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农家遗孀》青山玉泉

6、设局远离林家糟心事

　　罗淑的话一出口，在坐的林家人，脸色都变了。

　　大伙可都算计着林东战死的抚恤金呢！

　　要是以往林家老两口直接扣下来，也是行的。可这次里正发了话要罗淑这个未亡人去领。要罗淑交钱，如果罗淑不同意，这事儿就不好办了。毕竟罗淑差点被林安氏打死的事没闹到官府，可村里村外都是人尽皆知的。

　　易芳一听罗淑的话，住了口。李梅逮着自己儿子就是狠狠一掐，林序哇哇的又继续哭。李梅见着自己的警告没用，林序反而又哭起来了，就赶紧去哄。

　　林老爷子看了一眼，筷子一扔，“这早饭不吃也罢。老大你去把里正和三叔公叫过来吧？过继的事儿落到实处，谁家孩儿谁家打。”

　　罗淑悻悻，这样就结束了。她可不答应，“那么能干的孩子，我罗淑一寡妇可要不起。谁生……”谁养。

　　林阿大听了罗淑的话，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始终没忍住打断罗淑，“老三家的，过继孩子在林东名下，是想给三房留个后，这事儿由不得你！你别以为我林家觉的亏欠你，你就啥事拎不清。”

　　林老爷子说的不轻不重，罗淑听了心下不高兴，脸上却不显。但她也明白，谁让她现在是林家三儿媳妇。不过要让她一个单身汪还没结婚就拖家带口，她可不干。抚恤金没她份也不行，有什么办法能弄到钱，又不替人带孩子呢？

　　有了。

　　“爹说的都对，我原本想东哥的抚恤金我这个未亡人一分钱也不想要的。”这次罗淑说的委婉了一点，没有寡妇来寡妇去的。低眉顺眼，“我也不知道怎么啦，我最近老是梦见和东哥接亲那会儿。以前听老年人说，这是东哥他回来接我的预兆。我，我……”

　　说到最后罗淑无声掉眼泪，“我，刚刚说话是急了点。这事我也是真不想提的。可……自从娘不小心打了我脑袋之后，我半夜就疼的睡不着。听着山后的乌鸦叫，我就想是不是东哥回来守着了。我也想念东哥，要是东哥在，我何必去逮娘一只鸡。东哥早就给我买了。这样苦……的我无牵无挂，我跟着东哥去了也没啥。我只是不想死在家里连累了娘。要是我病初好就走了。不知乡里乡亲的怎么说，何况还有里正。”

　　罗淑一段话经过深思熟虑，说的也不是毫无依据。前些天杏花和她聊天就提起村里服兵役阵亡名单下来之后，后山里的乌鸦就开始叫了。而她故意转折的语气，在坐的都知道以前林东和罗淑在一起过的啥日子。现在她过的是啥日子。

　　说起那时候，罗淑模糊的记忆里那高大壮实的汉子的确对罗淑不错。

　　不过虽然哭成泪人，但还是注意着在场人脸色的罗淑看见林安氏扁嘴，她就知道有戏，她赶紧趁热打铁的对林氏老两口拜了拜，“爹娘在，儿不远行。可我也是没办法，就怕……爹娘对罗淑的好，罗淑记着的。我想带着点钱在外面住段日子。若是东哥真来接我，只等来世我当牛做马抱答二老一二。如若我没事，等东哥百日过了，我就回林家孝敬二老。”

　　既不说肯定会死，也不说不会有事。提起百日回来，罗淑也是想，万一不顺呢？好歹有过熟悉的去处。当然如果脱离林家一切顺利，罗淑是不会再回林家来的。

　　话已说到此，可不知在坐的是真不懂，还是识破了这点小伎俩了。罗淑前后想了想，古代人都迷信，什么神神鬼鬼的都忌讳，应该没人想到是骗局吧？罗淑等了等见林安氏一直给林老爷子使眼色，可林老爷子当没看见一样。罗淑只得硬着头皮上，“东哥不是有五两抚恤金下来吗？我一个人出门在外，我只要五贯钱防身，如果没事，我会回来继续孝敬爹和娘的。另外的四两白银和五贯钱就全分给过继到东哥名下的孩子。那么，东哥名下的孩子，暂时由大哥，二哥养，可行不？”

　　罗淑特意提了四两白银和五贯钱，还加了暂时由老大老二扶养，按道理说，应该没人会拒绝吧？

　　易芳听了罗淑的话，在心里转了几个弯，看着林家老爷子，“爹，你看呢？”她如此问的时候，害怕林老爷子一口否定了，她问得小心，同时还与林老大使眼色。

　　李梅想了想觉得自己有点吃亏，可要争下去，李梅也不确定是否真的能讨得了好。所以沉默着没说话。

　　林西一想，心思活络。老大家两孩子分两份，他家一孩子分一份明显吃亏，“那可不行，我家林序小，养起来费钱，怎么可以这么分。林序多给点或者林佳也算上。”

　　易芳撇撇嘴，你家林佳算上，我家还有林翔，林旭，林雨，林月怎么不算上。可她还没来得及怼回去。老大林南拉拉她衣角示意她别说话。

　　她刚有不满，就听林安氏道：“老三家的，三儿可是我肚子里的肉，你就想着分给林东名下过继的孩儿和你带走那点，怎么林东他爹娘要扔掉！”

　　易芳听了林安氏的话，转眼一想，老三家的只带五贯钱，要是死了也就当买棺材的。如果活着也许以后还会带点回来的。他家过继两个，加上林家老两口，和剩下的林翔，林旭，林雨，林月都是她家捡便宜。

　　如此她就放心了。

　　罗淑听了林安氏的话，林家老两口被扔不扔掉，她可不在乎，可这不孝的罪名她不背：“既然娘这么说，那么除了我防身的钱，东哥抚恤金剩下的事儿就你和爹说了算好了。不过……”罗淑的眼神扫过要过继到自己名下的三个儿子，“钱是东哥用命换来的，我希望爹和娘把东哥用命换来的钱，多用在东哥名下的孩子身上。”

　　林斌旁听了罗淑的话，垂下眼睛。三婶婶走了，还会回来么？如果三婶婶在，他的日子会不会好过点。现在娘肚子里又有了孩子，他会不会变得像三叔一样，受苦受累还没人疼？还有大舅舅怂恿娘亲把他卖到隔壁乡里压长，到现在娘亲即没答应，也没拒绝。要是他会被卖，还不如跟在三婶子身边，认三婶婶做娘来着。

　　林斌如此想法，罗淑可不知道，但她这次的话深得林安氏的心，林安氏夸了两句罗淑孝顺贴心，看了还未动身的林老大一眼，“老大你快去快回。”

　　林老二想说话，李梅对他摇摇头，他也就禁了声。

　　老大请里正和三叔公很给力。都来的快，事情很顺利也很正式。由林家族长林阿贵亲自立的约。

　　里正坐在上位接过林阿贵手里递过去的转户籍契约，看了下林家在坐的老爷子林阿大和老大老二与老三家的遗孀罗淑一眼，“可还有什么异议。”

　　罗淑见都是走得过程，反正古代过继孩子过程她也不懂，她只要拿到属于她的那份，她就远走高飞，所以她最先点头。老大老二对视一眼也无异议。林老爷子摆摆手，“罢了，罢了，签字画押吧？”

　　老大林南最先戳了红章盖了手印。接着老二也一样。轮到罗淑的时候，罗淑伸手拿过三叔公用的毛笔，才发现三叔公林阿贵非常诧异的盯着她。罗淑看见契约上老大老二的手印才明白自己犯了啥错误。

　　她低着头，“我以为画个圈儿就好了。”

　　其他人见她不好意思也没多想，林老爷子出声道：“毛笔多稀罕的货，你别给三叔公弄坏了。赶紧盖手印。”

　　罗淑没说话，把手印盖好就递给了里正。里正看了看，“没啥问题，转户户籍办好，我就让人送过来。”

　　里正这句话落，罗淑松了口气，这离离开这里又进了一步。完事，罗淑又以身子不舒服，回了自己房间躺着。等到响午的时候，林安氏提着篮子找到罗淑房里，“老三家的，你去给林东坟前烧点纸吧？”

　　罗淑瞧了眼篮子没接话，眼见都吃饭的点了，罗淑自然想吃了饭再去给林东烧纸。林安氏看了眼看着篮子发呆的罗淑，放下篮子没说什么就走了。过世的人回来接人的事常有，要不然冥婚之类的就不会那么盛行了。林安氏怕刺激了罗淑，这人没出门在家这弄出个好歹来。到时候，乡里乡亲的说话难听。

　　罗淑不知道林安氏如此爽快是因为顾忌，怕她出事儿。她只想，也许母子还是有母子情的，今日林东三七，林安氏也许是伤心累的。她等着吃午饭叫她，可左等右等，没听见厨房那边有动静。罗淑起床翻了翻篮子。里面有点纸钱和一个高粱饼子。钱纸没几张，饼子摸着又冷又硬，不用想，都知道是早上吃剩下的。

　　罗淑摸肚子，觉得有点委屈。不过，她想起自家厨房里一粒高粱粒都没有。还是提着篮子挨着饿，出了林家门。

　　她寻找胖妞所说的金手指应该提上日程了。否则等林东抚恤金分下去，她带着五贯钱在古代也挺玄乎的。毕竟五贯钱能买六十多斤上等精米，能买很多猪肉，或者租个半年的小院子。但不能让她无忧一辈子。

　　不过提起胖妞说的金手指，就得说说胖妞所述的罗淑娘家。

　　原身从一开始就是胎穿过来的。她家住在下河村，她两岁的时候父母到大山里面采山珍，打猎，一去就没回来。跟着婶子家长大到四岁的罗淑因为有成年人思想，见婶婶对她并不好，她就从未帮过婶子任何忙。自己偷吃的圆润，过得去，就了事。没成想，四岁的罗淑被她婶婶娘家侄儿推下水，烧坏了脑子，失了忆。而她的金手指也就掉落在那片池塘里。

　　当然这一切都是梦里胖妞告诉现在的罗淑的。罗淑所继承的原主记忆里，都是断断续续，并不是很清晰的画面。她也不确定，原主的金手指是否掉落在池塘里。不过她现在做的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实前主金手指的事。然后彻底远离林家这些糟心事儿。

　　罗淑想着事儿往葬着林东衣物的山上走，易芳远远看见她，“三弟妹，三弟妹？”

　　罗淑并没有听见易芳的喊她，她走了很远，遇见对面下山的杨三，杨三指了指罗淑身后，“林家婶子，你大嫂在叫你！”

　　罗淑看了他一眼，回头看去。易芳见罗淑回头。又吼了一嗓子，“三弟妹，你这是去哪儿？快到饭点了，回家吃饭吧？”

　　罗淑看了看林家其他在地里忙活的人，又想起自己出门时看见的冷锅冷灶，没说话，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刚下山的杨三回头看了下罗淑的背影，林家三娘子也真是命苦。遇上这种日子。

　　罗淑可不知道她眼里的粗糙穷汉子都可以预见她苦哈哈的日子了。她还想着吃饱穿暖逍遥自在。

　　越往记忆中山上走，路越是难走。到处都是林立的怪石和贫瘠的寸草不生的红沙地。

　　这时罗淑从高处看去才发现这周围都是风化地带，像丘陵地带中凸匿出现的沙漠。不同的是，沙漠是沙，而这里是石头和红沙交错。绵绵起伏的有一两里地。而林东的衣冠冢就葬在对面的山头上。

　　罗淑原以为古代没有土地观念，死了人挖个坑都是能埋的。可从记忆中罗淑才知道，要想埋在好山好地那都是要给钱的。而且山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进的。

　　有的山头离村里近，又没有危险，人家早就出钱买下了。剩下些荒山不是远，就是危险。而林家村没人管的荒山在这片“沙漠”地背后才是。

　　因为这林立的石头和陡峭的山路，进山的人很少，拾柴火都是自家山里拾得。

　　林家不算家大业大，不过十几亩的山地和几亩水田也够林家省吃俭用。当然那是保持现在这么没添丁没进口，还老天爷赏口饭吃的情况之下。

　　此时罗淑看着有林东衣冠冢的头山头，她却被另一座山头吸引了。

　　那山顶的位置有一个大石头自然林立，而它的下方有几个稍小的石头顶着。如果罗淑没有看错，石头中间那是个较大的洞穴。远远看去那座山就像一个戴着蓑衣的汉子伸手挽住林东衣冠冢所在的那座山。

　　这时记忆里关于这做夫妻山的传说，罗淑自然而然的也想起了。不过那有石头的山像个汉子，葬着林东衣冠冢的山头却不像娇娇女。也不知古代人怎么把这光秃秃的山头想的如此美好的。

　　越走近娇娇女山头，罗淑越烦躁了。这样难的山路，难得林家人有心才会把林东衣冠冢葬过来。

　　到了地儿，罗淑看着木桩之上歪斜的写着林罗氏亡夫，林东。生于荣兴二年，死于荣兴二十六年。接着是长子林斌与次子林友，林序立。这不？过继的事儿刚办下来，过继的名儿早就落上去了。不过看字迹后面的几个儿子名额写上去的时候与前面的字不一样。

　　她伸手摸摸木桩上的字迹，想着这些家伙算计着林东死后那点抚恤金。却连木桩都懒得给林东换个新的。罗淑盯着那林罗氏亡夫几个字多看了一眼，用准备好的火折子把纸钱点着，拿着高粱饼子在林东坟前表示了一下，就自己开始啃。

　　“我知道你吃不着了。我呢是不想吃。不过不吃就会饿死。你看在我以你妻子的身份给你烧纸，你就迁就我一下，让给我吃。等以后我有钱了，就会给你……”说到这里罗淑想到自己要离开林家村，自然不能来林东坟前烧纸了。她改口道：“哦，我突然想起我要离开这里了，到时候我画个圈圈，我在圈圈里给你烧纸。你别怪我哈。”

　　话落了，罗淑想了下，刚刚好像有点不对，“其实你知道我不是你妻子了对不？其实你妻子已经来陪你了对不？阳间未曾相守，死了能见也不差，我祝你们一起投胎，下辈子作对佳偶。”

　　罗淑说的没心没肺，她这个死了一回的人，还一分银钱都没收到过。也没见到过去死了的亲人。可见上坟烧纸钱，阴曹地府相见都是骗人的玩意儿。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玩笑中见媳妇的人，此时心心念念的都是要路过家乡，路过家乡。不知媳妇知道他死了，过得可好？

　　烧纸钱的热度弄的罗淑脸有点发烫，她摸摸脸蛋，平时都是有人想，会脸红，今儿被热的也滚烫。对比下燃烧的火苗，又瞧瞧高粱饼子，罗淑一狠心，她一口咬下去，高粱饼子上是完整的一排牙印。不过她不在意的笑笑，直到看见纸钱燃尽，她咬着饼子就起身去了对面的山头。

　　也许那里是个不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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