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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旭王 ...

  •   立剑最终还是没有与安平公主成婚,他给皇帝上了折子,委婉表示自己将落发为僧,长伴青灯古佛,自此再不过问红尘俗事,为免拖累公主,请皇上为公主另择驸马。

      皇帝看折子之后,心中复杂难言,觉得立剑早已看出他的防备之心,可皇帝毕竟是皇帝,羞愧也只是一时,他没有做出任何补救。

      倒是那位长在深宫的小公主,因着立剑选择剃度,躲在寝宫里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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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子与三皇子,还有安平公主,三人同为皇后所出。

      大皇子几年前被册封为太子,三皇子则被封为旭王。其他皇子成年后,都去了各自的封地,旭王与太子一母同胞,又得帝后宠爱,是以至今还留在临安。

      旭王与安平公主感情甚笃,见自己妹妹被退婚,连父皇也默认这门婚事告吹,他心中愤愤不平,可国师的身份摆在那儿,就算他是皇子,也不敢过于造次。

      好在赐婚圣旨下了以后,他便派人留意国师府的动静,知晓与立剑往来甚密之人有两个,一个是朝花阁阁主蓉兰姑娘,另一个则是临安城一间小店铺的老板,名叫白暮舟。

      既然动不了立剑,那他就拿这些人开刀,为安平出出气!

      旭王先是命人封了朝花阁,令他气愤的是,阁主蓉兰早已不知所踪,幸好另一个还没跑。

      棺材铺老板是吧?在他眼里不过一介蝼蚁,留着慢慢折腾便是,只是不知道那姓白的铺子里棺材够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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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暮舟从立剑那里得了一把剑,剑看起来很普通,但他知道,这柄剑没那么简单。

      若是细看,不难发现剑柄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宛若某种神秘的花纹。

      三百年前,有族人斩杀过一只修炼千载的桃树妖,将妖尸带回。

      族中长辈将树妖本体刨开,取桃树最中心的一截木料,以符咒、艾叶、草蒲封存在极阳之地,十年后取出,又请蜀地有名的工匠打造出一柄剑,将桃木料埋于剑身。

      此剑名为火螭,千年桃木为剑胆,星外陨铁为剑身,剑柄精心雕刻符咒阵法,以秘法开刃,它在百年前才得到自己的名字与剑鞘。

      百年前那位族长以此剑斩杀上古凶兽八爪火螭,并以火螭之骨做成剑鞘,故而此剑得名火螭。

      火螭剑能杀凶兽,可斩百鬼,甚至能破迷障,最重要的是,它能克制除妖师一族最厉害的尸。

      白暮舟明白二叔赠剑的深意,但他觉得这辈子可能直到死的那天,他都用不上这柄剑,所以他把剑收起来了。

      应离身上的伤经过调养,已好得差不多,只可惜经此一役,她的血已经不能救人。

      如今她内丹上包裹着各种毒素,血液中也留有剧毒,若有人服下她的妖血,莫说是救人,恐怕立时三刻便要毒发身亡。

      与此同时,临安城的妖怪圈子里,应离之血蕴含巨大妖力,可生死人肉白骨,妖魔食之能增长功力的消息不胫而走。

      离开临安的计划必须提前,应离再不舍得,也只能拖到身上的伤完全养好。

      去往青丘的路线,应小天已经探查清楚,最多再过半月,应离和应小天便要与白暮舟师徒告别,踏上去往青丘的旅途。

      应离没有告诉白暮舟自己要离开,因为白暮舟最近经历了太多。

      蓉兰的不告而别和立剑的避而不见,白暮舟虽没有明说,但应离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好,只盼着分别的期限来得晚一些。

      至于蓉兰不告而别的原因,白暮舟师徒不知道,应小天也不知道。

      应离兴许猜到了,不过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因为她知道,蓉兰和立剑最不希望白暮舟知道这件事。

      最后一次见到蓉兰的那天,是立剑带着蓉兰来到棺材铺,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蓉兰当时的表情,只有应离看出端倪。

      以往每次立剑带着蓉兰来到棺材铺,蓉兰的眼神总是停留在立剑身上,每当立剑开口说话,蓉兰就会专注地看着他,那种眼神,应离很熟悉,因为她也时常用同样的眼神注视着许若白。

      立剑与白暮舟相认之时,蓉兰落荒而逃。

      事情变得简单明了,可惜当局者迷,白暮舟与立剑沉浸在亲人相聚的喜悦中。

      只有应离看得一清二楚,蓉兰喜欢立剑。

      蓉兰和立剑,白兰和白岩,就像司命故意开的小玩笑,他们是亲兄妹,注定不能在一起,更不能相爱。

      这个真相,白暮舟不必知道,否则伤己伤人,应离明智地选择缄口不言。

      素如依旧没心没肺地逗弄着螃蟹,不时喂它吃些生肉,喝些鸡血。

      螃蟹就是素如从易府带回来的那只金蚕蛊,白暮舟严令素如看管好金蚕蛊,至少不许伤人。

      起初素如试着给螃蟹喂了很多她喜欢的吃食,满怀希冀地望着螃蟹,可螃蟹连看都不看一眼,她感到很是挫败。

      为防螃蟹饿死,白暮舟给素如指了条出路,可怜的金蚕蛊从此便过上了吃生猪肉、喝公鸡血的日子。

      螃蟹按照主人的要求,更改了自己的饮食习惯,它对自己往后的生活抱着悲观的态度,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跑去摧残院子里那颗梅子树,好在成熟的梅子几乎全落到了素如肚子里,否则螃蟹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

      在梅子树终于扛不住螃蟹的摧残而枯死的时候,素如一本正经地跟螃蟹商讨,要不要把它的晚餐换成菜叶子,或者说是威胁更好些。

      已经入秋,只要有一阵微风吹过,便能卷下一地枯黄落叶,临安的天气开始转凉。

      素如把主意打到了白暮舟身上,她将螃蟹顶在头上,抱着白暮舟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道:“师傅,天凉了,你给我买身新衣裳可好?”

      姑娘家难免会喜欢衣裳首饰和胭脂水粉,素如不是普通姑娘,不爱买胭脂水粉,不喜欢首饰,但她对新衣裳情有独钟,往往逮着机会就求着白暮舟给她买衣服。

      白暮舟甩开她的手,本想拒绝,看素如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狠不下心,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只许买一件。”

      应离手艺不错,可惜还在养伤,白暮舟不好搅了她的清静,于是带着素如出了门。

      穿过东大街,素如被沿途摊贩们叫卖的小吃迷花了眼,央着白暮舟给她买了不少吃食,糖葫芦、桂花糕、兔肉干、果干蜜饯,怀抱着大包小包的各色吃食,素如心满意足地跟在白暮舟身后边吃边走。

      快到成衣铺子的时候,前面传来马蹄哒哒的声音和路人的惊叫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现场乱成一团,人群不由自主往两边分开,空出一条道。

      白暮舟拉着素如,跟着众人退到一边,可惜前面策马而来的人似乎盯住了白暮舟,一勒缰绳,□□的马儿便直直朝着白暮舟冲过来。

      素如反射性地从白暮舟身后钻出来,挡在他前面。

      电光石火间,那匹疯马已经来到素如身前,眼看着就要撞上,周围的百姓们都为这小姑娘捏了把汗。

      不过可惜剧本并没有照着那人设想的方向走,马儿忽然高高举起一双前蹄,止住往前冲的趋势,还顺道将自己背上的人甩了下去,随后乖巧地屈起四条腿趴在素如面前。

      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正是旭王,好在他有些功夫底子,摔下来的时候反应倒也快,尽量护住关键部位,在地上滚了一圈减小力道,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了些,却没有受什么伤。

      他起身后,一怒之下拎着马鞭,看也不看便朝着素如甩过去。

      马鞭带起的破空声吓了素如一跳,手中的吃食散落在地,白暮舟抱着素如一旋身,一记马鞭实打实抽在他背上。

      饶是如此,马鞭的前端还是刮到了素如的脸颊,她脸上出现一道血痕,须臾间,那血痕竟不翼而飞,素如的脸上依然白白净净。

      白暮舟忍着背部传来的疼痛感,松开抱着素如的手,扶着她肩膀,问道:“素如,你没事吧?”

      素如带着哭腔说道:“我没事,师傅你有没有事?”

      旭王这才看清素如的容貌,一张稚嫩的脸,带着些许婴儿肥,眼里泛着泪花。

      小姑娘梨花带雨的模样,让旭王心里像是有猫爪在挠,心头的无名火也被浇熄,不自觉地放缓了语气说道:“小美人,可有受伤?”

      素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开口骂两句又不知道骂什么好,于是气冲冲地叉着腰说道:“你这混蛋,骑着马在城里横冲直撞不说,侥幸没伤着人,竟还要抽一鞭子,如今又来装什么好人?忒不要脸了!”

      旭王见小美人气得双颊通红,明明是叉着腰仰视他,还要装出一副凶巴巴模样,一时更为喜爱,笑呵呵扔掉手中鞭子,说道:“若早知小美人在此,本王怎舍得下这个手,还不知小美人芳名,可否……”

      白暮舟拦在旭王面前,冷然说道:“不劳公子操心。”

      转头看着素如,牵住她的手,“素如,我们走。”

      白暮舟拉着素如离开了,百姓们见没热闹可看,也都散开了,只有旭王还站在原地望着素如离去的背影一脸痴迷。

      不一会儿,王府侍卫长李成赶了过来,单膝下跪,向他请罪道:“王爷受惊了,请恕卑职无能。”

      旭王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不妨事,你去查一下跟在白暮舟身边那女子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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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棺材铺的路上,素如两手空空,小嘴儿撅得老高,愤愤不平地嘟囔道:“师傅,方才那人好生嚣张,纵马横穿闹市不说,还行凶打人,这临安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最可恶的是,说好出来买衣裳,被那人一捣乱,就这么泡汤了,素如很是不甘心。

      白暮舟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只是升斗小民,方才那人衣着华丽,张口闭口‘本王’,留在临安城的王爷就一个旭王,若说王法,他是王爷,岂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置喙?”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素如瞪大眼看着白暮舟。

      “不然还能怎么办?”白暮舟反问。

      素如状似无意地问道:“二师叔祖不是国师吗?难道国师没有王爷厉害?”

      这话没毛病,大舜国师的确地位非凡,收拾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王爷还是手到擒来的,可是……

      白暮舟扶额,“二叔已经出家了……”

      “那有什么的,旭王这么坏,我放几只鬼去吓唬他也可以。”

      素如已经暗自盘算要去哪里抓鬼吓唬人。

      城西?城西不好,住的都是穷苦人家,肯定没什么鬼的。城东富人多,想来冤死鬼也多些……

      白暮舟觉得素如被应小天带坏了,立即纠正道:“胡说八道,咱们是除妖师,又不是歪门邪道,哪有放鬼去吓唬人的道理?”

      素如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无邪,“师傅,上回在蜀地,你不是抓了只鬼丢到王员外家里了吗?”

      蜀地那次,师徒二人身无分文,饿得前胸贴后背,白暮舟抓了只鬼丢到当地富户家里闹腾,随后装作游方道人,替人家驱鬼,装模作样贴了几道符,将小鬼收走,小赚了一笔,那家倒霉的户主姓王。

      白暮舟被素如掀了老底,面上挂不住,只好拿出做师傅的威严,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把钱袋弄丢了!”

      “好吧,那我把螃蟹丢到他们家里,总可以吧?”素如又打起了坏主意,一想到那几袋掉在地上的吃食,她就觉得心疼不已,愈发记恨旭王。

      螃蟹从素如发间窜出来,欢欣鼓舞地绕着素如飞上飞下,似乎在赞同素如的提议,一人一虫斗志满满。

      白暮舟闻言怒上心头,冷冷说道:“你是想闹出人命吧?若再说这种话,往后你就别出门了,省得给我惹事!”

      素如见白暮舟真生气了,顿时如丧考妣,垂着脑袋不敢接话茬,老老实实跟在白暮舟身后回了棺材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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