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爸爸，我们不要》排骨菌

8、第 8 章

　　丝毫不知道罗佑心理变化的容晴晴将行李箱放在客厅，没管身后跟上来的小尾巴，而是从沙发上抱起她半年未见的儿子亲了又亲。

　　容轩正在看米老鼠，被人打断本有些不满，视线一转却见到朝思暮想的亲妈，两只胳膊当即搂紧了容晴晴的脖子。

　　“妈妈！”

　　“豆豆想不想妈妈？看动画片多久了？半个小时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用小手捂住嘴巴：“每半个小时要休息十分钟，每天做一次眼保健操，晚上九点必须睡觉。妈妈我都记得呢！”

　　真扫兴，一回来就要教育他。可他小小的脑袋还是埋在妈妈胸口不肯抬起来。

　　容晴晴摸摸豆豆柔软的头发，被打断也不觉不满：“好好好，我不说。我们豆豆最乖。”

　　“妈妈，你没睡好吗？你眼睛好黑。”

　　“因为想你想的睡不着啊。一会陪妈妈一起休息好不好？”

　　于是豆豆得意地笑起来：“看，没我在你身边就不行吧。下次不能再一个人出去了，你一定要带上我。”

　　童言童语虽稚嫩，却能触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这边母子两正在说笑，周芸韵却在暗中观察容晴晴的神色。看她越笑越开怀，正要上前说些什么，容母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手里还握着一颗大蒜。

　　“晴晴回来了？饿了吧，正好，洗洗手准备吃饭。帮忙摆摆碗筷，咦，罗佑呢？”

　　只有周芸韵静静站在客厅，向来与她形影不离的罗佑却不见身影。

　　“啊，他在停车呢，一会就来。”周芸韵有些局促，思绪还沉浸在容晴晴车上那个茫然的表情中。

　　容晴晴放下儿子，脸色不复在儿子面前的轻松，面无表情走向厨房端着几个碗又来到饭厅，一个一个摆好，一语不发。

　　有些事不适合饭前说，影响胃口，吃完饭再算账不迟。

　　罗佑是和容庄南一起进门的。他刚从车库出来便看见容父的车驶进院子，于是垂手立在一旁等着。

　　“齐活，开吃吧。豆豆，来，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徐婉玉夹了两根红彤彤沾着酱的排骨到豆豆碗里，换来一句谢谢。

　　“谢谢奶奶。妈妈，分你一个。”外婆给了两个，他可以分一根给妈妈。

　　容晴晴板着的脸色立马转换，摸摸儿子的小脑袋：“乖，你慢慢吃，妈妈自己夹。”说完这句话就往自己碗里夹好了接下来要吃的所有菜，然后放下筷子，换上汤匙，一口一口把饭舀起再咽下，默默不语。

　　一顿迎接容晴晴归来的大餐在意外沉闷的气氛中结束，只有徐婉玉和豆豆两人祖孙其乐融融说着笑，罗佑和周芸韵都学着容晴晴的样子闭紧了嘴。

　　容晴晴没有心情谈话，尤其在瞥见儿子嫌弃地把胡萝卜夹到罗佑碗中时，她一时不察喝下一大口热汤，硬生生忍住烫舌的疼痛——不能再让他挑食了。

　　饭毕，罗佑拉着妻子遁了，不打扰他们一家四口谈话。

　　豆豆小小的个子够不到水池，他搬了个小板凳站上去，把自己吃过的不锈钢碗和小勺洗好，才跟着妈妈一块到客厅。

　　“妈妈，我们不去睡觉吗？”容晴晴脸色太难看，饭前还卸了妆，整张脸显出颓废的蜡黄。

　　“妈妈有话要和外婆说，说完我们就去，好不好？”

　　茶几上有徐婉玉切好的饭后水果，容晴晴没碰一下，酝酿了一会开口道：“妈，娱乐圈那么乱，乌烟瘴气，豆豆还小，我不想让他掺和这些。”

　　她捏紧儿子的小手，将他抱在怀里坐着，从他身上汲取一丝反抗的勇气。

　　“哪个圈子不乱，只是娱乐圈的被无限放大。再说，有我在，还能有人欺负豆豆？他也喜欢这个节目，为什么不让他去？”

　　容母不以为意，容父在一旁对女儿投来诧异的目光。明明之前在电话里说好的，为何女儿会出尔反尔，不像她的个性啊。

　　“你不怕被人扒出豆豆的身份？”豆豆可是她未婚先孕生出的，若是这一点被人知道，容父容母的形象会大受打击。

　　徐婉玉一笑：“这都什么时代了，谁会抓着这点不放。再说台长是我老朋友，你放心，他会替豆豆保密的。”她已经离职，公司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打理，容庄南也退休好几年了，不像当初那般在意外界看法。

　　容晴晴还要劝：“我看过了网上介绍的行程，即便节目组靠谱，但沙漠，森林，雪山，这些地方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我和你爸商量过，正因为豆豆还小才需要锻炼，越早越好。跟去的剧组是电视台精挑细选的人才，大多有儿有女懂得照顾人，还有其他四个小孩，豆豆这一去就当玩，多做做游戏开开眼界有什么不好。你看节目介绍没有——用镜头还孩子们一个真实的世界。纪录片小孩不爱看，真人秀好玩，还能学知识，我们豆豆这是在给国家做贡献呢，多有教育意义。”

　　她插起一片苹果放进豆豆嘴里，最后来了句有力的收尾：“总之这事就这么定了。要是不去，违约金你来付。”

　　容晴晴说不过容母，在知道里头有父亲的意思之后更无法反驳。早期的留学经历改变了容庆华的思维方式，当了大学教授之后见识各种各样的学生，更让他意识到早教的重要性。多让孩子接触社会，亲近自然，这也是之前她能顺利带容轩出国的原因。

　　不就是违约金，哪怕她把这些年的积蓄都掏出来她也不介意，只要儿子不被人抢走，她有手艺，能东山再起。

　　思来想去，她依旧鼓起勇气反对：“我就是不同意，豆豆不能再去。”他会被人抢走的。即便两人最终可能不会成为搭档，但豆豆一些小习惯和魏少泽如出一辙，长期相处只要不是智障，迟早会被他发现。

　　容母不理解为何女儿如此反对，还要再辩，话未出口便有稚嫩的童声响起。

　　“妈妈，我想去。”豆豆意识到事态不妙，赶忙出来打圆场。他不知何为吵架，也没见过家里人吵架，只是下意识打断他们的对话。若是他不表态，也许会有不可预料的大事发生。

　　容晴晴愣住。豆豆在她怀里双手搓着衣角，却直视她，目光坚定不移。

　　“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你有工作要忙，我也可以赚钱的。那样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妈妈总是飞来飞去，忙碌不停，虽然她这个设计师一年当中有小半年是在休息，可真要来了灵感，半夜也要爬起来，遇上发布会，更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他想要妈妈一直陪着他，至少在上小学前，她可以有一年不要去工作。

　　“妈妈不要你赚钱，我也不辛苦啊。如果你想要玩，妈妈就带你去，咱们一块，想去哪去哪。”光是徐婉玉的资产就够他们吃喝玩乐到下辈子，何况她现在也有了名气，实在没必要费那个劲去参加什么节目。

　　豆豆摇摇头：“可是我也想要和小朋友玩。”

　　本来打算继续劝儿子的容晴晴听完这句话沉默了。她这些年带着儿子到处飞，虽然豆豆很开心，但她一直没有长久地呆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有时候豆豆好不容易认识了当地的小孩，她又要抽身离开。

　　五岁了，豆豆没有一个深交的朋友。剧组至少要拍摄一年，那些小孩都是中国人，一年下来，他可以交到朋友，而不只是永远跟在她身后，默默当一个小跟班。

　　容晴晴把豆豆搂得更紧了，终于放弃：“去吧。去了之后，好好和小朋友们相处，别打架。危险的地方别去，一定要跟紧大人。”

　　“我知道的。我很乖。妈妈，我们去休息吧，我困了。”他看得出容晴晴强撑着睡意。

　　徐婉玉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主动给女儿铺好了床，放好洗澡水，让她先去泡泡澡放松。至于豆豆，被他外公带去搓澡了。

　　好不容易收拾好，母子两个窝在被窝里却毫无睡意。容晴晴是泡澡泡走了睡意，豆豆则是兴奋得睡不着，何况现在还早，八点不到，他一向是九点准时睡的。

　　“豆豆，你认识那些和你参加节目的叔叔吗？”容晴晴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小孩的身子软软的，肉感十足。

　　一提这个话题豆豆就更兴奋了：“认识，但他们不认识我。外婆很喜欢邱毅叔叔演的电影，我也很喜欢。还有万原海叔叔，他的美食节目可好看了，妈妈你不是也给我做过里面的菜嘛。”

　　他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给妈妈介绍，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抖露出来。

　　最后一句话却让容晴晴一颗心吊了起来。

　　“还有魏叔叔，他上个月来汉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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