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白如是

59、不减篇：07

　　“萧海涛，我跟你说，那个小男生真的太可爱了，他走过来以后，我和缇姐刚抬头看他，他脸噌的一下就红了，然后看着缇姐就直接问‘美女，你电话号码多少？我想约你。’，你是没看到，他那个脸啊……哈哈哈……涨得跟个柿花似的……哈哈哈……”，萧海涛拉了拉笑得直接趴在沙发上的苏小妹，“有那么好笑吗？”

　　“真的真的，那个小男生，哎呦，笑死我了。不过，更绝的还是缇姐……”，苏小妹看了我一眼，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萧海涛的八卦神经又被苏小妹调动起来了，“小妹，你快别笑了，白缇她怎么了？”

　　“小妹……你别笑了……哈哈哈……”，萧海涛估计是被苏小妹传染了，自己不知怎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了，不笑了。萧海涛，你知道，缇姐这人说话总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那个小男生话才出口，缇姐就不紧不慢地拿过那个小男生的手机，然后输了一串数字，最后又用特淡定的语气说‘这是我儿子的电话号码，他也想约你’……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你不知道……那个……那个……”，苏小妹直接笑抽了。

　　“哈哈……白缇，你这人真幽默，真的……哈哈……哎，对了，你输的什么号码，不会是110之类的吧？”，萧海涛扶着笑得不停咳嗽的苏小妹看着我。

　　我笑了笑。

　　“小妹……小妹……笑够了没？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萧海涛摸了摸苏小妹的脸。

　　“萧海涛，你找死是吧？哎，缇姐的这种事太多了，说都说不完。”，苏小妹似乎有点平息了。

　　“白缇这人一直都这么淡定，她初中时候就这样，只是，我之前没发现她人这么幽默。”，萧海涛拉了拉苏小妹因刚才在沙发上翻滚而皱起来的衣角。

　　“哎，缇姐，话说你真没谈过恋爱？”

　　我看了萧海涛一眼，不过我敢作就敢认。

　　我点头。

　　然后苏小妹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大笑。

　　苏小妹和萧海涛，真配，绝配。

　　“哎，缇姐啊，你这大学过的，不，你这三十年过得也太那啥了吧？”

　　“小妹，要说白缇这大学生活，跟你说啊，她是真人不露相……”，萧海涛故意停下来看着苏小妹。

　　“你接着说啊……萧海涛，你找死是不是？”，苏小妹给萧海涛一拳。

　　“你是不知道，白缇和一个男生还一起拿过‘校园十大原创歌曲’第一名呢。”

　　“真的？缇姐，那男生是谁呀？长得帅不帅，结婚了没？不会是那次给你递纸条那人的哥哥吧？”

　　说到韩帷，我觉得我应该让萧海涛再写封邮件告诉他我不需要他的帮助了，这样即使他不愿帮忙也不用为难了。

　　“你是说韩帷？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萧海涛又要开始八卦了，“哎，白缇，那男生不会真是韩帷吧？也对，你们本来就是大学同学，同届不同系。”

　　我刚想开口，琴房的门开了。

　　“呦，我们楚大老板今天也有空在家啊？怎么，不用陪您那位未婚妻吗？”，萧海涛看着楚奕枫笑道。

　　苏小妹拉了拉萧海涛的手，然后看着我说道：“缇姐，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喜欢明信片，我这次给你带了很多回来，但是今天忘带了，等哪天有空我再拿给你。”

　　“好。对了，小妹，你在丹吉尔玩得怎么样？萧海涛，你回去要监督小妹给我整理一份丹吉尔的旅游攻略。”，我看向萧海涛。

　　然后苏小妹一个人开始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地给我们讲她在丹吉尔的所见所闻，说得萧海涛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直到萧海涛拖着她回家，她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还不忘让我给她几天时间写攻略，因为她去的地方太多了，一天的时间根本写不完。

　　我打开虚掩着的大门，看着吵吵闹闹的二人出了大门，关门转身，却发现楚奕枫站在沙发背后。

　　哦，是的，只要有人在，我们不关大门的，因为这道大门进出都需要指纹，我们又不想麻烦柳姨，所以，每次都是将门虚掩着或者用什么东西抵住，弄得萧海涛每次来都会有下楼的人不断朝屋内探头。

　　我看了楚奕枫一眼，他也正在看我。不过，我们已经无话可说，我直接忽视他的存在即可。

　　我拿起水果盘里的桔子剥开，边吃边打开Kindle。

　　“白缇，我想和你谈谈。”，楚奕枫走到我面前蹲下。

　　“楚先生请讲。”，我合上Kindle看着楚奕枫。

　　“你非得这样吗？”

　　“我不明白楚先生的意思。”

　　“我和伊韵求婚是假的。”

　　“楚先生，您接下来不会要告诉我，您和伊韵小姐订婚只是为了气我吧？”，我微笑着说道。

　　“我……你……”，楚奕枫词穷了。

　　“楚先生，请问您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要看书了。”，我打开Kindle。

　　“……”

　　在接下来的几天，楚奕枫又无数次向我解释他和那些女人的事以及他为什么要向伊韵求婚，我已经相信他了，可他还是不断地试图让我相信他。

　　对于楚奕枫这种人来说，他喜欢的只是征服的过程，所以，我相信他的话。

　　只是，这些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白缇，我真的只是为了气你，我和她们什么都没发生过，请你相信我，我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个。”，楚奕枫再次蹲跪在我面前让我相信他。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真的……我不试探了……你别不理我……我爱你白缇……你不要不理我……你陪陪我好不好……我爱你白缇……”

　　看着楚奕枫现在的异常举动，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又想耍什么花招。

　　“白缇，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楚奕枫，你们到底要什么呢？

　　难道导爆管项目有变？

　　难道我还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白缇，我说我爱你，你听到了吗？”

　　……

　　“楚先生……”，我转向楚奕枫，“如果贵方还有什么要求的话，请直接提出来。”

　　我喜欢在商言商。

　　“白缇，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请你相信我，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不试探了，我再也不试探了，我们和好，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倦了，我厌了。

　　“楚先生，您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您请起吧！”

　　可楚奕枫还是一个人呆坐着不动，我叫了他几次，他什么反应也没有，我只好随他。

　　等我睡醒一觉，发现他还在地上坐着，我就真有点不耐烦了。

　　“楚先生，您请起。”

　　“楚先生，我相信您，您请起吧！”

　　楚奕枫把头转向我，然后又低下，我是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您请起吧！”

　　可楚奕枫还是一动不动，我真火了，我不是他什么人，我没有哄他的义务。

　　我又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楚奕枫。

　　等我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楚奕枫竟然还坐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

　　“楚先生，何必呢？我已经相信您了，请起吧！”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

　　好吧，不起就算了。

　　我洗漱完毕后，刚想着柳姨怎么还不来，大门处却传来了响声。

　　门一开，我开始兴奋起来，因为来人还有楚总和楚奕杨。

　　“小枫，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坐地上？”，楚奕杨边说边去拉楚奕枫。

　　楚奕枫没什么反应，只是机械地任由楚奕杨将他拉到沙发上。

　　“白小姐，你们这是？”，楚总看了楚奕枫一眼。

　　“楚总，我也不知道楚先生是什么意思？”，我也转向楚奕枫。

　　“我说了我爱的人只有你，只有你，我就是这个意思。”，楚奕枫突然爆发了。

　　“我已经道歉了……还要我怎么样呢……白缇……求你别再折磨我了……我们和好……和好好不好……你相信我……我错了……我不敢了……你想怎样都行……你别不理我……我……我……难受……很难受……白缇……白缇……我难受……难受……”

　　楚奕枫边说边开始狠命地踩向沙发和茶几，楚奕杨想去拦他，却被楚总一把挡住。

　　我则被柳姨拉着站在大门旁边。

　　“你闹够了没有？”，楚总发怒了。

　　“滚……你们滚……”，楚奕枫拿起一个靠垫朝楚总扔去，但被楚奕杨抢先截住了。

　　“小缇……”，柳姨看着我，眼中含泪。

　　我明白柳姨的意思，但这次，与我无关了，我选择无动于衷。

　　楚总和楚奕杨也看着我，然后又看向楚奕枫。

　　楚总的眼神极其复杂，楚奕杨也是如此，在他们那些复杂的眼神里，也包括目的和柳姨一样的一层意思。

　　只是，我无能为力。

　　等楚奕枫把一切可砸的东西都砸烂后，一个人安静地蹲在客厅的角落里，低头看着地板，任谁叫也不吭声。

　　楚总又转头看我，我避开他的眼神看着屋顶。

　　“白小姐，你表妹是不是快放暑假了？”，楚总看着我说道。

　　威胁是吧？

　　好。

　　“楚总，不知你们生产线的合同谈得怎么样了？”，我收回盯着屋顶的视线转向楚总。

　　“白小姐，我可以放弃。”

　　“战略部署也能放弃？印度那么大的市场，我听说中元和怀光也在布局印度市场。”

　　楚总的眼神变了。

　　是啊，商场如战场。

　　“哼，白小姐果然厉害！”，楚总看了一眼楚奕枫，又转向我，“我不明白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但，小枫是我儿子，如果非要选，我选小枫。奕杨，我们走。”

　　楚奕杨上前一步扶着楚总打算出门。

　　“白小姐，其实，我们可以各退一步，你考虑一下。”，楚奕杨站在门口看着我。

　　各退一步？

　　我还有退路吗？

　　没有，我没有退路了。

　　而且怎么个退法呢？最后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