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吟》苦瓜神君

33、第三十章

　　富有深情的雙眼前是壯麗無比之夏季大三角，望著隔絕於兩岸的牛郎和織女、引導那條銀漢大川走向的天鵝，凌羽妡了解自己永遠不會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為何。或許，自己會如同那懸掛在南邊的熒惑一樣，孤獨、寂寞的消極逝去吧...

　　昨日的事很成功，成功到令她自己發麻。動了些手腳，讓木靈成為了花魁，卻未與璃瑄姐姐並列為話題人物。而文胤因為不是看重江媃的花魁之名，依舊將她贖了去。

　　事情演進至此，已是好的開始了。齊王不會發現自己流浪在外的兒子，文胤也不會因政治鬥爭毀了自己的感情。

　　一切的一切都迎向好的結果，就只有一點、就只有一點，令她不順心。

　　這裡的事情結束了，那...這個時間點的自己呢？他呢？

　　她也想改變過去的自己，不想讓自己來到唐國苟活，不想為了這糟糕復仇而讓自己的後半輩子活的如此沒意義。

　　此時的她靜靜地依靠在樓閣外的欄杆邊上，望著遠天的天河銀漢，靜靜的思考著一切，這裡的事辦完了，也只能乾等離愉回來再做打算。

　　有規律的步伐聲漸進，順著絲絹刮著木質地板的聲響慢慢靠近，羽妡不必轉頭過去也知道她是誰。

　　她操著似是略微急切的口音，順著內心的聲音，緩緩道：“慕妍，時候不早了，還不睡嗎？”

　　“江媃姐姐，讓我再待些時間吧。明日，這裡會變得不一樣，大概再也見不到姐姐你了吧。”

　　江媃並未回答，只是一味的看向牽牛星，不打算接下羽妡的話。

　　“雖然說這話遲了些，但...還是祝江媃姐與‘他’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囉！”轉頭過去的羽妡，戲弄的笑著對江媃如此說道。

　　“你在說什麼啦！？”對著羽妡又是拉的、又是扯的，穿在身上的衣服都要皺了。

　　害羞過了頭，即是一陣感慨和憂心，莫名的悲傷從中而來，“我為一樂妓，被那位公子贖了去，能做的也是他的妾、側室，抑或是隨身侍女。幸福什麼的只是痴心妄想吧？”

　　“啊~啊~誰知道呢？”離開木製欄杆的羽妡，甩了甩衣袖靜靜道，“對於未來的事情不必過多的擔憂，只要把握每一刻的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你這話真難懂，就是對現在的事情有所疑慮，才會擔憂以後。這是正常的吧？”

　　“是啊~在正常不過了。”微微抬頭看向天頂那不停閃爍的織女星、有些不大對勁的羽妡繼續說，“可當事情經歷了夠多後就會想試著去彌補過往，甚至是回到那個時刻來重新選擇，所以才希望把握當下。”羽妡探頭道，“我說的，對吧？”

　　“你這樣子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沒事、沒事，沒有一定要回答我，因為這問題很愚蠢，愚蠢到我不停的流連在原地打轉。”

　　“樣子真怪，要不明日去醫館給大夫治治？”

　　“為了讓姐姐明日安心出去，我可以拖到後天~”

　　“明日...”發出這樣子嘆息後的江媃又再次陷入沉默。

　　“放心吧！”右手搭在了江媃的肩上道，“我能保證的！我能保證姐姐你不會對此決定後悔。”

　　“我想如果自己會後悔，應該是沒繼續照看你，也應會後悔與你的交集斷於此處了吧？”

　　望著小口嘆息的江媃，凌羽妡知道、也明白，眼前人已經不剩對這事的猶豫了。

　　“斷於此處又如何，再連上不就好了？”以笑臉回應著僅剩最後一絲牽掛江媃的羽妡，盡著全力，將事情推向缺乏一步即邁向完美的路線。

　　“與你認識的半年，真的很高興。謝謝你，慕妍。”

　　“嗯，我也是。”

　　晚風獨自吹起秋夜的思念，化為長風，持續拂拭大地上的塵土。唯有堅信自己，才能讓長風永存。

　　徘徊於凌晨初刻的鐘聲響起。霎時，身旁的江媃、眼前倚著的欄、雙眼直視的夜空星子一切化為烏有。踩空地面的雙腳無力，只好放手去承受無艮的下墜。

　　煙霧迷漫四周，令雙眼視線僅僅可看到霧氣的流動。雖然對於突如其來的事件感到訝異，可凌羽妡馬上知道了，這是幻境剝離的情況。也就是說，她正在離開文胤的夢所創造的幻境。

　　“呦，這不是凌姑娘嗎？真巧！”

　　“居然可以在間隔如此短的時間再相見，真的稀奇啊~離公子！”

　　“嗯...我事先說明，我是在睡覺的時候突然開始下墜的，什麼都沒準備好，解釋一下現在的情形吧。”

　　“你好煩，下墜就是下墜，沒什麼好解釋的！”

　　“應該是夢境崩解還是消散吧？畢竟正常的場景不會突然化為霧氣的。”

　　“白目啊！既然猜的到還問我幹嘛？！”

　　“好久不見也請別對我發火，我可是還不知道幻境崩解的原因，所以想請教你呢！”

　　“好久不見我就想對你發火，我可是連崩解的原因根本不曉得！”

　　“算了，那就享受這一次的機會吧！”一個瞬間，離愉的左手順勢牽起了羽妡的右手，又將右手牽起她的左手，笑笑的說，“走囉！出發！”

　　“啊！啊！別硬拉住我啊！！！”

　　一開始其實真的很好玩，只是有他出現後就變得很麻煩了呢...。一切都變了調，卻不是向不好的步調前進。這真的，很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