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女友竹马修罗场》岑璨

3、3

　　她问得直接。

　　“诶？”阿善愣了两秒，随后啼笑皆非，“怎么会，你想什么呢？”

　　“因为看起来真的很亲密啊。”

　　“我们出生时就认识了……”阿善斟酌着用词，圆珠笔抵在下巴，歪了歪头，“非要说的话，算是哥哥的那种？”

　　“那，能让我认识他一下吗？”

　　阿善微滞，转头看进同桌眼中，两人对视。

　　郁博雅讨厌这种事……

　　见她为难，周佳琪也不强求，笑着做了个鬼脸，“开玩笑的啦，不要在意。”

　　*

　　周佳琪曾和郁博雅说过几句话。

　　那是初一下半学期的事了，起因是她粗心弄丢了钱。

　　在人满为患的小卖部摸遍身上所有口袋后，她尴尬地对老板笑了笑，正打算将面包退回去。

　　身后有人解围，“我帮你付吧。”

　　“不用……”一转头，看到一张比女人还要精致的脸蛋，她顿在那里，一时忘了要说的话。

　　“别客气。”男生动作迅速。

　　“……那谢谢你。”

　　“等等，博雅！我也要，一起一起。”后面伸过来一条胖乎乎的胳膊，和一只火腿三明治。

　　他的同班同学冲两人眨眼，“不介意吧？”

　　周佳琪拿着免费的红豆面包，和他们一起挤出小卖部。“你是哪个班的？我明天还你钱。”
　　她是知道的，却装作不经意，故意问他。

　　周佳琪偏头，胖胖的男生一边咬着三明治，一边对着郁博雅挤眉弄眼。

　　郁博雅笑着摇头，拨开他脑袋，“别吓到人家。”

　　戴眼镜的男生，斯文白净，一头天然卷的柔软发丝带了点深棕色，校服和仪表皆一丝不苟，异常清澈的气息。

　　让她联想起晴空下，晾晒着的白衬衫。

　　她莫名脸热，不敢再盯着他细瞧。

　　“没几块钱，算了。”郁博雅单手插兜，一只手提着白色塑料袋，走在她左侧。

　　“你喜欢这款茶饮吗？”她戳戳他手里的饮料瓶。

　　“还行。”

　　“他口味怪得很。我们喝雪碧可乐果汁，他就喜欢这种淡出鸟来的味道，每次都买它！” 郁博雅同学扭眉，嫌弃道，“包装还这么丑，啧。”

　　“丑吗？”周佳琪问他。

　　“唔……外膜颜色太杂，磨砂瓶改成全透明的直瓶会更好。”

　　他同学大口咀嚼，对周佳琪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这样啊。”周佳琪若有所思，“是得改改。”

　　郁博雅瞥了她一眼。
　　他没有走路吃东西的习惯，瞄向她手里的红豆包，“这个口味的好吃吗？”

　　“嗯，我常买。”周佳琪用力点头。

　　“甜吗？”歪头又瞅了眼她的面包，模样居然有些可爱。

　　“我们博雅不爱吃甜食。”他同学插嘴，笑眯眯咬下最后一口食物。

　　“有一点儿，甜度适中。”周佳琪将头发顺到耳后，笑说，“红豆馅料细腻。”

　　有点投喂的冲动，她想说“你拿去吧”，又害怕听到拒绝的回答。

　　她的教室在一楼，再次谢过后，目送男生们一前一后上了楼梯。

　　胖男生经过她身边时，半是调侃道：“可爱的学妹，我们是初三三班的，女生们都知道，这次记住了哦。”

　　……

　　自那后，周佳琪便留意起了他。

　　早上出操和午餐时分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鹤立鸡群的男生，即使在人海中也十分打眼。

　　周佳琪偶尔能看到他单手插兜，和同学们说说笑笑，从她身旁擦肩而过，袖章和纽扣闪闪发亮。

　　但即使她刻意走过，那个漂亮得过分的男生却不会多给她一个眼神，仿佛她是个隐形人，而围在郁博雅身边的人，真的太多了。

　　她注意过他敛起微笑的刹那，脸上的表情。

　　于是明白，这个男生只是外热内冷，骨子里冷感。

　　从小到大，她也没羡慕过什么人，但当她见到郁博雅对待阿善的态度时，她尝到了有生以来最苦涩的滋味。

　　原来，他也可以这样的柔情似水。

　　那一瞬间，她不可避免地心理失衡了下，名为嫉妒的情绪像潜伏的毒蛇，不经意就咬她一口。

　　很陌生，也很难受。

　　这是不对的，她告诉自己。

　　而长成阿善这样的，大概很难让人讨厌得起来。

　　那么……

　　她很快调整好自己情绪，对着心上人的青梅露出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