想起来因为没有学过，这些的确都没有置办。

　　“无妨，让小厮去买来就是了。”对此，慕什锦早就猜到了，并不是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