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王的白月光[穿书]》空水木叶

3、早餐

　　“好吧。我接受你的解释，对于我鲁莽的袭击，我表示十分抱歉。不过我的手还在遭受摧残之中，如果您能拯救它，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亲爱的监护人先生？”黛西措辞婉转流畅，她神色诚恳，语调温柔，显得恬静而乖巧。

　　“黛西我遇见过的最乖的女孩。”

　　想起史密斯夫人浮夸的称赞，费利克斯下/体又开始隐隐作痛。哼，善于伪装的女孩。

　　他下巴一扬，握紧手杖退到门口，退到自认离黛西足够远了，才发号施令：“艾伦，松开她。“”

　　黛西双手重获自由，她站起身，提起裙子向费利克斯深深鞠躬：“赞美您的大度。”

　　费利克斯“哼”了一声，他点头，这件事就算了结了。

　　这是黛西来到新家的第一天，心情大起大落。她洗漱完，放松下心情的黛西，随着艾伦的牵引踏入属于自己的小房间，陡然怔住了。这里的布置陈设和原来在家中几乎一模一样，漆成淡紫色的墙壁，用荧光材料点出的漫天星斗，堆满书的小书架，角落里的藤编的小秋千。

　　那么亲切而又熟悉。

　　“很棒对吧，欢迎回家，黛西小姐。”艾伦关上门，“那么夜安，祝您有个好梦，明天见咯。”

　　回家么？黛西心间陡然涌起一股无形的暖流。

　　“夜安，艾伦。”还有……“谢谢。”

　　明天见，明天会怎样呢？

　　黛西靠在枕头上思索，疲惫让她很快困倦，一夜无梦，安稳到天亮。

　　黛西起来得很早，这是她还是陈暖时候的习惯，从不赖床。

　　她打开房门的时候，窗帘没有拉开，屋子里显得很幽暗。费利克斯正在解剖一颗心脏，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知道他是起得太早还是一夜没睡。但他很下刀却精确，一丝不苟。

　　幽深的房间和解剖传来的细微声音，配合着无处不在的福尔马林味，实在是阴森恐怖。

　　黛西捂着心口，向他致礼：“早上好，格里芬先生。”

　　费利克斯没理她，沉醉在了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看得出来，他对所钟爱的东西有着非同一般的狂热。

　　厨房里飘出的一股浓烈味道，却让费利克斯皱起了眉。

　　“黛西小姐，早上好。”艾伦从厨房露了个头，露出大大的笑脸，虽然表情实在狰狞，“艾伦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早餐。”

　　“谢谢。”黛西一笑，她从这有些可怕的神情里看见了小骷髅的善意。

　　“等一等。奥斯汀小姐，你房间衣柜的第二个抽屉里有零钱。”费利克斯动作没停，却忽然插嘴。

　　艾伦仿佛已经知道了他要做什么，他哀嚎道：“我亲爱的主人，难道您忍心剥夺您的仆人最后的一点点天赋和乐趣吗？”

　　费利克斯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出门向左，走三百米，有好几家餐馆，您可以去那里享用早餐。”

　　“可是艾伦都做好了。”

　　“那我就……”黛西看了一眼艾伦端在手里的那盘菜，一团黑漆漆的、散发着烟熏气味的焦炭，于是从善如流地改口，“到餐馆去吃吧。格里芬先生，您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么？”

　　艾伦举起一只手，掰着指骨数了数：“主人喜欢扇贝，三文鱼，还有鲜虾。——不过主人不吃早餐。”

　　“为什么？”

　　“戒掉了。”艾伦伤心地抱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自己，“艾伦学会做饭以后，主人就戒掉吃饭了。只有饿得手抖拿不稳刀的时候，他才宁可啃几口黑面包。”

　　黛西点点头：“怪不得格里芬先生这样……瘦弱呢。”

　　艾伦附和：“是的，主人太瘦弱了！他连如此可爱的您都打不……”

　　费利克斯抬起头，他苍白而俊美的脸上，乌黑的眼睛格外阴沉，他手里紧捏着一把染血的剔骨刀，看上去极像一尊哥特式的精美石雕。

　　他嗓音低沉：“艾伦，扔掉你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过来，实验。”

　　艾伦有些不乐意，费利克斯举起了魔杖，艾伦只得乖乖放下东西，黛西觉得他哭丧着脸，如果他有脸的话：“是的，主人——遵从您的意志。”

　　艾伦扭过头来：“黛西小姐，祝您用餐愉快。”

　　黛西礼貌地说道：“那么我先走啦。”

　　黛西按费利克斯的提示，取了些铜子去镇上吃过早餐，餐馆里的东西不大好吃，还偏贵，同样的价钱，自己做的东西要比餐馆里的丰盛多了，黛西觉得不大划算。

　　她前世母亲死得早，父亲娶了继母，对她一直淡淡的。幼年时黛西羽翼未丰，她要学着乖巧，学着讨好人，她父亲喜欢西餐，她就专门学了做西餐。她找到成年工作之后，几乎就和家里断绝了来往。

　　要不是穿越成了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未成年少女，黛西都快要忘记自己从前多会讨好人。原来是父亲和继母，现在应该卖是供养她的费利克斯。虽然费利克斯看起来不那么好伺候，她还给他留下了一个极其不好的最初印象。

　　黛西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学习、生长、成年，还有五年，很快就过去了。成年就好了。

　　她沿着青石路逛了起来，她花了一个铜子买了个菜篮子，在市场里挑拣一些土豆和胡萝卜、西兰花、鸡蛋。回家的路上，风是粗砺的，带着一股独特的咸腥味，那是海的味道。

　　海隆镇紧临海边。

　　扇贝，三文鱼，鲜虾，海里都有。

　　黛西上了心，她向人问了问，她长得可爱，又十分懂礼，路人十分乐于给她指路，殷勤地告诉她海滩在东边，涨潮会有许多螃蟹藏在沙地里，而礁石在，礁石间牡蛎多。

　　黛西甜甜笑着，路人转过身，他想告诉黛西，最近不要下海玩耍，可是黛西已经不见踪影。

　　费利克斯记不得自己做了多久的实验，但他的实验又失败了。窗帘永远不会拉开，所以不能凭太阳的位置判断时间，他看了一眼钟表，六点三十分，已经一天多了。他的实验又失败了，疲惫、饥饿和挫败交织着，他捂着痉挛的胃瘫倒在沙发上。

　　艾伦适时递上了一杯热水。费利克斯抿了一口，是兑了蜂蜜的水，甜味刚刚好，不浓也不淡。热水让肠胃舒缓了一些。

　　费利克斯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但是随即，费利克斯冷淡下来。

　　因为艾伦端上来了一碗的汤羹，看起来还不错，可是艾伦发明出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费利克斯早受够了。

　　“黑面包呢？！”费利克斯并不喜欢那种口味跟木头一样，主妇能用来当武器揍小偷的黑面包。但是相比起艾伦的作品，他宁愿选择买上一个月的黑面包贮藏起来——白面包实在太容易腐坏了。

　　艾伦笑了：“黛西小姐说了，黑面包不容易消化掉。您太久没有进餐，食用流质食物比较好。这是黛西小姐用胡萝卜和小米熬了一个小时做的。蜂蜜、胡萝卜和小米都是养胃的东西。”

　　“她怎么知道我需要养胃？”
　　
　　“像您这样不规律的吃饭，胃肯定不好。”

　　聪明又细心的女孩。

　　费利克斯不作声了。

　　既然不是艾伦做的，费利克斯犹豫了一下，诱人的香气促使他尝了一口。小米软糯回甜，吸收了胡萝卜的清香，胡萝卜入口即化，加上一点咸味吊起来的鲜美——

　　这是费利克斯几个月来第一次吃饱。

　　艾伦抱怨：“饿了太久的人不能吃太饱，您吃七成饱就足够了。”

　　费利克斯毫不在意小骷髅的唠叨，他四处扫视着：“怎么没看见她，她去哪儿了？我是说，奥斯汀。”

　　“海边，主人。”

　　“海边？”

　　费利克斯脸沉了下来：“浅海被人鱼占领了。”

　　人鱼，一种美丽而强大的生物。他们拥有着魅惑生物的歌声和强健的体魄，族群一起行动，有初步的社会分工，是海中的绝对霸主。

　　最重要的是，他们攻击性极强，三天前费利克斯去海滩时，就和一条发狂的人鱼打了起来。亡灵法师精通精神系魔法，这才没有被人鱼的歌声诱惑。

　　艾伦惊呼了一声：“那可危险了！黛西小姐不知道海边有人鱼，您要不要去……”

　　“知道了。”费利克斯打断他，双手插进口袋里， 起身向门口走去。那么看在这顿早餐的份上，很久没遇见这么合胃口的早餐了……

　　“黛西小姐要是死了，银行利息可怎么办？咱们还欠着高利贷呢！”

　　艾伦话音没落，费利克斯给自己施加了一个“疾风术”，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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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十三月”小天使的营养液，灰灰小天使的地雷么么扎。