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S之由奇迹开始的恋爱》我独顽且鄙

4、4、

　　4、

　　哈利松开揪扯着领结的手，转而环住斯内普的肩，他低下头来，把嘴唇贴在魔药教授的唇上。

　　浅尝辄止之后，哈利停下，凝视着斯内普，他眼中不祥的黑色阴翳褪去，那祖母绿的光彩令斯内普几乎窒住了呼吸。

　　年轻巫师的唇再度落了下来，这一回，斯内普差点因为哈利的肆狂而失态，他没能控制住第一声从喉咙深处泻出的呻1吟，那颤抖着翻出了唇齿防线的诱惑，冲入他的耳膜，沿着他的脊梁，延伸进他的大脑，刺激着他的神经线。

　　“西弗勒斯，”哈利饱尝了年长巫师的唇，恋恋不舍地缠卷着滋味甜美的舌，趁隙把手探进魔药教授被扯开的衣襟中，低喃着，“谢谢，谢谢……”

　　“别这样，波特，让我起来。”斯内普完全确定压在他身上的“黄金男孩”百分百恢复了正常，可是这样的哈利同样让他难以招架——

　　甚至比刚才那个危险的、随时失控的家伙更进一步。

　　顽劣的格兰芬多！

　　当哈利没有遵照魔药教授的指示，再一次（！）地侵占斯内普的口腔，持续的时间足以让他排尽肺里的空气，最后又在他鼻尖像孩子般蜻蜓点水地舔了舔……

　　之后，斯内普恼怒地推开了哈利，表情和声音同样严苛：“波特先生，请不要未经允许，随意用这样的方式骚扰你曾经的教授，你是要充分展现格兰芬多学院不注重礼貌的恶果吗？”

　　哈利不由笑了，笑得腼腆而带了一丝俏皮：“我喜欢你这样的说话方式，教授。”

　　斯内普一滞，别开头，抬手整理好乱成一团上衣，重新在沙发上端坐下来，默默地调整好呼吸，脸色严肃地重新看向哈利：“你离开得太快，我来不及问你，到底你和伏地魔最终决战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身上的黑暗魔力，会转移到你身上？”

　　抿了抿唇，哈利眸中的色彩黯淡下来，他深吸口气，看向斯内普，又在教授专注的目光下垂下视线：“那场决战，我没有赢，他没有输，虽然我活了下来。”

　　他声音里充满了痛楚，连苦笑也无法勉强挤出，嘴角扯出个微微上翘的弧度，“很可笑，整个魔法界把我当成英雄，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不是。”

　　“波特，”斯内普打断了哈利，他的黑眸中仍然只有沉静，波澜不惊，“我问的是事情经过，而不是你漫无边际的自责和感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哈利强咽了口唾沫，张开嘴，只吐出一个“我”字，语言再一次卡壳。

　　斯内普轻叹了一声，他双手抱胸，眉头皱起，口气开始带上了挖苦：“哈利，如果你介意事情的真相会毁灭掉你作为英雄的形象，那你尽管放心好了。你清楚，我从来没有把你这个狂妄自大、自以为是、冲动莽撞的格兰芬多看作英雄。”

　　他向楼上挥一挥手，“但你是莉莉的父亲，哈利，你是父亲。”

　　那个末尾的“父亲”一词，斯内普说得轻之又轻，哈利却听得身子一震，他猛闭上眼，鼓起勇气，向斯内普道：“我明白了，西弗勒斯。”

　　稍稍顿了顿，“黄金男孩”挠着那头乱发，为难道，“呃，不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你了解，这跟……魂器有关……不如这样，我们到后院去，我把那场决战的经过展示给你看？”

　　魂器？

　　斯内普面色愈发凝重，如果哈利和莉莉饱受黑魔法的折磨仍然跟黑魔王的魂器相关，那这事只怕会非常棘手。

　　这一刻，斯内普只觉得心脏像撕裂一般地痛——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他伸手摸索到藏于袖中得魔杖，定了定神，向哈利点头。

　　哈利的后院不算太大，与书房、厨房分别连通。

　　从书房出来，还有个小小的阳台，摆着张圆型的透明茶几，和一张单人藤木摇椅，茶几上搁着一个空的红酒杯。

　　哈利领着斯内普走上阳台，转头看见年长的巫师正盯着酒杯，不由笑道：“你愿意来一杯吗，西弗勒斯？”

　　“不，”斯内普回神，表情有些恍惚，低低地道，“只是在想……你是个成人了。”

　　哈利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是的，当然，你还希望扣我的分吗教授？”

　　他们对视一眼，都清楚对方肯定回忆起霍格沃茨的往事。

　　五年级的时候，哈利和几个男孩子偷偷在宿舍喝酒，被斯内普抓个正着。

　　因为是集体活动，所以四大学院无一幸免，都有捣蛋不安份的参与者，只不过到头来，仍然是斯莱特林扣分最少——

　　“你是个偏心的家伙，教授。”

　　“我只是要试图保持均衡，”斯内普扯动嘴角，“有太多人偏心格兰芬多，和你。”

　　他看向哈利，眼中的黑色与声音一起发沉，“考虑到你所承担的一切，也许，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哈利深吸口气，笑容不减：“我们开始好吗？”

　　斯内普点头，他看出哈利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便也顺水推舟，听哈利说明重演决战一幕的办法：

　　“这用魔法可以做到，只是，当魔法实施中途的时候，在这个空间的‘我’会暂时消失。嗯，这有点像是你在做梦，只不过你梦里的一切，都曾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而已。呃，我知道解释从来不是我的强项，你能明白吗，西弗勒斯？”

　　“我知道，效果就像Legilimency。波特，你的魔力令人印象深刻。”

　　“谢谢。”哈利温和而带些羞涩道，“不同在一个是被迫，这则是自愿的，而且，不需要‘冥想盆’。”

　　斯内普凝视着他：“我只需要看就可以了吗？”

　　“是的，”几乎迅速就理解了魔药教授未曾出口的担心，哈利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微笑，“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了。”

　　顿了一顿，哈利耸肩，接道，“毕竟，时光机已经全毁了。”

　　斯内普来不及回应，哈利的魔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握在了手中，他甚至没能听出哈利有没有念出咒语，就见那年轻的巫师向着后院轻轻挥动起魔杖——

　　天色骤然暗了下来。

　　头顶是如浪翻滚的乌云，闪电闷在其中，不时划出惨黄色的光，雷声隆隆，有远有近。

　　四周，全是破败不堪的墓碑，横七竖八地排列着，一眼望不到头。

　　斯内普没有看见任何人，他只能沿着墓碑组成的路，漫无目的地往一个方向走着。

　　不多会，下起了湿冷的雨。

　　雨幕渐渐浓密，寒风愈发刺骨，水珠打在脸上，像能腐蚀皮肤一般生疼，斯内普知道这纯粹只是一种错觉，毫不介意地继续走着。

　　哈利在哪里？

　　在真实的世界里，最后的那场决斗，发生在霍格沃茨的保卫战中，当正邪混战，每个人都在拼命的时候，谁也没即刻留意到伏地魔和哈利短暂的失踪。

　　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刻：战局逆转，所有通过伏地魔强大的魔力而创造的生命和能量，在瞬间齐齐消失。

　　邪恶的军团溃败如洪水决堤。

　　当众人发现哈利的时候，他精疲力尽地倒在学校不起眼的一角，奇迹般地只受了些许外伤。

　　赢了——

　　所有人都这么理所当然地想，哈利.波特，这个从出生便是英雄的少年巫师，最终带领着大家，战胜了邪恶。

　　斯内普在数日之后的亲身体验中，痛苦地发现这并不是事情的全部。

　　到底那天发生了什么？

　　他屏息静气，全神贯注地寻找哈利的踪迹。

　　在一个地势略高的小山坡上，斯内普终于发现了哈利，那数年前还算得上是少年的哈利，戴着眼镜——啊哈，现在的他好像已经把眼镜摘了，握着魔杖，站得笔直。

　　而他的对面，正是那个凶险的无脸人。

　　斯内普听见那无脸人拖长了腔调说：“波特，你杀不死我，你和我，是一体的。就算你消灭掉我的这具身体，我的灵魂并不会因此而消失。波特，你不是格兰芬多的人，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哈利的回答是挥出一道攻击的咒语，无脸人视若无睹，任由咒语穿身而过。

　　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那并不是具血肉之躯。

　　不安犹如藤蔓缠上哈利的心脏，他不再迟疑，魔杖连连挥动，凌厉的攻击魔咒挟裹着“黄金男孩”源源不断的强大魔力，势不可挡，密集如雨地攻向无脸人。

　　置身事外的斯内普，竟也能从这幻象中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压迫。

　　不过短短几年，战斗中成长起来的波特，毫不费力就可以瞬发三、四甚至五个攻击魔咒，这份强大，斯内普光看便已战栗——

　　斯莱特林膜拜魔力的天性！

　　然那魔王却只是疯狂地笑着，将两臂高高举起，他赤红的双眼，在炫目光芒中依然诡异地鲜艳可见。

　　哈利的攻击越是繁密，他的笑声越是高亢刺耳——

　　“波特，住手吧！你已经发现了，是不是？”

　　循环的语句重复到第四遍，不死心的格兰芬多勇士终于木然停下了攻击，哈利的绿眸渗入了墨色，他擦去额角的汗，冷静地向魔王道：“你……你居然再一次把自己的身体扔了！”

　　“对，扔了！我不需要它了，波特，你所有的攻击，对我都是无效的。我没有身体，哈哈，哈哈哈！”

　　哈利铁青着脸色，他将手中的魔杖握得更紧，死死盯着无脸人，等他的笑声落幕。

　　斯内普倏然发现自己与波特的感觉融为了一体，他在急喘，心跳如狂，陷入焦虑、惊恐中而又拼命地强自镇定。

　　别怕，哈利，别怕，我……我在……

　　本能地转动着这样的念头，斯内普不晓得这是他的真正的心声，还是哈利自我平静的臆想。

　　呼吸，保持呼吸，不要怕，你会赢！

　　“汤姆.里德尔，”哈利说，讥诮的口吻，“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厌恶成为人类，巫师也是人，如果活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懂这个最简单的道理的话，我不介意教你。”

　　他脸上浮出一丝轻蔑的笑，声音里添加了刻意的同情：“光有魂魄，那不是人，里德尔。纵使你把灵魂不死，但只要你的□□消亡，魂魄就没有办法完成你，或者说是斯莱特林的宏图大业——你扔掉了名字，扔掉了身体，可你依然是人，我猜，那些汲取你的魔力而生的食死徒们，他们也撑不了太久吧？”

　　无脸人没有再继续发笑，他的双眼红艳欲滴，扯动着嘴角，那已不能称作皮肤的表膜毫不客气地褶皱成堆。

　　“里德尔，”哈利的声音依然冷静，斯内普敢发誓，他从没有听过年轻的巫师这样的口气，从内到里的自信，稳操胜券，“你输了。”

　　风愈发凛冽，如刀似剑，雷声渐小，隆隆的闷声却始终不绝。

　　“你没错，波特，”无脸人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也是出奇得平静，“我费劲苦心，熬到邓布利多那老家伙终于让路，但万万想不到，我的身体，因为长久的休眠，在苏醒之后，竟然无法再跟之前一样可供我运用自如。”

　　斯内普听到这里，回忆起最后几次黑魔王在行动中不可想像的失误，他恍然大悟后暗地里痛斥自己的后知后觉：

　　这个傲慢得不可一世，自以为是斯莱特林传人的黑暗巫师，他的肉身——难以违背人类生老病死的规律。

　　虽然躲过了“老”，却没有这个能耐逃避“病”！

　　几年前，汤姆.里德尔，这个抛弃了人类的名字，拒绝人类软弱的大巫师，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而哈利.波特，察觉到了这没有任何人察觉的事，他的信心，并不是伪装出来的，他的确无需和无脸人拼耗魔力，在牺牲了无数人之后，胜利的到来，既是偶然，也是必然。

　　斯内普只觉心中激荡，怯生生的，带着一副不合适而显滑稽眼镜的小男孩，已经是个无坚不摧、绝不退缩的巫师了。

　　格兰芬多原来也是有头脑的，斯内普不无嘲弄地想。

　　他的心思游荡，直到看到无脸人用魔杖幻化出他本人的模样。

　　哈利的心脏在收缩，又开始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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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更新啦！
不过速度肯定不会快，快则三天一更，慢则一周一更……
没耐心的朋友可以等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