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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罚碧水朝中谋划 ...

  •   符延进来的时候差点被靳承乾的长腿绊了一跤,摸索着点了蜡烛就见他那伟岸不凡的皇帝陛下上半身蜷在榻上,腿搭在地上的凄惨样子,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再仔细一看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靳承乾脸色苍白,布满汗珠,紧紧闭着眼睛,嘴唇开开合合,不时泄出声痛苦的呜咽。
      “别走,菀菀,别躲起来…朕知道错了,你别走…”
      符延凑上去一听,嘴角抽了抽,陛下莫不是真中了邪吧。昨个已经够奇怪了,现在梦里也念着菀菀的名字,看样子,还是个噩梦。而且还不在床上,难不成是梦游了?
      小心将靳承乾的腿抬上去,符延轻轻唤了声,“陛下,您醒醒,该早朝了。”
      “嗯?”符延唤了几声后,靳承乾终于悠悠转醒,看着自己竟睡在榻上,不仅不惊异甚至还有几丝欣喜,“几时了?”
      符延这次学乖了,老老实实答道,“禀陛下,现在是圣德三年十二月二十四卯时刚过。”
      靳承乾坐起身,轻轻笑了两声,随即有些奇怪地看向符延,“才卯时,你来做什么?”
      “…陛下,该上早朝了。”
      靳承乾皱皱眉,要是往后都这个时辰上早朝岂不是要扰到菀菀休息?
      “今个不上了,你让他们都回吧。还有,往后的早朝时间都改成巳时。”
      符延愣住了,那个恨不得连过年都要上朝的陛下竟要罢朝?还将早朝时间一下子往后推了近两个时辰…我的奏折狂陛下被变到哪里去了?
      “还不下去?”靳承乾已经穿鞋下地了,看着还傻站着的符延有些不悦。现在的符延太蠢了,前世那个精明能干又忠心耿耿的符延是什么时候练成的来着?

      符延行了一礼带着一肚子的莫名其妙退下了,靳承乾则心情大好的往床边走去。我的菀菀,原来这真的不是梦啊。
      借着微弱的烛光,靳承乾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床,伸臂环住路菀菀,往自己怀里靠了靠。
      “阿鱼,你别乱动。”路菀菀不满的哼唧了两声,推了推靳承乾的胸膛,“要睡。”
      路菀菀这一动,靳承乾被惊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但想到什么随即又黑了脸,好你个鱼真,原来竟然一直和菀菀睡在一张床上!
      忽的,腰上一沉,低头一看,路菀菀竟是将小手搭在了他的腰上,虚虚的环住了他。靳承乾眼神瞬间明亮起来,前世今生,这是菀菀第一次主动抱他,管她是不是清醒着,这一刻足够他欢喜一整天的了。
      天还未亮,靳承乾却再无睡意,就那么睁着眼看着路菀菀一直看到了日出东方。

      路菀菀睁眼的时候阳光已经在床上洒下一大片光晕了,看了看已经升的老高的太阳,路菀菀反而不急了,揉了揉痒痒的鼻子,小小的打了个喷嚏。再舒服的伸个懒腰,活动了下腿脚,唔,还有些麻,不过已经好多了。
      “您可算起来了。”鱼真笑着进来,“奴婢等的好辛苦呢。”
      路菀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阿鱼你不要笑我。”然后又四处看了看,“陛下在么?”
      “你找陛下做什么?”鱼真笑眯眯的打水给她洗漱,“不过说起来,你还是完璧之身么?”
      饶是路菀菀已经习惯了鱼真时不时的没有底线,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根,“阿鱼!”
      叹了口气,嗫嚅道,“陛下他昨晚睡在了榻上…”
      “你让一国之尊屈尊在榻上过了一晚然后自己舒舒服服的享受着龙床?!”鱼真惊得将毛巾都掉进了盆里,“路菀菀你行啊,我都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好本事。”
      “我也不想的,我现在心里后怕的紧。”路菀菀穿衣下地,满面愁苦,“你说这可怎么办呀,我都没脸见陛下了。”
      鱼真拍拍路菀菀的肩膀,眉飞色舞,“陛下自己愿意的,你也是奉旨行事,别怕。不过,你还真是做了整个大祁都无人能做的事呢,我为你感到骄傲!”
      将鱼真的手打下,路菀菀往门口走去,“阿鱼,咱赶紧回屋,这里我是一刻也不敢待了。”
      “慢着点,你受了伤不能剧烈活动。还有啊,陛下说你今个可不能下地。”鱼真急急跟上搀扶着。
      “吃了饭还得喝药,陛下送了一大包猕猴桃干过来,说是给你解苦的。”鱼真挤挤眼,“菀菀,可别忘了我啊。”
      路菀菀笑出声来,“怎么会忘记我家阿鱼呢。”

      回屋吃过饭,路菀菀坐在床上靠着墙壁绣花,鱼真神秘兮兮的拿了个纸包过来,“瞧瞧,这嫩绿的颜色,南边千里迢迢送过来的上好猕猴桃干,总共也就那么点,全给你了。你说,这是不是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路菀菀拈起一块果干塞进了鱼真嘴里,“吃也堵不住你的嘴,你就先享受着吧,说不定哪日我这仙体就又被打入凡尘了。”
      鱼真小心的咬了一块,眯起眼,“幸福!咱么这有今朝没明日的差事,就得及时行乐嘛。你歇着,我干活去啦。”
      送走了心满意足的鱼真,路菀菀泄了气一样靠在床上,真是越来越搞不懂陛下了,罢了罢了,像鱼真一样乐天一点也没什么不好,日子就是要苦中取乐嘛。
      想开了,路菀菀又拿起针线,哼着歌绣她的霓裳舞衣。
      一针刺下,门口又传来一阵骚动,抬头一看,竟不是鱼真,而是同住的碧水和清月。清月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脸,手上扶着脸色苍白的碧水,路过路菀菀时微微点了下头。
      路菀菀心中惊异,却没出声,继续着手下的活计。
      清月放下碧水后就离开了,屋子里就剩下了路菀菀和碧水。
      碧水趴在床上,脸色煞白,却还出声讥讽着,“哟,怎么就回来了,侍完了寝就被陛下给扔了吧,看你还能得意什么!”
      路菀菀默然,斜眼瞟了瞟碧水的方向,看见她裙子上一大片的红色眯了眯眼,轻笑道,“就不劳姐姐费心了,您要是有那多余的精力,还不如去请位太医来瞧瞧,以后要是跛了,可就浪费了您那花容月貌了。”
      看着路菀菀露出的那节白皙修长的颈子,碧水磨了磨牙,恨不得一口咬上去,转过脸不再说话。

      午时刚过,鱼真就拿着食盒回来了,乐滋滋的将盖子掀开,对着路菀菀比划着,“菀菀,你不知道上午的事有多精彩!”
      “高华婕妤送了碗补汤过来,陛下连门都没让她进,就连那汤也没动一口。碧水上去劝,声泪俱下地说了好大一通,却是被陛下给赶了出来,还赏了二十板子。更绝的是,陛下还说,‘这点小伤,就不用请太医了’。”
      鱼真挺直腰板沉着声学着,逗得路菀菀咯咯直笑。
      碧水愤恨的出声,“就算陛下今日罚了我,我也是这永安宫最受陛下重视的宫女!等他日我做成了掌事姑姑,你们就等着瞧吧!”
      鱼真不再言语,摆好碗筷,冲着路菀菀挤挤眼,“咱们等着瞧。”

      早上靳承乾吩咐过鱼真不要吵醒路菀菀后就直接去了书房,打开折子一看,松了口气,朝中之事和前世的轨迹大致相同。宰相和大将军仍然是内里互相咬的狠,遇上他就一致对外,不过这一次,他可不会为了一时的平衡再纵容这些狼子野心的老家伙了。不听话,就不能留。
      让符延去宣了慕言进宫,他记得圣德三年年末岭南会有场开国以来最大的冰灾,这是个削了宰相权力的好机会。
      慕言来的很快,依旧是一身标志性的黑衣,刻意装的面无表情的脸,可一旦笑起来便是满眼的桃花。
      再次看见慕言,靳承乾心里百感交集。慕言是他的太傅慕承羡唯一的儿子,慕太傅一身的文人风骨,和路升是至交好友。只是慕太傅去得早,家里妻妾皆无,只剩一个慕言,称得上是权臣圈子里的一股清流。
      慕言和他可以说是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这一点就算他做了皇帝也没有改变。路菀菀和慕言也是青梅竹马的兄妹,当初路菀菀进宫时慕言还跟他说了好几次要好好对她。
      可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路菀菀受了莫大的委屈,慕言气的差点和他动上手,但最后也只是无可奈何的叹息。慕言多次劝他不要总是隐忍不发,投鼠忌器,可是他从未听过。
      再后来,慕言或许也是失望了,不想再看了,就请命去驻了边,一去就是六年,直到死,他都没再见上慕言一面。
      慕言一直是他最珍贵的兄弟,也是最信任的臣子,只是,他到底是让他失望了。

      “不语,坐。”慕言的字是不语,听了这话,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菀菀,还好么?”
      “菀菀很好,你放心。”靳承乾勾唇道。
      “呵,”慕言轻笑一声,摇摇头,“陛下,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朕是想让你去查一查宰相。”靳承乾听出了慕言话里的不信任,却也不打算解释。
      “宰相?”慕言闻言坐直了身体,“陛下终于舍得动他了?”
      靳承乾不语,只是看着慕言的眼睛,眸子里墨色沉沉。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慕言终是笑出声来,起身行了一礼,“臣即刻去办。”
      靳承乾点头应允,望着他出门。这就是兄弟之间的默契,一个眼神,就已能领会于心。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罚碧水朝中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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