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
得知了曲钊今晚不会回家，原因还是因为一个女人……苏酥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她一整天失魂落魄，悻悻地趴在办公室里，垂头丧气，没有精神。
临近下班的时候，钱医生端着杯红糖水，关切地走过来：“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前两天一直粉嫩嫩的小脸忽地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办公室里都是医生，大家对这方面很敏感的。
苏酥抬头望望，有些黯然地道：“不是大姨妈来了……是……”话没说完，她口袋里嗡嗡地震动，她掏出来看看。
“大姨妈来电话了……”
手机屏幕上，“大姨”两个字方正且显眼。
钱医生点了点头，正好下班的时间也已经到了：“你接吧，我下班了，女孩子嘛，红糖水多喝点没坏处的。”
说着，钱医生把为了“大姨妈”而冲的红糖水放在桌上，她转身走了，柔和细腻的红糖水还飘着氤氲的热气。
苏酥一边道谢接下，一边又看了看震动的手机。
她将心里的沉闷压下，轻轻地接通了电话，将手机贴在耳朵旁边，清澈的眼睛里也不知是被蒸腾的水雾热的还是另有原因，湿漉漉的，有点难受。
“喂，大姨。”
“哎，酥儿，这两天在排球基地工作的怎么样啊？忙不忙，最近累不累啊？”
苏酥擦了一下眼角，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维持住坚强的样子：“不累，都挺好的，基地的同事对我都很好，大家很照顾我，我很清闲的。”
知道她过的不错，那她大姨就放心了。
现在是五点刚过，大姨刚从法院单位下班，路过的有几个同事在跟她打招呼，她一边礼貌地回敬，一边戴上了遮风的帽子。
“上一次我劝你别换工作，你不听，那大姨现在也不劝你了，既然已经换了，那你就好好做，不能马马虎虎地混日子，也不要跟同事闹别扭，咱们女孩子在生活里可以娇惯一点，可是在工作上那都是男女平等的，不能太依赖男同事，懂吧？”
眼前又浮现出曲钊的模样……
苏酥将红糖水喝下，轻轻地点头：“嗯，我懂。”
“晚上有没有什么事，大姨给你新买了一套衣服，你要是自己一个人没事，就过来一起吃个饭啊。”
地点不在家里，在排球基地附近的一家酒店，她大姨提前了好几天订的。
苏酥一听地方，霍地站了起来。
“你又乱花钱……”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陆陆续续地下班了，苏酥看着外面微暗的天空，将手机放成免提，回身，也将椅子上的外套抱了起来。
她蹙着眉毛，将手臂穿进一条袖管，那地方她记得，半年前她父母回国，家里人在那儿吃了顿饭，好吃不好吃倒是另一回事，当时点的一瓶红酒就已经接近五位数了。
“哎，我的钱，我不给我们家宝贝酥儿花，那大姨给谁花呀？”
冬日里温度很低，呼吸间都有哈气。大姨开心地笑着，笑容爽朗真诚。
她家里有一个儿子，但这两年在国外读书，远得跟在天边上住着似的，老公又时常出差，家里也没有别人，唯一需要她照顾的，也就是她们家善良漂亮的小酥儿啦。
苏酥抿抿唇，浅浅地笑了出来：“那衣服买就买了，地方不能退吗，我们换个便宜点的。”
大姨连连摆手：“哎，不能退不能退，我订金都交过了的。”
苏酥穿好了衣服，外面的天色又变暗了许多，北方的冬日就是这样，白昼短到稍纵即逝。距离大姨订好的晚餐时间也没剩多久。苏酥微微地垂眸：“那好吧，那我现在就过去。”
“哎哎，好，你来吧，外面天冷，听大姨的，你别坐地铁，给自己打个车啊。”
苏酥又点了点头，下了楼。
约莫半个小时后，她抵达了酒店门口，一派富丽堂皇的装饰下，门口的迎宾热情洋溢地跟她打着招呼，她戴着保暖厚实的帽子和围脖，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大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的。
她用手指将围脖拨出点缝隙，露出小嘴巴，报上了包厢的名字。服务生礼貌地迎她进去，苏酥刚走进包厢，还没坐稳，大姨就催着她让她换衣服。
寒冬腊月，大姨给她买了一条薄薄的裸色连衣裙和一双细带高跟鞋，款式很新，据说是商场打折……
可是……
苏酥拎着衣服瞧瞧，觉得好笑：“不行呀，这吊牌还没摘呢。而且大姨你真的买的是打折的衣服吗，我怎么好像有在前两天的时尚杂志上看见过这一套。”
大姨抿抿嘴巴，慌张地拍了她一下：“当然是打折的了。”起身，她又叫门外的服务生拿了一把剪刀，生怕苏酥再看出什么端倪，大姨推着她后背便把她推进了包厢自带的卫生间。
高级酒店，连卫生间的装修都极致奢华，苏酥看看一尘不染的穿衣镜，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这一套。
好吧，早上玩雪，反正也脏了。
她取下围脖，听话地将吊牌剪掉，再走出来，高跟鞋瞬间增高了8cm。
小女人将长发盘起，莹白的耳边各留着一小缕碎落的短发，白皙纤细的脖颈线条优雅，抹胸式的裙子领口很低，她胸部丰满挺翘，清晰的锁骨同样性感诱人。
远远地看去，苏酥很瘦，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裙子从大腿一侧高开衩，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
气质优雅迷人，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服务生正好走进来上菜，盯着苏酥，不小心撞上了桌角。
连忙慌忙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苏酥抿唇笑了一下没说话，大姨很得意地挑了下眉毛，一边跟服务生说“没事没事”，一边又招呼苏酥赶紧坐下。
服务员走后，大姨气场全开，摆出一副尊贵优雅的姿态翻着菜牌。
苏酥微笑，她低头看看自己，不一会儿凑到她身边，小声地问：“大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啊？没有啊。”
苏酥不信：“你就别瞒我了。你让我穿成这样也就算了，你看看你自己今天穿成了什么样子。”
她越过位置，抖了抖大姨胸前的玉石项链。还有那么多耳坠、胸针、手镯、钻戒……大姨平时在机关单位工作，向来低调，从来不戴这些，要说没事，怎么就偏偏今天弄出了一派贵妇的姿态。
大姨尴尬地笑笑。
小丫头就是随她，心细呀。
“那我说实话，你可不能生气。”
“嗯。”苏酥点头。
她大概也猜到了。
她低头，轻轻地把大姨从家里带来的珍珠耳坠戴在耳垂上。先问出口。
“是不是上次相亲的事儿？”
大姨眼前一亮：“你是明知道是相亲还答应跟我来的？”
抿唇，苏酥摇头：“我是到了这里才反应过来的。”
酒店的气氛、格局，再加上包厢里迟迟不传菜，明显是在等人……
耳坠戴好，苏酥端正地坐直，她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姨讪讪地笑着：“要不要看照片？”
眼底里一闪而过一丝别扭。
苏酥轻轻地晃了晃脖子：“不了，不是一会儿就到了么。”
其实她先前之所以看破了也没打算走，一是碍于大姨的面子，二是她上一次确实是放了人家一次鸽子。她当时一时的谎话，虽然是暂时把事情给圆过去了，但纸包不住火，她知道大姨跟对方的姑姑是旧同事关系，两个人深说几句，真相肯定就漏了。
她早就做好了再见一次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刚好是今天……
曲钊上午才刚明目张胆地告诉她他要去见一个女人……没想到，她晚上也来见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不过她敢肯定她跟他的性质肯定不一样。她来相个亲，脑子里全都是他……
她记得他开车、记得他站在暴雪里等她、记得他一脸温柔地弯腰摸她的额头、记得他在训练馆里帮她出面替她解围……
一幅幅、一幕幕，就像是儿时喜欢的走马灯一样，不停地飞转在脑海之中……
比肩坐着，大姨见她心情不好，好声地安慰：“酥儿，你放心，今天就是简单见个面，吃个饭，成与不成再说。”
她上次压根儿就没见人家，她不也一句话都没说她什么吗。
苏酥点头。她明白，她会乖乖地吃完这顿饭的。
对方又没有什么过错，她也不会别扭到让双方家长都下不来台，静默里，她垂垂眼睫，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手机，门口忽地传来一阵敲门声，有女人的声音。
大姨拉着她站起，苏酥听话地跟在后面，门开了，一个优雅的中年女人快步地走了进来。
对方径直拉住了大姨的手，一脸的抱歉：“哎呀，李姐，对不起对不起，我车在路上出了点故障，我侄子特意回去接了我一趟，比你晚了。”
嘴上跟大姨说着，眼睛却不停地往苏酥身上打量……忽地惊喜。
“哎呦喂，这就是苏酥吧，苏酥都长这么大了，阿姨以前在单位见过你的，你记不记得啦？你大姨领你到单位玩，阿姨还送过你一个芭比娃娃！”
“……”
眼睛里一片茫然，苏酥微怔了两秒，但还是礼貌地回应。“哦……记得，阿姨好。”
她反应稍慢，曲静也看出来了，不过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一面之缘，小姑娘忘了也很正常。
曲静连忙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没事，你忘了也没事，我侄子人很好哒。如果你们真能成了，你喜欢什么，阿姨都送给你哈！”
曲静这个人乐观开朗，向来大方，苏酥最近的照片她上个月就见过了，只是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真人比照片还美。
她这个人本就爱美，看见美人儿，更是打心里高兴。她一边拉着苏酥的手坐了下来，一边又回头找了找自己的侄子。
包厢外面，走廊里，曲钊正靠在墙边接电话。
两根修长的手指搭在西装领口，将扎紧的领带又松开一点。“嗯，我知道了，谭指导那边我会转告的。我现在有点事，走不开。嗯，行了，就先这样吧。”
他今天罕见的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高级定制的套装剪裁完美，皮鞋锃亮。走廊里的女服务生都在盯着他看，手托着下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曲钊长睫微垂，没多在意，他收起手机，扭头看向走廊尽头的包厢。
一道道女人的笑声传来，他轻扯了一下嘴角。
相亲……
没逃跑。
他还真是头一遭。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12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