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白如是

199、初见篇：05

　　等我回到我们班方阵，没过几分钟，第一天上午的军训就在范教官那一声冷酷的“解散”中落下帷幕了。

　　我刚想朝白缇同学跑去，谁知却被一大群我不认识的女生围住。那些女生不停地问东问西，我已经推开她们了，可是她们又围了上来，我觉得她们太烦了，像讨厌的小蜜蜂一样又难看又烦人。

　　我和老肥好不容易冲到食堂，可当我们走到女生宿舍大门口时，白缇同学已经进了女生宿舍大门了。

　　哎，都怪那群讨人厌的蜜蜂！

　　我只好赶紧跑去食堂几口划完饭，然后催着老肥朝宿舍跑去。

　　我欢快地跑到靠近女生宿舍的栏杆旁边等着白缇同学，等她出来洗碗时，我又对着她吹了个口哨，然后跟她说话，可她还是没理我。

　　下午集队前，我又在女生宿舍大门口等白缇同学，可她还是没理我，直接当我不存在，好吧，那我就只能继续陪她跑步了，直到跑到她理我为止。

　　下午的军训也很无聊，不是向左转就是向右转，要不就是齐步走。

　　唉，你说，转这些有什么用呀！

　　“稍息……立正……向左转……”

　　我又不自觉地瞟了瞟白缇同学，然后想着她会不会再转错。

　　天呐，白缇同学真的是左右不分无疑了！

　　这次，我真的确定白缇同学分不清左右了，可是，怎么还有左右不分的人呢？这可能吗？

　　但是，白缇同学今天下午确实转错了三次！

　　“白缇同学，出列，绕操场，跑两圈。”

　　然后，白缇同学又在我们班，不，我估计是我们年级所有人的注视下无比淡定地朝跑道跑去。

　　至此，全班哗然，哗然一片，一片哗然……

　　“报告教官，你不能总让我们向左转……”

　　“楚奕枫同学，我是教官还是你是教官？”，范教官打断我的话，然后扫了全班一眼。

　　“报告教官，当然是……”

　　“楚奕枫同学，出列，五圈。”

　　“遵命，教官。”，我向范教官敬了个礼，然后朝白缇同学追了上去。

　　“白缇同学，你不会真的分不清左右吧？你不是我们这一届的年纪第一吗？你学习成绩那么好，怎么可能分不清左右呢？”，我真的觉得太好奇了。

　　但是，白缇同学只是一直低头跑步，无论我问她什么，她都是只跑步不说话，无视我的存在。

　　“白缇同学，你真分不清左右？那这只是左手还是右手？”，我抬起右手看着白缇同学。

　　白缇同学看了看我的手，然后摇摇头。

　　我见白缇同学终于会对着我摇头了，兴奋地当起她的老师来，然后跟她说写字那只是右手，另外那只手是左手，可她好像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只是拼命地加速跑，我只好郁闷地跟着跑，然后想着如何让她开口跟我说话。

　　下午的军训还没结束，我就想好了，我要唱歌给白缇同学听，我想她一定会喜欢地。可是，我们刚一解散，白缇同学却被老班叫去问话了，我估计是因为她左右不分的事，所以只好站在田径场下边的草丛边等她。

　　老普看到我后，又是一副极其无奈的表情，唉，估计我真的让老普很头疼，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是我们班主任呢。

　　等老普好不容易岔回宿舍后，我就开始哼歌。白缇同学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一直专心走路，我估计她应该喜欢这首歌，然后就开始大声唱出来，她又看了我一眼。

　　嘿嘿，看白缇同学的表情，估计应该真的喜欢听我唱歌！

　　那是我第一次唱歌给她听，唱的就是那首属于我们的歌，唱的就是那首每年中秋之夜我都想弹唱给她听的歌，只是，我一直都在唱，可是后来却没有听的人了……

　　我们刚走到女生宿舍大门口，田晓已经把白缇同学的饭打好了，我心想她和田晓的关系可真好，她好像也只喜欢跟田晓说话，反正我没见她跟其他人说话或者聊天，军训休息时，大家都在跟身边站着的人聊天，就她一个人一直盯着地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奕枫，你真打算追好学生？”，二哥把饭盒直接扔在桌子上，然后看着饭盒里的饭菜摇头，我也看了看碗里的菜，然后也学着二哥一眼摇了摇头，可是旁边的老肥却吃得津津有味。

　　“谁呀？”，我不明白二哥的意思。

　　“就是白缇同学呀！”，二哥贼笑一声。

　　“也对，确实是好学生，人家可是年级第一。”，我笑了笑，然后瞟了老肥一眼。

　　“老肥，少吃点。”，我踢了老肥一脚，可他只是抬头瞟了我一眼，然后又接着吃那些看着就让人没有食欲的饭菜。

　　“二哥，你是没看见，奕枫那两只眼睛啊，就没离开过白缇，人家被教官罚跑，他还巴的巴的去陪着人家跑，哎，够死皮赖脸的。”，老肥抬头看了我一眼。

　　“对了，好学生还真的分不清左右？”，二哥好奇地看着我问道。

　　“嗯。”，我点点头。

　　“嘿，还真有左右不分的人，啧啧，这好学生可真是太奇怪了。”，二哥皱眉地吃了一口饭，然后又郁闷地看了看手里的饭盒，“不过啊，我跟你说，我们年级的很多男生也都在谈论好学生，你呀，要追就快点。”

　　“是吗？”，我又开始郁闷了，“走着瞧。”

　　那些讨厌的男生为什么也喜欢白缇同学呢？他们难道不知道白缇同学是我的玫瑰花吗？不过，走着瞧吧，我们就走着瞧吧。

　　“哎，高以翔，白缇是不是话很少啊？”，我还没走进宿舍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怎么又在说白缇同学，他们怎么那么喜欢说白缇同学呢？

　　我大步跨进宿舍，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正坐在刘健的床上看着高以翔。

　　“常乐，你不会也想追白缇吧？”

　　老肥瞥了我一眼，然后冲着我笑了笑。我知道老肥的意思，不过，他们尽管放马过来吧，我怕谁。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常乐，而一年后，正是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的男生让我跟白缇同学决裂，以至于我初二和初三都没跟白缇同学说过一句话。

　　不过，这都是后话，此处不表。

　　“什么叫也想？”，常乐瞥了我一眼，我也回瞪了他一眼，然后冷笑一声。

　　跟我抢，找死！

　　“哎，这有些人啊，就是不自量力。”，老肥看着常乐说了说道，然后拿起我的随身听开始听歌。

　　我也冷哼一声回应老肥，然后侧头眯眼挑衅地看着常乐。

　　“哎，奕枫，老肥，走吧……”，二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边走还边打量着常乐，我又瞟了常乐一眼，然后跟着二哥走出宿舍。

　　“奕枫，那人谁呀？那么嚣张？”，二哥回头朝着我们宿舍瞟了一眼。

　　“四班的体育委员常乐，还想追人白缇，这不是搞笑吗。”，老肥嘿嘿笑了两声。

　　“就他，得了吧。”，二哥边吹着歌边看向女生宿舍二楼董小蕾宿舍的位置。

　　“走着瞧。”，我也瞟了女生宿舍一眼，看到李曼正从白缇同学她们宿舍里走出来。

　　“奕枫，别看了，还是赶紧去教室里写你的情书吧。”，老肥给了我一脚。

　　也对，近水楼台先得月……

　　军训第一天，晚自习前。

　　我刚坐下没几分钟，二哥就和董小蕾笑眯眯地出现在了我的座位旁边，董小蕾边笑还边把一沓粉红色的信笺纸递给我。

　　其实，我本来是想去买玫瑰色的信笺纸，可是董小蕾说女生喜欢粉红色，所以坚持让我拿粉红色的信笺纸写情书，还教我怎么把信纸叠成一颗爱心的形状。我学会后就让二哥和董小蕾滚蛋，要不然他们又要浪费我的时间。

　　“奕枫，你看……”，老肥踩了我一脚，然后示意我往教室外看，我转头瞪了老肥一眼，警告他别打扰我构思写给白缇同学的情书。

　　“唉，外面女生真可怜，估计啊，她们全都没戏了。”，老肥凑过来看了看我的草稿纸，不过被我用手肘挡开了。

　　“老肥，你找死是不是？别影响我。”，我边想边咬笔头，可是，我感觉这个情书有点不太好写，我感觉像白缇同学那样的好学生，如果我的情书写得太差，估计会被她嘲笑死，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写歌词比较好，但是我一时又找不到适合的歌词。

　　现在，我有点后悔拒绝二哥和董小蕾教我写情书的提议了，因为我发现这个真的比弹钢琴和弹吉他要难，难度系数五颗星。

　　“奕枫，要我说啊，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写呗，看把你为难的。”，老肥打了个哈欠，“要写得真诚一点，懂不？唉，亏你之前还收了那么的情书。”，老肥说完就趴在课桌上开始睡觉。

　　真诚？真诚。

　　可是，到底什么才算真诚呢？要怎么才能写得真诚呢？

　　唉，我又后悔语文没学好了。

　　不过，不对呀，这语文老师好像之前也没教过我们怎么写情书啊，唉，我觉得语文课应该改革一下，学校应该开一门专门教我们写情书的课程。

　　“老肥，什么叫真诚啊？”，我推了老肥一把。老肥不耐烦地起身看了我一眼，然后想了想，过了好半天才说道：“真诚啊？我也不知道。”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踢了老肥一脚，然后起身走到白缇同学的座位上看了看，我看到她昨晚看得津津有味的那本《老残游记》正安静地躺在抽屉了。

　　“奕枫，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回瞪了老肥一眼，我心想他大惊小怪个什么呀。

　　我坐在白缇同学的座位上，翻开《老残游记》，学着她的样子认真地看了起来，可才看了一分钟我就看不下去了，因为那些文字太无聊了，还是我的钢琴谱和吉他谱好玩。

　　我转头看向窗外家的方向，我在想要是妈妈现在在学校里就好了，我可以问一下她应该怎么给白缇同学写情书，而且妈妈也喜欢看书，她除了教那些笨兮兮的学生弹扬琴，其余时间都在看书，我想她一定知道要怎么写情书。

　　晚上，别人家都在放电视或者VCD，可是我们家不是。我基本上都是在练习钢琴或者吉他，而妈妈则一个人坐在琴房的窗子旁边安静地看书。妈妈看书的时候，就像一枝漂亮的百合花倚在我家的窗边一样。而昨晚，白缇同学也是那样安静地看书，她也像一枝漂亮的玫瑰花一样依在窗子旁边，让外面黑暗的夜空黯然失色。

　　嘿嘿，我觉得我太幸福了，我竟然有一朵百合花和一朵玫瑰花，而且还是两朵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