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他贼心不死》李寂v5

5、Chapter 5

　　这节课曲秀秀过得分外憋屈。

　　蒋绅的腿太长了，随便往前一伸就凑到了她的脚底下。前座的同学趴着睡了，腿曲起来往后塞在座位底下。她的脚是往前就能踹到前面的同学，往后就能踩到蒋绅的白球鞋。没办法，只能像个淑女似的双膝并拢微向旁边倾斜着过了一节课，等下课铃响了，她腿都麻了。

　　“秀秀，你干嘛去？”

　　斜眼瞟着曲秀秀站起身满面痛苦之色地一小步一小步得往外挪，何玉树从课本里抬起头，出声叫她。

　　“我出去…嘶…放放风。”

　　曲秀秀皱着眉用手把麻得动不了的小腿往外搬了一小步，拄着桌子慢慢贴着地面蹭。

　　“腿咋麻成这样。”何玉树嘿嘿得笑，趴在凳子上捶了下她的小腿，将手上的一个小盒子塞到她手里。“秀秀，待会你出去帮我把这个给梅菡。”

　　曲秀秀被敲得虎躯一震，蹲了半天才缓过劲来，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何玉树说不出话来。

　　盒子没有盖，里面放着颗晶莹剔透的桃仁，还垫了几层白花花的棉花。袁世宰从后面探过头来，看得眼睛都直了。“梅菡是把这破玩意当祖宗给供起来了？”

　　“可不是嘛。”何玉树嫌弃地撇撇嘴，拿起笔在化学书上的插图上画画。那是个架在酒精灯上的坩埚，她正忙着往里面加牛肉丸子。
　　“天天供着捧着的，生怕弄碎了，还给起名，洗澡，抹芦荟胶。上午给我讲题时落下了，刚才给我传了个纸条，都快急哭了。嗤~”

　　“年级正数第一给年纪倒数第一讲题，啧啧，暴殄天物。”袁世宰一边摇头一边使劲往外探着身子伸出个指头去碰了碰，软绵绵，滑嫩嫩的。“梅菡把这小玩意保养的还真好。”

　　曲秀秀小心地往后退了步，挥开袁世宰乱戳的爪子，拿手护着那小盒子，疑惑地歪着脖子扫视着教室，“谁是梅菡？”

　　“放眼望去，最娘的那个就是他。”何玉树转了转笔，冲曲秀秀呲牙一笑，“不用找了，他在你身后。”

　　曲秀秀回头，梅菡正斯斯文文地朝着她笑，伸手把她手上的盒子接过，连打招呼的语气都是轻轻柔柔的，“秀秀好，我是梅菡。”

　　梅菡是个男生啊…曲秀秀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看着眼前带着金丝无框眼睛，瘦瘦高高的男生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么娘的名字，这么娘的爱好，竟然是个男孩子…这比何玉树说她是女生还令人感到惊讶。

　　“这是我养的小桃仁，叫临风。”梅菡热情地把盒子凑到何玉树脸前给她看，笑得有点羞涩，“你没回我纸条，我有点急，就自己过来了。”

　　“临风？玉树临风？”曲秀秀惊呼一声，对那个软白的小萌物取的这么个飘逸的名字表示很错愕。现在，都流行反差萌吗？

　　“对，玉树临风。”梅菡温柔地摸了摸盒子里的小桃仁，瞟了埋着头画得起劲的何玉树一眼，又匆匆偏过头。“那个，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菡菡慢走！”袁世宰嘿嘿笑着坐回位子上，摇头晃脑地敲桌子，“神他妈的玉树临风，年级第一就是不一样，追女生的画风都这么清奇。”

　　“奇个屁！”何玉树抽抽嘴角，反手就是一拳，直直地打上了袁世宰的下巴，砰的一声。

　　曲秀秀闭上眼，觉得他有点可怜，可没办法，谁让他嘴贱呢。

　　“秀秀，待会帮我接杯水好不好？”冷眼旁观了全过程的蒋绅终于开了尊口，叫住了转身要出去的曲秀秀，手上捏了个玻璃瓶子，嘴角微微勾起。

　　“…我？”曲秀秀诧异地回过头，看着蒋绅微微眯起的狭长眸子，脑子又有点晕乎乎的了。“…好。”

　　呆呆地接过杯子往外走，心里小鹿乱撞一般。传说中的第一校霸就是不一样，连支使人接水都这样有气势…

　　“绅哥？这什么情况？”曲秀秀微卷的长发搭在背上，上面粉色的蝴蝶结被风扇的风吹的微微飞起，忽悠忽悠地转得袁世宰有点懵。他戳了戳蒋绅的胳膊，问得小心翼翼。

　　“什么？”蒋绅从试题册里抬起头，不耐烦地看了眼旁边一脸懵逼的卷毛泰迪，手上的笔转得比风扇还要快。

　　“没什么…”袁世宰讪讪笑了笑，没敢再问。对着锃亮的手机屏幕骚气地撩了把额发，幽幽叹口气。你不说我也知道，毕竟我这双眼，已是看透了太多…

　　曲秀秀不知道，就这么几个眨眼的功夫，袁世宰就已经暗搓搓地给她扣了个高帽子--大哥看上的女人。

　　倒数第二节课快下课的时候，曲秀秀能明显感受到何玉树的焦躁，具体表现在，她在最后十分钟回头了快要三十次，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滑啊滑，就是一个字都不写。

　　“阿树，你干嘛呢？”曲秀秀也跟着往后瞧了瞧，只看见蒋绅皱起的浓眉和手上快要转出花来的笔。

　　“我在攀比。”何玉树低下头，像模像样地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个单词，“攀比学习。”

　　“哦…”曲秀秀凑过去看了看她的笔记本，只觉得一排乌鸦从天空飞过。她把所有的“o”都用黑笔给涂满了，看过去就像是一大片浮出了泥土表面的地雷。

　　还真是，城会玩…

　　“秀秀，我想喝旺仔，两罐。”下课铃响了，曲秀秀站起身刚往前走了一小步，就被何玉树给拽住了衣服，下一秒，手里就多了张捂得热热乎乎的校园卡。

　　“好。”曲秀秀还是第一次见何玉树这样可怜巴巴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短短的头发，哄小狗般的挠了挠她的下巴。

　　“放肆！”何玉树蹭的一下缩回了脖子，盘着腿坐在凳上，手往门口一指，“大胆淫贼，还不快去！”

　　曲秀秀摆摆手，乐呵呵地往门口走。人不可貌相啊，什么高冷男，这就是个逗逼女。

　　曲秀秀回来的很快，何玉树才画完两页的“地雷”，桌上就多了两瓶旺仔，还有个粉红色的信封。

　　“这是什么？”何玉树先开了个瓶子，插上吸管塞进曲秀秀嘴里，这才拈起信封仔细地瞧。

　　曲秀秀被塞得一愣，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阿树，你这跑腿费给的也太多了。”

　　“那当然，我何公子岂是浪得虚名？”何玉树眼一眯，拿着信封在腿上打的啪啪响，“这是给我的？”

　　“不是。”曲秀秀把信封接过放在桌上，纤细的手指一行行划过封面上写的字，“我进屋的时候一个女生塞给我的，我问给谁，她说，‘给他’，然后就跑了，比兔子还快。”

　　现在的小女生啊…真的是，啧啧，爱要大声说出来嘛。曲秀秀摇摇头，有点恨铁不成钢。

　　蒋绅放下笔，抬头看了眼前面女孩纤细的背影。比兔子快？有你快吗？

　　“唉，阿树，你看这是不是就是收信人的名字？”曲秀秀惊呼一声，拿胳膊肘戳了戳何玉树，“你看啊，亲爱的…狗？”

　　“亲爱的狗？这是谁的小名？”曲秀秀有点懵，这信是不是送错班了？

　　何玉树眉头一挑，明白了大半，咧嘴笑了笑，“你看，这个字的底下还有四个点。”

　　“那…烹狗？”

　　曲秀秀还没缓过神来，何玉树就已经笑疯了。她拍着桌子冲拿着篮球满头大汗进了门的颜如煦晃了晃手里的信，露出两排森森的白牙，声音大的要掀翻了房顶，“唉，颜如烹狗，你的情书！”

　　“哟，哥你原来复姓颜如啊，只不过烹狗这名字可不咋好听。”后面跟着的男生也乐得不行，一边拍着颜如煦的肩一边鹅鹅鹅得笑。

　　颜如煦脸都黑了，一把将后面男生的手挥开，在响彻了走廊的笑声中重重朝着何玉树走过去，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下，“树树，你听我说…”

　　“甭了。”何玉树把手上的情书甩在他的脸上，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我都懂，你的好妹妹给你的嘛，亲爱的烹狗。”

　　看着颜如煦铁青着脸走回座位，曲秀秀有点心虚。却是是她看走了眼，不过那个女生的字实在是有点小，挤成一团…

　　何玉树倒是丝毫没有把别人陷入窘地的愧疚，当然，也没有男朋友被别人表白的愤怒和难过。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把这事当成了个笑话，乐不可支。

　　上课铃响了，老王挺着大肚子走进来，曲秀秀抿抿嘴，转过身去书包里拿数学书。可刚侧过脸，就感受到了道灼人的视线，抬眼一看，蒋绅正将头枕在臂上，靠着椅背盯着她，目光灼灼。

　　两双眼睛对上，蒋绅忽的咧嘴一笑，慢动作似的把胳膊靠在桌子上，下巴枕在臂弯里，只留一双闪亮的眼睛在外面。眼尾微微勾起，像是在笑。

　　曲秀秀呆怔地保持着这个有点傻的姿势，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拿了书就转回去，而是木木地瞅着蒋绅短短刺刺的头发。她在等什么呢？

　　蒋绅笑得更欢了，他把头埋进去一瞬，再抬起时整张脸都露在了外面。曲秀秀可以明显看到他的嘴唇微微向前撅起，用一种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叫她的名字，“秀秀。”

　　“啪”的一声，曲秀秀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她忙弯腰去捡，再直起身时，脸都红到了耳根。

　　何玉树趴在桌底下喝了一大口旺仔，奇怪地看着她，“秀秀，你脸红的像猴屁股。不过还挺好看的，喜庆。”

　　老王站在讲台上阴阳怪气地指桑骂槐，曲秀秀没心思去理他，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蒋绅微微撅起的嘴唇，还有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烟草香。那种不应该出现在学生身上的香味，围绕在他的身边，只会让人觉得恰到好处。

　　他为什么会看我呢？我又是怎么了呢？

　　曲秀秀拿着笔对着满篇的椭圆发了一节课的呆，直到放学铃拉响，浑浑噩噩地走到校门口了才缓过神来。

　　我想他干什么？啧，黑老大的影响力就是不一般。

　　甩了甩沉重的书包，曲秀秀仰起头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大步流星地往前迈步，就被人揪住了书包带。

　　蒋绅食指和中指间夹着颗燃到一半的烟，走在她的身边，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

　　他的腿比她长得多，为了配合她，只能放慢了步伐，走得吊儿郎当。

　　曲秀秀呼吸一滞，这种被人挡住了夕阳的感觉，还真是奇特…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蒋绅截住了话头，“以后别去十三街，那条街看着光鲜亮丽，里面全都是肮脏的垃圾，不适合你，回家时换条路走。”

　　“我…”曲秀秀一愣，看着被蒋绅吐出的那个漂亮的烟圈说不出话来。你怎么知道的？

　　“还有，不是每个蹲在墙角的人都是要饭的。”想起昨个的事，蒋绅笑了笑，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从兜里摸出张五块钱塞到曲秀秀的手里。“你那张让我给点了，还你张新的。”

　　手上的钱崭新光亮，后面的泰山巍峨壮丽，曲秀秀喉头一梗，再抬头时蒋绅早就走远了。他伸手捋了把头发，挺拔的背影便消失在了街角，再也找不见。

　　曲秀秀呆呆地站在原地，拿着那五块钱恨不得仰天长啸。曲姿！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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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蒋绅【对手指】：秀秀，你怎么跟我说话都是嗯嗯啊啊的，你不喜欢我吗？
曲秀秀【茫然脸】：啊？
蒋绅【皱眉头】：你都没跟我说过完整的话！
曲秀秀【心虚脸】：嗯…（其实，看见你，我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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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男主的特点就是大部分时间人狠话不多，偶尔萌萌哒！我家女主她的特点是…头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