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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人渣的bu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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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要动手术。”
他说。
熙熙攘攘的环境仿佛被隔离出了一块真空地带，而他和她，就正处于这个正空地带之中。
顾晓霖用一次性筷戳着自己碗里的鱼丸，没有半分惊讶。
她早就猜到个七七八八了。
能让唐晓晨乱成那个样子的，除了他老妈还有谁？
只是……她联想起刚刚爸爸打的那一通电话，为了进一步验证她的猜测，她追问道：“生病了？”
唐晓晨摇了摇头，眼里有怒火，他咬牙切齿道：“被人打了。”
闻言，顾晓霖心下咯噔一声。
难道，真的是小舅舅打了唐晓晨的妈妈？但是，小舅舅也认识那个女人？这件事她以前可不知道啊……
于是她又问了他一句：“那么严重？”
毕竟五万八千块人民币放在十年前，可是远远超出了常规被打受伤的治疗费！
唐晓晨摇了摇头：“受伤不是很严重，只是眼角被破碎的啤酒瓶划伤了……毁容了。”
“毁容？”想象一下那个爱美如痴的唐歆要面对毁容的事实，还不如直接让她死了算了。
唐晓晨点了点头，小小年纪，眉眼间却是化不开的愁：“她要做整形。”
如果换一个人，顾晓霖绝对无法理解。儿子连饭都吃不上了，她还要花大钱去整容……但如果那个人是唐歆，她就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了。她的脸，就是她的命。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要面子比要里子多得多得多。
“就为了这个，你连学都不打算上了？”顾晓霖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
“嗯。”他点点头，“我这些天已经开始在台球室打工了。”
“打工？”顾晓霖皱眉看着他依旧不太灵活的右手，“你自己还受着伤吧？！你不要命了！”
“命？无所谓，反正没人在乎的。”他惨笑了一下。反正他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期待过——从他的出生开始。
“我在乎！”她一拍桌子大声道。
“……”瞬间，刚刚还嘈杂万分的周遭猛然一静，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他们这一桌。
唐晓晨也是，他也木愣愣地看着顾晓霖。
“咳。”发觉自己又没冷静，顾晓霖咳嗽了一声，后悔地把脸撇到一边。哎……为什么每次面对他，她就控制不好自己呢！她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补充道：“我是说，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在学校就没人罩我了，我当然在乎！”
“顾晓霖……”即使听了顾晓霖蹩脚的解释，唐晓晨还是眼神复杂地看了她好几眼，“你干嘛要这么帮我？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亲兄弟，也不会做到这个份上吧？”
顾晓霖白了他一眼：“谁说我这是无条件给你钱了？”
“那你有什么条件？”唐晓晨问道。
顾晓霖清了清嗓子，随机应变道：“我……有一个癖好，就是……收集最牛逼的奖牌！”
唐晓晨回想了一下她房间那一柜子的奖杯、奖牌和奖状，好像是这样。
“但是我是个旱鸭子，游泳领域的奖牌我是此生无缘了，”顾晓霖一边说，一边快速开动脑筋，“所以我想让你帮我取得一块国家级游泳冠军的奖牌。”
顾晓霖继续现场瞎掰，那叫一个行云流水，都不需要打个草稿的那种，说道：“不仅如此，钱你也是要还的——哎，我问你，你打工有几个钱？你知不知道去参加比赛拿奖后，学校和Z府都会提供奖金的！光十月份那个市赛第一名的奖金就有两千！你去多参加两个项目，这奖金就够你打好几个月的工了！”
“有那么多？！”唐晓晨愣了愣，顿时心动了。
“是啊！而且你周末可以去做游泳教练，做那个可比你在台球室打工挣钱多了！”顾晓霖继续怂恿道。
他挠了挠下巴：“真的吗？”
“那五万八我帮你想办法搞定，但从此以后你就慢慢给我还债，还要附上一枚国家级冠军的奖牌！”顾晓霖伸手越过桌子拍了拍对面的他的肩膀，笑得和善，“成为我的奴隶吧，唐晓晨。”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再一次放弃你的梦想了，唐晓晨！
被顾晓霖令人发毛的笑容整得浑身一寒，唐晓晨咽了口口水，才追问道：“可是……五万八，你要怎么……”
话还没说完，顾晓霖就打断他，一脸高深莫测道：“这个你别管，我自有办法。”
——呃，其实她就瞎吹逼，根本什么办法都还没有啊！从她出生到现在攒下的压岁钱……好像总共也才不到三万块吧……还剩下两万八要怎么在短时间内解决啊！
买彩票？呃，对不起她上辈子从来没关注过彩票。早知道就背几个中奖号码下来了啊啊啊啊！！！
做生意？哪儿来的时间折腾这个啊！
在学校发起个“众筹”项目？算了吧，到时候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总会被有心人造谣的！她自己就是人渣她太了解那些套路了。
卖身？她还不至于沦落到那个地步吧喂……这又不是言情小说，怎么可能卖个初|夜就撞上个年轻有为还是个处的霸道总裁钻石王老五高富帅什么的！
天呐，她一个重生的，就一点金手指都没有？！
不管内心有多爆炸，但顾晓霖面上依旧是一副可靠的淡定模样。
“来，多吃点，长壮点，拿冠军！”顾晓霖像个照顾乖孙子的奶奶，把自己碗里剩下的撒尿牛丸啊、鱼豆腐啊、骨肉相连啊……全部倒进了唐晓晨的碗里。
“顾、顾晓霖啊……”唐晓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快要溢出来的碗。
“放。”——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唐晓晨咽了口口水，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我总有一种自己是一头猪的错觉，一旦被你养肥，就是被宰杀的时刻了……”
“唐晓晨啊，你这人没什么优点，但有一点我非常欣赏。”顾晓霖指了指他，认真评价道。
“什么？”他刚问出口，就有点后悔了。总感觉顾晓霖说不出什么好话。
果然，她眯眼笑道：“有自知之明！”
“……”
边上斌斌麻辣烫的小哥还在往咕噜咕噜滚烫的锅里不断下新的料，唐晓晨隔着氤氲的雾气看对面眯眼笑的顾晓霖。比起她装作乖乖女时候甜美的笑、还有她带着嘲讽的冷笑……她得逞的坏笑最让他挪不开眼睛。
“顾晓霖……”他喊她的名字。
这个人啊，总是看到了他最狼狈的一面；这个人啊，总是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挺身而出；这个人啊，总是在他最寂寞的时候朝他张开怀抱；这个人啊，总是在他最想逃避世界的时候霸道无比地闯进他的世界。
“嗯？”她心情似乎还算不错地回应了他，所以她那个“嗯”的尾音都是往上扬的。
“你……”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出口。
他怕，
他很怕……
他怕他一旦把这句话说出了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然而他觉得，就算他因为她的拒绝而受伤，也要踏出那一步——
没错，她说了，她是他的特等优先级资源，所以他要把他的欲|望都告诉她，哪怕他因为她的善良而得寸进尺，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过分——
“我可以……”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因为忍受不了辣的刺激而变得特别红的嘴唇。
顾晓霖背他突然的赤|裸目光而心跳猛地漏了半拍。
大拇指暧|昧地摩挲过她的唇瓣，由于麻辣，她的嘴唇至今还有些没有知觉，但是光被他那双充满着渴望的眼睛盯着，她就忘记了如何呼吸。
“你可以……”他的目光太过直接，也太过危险，就仿佛是盯上食物的饿狼，而顾晓霖觉得，她就是那个被盯上的食物……
所以，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他被她的师兄们打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那天，他毫无尊严地狼狈地扯住她裤脚管求她的那天——她转身就走——真的是落荒而逃了，她没有骗他。然而不仅仅是因为一山不容二虎，更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赤|裸，对于她来说太过危险，只那一眼，她就知道，她遇到了她人生最大的bug。
现在，他就用那样危险的眼神看着他，对她说道：
“我可以……再点一份么？”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朝她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纯真灿烂笑容，那毫无杂质的美丽笑容就像刚刚拨开阴翳的太阳。
他从她嘴角用大拇指捻下了一点荷包蛋的蛋黄，塞进了自己嘴里——嗯，他的确是在看着食物没错！没毛病！！！
“……”妈卖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