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攻略(穿书)》子泽

5、赵氏

　　对于这个问题，沈清远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的妹妹因为心仪之人与她人大婚而深受打击，性情大变。这个缘由，连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孩儿也不知，或许是受了打击吧。”沈清远未在这件事上多说，只道，“父亲，此事既事关重大，不如让妹妹过来说清楚。”
　　沈靖抬手打断了他，“不必，清绫既然是让你去查，必然是不愿让我们大人知晓。或许这其中还有旁的缘由，为父也不宜多问，还是你这个做兄长的，去跟你妹妹说吧。”
　　沈清远颔首，又道，“那孩儿如何回复妹妹？”
　　沈靖的眸光若有所思，沉吟片刻，道，“杨尚书与为父并无干系，杨尚书府中近日也并无大事，至于杨大人的政绩，以你自己对杨大人的看法向清绫说吧。”
　　沈清远颔首，“是，父亲。”
　　“记住，尽快问清楚清绫在定远侯府中听到了什么，同时嘱咐她，除你之外，不要在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母亲。”
　　“孩儿明白。”
　　沈靖满意颔首，又道，“清远，为父最近政务繁忙一直不曾问你，除夕之后，春闱即将到来，你书习得如何？可有把握入贡？”
　　“孩儿不敢言之过骄，但入贡是有把握的，虽然名次孩儿不能保证。”沈清远温文尔雅的面容之上浮现一丝由衷的自信，“父亲请放心，孩儿定不会让你失望。”
　　沈靖点点头，面容上闪过欣慰之色，若说府中最放心的，莫过于他这位嫡长子了，从小性子便聪颖谦逊，独立好学，从未让他操过心。不过，春闱是极为重要之事，该要的鞭策还是需要的。
　　“清远，有信心是好事，不过，切不可因自信而骄纵。过段时日便是年尾了，你叔父前些日来了家书，除夕之前他们举家会迁回京城，届时，你清寒弟弟也会一同回来，听说他乡试成绩不错，年后会与你一同参加春闱，你也算是有个伴了。”
　　“叔父举家迁回？”沈清远道，“叔父不是在保定府任职吗？如何能全家迁回？”
　　“你叔父的官职未动，是你叔母的主意。清寒年后也要参加春闱，在保定府不太方便，迟早是要回来的，而你清语妹妹也快及笄了，此番回京，怕是你叔母想为她寻一门好亲事。”沈靖道，“此事我还未同你母亲细说，今夜我会告诉她的，你早些知道也好。”
　　沈清远颔首，“孩儿知道了。”

　　此刻，内堂的会审还在继续。
　　赵姨娘被沈清绫的话堵得一滞，一丝不快与诧异的目光微不可查的瞪了沈清绫一眼，随即轻笑了笑，“这是说得什么话，清绫啊，你心仪定远侯世子全府上下皆知，前些时日你还因知晓了定远侯世子的婚事而郁郁寡欢，知道你是女儿心思，不宜宣于人前，不过若是因心绪不佳而做出有损沈家颜面之事，确实不大好，你就向老夫人认个错，老夫人也不会罚你，是不是？”
　　沈清绫望着正盈盈双眼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赵姨娘，又见自己的母亲孙氏一脸关切却不知该说什么的面色，以及坐于高位之上面无表情的沈老夫人，沈清绫心底冷笑。
　　这所谓的三堂会审，不过是赵姨娘寻个机会来找她麻烦罢了。偏偏她母亲又是个没主见的，而之前的沈清绫也的确不争气，让全府人知道她暗恋一个人求而不得后，郁郁寡欢到所有人担心她会做出出阁的事。
　　若她还是原来的那个沈清绫，今日这一场会审只怕还真是沈清绫的劫难。
　　只可惜，赵姨娘的算盘终究打错了。
　　沈清绫静默原地，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姨娘，在赵姨娘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后，沈清绫轻质如玉的声音缓缓开口，“清绫倒是不知，原来赵姨娘如此关心清绫，赵姨娘若想听到清绫亲口承认，不错，我可以承认，我曾经，的确是对定远侯世子动过心思。”
　　赵姨娘闻言，见老夫人听闻此言面色沉了沉，正会心轻笑之际，沈清绫又道，“不过，那只是曾经。清绫虽是女儿家，却也知男女有别，门当户对，以清绫的身份嫁入侯府实乃痴心妄想，所以清绫早便断了这份心思。”
　　“今日只是受祝小姐相邀，前去恭贺她而已，若是众位长辈认为清绫前往祝府恭贺祝小姐是犯了错，清绫无二话，愿意认罚。”言罢，沈清绫坦诚的眸光望向老夫人。
　　老夫人望着沈清绫，雪鬓寰霜的脸看不清情绪，半晌，忽而扫了赵姨娘一眼，片刻又收回眸光。“清绫，你既说你是去祝府恭贺祝小姐，祖母相信你。不过，祝小姐已是嫁入侯府的人了，为了避免闲言碎语，从今往后，你莫要在与她来往了。”
　　沈清绫颔首，“清绫明白。”
　　“既然回来了，就回去歇着吧，这几日在屋内将女训好好看看。女孩儿家要知书达理，通透聪慧，莫要将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了，过两日来向祖母请安，祖母会考问你的。”
　　“是，祖母，那清绫就退下了。”沈清绫向沈老夫人，孙氏，赵姨娘请了安后，朝绿俏道，“绿俏，随我回去。”
　　绿俏微微一愣，似乎没有预料到这场会审这么快便结束了。匆忙向长辈们一一行了礼，绿俏道，“老夫人，夫人，赵姨娘，绿俏告退。”说完便跟上沈清绫的步伐离开了内堂。

　　堂中，出乎意料的赵姨娘脸上阴郁之色一闪而过，刚好被沈老夫人无意扫来的目光瞧见，沈老夫人眸光微微一沉，“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任何人都不可再提。若在叫我听到清绫的一句闲话，我必定寻根究底查个清楚，沈家的声誉，可不是轻易能叫人抹黑的。”
　　听出老夫人意有所指，赵姨娘心中一凛，连忙颔首，“是，老夫人。”
　　孙氏道，“老夫人，今日之事对清绫的声誉影响大吗？可莫要伤了她才好。”
　　老夫人斜睨了孙氏一眼，对这位长房媳妇不大有主见的性子，老夫人有时颇为无奈。“不必担心，此事只在内宅，只有我们几人知晓，我们若是不传出去，外人又如何会知晓。”言及此处，老夫人意有所指的瞥了赵姨娘一眼，朝孙氏道，“你这个做娘的，平时该好好留意清绫，管教好她，是你的职责。”
　　孙氏连忙颔首，“是，老夫人，儿媳受教了。”
　　“另外还有一事我要与你们说。”沈老夫人道，“前几日老二来信了，年前老二一家会迁回主宅，东厢不是空着吗？你们尽快着人收拾出来，等他们回来了便可住进去。”
　　孙氏颔首，“是，老夫人。”
　　赵姨娘却道，“二叔一家要迁回来？二叔不是还在保定府任职吗？怎么突然就迁回来了？”在她身侧，沈清月满脸疑惑与兴奋道，“二叔一家要回来了吗？那我可以同轻语姐姐一块玩耍啦。”
　　沈清月话音刚出口，便被赵姨娘扫过来的一道眼神制止。
　　沈老夫人看了她们娘俩一眼，道，“是二媳妇的意思。年后清寒要与清远一同参加春闱，在家中方便一些。另外，清语明年便及笄了，想留在家中好好教养一年，二媳妇也想为她寻个好人家。说起来，清绫已经及笄，清月也快了，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你们好好教养着，顺便挑选一下看是否有合适的人家，她们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了。”
　　“是，老夫人。”孙氏与赵姨娘齐声道，“我们会留意的。”
　　沈老夫人该说的都说了，年纪大了身子也不行，说多了一会儿便觉得身子乏累，便道，“时辰不早了，你们各自回去罢。远梅，扶我回屋。”
　　老夫人身后的大丫鬟远梅闻声上前，将老夫人搀扶起来转身往内堂的厢房缓步离开。

　　堂中，孙氏与赵氏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往堂外而去。沈清月眼明脚快的跟上了赵姨娘的步伐。
　　出了内堂，赵氏与孙氏走在院中，眼见孙氏面上有些许忧虑之色，赵氏眼神一转，忽然开口道，“姐姐可是担心清绫这丫头？”
　　孙氏闻言点点头，“清绫这丫头，前几日还有些魂不守舍的，今日又突然前往祝府，我当真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却没想回来之后竟什么事都没有，可今日这性子却变得古怪了。”
　　“姐姐是不是担心，清绫因为定远侯世子大婚的缘故而受了打击？”赵氏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孙氏的面色，见她没有否认，又道，“清绫这如花似玉的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刻，既然她与定远侯世子有缘无分，姐姐可曾想过，尽快为她说一门亲事？她若出阁了，心思便不会在放在定远侯世子身上了。”
　　闻言，孙氏沉默了。这一点，孙氏其实也想到过，沈清绫已经及笄，的确可以指一个好的人家说亲了。可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也不愿她早早就嫁出府，更何况之前她对定远侯世子心仪之际，孙氏也是抱有一丝幻想的，幻想自己的女儿能够嫁入侯府。
　　只可惜这幻想破灭得太快，不止沈清绫反应不及，孙氏同样反应不及。
　　沉默了一瞬，孙氏道，“这个想法我也有过，只是一时并没有合适的人家。”
　　赵氏闻言一笑，道，“姐姐为何不跟我说，我就有看中的一家，姐姐若是愿意相信妹妹，愿不愿让妹妹与你细说？”
　　孙氏看了她一眼，道，“是何人家？”
　　赵氏眸光一闪，道，“邢部侍郎府嫡二子，那可是实打实的高门子弟，清绫若是嫁进去，可不是高攀了？前些时日邢家传出想为嫡二子选一门亲事，清绫是我们沈府嫡出的小姐，貌美如花，我们沈家门楣也不低。听说那邢家二子也是丰神俊朗的人物，如此好的人家，姐姐若是愿意，妹妹随时可去向邢家人说说。”
　　孙氏犹疑片刻，道，“如此好的亲事，你怎么不留给清月？”
　　赵氏笑道，“妹妹也想啊，只是我们清月是庶出，我们只怕高攀不上啊，再加上清月还未及笄，妹妹也不敢动那个心思。如今想来，这门亲事留给清绫倒是绝配，如此良机，姐姐可莫要错过了。姐姐若是怕成不了也不打紧，可以让两个小辈先见见，若是看中了在谈婚配之事，岂不更加妥当？”
　　孙氏闻言，沉吟良久，颔首道，“那就劳烦妹妹了。”
　　赵氏粲然一笑，“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过此事姐姐先莫要告诉清绫，待事情妥当，我们直接寻个机会让他们小辈见面，若是能成功便圆满了，不成功也只当小辈朋友见个面，不碍事的。”
　　孙氏颔首道，“好，此事就有劳妹妹了。”
　　赵氏的眸光带着一丝深意从身侧的沈清月身上一扫而过，会心一笑，“姐姐莫要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