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女友竹马修罗场》岑璨

8、8

　　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她，霍振忐忑。

　　阿善的笑容和表情都很浅，看不出什么意味。

　　“看得出来？”

　　“嗯，眉眼有点像。”

　　少女语调平淡，“是我母亲，她入普度寺很久了，一直在这里挂单，不过没有得到剃度的允许，只能带发修行。”

　　霍振想道歉，可又觉得道歉的话，显得很古怪。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也是这里的人吗？”

　　“嗯？”

　　阿善不清楚他指什么，是问她是不是泰禾市人，亦或她是不是寺中人。

　　不过她懒得求证，直接回答他：“我暂时在这里，过段日子就下山。”

　　她无意说太多自己的私事，便没有再说话。

　　于是二人都沉默下来。

　　幸而很快到了目的地。

　　走进药师殿，少女尽职地为他讲解起来：“这里供奉的是东方三圣，净琉璃世界药师佛……”

　　熟知佛陀的来历典故，她如数家珍般为客人一一道来。

　　少女嗓音清柔，无有起伏，声音却十分动听，尽管霍振对宗教没什么兴趣，也依然被吸引了心神。

　　在他驻足，凝视柜中展品，或端详佛像上的纹饰时，阿善会体贴地停下来等他。

　　有游人和香客从他们身边经过和停留。

　　善男信女三三两两地结伴下跪，表情虔诚地磕头，口中念念有词。

　　阿善悄声对他说：“以前烧香要等男人先拜完，女人才能拜，不过现在已经不讲究了的。”

　　“……你信佛吗？”

　　逛完五座大殿后，两人坐在一处凉亭中小憩，池塘的红鲤，在热浪下时不时窜出水面。

　　少女在看鱼，少年在看她。

　　他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一个闲聊的话题。

　　“我吗？”阿善一只手搭在栏杆上，半边身子趴在上面，目光悠远。

　　“我也不清楚，信不信呢……”

　　这个问题其实她也不甚明了，“人需要信仰，尤其在灾难和痛苦面前，信仰是一种力量，它能拯救绝境中的人，但最终拯救人类的会回向自己。佛讲断舍离，可人世的诸多问题，不是出世了它就不存在，它总在那里……所以，我也很困惑，也许我还没有明白它的真意。”

　　霍振思索片刻，“你说得对。”

　　“你渴了吗？”阿善注意到少年干燥的嘴唇。

　　天气酷热，霍振下意识地抿抿嘴角，说：“有一点。”

　　他马上又补充一句，“没事的，还能忍。”

　　少女率先站起身，拂平裙子的褶皱，调皮地对他眨眨眼，“走吧，我们去补充些水份。”

　　**

　　位于半山腰的斋堂后面种着几颗蟠桃树，正值当令。

　　阿善围着果树转了一圈，对身后的少年说：“挑大的，颜色红的摘几个吧。”

　　霍振答应了，走到离她不远，斜对面的一棵蟠桃树下。

　　阿善选好了目标，踮起脚尖，拿手去够。

　　于是，当少女绷紧身体，努力伸长手时，毕露的身体曲线像一张华美至极的弓，天鹅般的脖颈和肩膀，呈现出一种完美的线条感。

　　腰间无意泄露的那一截春-色，结结实实地撞进了对面少年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