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上位日记》非拆

16、第16章

　　保洁阿姨进门来收拾碎玻璃，办公室里的医生们面面相觑。曲队问话了，可眼瞧着他心情不好，谁也不想在这时候出头出面。

　　苏酥手里攥着村民牌，四处看看身边同事的反应，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这张牌。
　　“那……我来吧。”

　　反正她也不会玩，又难得曲钊需要帮忙，她自然很愿意抽身走人。

　　她将手里的牌递回到小艾手里，正要起身的时候，身旁的李岩拉住了她。
　　“等等，苏医生，游戏还没结束。”

　　“两轮过去，还有一个狼人没找到，咱们医疗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玩一次桌游，办公室里这么多人都在等结果，机会难得，你怎么好意思说走就走。”

　　……办公室里骤然一片静默，场面十分尴尬。

　　曲钊一条手臂撑在门框上，深眸死盯着苏酥被男人攥着的手腕，五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地捏紧。
　　“医疗队就是这么做工作的？”

　　这么多人。连一个能替他看伤的医生都没有。

　　组织游戏的小艾怕把事情闹大，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不是的，曲队，你别误会。李医生不是那个意思，一场游戏而已嘛，什么时候不能玩。”
　　说完，她又连忙回头看李岩，低声说：“李医生，你要是不让苏医生去帮曲队，那你就替她过去。”

　　李岩眉稍微动，将桌上的咖啡杯又端起来：“小艾，你好像没听懂我的意思。”

　　午休时间，医疗队享有休闲娱乐的自由，钱医生是队里的主任医师，更是曲钊的主治医生，如果说随叫随到，自然无可厚非，可现在钱医生不在，其他医生是应该正常午休的，所以李岩的意思是说，他并不认为，在场的任何人有任何义务要在这个时间给曲钊看伤。

　　这个道理，其他的医生也都明白，只是碍于曲钊在基地的地位，不好意思明说而已。

　　不远处，曲钊看看众人的反应，了然，忽地哂笑一声。
　　“算了，看来是我打扰了，你们继续。”

　　冷着脸，曲钊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众人松了一口气，苏酥却觉得不对，她用力地拨开李岩的手：“对不起，各位，我还是去看看吧，运动员身体要紧。”

　　李岩喊了她一声，她假装没听见。小女人穿过人群，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便急急忙忙地跑出了门。

　　*

　　二楼走廊里的凉风吹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苏酥穿着一件白大褂，内里是一件薄薄的针织衫，她抱着肩膀一路小跑，刚跑到楼梯间门口，鼻梁正撞上了一道高大的身躯。

　　有点疼，苏酥被撞得倒退了两步，曲钊怕她摔着，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了她。

　　昏暗寂静的楼梯间，四下无人，两个人忽地贴在了一起。

　　“……”
　　心脏狂跳。

　　苏酥抿唇，悄悄地抬头，小心地望了望眼前的男人……曲钊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条手臂撑在楼梯间的安全门后，他弯着腰，双腿跨立，一双深郁的眼眸离苏酥的脸颊好近好近。

　　苏酥小声地问道：“你生气了……？”

　　曲钊没说话，收回手，转身靠在了楼梯间的墙上。

　　他将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顶，双手抱在胸前，薄唇紧闭，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苏酥偷笑，脸颊渐染上一层好看的红晕。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曲钊确实是真生气了，只是她没想到，他现在脸色那么难看，竟然还没有选择一走了之……

　　挺难得啊。
　　他最近都学会等她了呢……

　　“哪儿不舒服？嗯？”苏酥微笑着看他，小碎步挪到曲钊的身边，她跟他肩并肩地靠在墙边，只为了尽力地跟他贴近一点。

　　曲钊目不斜视：“没事。”

　　苏酥才不信呢。刚刚在办公室，她明明听到他说过哪里不舒服，只是她那时候注意力不是很集中，听过了就又忘了。

　　“哪儿不舒服？我帮你看看。”

　　她望着他，笑嘻嘻地问道。

　　曲钊眉头紧缩，笑不出来。

　　苏酥踮脚，用手指轻轻地拉了拉曲钊的手腕。她刚一碰到他，曲钊脑海里瞬间便又浮现出刚刚李岩拉她的那一副画面……

　　一种压抑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曲钊看她一眼，语气略有些不耐：“肩膀。”

　　“……”
　　苏酥转了转眼睛，明白了。

　　她将手揣回白大褂的口袋，摆出一副医生的姿态：“那走吧，去医务室，我帮你看看。”

　　曲钊摇头：“不用了，你休息吧，等钱医生回来，我找她就行。”

　　曲钊现在脑子里很乱，不太想单独面对苏酥。他将扣上的羽绒服帽子又撩了下来。

　　苏酥撒娇似的扯着他的衣角，轻轻地摇晃：“走嘛，我友情帮你，又不用你还什么人情。”

　　曲钊回头看她一眼。
　　他很想说：就是因为她什么都不求他他才更不安心。

　　她如果有事相求，她如果动机不纯，她如果图他的钱、图他的名……哪怕她想骗他、害他，他心里都能好过一点儿。可偏偏苏酥什么都不要……

　　他又不是块木头。
　　她喜欢他，他看的出来。

　　可是他自己是怎么想的呢？他原本以为他知道，可是经过这两天的事情之后……他脑子里面真的是越来越乱。

　　“你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会儿。”

　　曲钊急匆匆地走了。苏酥没拦他，她也能感觉到，曲钊今天怪怪的。

　　事实上，确切地说，他这两天都很奇怪。

　　苏酥仔细回忆，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嗯……她好像没做什么特别的啊……

　　*

　　没想通，傍晚下班的时候，苏酥也没去找曲钊，她一个人坐地铁，出站后，在途径的超市里买了点青菜。

　　厨房里的厨具大多数还都是全新的，自从她搬过来以后，她还没怎么用过这里的燃气，做饭一直都是用烤箱和微波炉解决。

　　青菜洗好，水龙头拧紧，电话那端传来了一道温柔体贴的声音：“今天是冬至，酥儿要多吃一点，吃点有营养的。”

　　跨洋视频，对面是苏爸苏妈。苏妈细心地叮嘱，苏爸也在一旁附和。“就是，你看你，脸上肉都没了，这瘦成什么样子了。”

　　苏酥微讶，她看看手机里的自己，用手背贴了贴脸，心虚地道：“还好吧……”

　　“不好，爸妈看着不好，酥儿你原本就够苗条了，你可别学网络上有些疯狂瘦身的女孩子，瘦成皮包骨，不健康的。”
　　她爸妈也都是搞医学研究的，国外又崇尚健康美，所以对这方面尤为重视。

　　苏酥点头，她知道。其实她只是最近心事多，胃口不好，也没有刻意要瘦身。
　　“你们在国外也多注意身体，工作是次要的，不要太忙。”

　　苏爸苏妈欣慰地答应，彼此又嘱咐了几句。双方有时差，她爸妈那边是早上，不一会儿，到了要工作的时间，她父母交代了一声，便挂掉了视频通话。

　　这是时隔多久的一次通话呢……

　　苏酥看着变暗的手机屏幕，淡淡地垂了一下眼睫。其实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国内生活，时间久了，她觉得她跟父母的关系都没有跟大姨亲了，说话的方式也很礼貌客气，不像她跟大姨，偶尔还能开点玩笑。

　　不过既然关系已经变成这样，而且她父母也没有觉得不妥，那她也就只能选择一个人默默承受了。敛眉，她将青菜倒进锅里，翻炒了几下，找盘子的时候，一道高大的身躯从不远处走来。

　　落地窗外，路灯很亮，曲钊将黑色的SUV停进地下车库。

　　他手里面拎着一袋啤酒，走进了院子，随手抠开一罐，坐在布满雪的长椅上。

　　仰头，望着一片漆黑的夜空，怅然、感慨、叹气……

　　心里面赫然揣着一个字。

　　烦、烦、烦……

　　苏酥挑挑眉毛，她将燃气关掉，打开窗户，探出了半个脑袋，笑着说道：“喂，你别坐在别人家门前唉声叹气的好不好？今天过节，不吉利的。”

　　曲钊没回头，不过听小女人的语气，明显就是在开玩笑。他扬唇，团了个雪球，随手扔进了她们家厨房。

　　“你把我惹烦了，现在连叹气都不让我叹了？”

　　“……”

　　苏酥睁圆了眼睛，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今天很乖的好不好？”

　　他说他要冷静一下，她就没去找他，满足了他的心愿，她今天表现的多好啊。

　　曲钊仰头喝掉一整罐啤酒，耸肩，安然地躺在了雪地里。

　　他枕着一条胳膊，眼睛望着树梢。

　　“不好……”

　　一点儿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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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幼儿园小剧场：
苏酥握紧小拳头生气：乖也不好，不乖也不好，你等着，我团个大雪球，砸洗你！
曲钊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嗯，你砸洗我吧，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